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海浪 ...
-
南烟还是哭，身体抖得厉害，抱着苏致的手更紧了。
他大概是在阳台上站了很久，衣服上还带着一股寒气，但脸颊贴在他胸膛，却是暖暖的。
南烟指尖触摸到一片湿凉，她疑惑地继续往上摸。一滴水珠倏忽落在她的发间，一阵冰冷的感觉。
南烟蓦然抬头，这才发现苏致的头发竟然是湿的，有几滴水珠挂在额前的刘海上，摇摇欲滴。
“你是洗澡了吗？”南烟问，声音里还夹杂着一点哭过的鼻音。
苏致低低“嗯”了一声：“睡不着，所以起来洗了个澡。”他抬手轻轻擦拭南烟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柔如水：“你哭什么？”
“我以为你走了。”说到这里，南烟鼻头一酸，眼里再次涌上了泪水。
“没有。我只是睡不着，怕吵醒你，到阳台上去坐坐。”苏致见她再次哭起来，连忙再次将她抱紧，轻柔地抚着她的发，道：“如果我走，一定会跟你说的。”
“真的吗？”南烟靠在苏致胸膛。
“真的。”苏致说。
没有责备她，没有教训她，也没有呛她。身前的男人难得的温柔。
就算是当顾南烟的替身，也让她好好享受这一刻吧！
南烟环抱着苏致的腰，缓缓闭上了眼睛，睫毛上一滴泪珠晶莹滴落。
腹部感觉到不太舒服，南烟抬手去抚：“什么东西，这么硬……”
指尖触到的时候，苏致身形一僵，南烟如遭电击般，猛然抬头看向苏致，脸不可抑制地烧了起来。
这么大，她怎么会听信岳艺涵的，说是苏致没能让人尽兴？
不对，苏致和程栋后来都澄清了，他和岳艺涵根本没发生过什么。
南烟急速地收回手，但下一秒，她躲闪的视线撞进苏致眼里，理智一点点消散。
反正这具身体是顾南烟的，真的发生什么，应该也没关系吧！只要事后消除他的记忆，也不会存在尴尬。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已经付诸行动，踮起双脚，攀上了苏致的脖颈。黑暗中，她听见苏致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但还未来得及问出口，密集的吻已经落了下来，逼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尽管苏致额前的发丝上偶尔还有水珠低落，但空气仿佛一瞬间燥热起来，她任由身上的衣服滑落……后来，不知道是她被苏致抱到了床上，还是她主动将苏致拖到床上，一切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窗外不知何时真的下起雨来，苏致从阳台上进来的时候，大概门窗没有关紧，有冷风灌进来，将窗帘吹得起伏不定，一如南烟柔软无力的身躯，像海浪般，被一下下冲击，拍打，又散落在沙滩上。
晨光渐亮的时候，南烟身上出了一身黏腻的汗，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手还在苏致手中紧握着，他似乎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覆下来，脸色疲惫又安然。
南烟动了一下，腰酸背痛几乎要散架。她以前曾听闻仙界的道侣双修，以为是件极美妙的事。现在亲身体会，美妙确实很美妙，仿佛所有缺失都被填满一样，让她感受到了极致快乐的颤栗。
但从来没人跟她说过，做这种事，会腰酸背痛，仿佛连续练了八天剑一般。
睡着也好。若是真的醒着，难免会尴尬。
昨晚他们最起码做了四次，苏致这样一个高冷禁欲的人，也会有按捺不住，理智崩塌的时刻。若是他醒来，回忆起昨晚的事，不知道会不会陷入自我怀疑。
而且，在睡前，她记得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跟苏致保证过，不会发生任何事。若是苏致醒来，没准会立刻反悔，以后都不来找她了。
想到这里，南烟抬手咬了指尖，将血滴摸在苏致额间。血滴消散的瞬间，她快速拿好换洗衣服，进了洗手间。
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苏致已经穿好衣服，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帘不知何时被他拉开了，阳台外清冷的晨光照进来，打在他帅气精致的脸上，将他的眸色衬得浅淡了许多。
南烟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笑道：“苏老师醒了，昨晚睡得如何？”
“还行。”苏致嗓音清淡，放下手机起身，往卫生间走去：“我洗个澡。”
“啊？”南烟有点慌神：“你洗澡干什么？”
苏致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闻地扯了一下，淡淡道：“身上有汗，所以洗个澡。”
“哦。”南烟故作镇定地“哦”了一声，再多说，只会此地无银三百两。
早上起来洗个澡，其实也再正常不过，不一定就跟昨晚的事有关。
走廊上已经有访客走动的声音，大概是下楼到餐厅吃早餐的住客。
南烟忐忑不安地等苏致从卫生间出来，又等他将头发擦干后，这才斟酌语句，缓缓道：“苏老师，你现在从我房间出去，可能有点危险。要不，我带你下去。昨晚你开过来的那辆车，还停在车库吗？”
苏致“嗯”了一声。
南烟抬手握住苏致的手，道：“这一次不用那个啥，我这灵力应该够了，直接可以将咱俩瞬移到车里。”
“那啥，是那啥？”苏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对她的话很感兴趣，嘴角还勾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南烟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上次在杂物间，他们是通过亲吻，才瞬移到房间的，但当时她第一时间消除了苏致的记忆。所以苏致并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亲吻提升灵力才成功瞬移的。
“没什么。就是你牵着我的手，我把你直接带到车里的意思。”南烟不欲在这件事上做过多解释，生怕说多错多，她索性直接拉过苏致的手，握在手心，又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了一遍诀。
再睁眼时，空间并没有发生改变。苏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角还挂着一抹笑意，仿佛在看她笑话一般。
“怎么会呢？上次明明就……”南烟小声嘀咕着。
怎么会不成功呢？经过昨晚的事，她的灵力明显已经有了大幅提升，跟之前简直不是一个量级了，怎么会瞬移不成功了呢？
莫不是真的还需要接吻？不能吧！她在仙界用这个法术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必须接吻的限制啊！
算了，再试一次。
南烟握着苏致的手，心里默念瞬移术的口诀。一瞬间，时间和空间仿佛静止，她能感觉到耳畔有风吹过……
成了！
等等，似乎太久不用，位置没整对。
完了完了，不会整到车顶去吧。要这样的话还不如不瞬移呢，被监控拍到车顶突然多了两个人，怕是要火。
南烟忐忑不安地睁开眼时，她整个人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车内副驾驶座位上，手里还紧握着苏致的手。
还好还好，没整到车顶。
“太久不练瞬移，有点生疏了。”南烟冲苏致尴尬地笑了笑，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苏致的嘴角勾了勾：“没关系，没移到车顶上，就算不错了。”
“……”这人怕不是有读心术？南烟狐疑地看了苏致一眼，却见他俊朗的脸上带着微笑，表情正常，似乎并没有在嘲笑她的意思。
“那什么，苏老师，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开回去，注意安全。”南烟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等下。”苏致忽然伸手，拉住南烟，偏过头往车外看了一眼。
“怎么了？”顺着苏致的视线，南烟看见车库一根柱子旁，两个人正抱在一起相互啃咬，难舍难分。
南烟：“……”她看了一会，等两人身形晃动的时候，南烟才发现，其中一个男人正是跟她一起拍《青云渡》的演员之一，名叫贺坤。
这个贺坤其实之前南烟也跟他合拍过对手戏。她还在当阮阅助理的时候，被要求帮岳艺涵去买零食的那次。她无意中看到隔壁剧组差一个群演，就跑去演了一场。
当时跟她搭戏的正是贺坤。他们演的是霸道总裁“霸王硬上弓”女员工的戏码。因为演完之后这个贺坤一直给她道歉，怕弄疼她了，所以南烟对贺坤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觉得他演技好，谦逊有礼，以后一定会出头。
这一次，贺坤在《青云渡》里演的是女主角的保镖，刚好跟她这个男主角的哑巴侍卫是剧中官配，平时会有一些对手戏，所以偶尔都没戏的时候，彼此之间会聊聊天有一些交流。
据她所知，贺坤跟他们一样，也是从京市过来的，本身在京市也有家室，而且在剧组一众同事中，一直都是好老公好爸爸的人设。
她经常看见贺坤没事的时候给他老婆打视频电话，给他儿子在网上挑玩具什么的。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南烟感慨了一句。
在娱乐圈混迹多年，苏致应该是跟贺坤也有过合作的。听南烟这么说，他毫无意外，只扬了下眉，淡淡道：“很正常。”
南烟：“……”这正常吗？这明明就是婚内出轨，不负责任。
“以后你戏拍多了就会知道，演员这个职业，其实要维持一段稳定的关系并不容易，经常会到处跑，跟家人也常常聚少离多，面临的诱惑也多。如果不是特别有定力的人，偶尔把持不住很正常，甚至很多剧组都有剧组夫妻。这个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剧组夫妻，南烟确实听说过，但从她入行以来，还真没亲眼见过。她以为这种事永远都只会存在于传闻中，不过是很多人闲着没事谣传出来的罢了。
没想到，这种话竟然会从苏致口中说出来。
“那苏老师呢？拍了这么多年戏，有没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南烟问。
闻言，苏致陡然转过头来，看了南烟一眼。
他长得高，借来的车并不怎么宽敞，坐在车内头几乎要顶到车顶，坐得有一丝促狭，车顶的阴影让他的眉眼看起来很深，眸光很暗，看过来的时候，让南烟蓦然想起昨晚的他。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有过。”两个字从苏致口中缓缓吐出来。
南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
苏致：“……”
见他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似乎在想怎么回答的时候，南烟转身推开了车门：“算了，这是苏老师的隐私，不必告诉我。”
在她眼里，苏致其实跟外界传闻一样，高冷禁欲，被很多人喜欢，但绝不乱来。当然，昨天晚上是个例外。昨晚苏致大概真的把她当成了原主顾南烟。
被一个喜欢了好多年的女生抱着，又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能忍住的话，只能说明他在那方面真的有毛病。
事实证明，他那方面不仅没毛病，而且很强。
但他怎么可能像贺坤一样，也在剧组跟别的女人组过夫妻呢？他刚刚回答“有过”，是这个意思吧？
南烟心里莫名窜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生气又失望。
算了。
自己不过就是把苏致当成提升灵力的工具人。
又不喜欢他。
失望什么失望？
虽然是这么想，南烟不顾苏致的阻拦，下车时摔车门的动作还是有点大声，以至于站在柱子旁拥抱的男女乍然惊觉，连忙躲到了柱子后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