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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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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范兴学留下当证据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无关痛痒的书信和账本。萧穆和巡按使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这账本烫的烧手。
上面除了范宁告知范兴学的京中秘闻,还隐晦的说范淑妃宫中所需甚多,银钱不凑手,希望他进上更多的银子。果然萧穆就在账本上看到两个月前送给淑妃的银子数六千两,这是个什么概念,普通百姓在京城这样一个什么都贵的地方生活,全家一年也不过需几十两银子,而这些钱也不过是给淑妃数月的花销,除了这些,还有一条写着给四皇子开府贺礼两万两,珍宝若干,美女数名,刀剑若干把。
范兴学好歹是范家族人,给淑妃送银,虽然银子多,但如果来路正倒不用担心,可这来路不正的银子若是皇上知道了,只怕心里也犯嘀咕,这肮脏事她知道还是不知道。更何况范兴学还给皇子送了如此厚礼,要知道四皇子在皇上面前可是给自己塑造了不重金钱的形象,结果表面过的朴实无华,私下过的奢侈无比,皇上肯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然而最要命的是那些刀剑。
皇子府护卫由禁军从兵马司训练后拨付,武器也是兵马司拨付。所以如果上面写的是几把刀剑,萧穆倒也不会过于在意,然而上面写的是刀百把,剑百把,□□三十。
虽然这个数量远达不到武装军队的级别,然而至少也够两百人了,这样一只只属于四皇子的私兵若是真的存在,可想而知皇帝得有多么震怒。
萧穆合上账本“大人,这已经不是你我二人能够处理了,这些东西,我得送回枢密司。”
巡按使恨不得自己今天根本没来,涉及到皇子,兵器,就没办法不让人联想。尽管不明白皇上如今春秋正盛,四皇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却也知道打从这本账本被翻出来,自己和枢密司就绑到了一起,站在了四皇子的对立面。
萧穆这个人是枢密司的,枢密司一向独立只听命皇帝,自然不惧,可若是四皇子熬过这件事,自己怕是好日子到头了,当时怎么就贪图这点功劳颠颠的跑过来了呢。
不过现在后悔也完了,有萧穆在,这事就必然不能善了。
听见这句话自然忙不迭同意“这是自然,事情未定之前,本官绝不多说一句。”
等萧穆出去安排沈言苏佳带着人赶回京城,将物证并他亲笔书信一封带回枢密司,交给室长。在信里,萧穆将这段时间的事情简明扼要描述了一遍,平铺直叙没加任何个人情绪的词,也没说什么猜测联想,这等事在上面下达命令之前,便只能按贩卖人口处理,好在人该扣的都扣了,也紧急调了一批小吏小卒,至于有品级的,就只能等吏部派人了。
萧穆虽然没有和沈言说里面东西都是什么,但是沈言却也从萧穆的神态语气中看出此物非同小可,两人改头换面悄悄出城,要赶在此事被京城知晓前赶到枢密司,一路奔波风餐露宿自不用说,好在一路顺利。除了萧穆对衡冲之事封锁严密,也有四皇子对衡冲过于放心,所以没派得力心腹前来有关。萧穆再自大也不会觉得自己现在有和皇子掰手腕的能力,现在的局面多亏了玄武卫,这短短几天,萧穆和玄武卫的卫主钟霖有了几分交情,原本派人是为了分得几分功劳,现在倒多了几分真情实意,毕竟一个汉子最恶心的就是这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和孩子下手的恶徒,而且他也觉得萧穆性子可教,留的几分交情总是好的。
从衡冲到京城,饶是沈言和苏佳一路快马急奔也用了四天,只来得及和刘辛打声招呼,就赶紧去见俞秋。
俞秋见到沈言和苏佳的时候挺惊讶的,在没看到萧穆的时候更惊讶,三个人怎么只回来两个?
沈言三言两语把萧穆让他说的话说了,然后将东西奉上,退至一边。
俞秋看着东西上的封泥完好,手指迅速拨开信封,抽出信纸。看着看着俞秋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拉成一条直线,跟在他身边的卫巴一看就知道俞秋已经很生气,尽管他是室长心腹,却也不敢在这时候插言。
俞秋没了平日里漫不经心样子,看着一字一句,恨不得把范兴学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这样的垃圾居然放出去当一方父母官,而且这么长时间,一室四室都没有消息上报,可真是能耐。越往后看越吃惊,可表情平静许多,卫巴似乎隐隐看到俞秋的嘴角隐秘的翘了翘,不过再看就没了,大概是看错了。
俞秋是真没想到萧穆正常出个任务还钓出条大鱼,这萧穆有点运气啊。
拆开装账本的信封看了里面的账本几眼,就合上“我这就去找司长和副司长,沈言苏佳你们两个跟我来。”
沈言和苏佳对视一眼,到底有什么事情竟然能惊动副司长和司长,一个贩卖人口案,还是铁案,不至于吧。不是说这事不大,而是这事室长出面和刑部吏部兵部沟通沟通就能处理,到底怎么回事。
可俞秋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好在俞秋去的时候司长唐安则和副司长涂磊,司翼正在商量事情,倒不用跑两处了。
司长既然在这里,东西自然要让他先看,看完唐安则不发一言,把东西让他们传着看。看到后面两人都看向唐安则,唐安则让沈言把经过说一说。沈言还真没和司长说过什么话,不过按下心里的其他想法,把经过说了一遍。
涂磊也没想到,竟然能出这么大的事,说来也是一室四室监管不严,索性先请罪“属下失职,请司长责罚。”
唐安则让他不用请罪“你事情多,偶有疏漏也正常,事情也是一室先发现的,算不上失职,人手不足的问题,之后再说。”
“是”涂磊站直,就是不知道后面的这件事司长要怎么处理。
皇上有数位皇子成年,又没立太子,皇子相争早几年他们就预料到了,倒不稀奇,可用这种手段敛财,若是不知道,四皇子脱不掉失察的名头,若是知道,有如此恶行的皇子,名声可就臭了。而且兵器的事情可大可小,毕竟数目不算太多,若是这只人手不在京城,以皇上的性子,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枢密司只为皇上负责,从不插手争储,他们只效忠龙椅上的那位,看即使如此,司长如何与皇上奏对,仍然会影响皇上对四皇子的处理。
唐安则半点犹豫都没有“我进宫,你们在此等候吧。”
这里别人可能对皇子有忌惮,他却半点没有,枢密司只是皇上的一把刀一双眼,皇上闭眼的那天他这个司长也是到头的一天,有何可惧。
说罢唐安则就往皇宫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