《朦胧淡月玉宇寒》胭脂粉黛

35、分手前夕3

　　顾芳捡起一张掉落在脚边的照片，又看了一眼，说：“这俩孩子都不上照呢，真人应该是比照片还好好看吧。尤其是苏姝啊，她比照片上更妩媚，更有风情，不过，她这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还是特别明显的。”

　　“苏姝？”商月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又不确信地问，“她是苏姝！”

　　“是呀，她就是苏姝呀，夏宇的前女友，哦，她是最近才回来的，昨晚夏宇瞒着你就是去见她的，啊，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都分手四年了，还是这么感情用事，啊，他们这样也算不上是偷情，或者第三者吧，最多算是旧情复燃吧！你说呢？商月！”

　　商月脆弱的心，又一次受到了重击，她仿佛已经听见心脏碎裂的声音。从进来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她接二连三的接受残酷的真相，她不想相信，却不得不信。一切都由不得她愿不愿意。她勉强地支撑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去，她还要维护最后一丝尊严——哪怕在顾芳面前她根本毫无尊严可言。

　　“我，我会找到夏宇，向他问清楚的，我想，他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她还在嘴硬，这也确实是她心里的话，不管夏宇是不是做了背叛她的事情，她都必须弄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有没有分量——女人永远会为自己的男人辩解，极力地为男人证明，证明他其实还爱她，有些事只是身不由己，或者是外界的诱惑太多，一时没能把持住，其实最爱的还是她。

　　“好吧，等你见到他，再慢慢询问吧！说实话，我生的儿子，我还是了解的，他喜欢什么类型的，他兴趣是什么，他能坚持多久的忠诚，我都能知道，毕竟知子莫若母嘛，更何况，他还有一个以身作则的好父亲嘛！”顾芳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仿佛也包含了无限的心酸和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一点，我们是共同的，我们可以说得上是同病相怜吧，我们都遭受过背叛。商月，其实，我可怜你的同时也在可怜我自己！所以，你要信任我。过来吧，好孩子。”

　　顾芳的话很有鼓动作用，商月不知不觉就坐在了她身边。或许是她听出了顾芳的言外之意，或许是，她们同为女人，又或许是除此之外，她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宽慰自己了。

　　“我们还是来谈谈刚刚那件事吧！你爸爸和你弟弟的事情，还是需要你来解决的，是不是？我知道，虽然你心里恨他们，但你也同情他们，可怜他们，你是个孝顺善良的好孩子，你从小失去母爱，唯一的父亲，是你情感的寄托，对不对？你渴望得到父亲的重视，渴望得到父亲的宠爱，是不是？我知道，你一定想帮他们度过难关是不是？你绝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

　　顾芳温柔地抚摸着商月的黑发，煽情地说，“小时候，他是不是也疼过你啊，抱着你笑，把你扛在肩膀上，带你四处玩耍，给你买棒棒糖？你生病的时候，他是不是不眠不休地陪在你身边照料你？你被的小朋友欺负的时候，他是不是气冲冲地找人家家长算账？他真的爱过你啊！这些记忆，你是不能忘记的，是不是？”

　　商月第一次听人说起自己父亲对自己的好——而且每一件都是真是发生过的，的的确确是她记忆中隐藏着的。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的心压抑到现在，再也承受不住，再也坚持不起来。

　　“好孩子，你看，我知道，你还对你父亲心存怀念，心存感恩，是不是？”顾芳不断地抚摸她的后背。

　　商月一边哭，一边点头。

　　“你也不想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

　　商月又点头。

　　“是啊，哪个一个孩子会不孝顺自己的父亲呢！天底下的每一个子女都会孝顺自己的父母啊，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可以原谅的啊！你是个好孩子，你不能忍心父亲受苦是不是？你也不想他被人拿着刀追赶，无家可归吧？你也不想他五十多岁的人每天哭泣，愁成白头吧？”

　　商月拼命点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其实，一半源自父亲，一半是哀叹自己的命运，这个时候，她需要找到一个窗口，释放自己的情绪。顾芳是个厉害的角色，她能读懂人心，她一步步布置这个局，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好孩子，你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帮助你父亲，是不是，所以你自责，懊恼，不安，沮丧，是不是？其实，你完全有能力帮助他们的呀！”

　　商月抬起梨花带雨的秀脸，望着顾芳，痴痴地说：“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你真的有能力做到的啊！”顾芳给了她一个肯定眼神。

　　“阿姨，我……我……”商月哭泣地不能自已，她现在完全是方寸大乱，没有一点主意。

　　“你看，只要你在这个上面签完字，三百万，明天就可以到你父亲的账户上。”不知何时，顾芳手里多了一张纸。她柔和地笑着，摇了摇手中的那张纸，说，“真的很容易就办到的。”

　　“那是什么？”商月停住了哭泣，疑惑地问。

　　“就是一份借贷申明，那，你仔细看看。里面列明了，借款金额，偿还期限，20年，我想这肯定不难吧！那，还有一些条件，你仔细看看！”顾芳递给她。

　　“是不是要我离开夏宇！”商月脱口而出。

　　“我的傻孩子，你现在还想着他呢，他可能还在床上……”

　　“不！”商月嘶哑地叫了一声，拼命摇头。

　　“好吧，好吧，你看看，绝没有那一条，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不加干涉。”

　　白纸上的字，一行行，一排排都像有重影，模糊不清，她勉强看完，确实如顾芳所说的，没有强迫她离开夏宇这个条件。只是注明了还款期限，还有利息20万。

　　“这个利息，远远低于银行的利息。我是个商人，商人重利，我不可能白白帮助你的，说实话，我不缺这个三百万，我更愿意帮助你，尤其是有孝心的孩子。我相信你以后有能力偿还的。怎么样？你要不要签？明天就可以到你父亲的账户上，他的所有问题都可以解决，你也不用受到良心的谴责。”

　　商月在犹豫，在抉择，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任顾芳。

　　“好孩子，你还指望自己能一夜暴富，买彩票中三百万？还是指望那些还刚刚工作的朋友能给你凑三百万？还是指望我的儿子，他知道你的家庭情况后，还能愿意帮你？人一生中，能真正愿意帮你的人可不多啊，真正能帮你又有实力的人更不多啊！你可要把握住这机会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顾芳假意收那张纸。

　　“好，阿姨，我签，我借你的，一定会还你。”商月擦干泪水，做了这个决定。

　　“嗯，真的懂事孝顺的好孩子。那你签吧！”顾芳递至她面前。

　　商月正待接，顾芳收住了手，晃了一下纸，没交到她手里，说：“呀，笔不在身边，啊，在那张桌上，你去拿一下吧！”

　　商月没有多想就去拿了，回来后，就在那张纸上飞快地签了名字。

　　“好了，这个我会收好的，钱明天会到账的。你回去吧，你和夏宇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我是不会干涉的！”顾芳起身，拎着LV的包，优雅地离开，不忘回头说，“你打个车回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最近先不要想着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