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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日记 ...

  •   【1】
      我的名字叫迪柯尼莉丝,是一个生长在乡村的一般的村民。但可能是因为与他们的金发碧眼不同,我是黑发黑瞳的关系,大家都十分的畏惧我。

      村民们在我唯一的亲人母亲去世以后,就把我赶到了村外,于是我便在村子外面的小山坡上定居了。虽然是一个人生活,但是完全没有问题。我每天都过的很快乐。

      我不懂他们嘴里的‘魔女’是什么意思,似乎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吧。但我觉得他们完全搞错了,因为我没有任何的特殊能力,如大家所看到的,我除了眼睛和头发的颜色奇怪以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那一年,是大旱年。庄稼都枯死了,田地干裂,河水枯竭。村民们觉得是我在诅咒他们,但是他们却不敢来攻击我。

      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他们将村中无依无靠的孤女绑着,带到了我居住的山坡下,并且进行了一个奇怪的仪式。

      “伟大的魔女迪柯尼莉丝啊,请回应我等卑微的愿望吧。让大雨降下,让庄稼复生吧!作为回应愿望的代价,我等愿意为您献上这青春活力的少女的□□!”

      村长这么说着,把那名孤女留在原地,带着村民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没有任何实现愿望的能力,为什么要这么恳求我呢。明明那么讨厌我,还要称呼我为‘伟大的’。大家都好奇怪。

      那一名孤女...就这么放在那里的话,到了夜晚就会被野兽叼走吧。

      就把这样孤苦无依的少女留在荒郊野外,也不是我的作风。于是我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家里。

      ‘我叫摩恩!你叫什么呀!’

      ‘我?我叫...我叫迪柯尼莉丝。’

      ——那是我和摩恩的初遇。

      摩恩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因为被当做祭品,她便不能再回到村中了。她选择和我住在一起。

      摩恩很会做饭,做的菜都很好吃。因为常年干活的关系,她的身体很好,经常会跑到森林里面砍柴摘果子。她来之后将我的家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遍,屋子变得干净而明亮。

      和我一个人生活的时候,那种邋遢黑暗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莉丝真是的,在家的时候不能老是拉住窗帘哦,要经常开窗,老是闷在家里对身体不好的!’
      ‘莉丝!你又不好好吃饭!早饭必须吃!我要监督你的哦!’
      ‘不准挑食哦莉丝!你的身体太弱啦!连张椅子搬着都费力,以后可怎么办呀!’

      摩恩完全的融入了我的生活。总觉得每天就这样听着她念叨,也非常开心。

      我的家周围都是森林,如果没有必要村民们是绝对不会过来的。因为森林里有很多的猛兽。不过那些猛兽从来没有靠近过我的家,就算我们外出遇到,他们也会悄悄躲开。可能因为他们觉得欺负两个小女孩很丢脸吧。

      我们在森林里发现了一种食物,我们叫它马铃薯。这种长在地下的食物生长迅速,果实又大又多,完全够我们度过这场大旱。

      想到村民们也还在祈求大旱结束,我们摘了很多的马铃薯放在藤框里,带到了村口。起初村民们不敢吃,他们觉得这是‘魔女的食物’,吃了会死亡。但是在饥饿下,第一个尝试马铃薯的村民出现了。

      马铃薯味道肥美,村民们尝过以后就不再顾忌什么‘魔女的食物’,争抢着把马铃薯带回来。

      之后每过几天,我们就会去村口给村民们送马铃薯。去了几次以后,村民们开始不满,他们觉得我们给的食物太少了。一些胆大的年轻人开始到我家外面骚扰我们。

      ‘这样不行!我们要编一些谎话吓吓他们!’摩恩这么说着。

      ‘嗯...首先要给你起一个听起来就很厉害的称号!让他们一听就闻风丧胆的!’
      ‘叫什么呢?就叫...全知全能的永夜之魔女,迪柯尼莉丝。怎么样?我果然是个天才,居然起出了这么帅气的名字!’
      ‘呃...我的名字?摩恩就moon呀。我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告诉我,希望我能像月亮一样纯洁而明亮,可以成为照亮黑暗的光。’

      摩恩看着我,蓝色的眼熠熠生辉。月亮吗?于是摩恩生日的时候,我送了她一个月亮型的吊坠,她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然后,村民们又来了。

      ‘无礼之人!你们知道站在我身边的人是谁吗?!是全知全能的永夜魔女迪柯尼莉丝!你们想被诅咒吗?!’

      起初,这样的话确实把村民们吓到了。但是久而久之,他们疯狂到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村民们手举火把站在我的家门口,他们得到了某位大人物的帮助,决定铲除我这名魔女。

      我不可能反抗,因为我根本不是什么魔女,我不会魔法。所以我让摩恩离开了。我不能让摩恩也受到牵连。

      我本以为摩恩离开了的。直到那天,行刑之日。我看到被绑在我旁边的十字架上的摩恩,我才知道,她又回来了,她根本没有离开过。

      ‘我们是朋友啊,我怎么会一个人离开。’摩恩看着我,她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和天上那一轮圆月一样美丽。

      ‘我一个人,没办法救你,所以我想...至少能陪你一起离开。’摩恩牵起了我的手。‘这样,莉丝就不会害怕了吧?’

      村民们点燃了大火,我的记忆也到此停止。

      没错——这是我第一世的记忆。

      【2】
      我死后,灵魂在世间飘荡。带着记忆转世了很多次。到第十次转世之前,我还未变成人的时候,以灵魂的状态看到了摩恩的灵魂。

      人的灵魂各式各样,但我还是能从那些繁杂的灵魂中一眼看到摩恩的灵魂。她的灵魂是淡黄色的,就如天上的明月,在这个灰色的灵魂世界是如此的明亮。

      那个时候我决定了。既然必须要转世的话,那就转世到自己所爱的人身边好了。这样也能陪着她,保护她不受伤害。

      然后我发现了——我和摩恩转世的速度并不一样。我转世十余次,摩恩才会转世一次。我几乎是不间断的再轮回,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

      但这没关系,只要期待着下次转世还能遇到摩恩的话,我就不会害怕。

      摩恩和罗伊——啊,也就是陆修,是在摩恩第五次转世的时候相遇的。

      我第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男人和摩恩是灵魂伴侣。

      是有灵魂伴侣这个说法,而且每个人还不止一个灵魂伴侣,毕竟世界上的灵魂那么多,总会有契合度高的。但是在那数十亿的灵魂中,能找到那几十甚至十几分之一,也是极为困难的。

      我只记得那天,摩恩牵着罗伊的手来到我面前,幸福的和我说,她找到真爱了。

      这样就好,以后你就不是孤单一人了。就算我不在,也有人可以陪着你了吧。

      我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其实那是不被祝福的婚礼。罗伊作为当地贵族的儿子,是不被允许和一个平民女孩结婚的,于是他们逃离了那个地方,在某个村落的小教堂里结了婚。

      那是个破败的教堂,主持婚礼的是个头发花白的祭司,参加的人甚至坐不满这个小教堂,都是些当地的农民。但是大家都是真心祝福这一对情侣的,我看的出来。

      “我们以后也要在一起。”

      我听到他们这么宣誓着。

      “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

      这样像傻子一样的宣言,怎么可能做到呢?世界上那么多人,有人轮回了几百世都没能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对我来说,这些结婚的誓言都只是开玩笑的戏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爱的人结婚了,而我希望她幸福。

      我跟着他们在小村庄里居住。他们的生活十分平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平淡中带着温馨,我能看出他们一直过得很幸福。我陪着他们离世,然后在多次轮回后,遇见了摩恩和罗伊的下一次转世。

      这次可有点麻烦了,他们可是在异国。我得稍微想点办法才能让他们相遇啊...

      【3】
      接下来,又过了很多世,多到我不记得了。有的我才刚刚出生就夭折,有的活了十几岁,因为生活太过无趣,就早早的离开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作为人类,我也是会老去的。老死的案例也有很多,几乎都是陪着摩恩的那几世。

      随着转世次数的增加,我的力量越来越强大。

      苏,也就是苏柳。是摩恩大概转世七八次的时候遇到的。她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当然,这只是表面。其实内里她充满了激情和很多超过这个时代的想法。她喜欢写文章,通过文章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大家都不喜欢她的文章。

      或许是因为那些文章揭露了血淋淋的事实,又或许是碍到了某些大人物的生财路,苏的文章被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这世的摩恩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换而言之,苏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也算是我的朋友了。我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她时不时会冒出惊人的话语,对我来说也是快乐的来源之一。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也是一个敢作敢当,有自己坚持的人。就算被无数人否定,她也在坚持自己的创作。她和菲尔德,也就是乌晋楚的相遇,那就更简单了。菲尔德是当时著名的大作家,和苏完全不一样。某次他来了兴趣审讯稿子的时候,看到了苏的文章。

      菲尔德一边批评苏的文笔,一边又暗地里帮她找到门路,让她的书能被更多人看到——所以说一开始就直说不就好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好了,现在苏也有了自己的灵魂伴侣,也不需要我操心了。

      至于芳蒂,也就是杨雁寻,那就更更更简单了。她和苏是亲戚,几乎每世都是。芳蒂很耿直,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为此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我很喜欢她这样的性格。某次她去森林的时候救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少爷,梅洛。那就是她和安泽语最初的认识。

      看到她们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也很替她们开心。其实我私心是想让她们都留在我身边的,但是这并不可能。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

      我经常在心里默念这句话。我不能把大家捆在我的身边。她们有自己的生活。轮回多少次,记得过去的都只有我自己,所以不幸就由我承担好了。看她们每一世都过得很幸福,我也稍微能得到些慰藉。

      【4】
      时代慢慢发展,战争逐渐减少,到最后在这个年代,我追随着摩恩等人的转世,来到了这个国家。这是个十分和平,人们安居乐业的国家。在这里大家一定能生活的很开心。

      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困扰。因为以往我转世的时候都是选择家庭不幸福父嫌母厌的,或者附身在死于孤儿院的婴儿。而这个国家这么和平...

      我最后选择了一位叫叶琴的女人。她刚刚怀孕,肚中的孩子还没有转世的灵魂。她的丈夫前几天刚刚去世,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记得她。在很久之前的某一世,她和她的妹妹是孤儿院的修女,曾经照顾过我。

      所以我成为了她的孩子,虽然没办法做什么,但是我可以稍微给她减轻些负担。

      后来,和以往一样,我找到了摩恩。这次摩恩和罗伊也比较麻烦,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城市。可以说他们这一生都不会有交集。

      所以小时候的某天,我和摩恩出去玩,神经大条的摩恩走在前面,我跟在她的后面。这是一条无人的街道,我慢慢的扭曲景象,将地点切换到了w市的某条路,周围是差不多的商店,摩恩压根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原本在M市的她其实已经到了W市。

      而在这条路的旁边,变成陆修的罗伊正在被几个孩子欺负,正是摩恩大显身手的时候。等事情结束,摩恩离开公园找我,我又趁摩恩不注意,将地点换回了M市。

      这就是这一世的何月谷和陆修的初遇。

      【5】
      这里就要插一些题外话了。

      其实轮回转世的魔女是不被允许过多使用能力的,‘世界’会监视我们。不过又好像因为我们是‘世界’的宠儿的关系,在不影响大格局的情况下,也可以利用能力改善一下自己的情况。所以我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将我的朋友们聚集在一起。

      魔女想要摆脱轮回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归顺‘世界’——这种说法其实不准确,我更精确的解释为为‘世界’服务。站在‘世界’一方,她们将停止轮回,获得永恒的生命,然后帮助‘世界’监管我们这些规则外的魔女。

      池薇就是那一方的。作为获得永恒生命和可以肆意使用能力的代价,她们没办法和其他普通的人类过多亲近。

      至于拉菲利尔...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回事。到底成为了‘规则’还是在‘规则’外轮回,我也分不清楚。他说自己是我的哥哥,但是我并没有在哪世见过他。这里就不过多谈论了。

      另外一种摆脱轮回的办法,就是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离开世界并不是指死亡。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开。

      世界之外还有很多世界,只不过这些世界的能量偏弱,需要依附我们的世界生存。形象点比喻的话,我们的世界就是所有世界的龙头老大。

      魔女们去了那些世界,一定是实力最顶尖的存在。并且她们在那些世界还可以随意使用能力,可以说是真正的上天宠儿。许多魔女受够了轮回,会选择去那些世界。

      只是不能再回来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选择留在这个世界,是因为这里有我的朋友。我想保护她们不受伤害,让她们能永远幸福。

      最后还要提一句,‘魔女’并不是只有女性,当然还有男性。只不过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称呼来描述我们这类人,就干脆统称‘魔女’了。

      【6】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快上高中了。陆修比何月谷大一岁,所以要先上高中。于是我从M市跑到了W市。

      当我穿着神棍一样的黑袍,蒙着脸,手里拿着水晶球道具站在巷口的时候,就看到打扮的和我差不多的拉菲利尔挥手把陆修送走——

      没错,这家伙先我一步给陆修做了个预言,让他去M市找他的命定之人。

      看到我这副打扮,拉菲还嘲笑了我一通。

      算了,反正他没捣乱,就随他去吧。

      再要说下去的话,苏柳被那群女生带到操场的时候,是我把教导主任喊了过来,虽然把资料变到学校里好像有些对不起尽职尽责的教导主任...以及月谷击倒陆修父亲派来的黑衣人,当然也有我的一些力量再里面。毕竟就算月谷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击败那么多敌人。

      ...总之有很多。既然都说到这里,就干脆提一提以前的事情吧。

      杨雁寻她的怪毛病是从前世带过来的。再还没遇到我之前的某一世,她撞破了某位大人物的阴谋,最后被拖到刑场,五马分...这里还是不要用这些词语好了。那剧痛刻在灵魂上,无法抹去。而苏柳,因为每一世都执着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却得不到认可,在某些时候会变得偏执而疯狂,甚至演变发展为轻微自虐倾向。

      ——这些都是我偷偷用能力看到的。

      在遇到我之前,她们都曾经受过苦,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她们现在。

      其实她们都是很优秀的人。

      所以我想,至少再遇到我之后,能让她们过的开心一点。我没办法改变过去,但我至少...

      ‘魔女的祝福’听起来很可笑,但我...希望她们幸福。

      【7】
      对了,说到这里,一定会有人说,像我这样的魔女,轮回这么多次,什么都经历过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幼稚?

      魔女难道就不可以追番看小说了?难道就不能喝奶茶吃炸鸡了吗?只有这些能稍微让我忘掉痛苦,获取短暂的快乐吧?

      我真的深爱着那些幻想世界。我知道和这些世界相似的世界一定存在,就在这个世界之外。而这些世界,也一定有波澜壮阔的冒险和海誓山盟的爱情。

      但是我不能去,因为这个世界还有我的朋友们。

      我的朋友们是我留在这个世界的动力。

      刚开始见到慕云的时候,我确实觉得他还长得挺好看的。大家都说以貌取人是不好的,但是世界上大部分的人类内心还没有他们的外表好看。不想再去探究其他人内心的我也就只能欣赏一下大家的表面美了。

      过去有太多次,因为我相信他人,而被他们出卖的事情发生,我也不想再去结交新的朋友了。有月谷他们几个就很好了。

      后来脑补清醒了,自知拿人类脑补是不太好的行为的我,对慕云产生了一些负罪感。或许是因为刚开始我没有摆脱他,让他跟了上来,或许因为那次下雨天我让他跟我一起撑伞...或许是其他什么,慕云他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他看起来很害怕孤单,每次追上来眼中都带着害怕,好像害怕我忽然消失。

      我觉得有些不对。使用了能力,查看了他的灵魂。

      啊...那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灵魂,是纯白的。这是个新生的灵魂,这一世是慕云第一次的人生。他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孩童,对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但因为童年过得十分坎坷,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但是他本质上还是过分单纯,过去伤害过他的人稍微对他示一下好,他马上就不再记仇,又跑过去继续无条件的信任别人...虽然又马上再次被人伤害。

      但——那是多么漂亮的灵魂啊。继续让他这么待着,一定会被世俗逐渐染成灰色,变得不再美丽。如果我能占为己有,将他保护在身边的话,就能永远的注视着他的光亮了。

      我被我自私的想法吓到了。这样的想法不该出现,我马上封印了起来。我可以保护他,但是不能将他占为己有,他总会成长,就和其他人一样,我只要在后方默默的守护他就好了。守护他这份美丽的内心。

      不过是在巧合的是,慕云的妈妈程思,居然是叶琴的妹妹——当然,我指的是以前前世的时候。难怪她们碰到就一见如故。

      时间慢慢推移,我算了算时间,大学实习快要开始了。我又用能力把乌晋楚和杨雁寻所在的大学分配的实习学校改了,这样他们就能过来实习,然后就能见到苏柳和安泽语。

      这样大家都齐了,至少是见面了。之后就不需要我费心了。因为他们是多世相爱的灵魂伴侣,一旦相遇就马上会有‘化学反应’出现。

      这样就好,这一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真的吗?

      慕云其实很聪明,他知识一学就会。只是因为过去的阴影,让他一直活在某种自卑中。看他慢慢找回自己,我也替他开心。

      但是他粘我了。其实这样我很高兴,只是...长久的这样,不利于他的发展。人的一生总不可能待在一个地方不成长。慕云的课外活动太少了,朋友也没多少。其实我也希望他能出去看看世界,一直跟着我的话,也会感到沉闷无聊吧。

      正好,第二学期的老班换了位置,或许是察觉到了异样吧。慕云在第一排的末尾,而我在最后一排的末尾。这样就隔得很远。(好吧,其实我特意撤销了结界,让老班注意到的。)

      之前因为我不想被人打扰,就在周围设置了某种结界,慕云在旁边也受到了影响,所以没人来找他。但是现在他搬到了第一排,没了我的结界,大家都开始找他了。

      其实我也可以在他周围继续设置结界的,但是我还是没这么做。或许这是个机会,让他远离我的机会。认识了更多人,有了更多朋友的慕云,也不会再回来了吧?这是割舍的最佳机会啊。

      可是他回来了。他仍然待在我的身边。我开始害怕了。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可能不能再把他推开了。

      为什么要回来呢?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看看外面那花花世界!你难道不想去探索吗?!

      我...不想要一时的陪伴。

      都说人生短暂要好好享受,所以很多人类的爱情保质期极为短暂,多则几年,少则几个月甚至几天。但是我不想要那样的感情。

      如果真的要选择留在我身边的话,那就永远的留下来吧。如果你愿意朝我伸出手的话...以后的每一世,我都会找到你的。不管富贵或者贫穷,丑陋或者美丽。

      但是...我还是害怕啊。如果下一世你不再喜欢我怎么办?失去现在记忆的你不会喜欢我这样沉闷,毫不有趣的人。你有了新的家人,新的朋友,灵魂变得更加充实,思想也开始改变。

      那...我又算什么呢?

      不,不需要下一世,哪怕就是这一世,现在慕云还在高中,等上了大学,开始工作,接触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也会改变吧。或许他现在对我的喜欢只是雏鸟情节,因为他见他从过去扯了出来,等他完善了自己,就不再需要我了。

      害怕某件事,那一开始就不要让它发生好了。我不能预测和慕云的未来,那就在一开始将它断绝好了。

      只要没再产生感情,就不会难过。只要还保持现在这样的朋友关系,我就还有理由去保护他,目送他远去。这是我一贯的做法。但这样真的能隔绝伤害吗?

      “我也希望你获得幸福。”这一世的摩恩是这么对我说的。其实她每一世都会这么和我说。

      ‘我希望你获得幸福。’

      但是我怎么能获得幸福呢?不期待就不会有失望,现在对我来说,能见到你们就是幸福了。美好的爱情什么的...还是去虚幻中寻找吧。

      ......

      但我其实,也很希望有人愿意陪伴在我身边啊!只是劝劝自己,说着‘不可能的,现实是不会有结果的’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弃啊!

      我...

      拉菲利尔真是个烦人的家伙,居然还特意当交换生过来嘲笑我。

      ‘你的阿云信念太坚定了。’拉菲是这么说的。

      信念坚定吗?或许吧。慕云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不会放弃了。但我就要这么接受他吗?再往后漫长的生活中,就将他捆在我一个人的身边?

      “我不会在逃避了。”

      又来了。这些天慕云一直在向我暗示着什么,应该是月谷怂恿的吧。

      我在逃避吗?我只是在避免不好的事态发生...不对,我确实是在逃避。逃避一切有可能伤害到我自己的事物。

      最后还是没能开口。摩天轮就结束了。这大概是最不幸福的一场摩天轮了吧。生日什么的其实无所谓啦,转世那么多次,每天都是我的生日说出来也不算太夸张。不过既然我过生日大家都开心的恶话,那我就过吧。

      ......

      不要再靠近我了,慕云。如果你在接近我的话,可能就真的没办法离开了。

      ——‘小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

      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我的自私,已经关不住了啊。

      我...

      如果你选择我的话,我一定会将我的一切都献给你,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所以...也请你留下来吧。

      就算我是会带来不幸的魔女,但我也会给你带来幸福。

      我爱你,慕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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