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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爷体验 ...

  •   盯着镜子看了半晌,阮棠梨伸出指节修长的右手,狠狠地在脸上捏了一把。

      骤然的疼痛从脸颊直冲天灵盖,阮棠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风吹入屋内,烛火暗了片刻,镜子里的人影也跟着忽闪了一下,但她还是能清晰看到被捏的那处皮肤迅速地红了。

      艹!好像不是在做梦啊!

      正呆滞着,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听声音还是祁才:“王爷,皇上的赏赐下来了,汤公公现下正在前厅候着呢。”

      阮棠梨人傻了。
      皇帝的赏赐送到了府上,她是不是要去谢恩?
      现在她所知道的这个朝代的礼制全是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的,这些皇宫贵族的礼制完全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呀!

      脑袋瓜飞速运转,阮棠梨很快就想到了一计。
      她快速跑回床上躺好,试图让自己的声音虚弱无力:“你先进来吧。”

      祁才应了一声,赶紧推门进了,走到床前,匆匆瞧了一眼正躺着的“沈惊寒”。

      只见他半阖着眼,眉峰紧促,神情倦怠,即使光线很暗,却还能清楚看到他右脸上一抹诡异的红色。

      “本王身子不爽,你替我回了汤公公吧。”阮棠梨把嗓音压低,听着沙哑又萎靡,末了她还假意咳嗽了两声。

      没想到祁才为难道:“王爷,您上次便是用了生病这个借口,这次汤公公奉了皇上的命令,特意带了张太医过来,王爷您瞧……”

      阮棠梨:“……”
      没想到啊,你怎么是这样的沈惊寒!

      “既然皇上如此厚爱,本王自是不能辜负了,”阮棠梨佯作虚弱地起来,指着挂在架子上的衣服道:“帮本王穿上。”

      瞧着展开双臂的“王爷”,祁才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道:“王爷,您真的要奴才帮您穿吗?”

      一听这话,阮棠梨就知道不对劲,她这个行为肯定不符合沈惊寒平日的习惯。
      不过她是万万不能自己穿的,一方面她不会穿古代男子的衣服,动作生疏恐会露馅;另一方面她可不想穿衣服的时候碰到一些奇怪的部位……

      “没错。”阮棠梨如是说。

      得了命令,祁才只能硬着头皮给“王爷”穿衣服,阮棠梨注意到他扣扣子的手在微微颤抖,紧张害怕的情绪连她都感受到了。

      这沈惊寒怕是跟书里说的一样,暴戾又狠绝。
      不过是让他的贴身奴才穿了一回衣服,就把人吓成这样,啧。

      体验感极差的穿衣服侍结束,祁才还拿了件披风想给他披上,被阮棠梨直接拒绝了。

      出了门,阮棠梨才发现一个问题——
      她对瑞王府不熟悉,不知道该怎么从这里走到前厅。

      见“王爷”在门口停顿许久,祁才主动拿过旁边小厮手里的灯笼,走到前边:“夜深露重,奴才为王爷掌灯。”

      阮棠梨没想到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看向祁才的眼神顿时带了点赞赏:“走吧。”

      祁才受宠若惊,掌灯掌得愈发谨慎小心起来。

      原书中,沈惊寒是建丰帝的妹妹朝宁公主的孩子。

      当年朝宁公主对穷秀才沈清一见钟情,执意下嫁了过去,二人搬去沈清的故乡江南定居,婚后二人琴瑟和谐,不久便生下了沈惊寒。
      却不想沈惊寒父母缘极浅,三岁时沈清便染病身亡,而朝宁公主则沉溺在沈清死亡的悲痛中无法自拔,郁结成疾,在沈惊寒九岁时也撒手人寰。

      许是因为这悲惨的身世,建丰帝对沈惊寒极好,不仅将其封为大楚国唯一一个异姓王爷,而且几乎每月都有赏赐下来,简直比亲生的还好。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宫中和京都盛传着一个传言——沈惊寒其实不是朝宁公主的孩子,而是建丰帝的私生子。
      再加上无人出来辟谣,竟是有许多人信以为真。

      沈惊寒的身世还没回忆完全,前厅已然到了。

      只见六个大箱子整齐的放在大厅中央,银子珠宝、古玩字画、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旁边站着几个太监,为首的那个腆着大肚子,正谄媚地冲着阮棠梨笑。

      “王爷吉祥,”汤安康笑眯眯地行了一礼,“王爷的身子可有好些?皇上时常记挂着王爷,这不特意让奴才带了张太医过来,若是王爷身子不爽,倒也可以看看。”

      张太医给阮棠梨行了一礼。

      “多谢皇上记挂,劳烦公公回禀皇上,本王身子已然好了许多,不日后定入宫拜见。”阮棠梨微微笑了下,应和着回道。

      然而汤安康听了此话,恍如活见鬼了一般,神色万分茫然,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奴才定将王爷的意思转达给皇上。”

      细听来,声音还有一丝微颤。
      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害怕的。

      阮棠梨:“……”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说话了,但汤安康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仿佛在期待自己多说几句,这实在让她有些难办。
      她想了片刻,转身给祁才使了个眼色。

      不愧是跟了沈惊寒很久的,祁才立刻识趣地走到汤安康面前,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大包放在汤安康手中。

      “汤公公这一路过来辛苦了,这是王爷的一点心意。”祁才压低了声音。

      汤安康心领神会,悄悄把红包放好,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奴才多谢王爷!”

      祁才如法炮制,也给了张太医一份红包。

      这下不用阮棠梨开口,汤安康就哈着腰又行了一礼,“天色已晚,王爷早点儿歇息,奴才这就回宫复命了。”

      阮棠梨刚想说话,又想到沈惊寒的人设,于是矜贵地微微一点头,抬眼看向祁才:“你送一送。”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还劳烦王爷特意派人送奴才们出府!”汤安康大喜过望,简直笑成了一朵花儿,末了双眼还亮晶晶地瞧着阮棠梨。

      阮棠梨:“……?”
      这惊喜的表情不像假的,所以平时汤安康带着赏赐过来,沈惊寒都是让他们怎么来怎么回去,都不派人送一送的?

      好不容易把人送出了府,又吩咐了祁才把赏赐都处理掉,阮棠梨已是脑壳发疼身心俱疲,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休息。

      但是现在祁才去处理赏赐了,四下又没有别的奴才给她带路回内室,阮棠梨只能按着记忆的路线往回走。

      遵循记忆的后果就是——她迷路了。

      阮棠梨对瑞王府的了解有限,基本都是从梨子那知道的,现在她上了沈惊寒的身,也无法调取梨子的回忆,简直是两眼一抹黑,走到哪算哪。

      走着走着,阮棠梨觉得周围的景物有些熟悉,她一喜,还以为找到了去内室的路,直到她闻到那一股熟悉又令人作呕的茅房臭味……

      她站在梨子的屋子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她上了沈惊寒的身,那沈惊寒自己的魂魄呢?

      这个念头刚升起,阮棠梨就看到屋子里的灯亮了,片刻后,传来一阵扒拉锁的声音。
      梨子作为卧底,屋子里有东西是不能被别人看到的,所以她特地买了一把锁,睡觉时锁住里面,出门后锁住外面。

      而现在,里面的人显然想开锁出来!

      这里边是谁,阮棠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白天在刑房里发生的事,额头上顿时沁出了冷汗。

      如果被沈惊寒知道她侵占了他的身体,她怕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时,里面捣鼓锁的声音突然停了,一道黑影站在门的背后,阮棠梨盯着那道黑影,有一瞬间,她觉得他们在对视。

      阮棠梨登时头皮发麻,脚下生风,赶紧跑开了去。

      跑了一段,阮棠梨还犹有余悸,心还怦怦跳个不停。
      她寻了个昏暗僻静的角落,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还没等平复下来,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何人在那!速速滚出来!”

      是祁才!
      听到他的声音,阮棠梨简直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就跳到了他面前:“是本王。”

      突如其来的“王爷”蹦到自己面前,祁才简直吓坏了。
      只听“扑通”一声,祁才已经跪倒在地:“奴才该死!奴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王爷在此,还请王爷恕罪!”

      阮棠梨摆摆手,语气轻松:“无妨无妨,掌灯回内室。”

      祁才见“王爷”不仅不追究,心情还很好,他不由更忐忑了。
      王爷到底是怎么了?今晚宽宏大量地可怕啊,而且王爷想来最烦汤安康这等子趋炎附势的奴才,今日竟特意差他去送……

      回了内室,阮棠梨简单洗漱了一番,倒头就睡。

      惊吓过后,她睡得很是不安,做了几个可怕的梦。

      一会儿梦到沈惊寒发现她上了自己的身,雷霆大怒,把她拉入刑房,把里面的刑具在她身上用了个遍,却不让她死,吊着一口气折磨她。

      一会儿又梦到沈惊寒一点也不在意她上了自己的身,还提出要跟她一起洗鸳鸯浴,互看对方的身体……

      对于阮棠梨来说,第二个梦的惊恐程度丝毫不亚于第一个。

      噩梦缠绕,以至于阮棠梨第二天醒来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凭着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阮棠梨快速洗漱完,又易了容,把裸露在外的皮肤一概抹黑,又在脸上画上丑陋的胎记,才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摸出钥匙,准备开门。

      钥匙插了一半,阮棠梨突然发现门的窗棂纸上被戳了一个洞。
      不大不小,不偏不倚,正好可以看到她昨天站的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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