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湮灭叹少年》染墨公子

9、魔性

　　轻纱微动，一缕阳光轻轻掠过纸窗，洒在地上，映出斑斑点点。绯衣少年闭着双眼，双手轻轻搂着身边那人，贪婪地嗅着那人身上特有的青草味道。墨凌夜只是淡笑，看着怀中之人安心入睡。

　　至少，他只有在我身边才能安心入睡……

　　全天下的人都以为绯衣弱不禁风，不懂武功。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位看似柔弱的少年，武功却是足以倾绝天下呢！只是——太过狠毒了些……每次看着那尸横遍野的场面，我都不禁冷战，真不知绯衣是怎么熬过来的。一旦修炼“九舞血噬”就无法回头……绯衣，我知道你也不想杀那么多人的，对不对？只是每次魔性发作，你都无法控制……绯衣，其实，那些血腥之事我来替你便好，你为何，偏要逞强？

　　墨凌夜看着怀中的殷绯衣，无奈地笑着，为那人轻轻整理凌乱的发丝。

　　每次绯衣躺在自己怀里，墨凌夜都会感慨一番：一年多了，每次都只看不吃，我还真是正人君子啊！

　　房门被轻轻推开，舒丹青走了进来，似是已经习惯了眼前这副场景，表情漠然却也对那绯衣之人有着一丝怜惜。

　　“绯衣他……”

　　“嘘，不要吵醒他。”墨凌夜一脸的小心翼翼，“他这几天都未曾好好睡觉，还是让他再歇会儿。”

　　“可是，绯衣吩咐我两个时辰后来叫他，如今……已然超过四个时辰了。”舒丹青有些为难。

　　“无碍的，等他醒了我来解释就好，你先去安排出发的事情。记住，此次我们灭天教要参加武林大会之事要先行保密。到时，定要给各门各派一个‘惊喜’……”墨凌夜也难得地邪笑，可这笑意，却像极了怀中之人。

　　“好，那我……就先退下了。”舒丹青眼中掠过一丝受伤的神情，却瞬间恢复冷漠。

　　墨凌夜竟似未曾留意一般，只淡淡地指示丹青可以退下，而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殷绯衣……

　　————

　　“凌夜，是你害我迟到，跟不上他们。”殷绯衣不怀好意地笑着凑近墨凌夜，眼中尽是危险的意味，“你说，我该怎么罚你才好？”

　　“绯衣，你想怎样我都不会介意的，你高兴便好。”墨凌夜却只是温柔如水地看着殷绯衣，表情颇为认真。

　　“没意思，走吧。”殷绯衣收敛了笑意，转身走开，不再追究墨凌夜的过失，可那看似平淡的脸上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仿佛，在逃避什么。

　　没错，是墨凌夜让舒丹青她们先行离开，然后和殷绯衣一起赶上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绯衣能多休息一会，当然，也很巧妙地创造了两人独处的机会。

　　“绯衣，你走慢点，你身体还未恢复好！”墨凌夜赶上殷绯衣，拉住了那人。

　　“……”那人却只低头不语。

　　“那天，你为什么要独自先去秦生庄？”小心翼翼的语气似怕那人生气。

　　“没什么，只是突然心血来潮罢了。”殷绯衣冷漠地甩开了墨凌夜的手，从那心痛之人的身边走过。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看见我疯狂杀人的模样……

　　“为何你总是不愿意对我吐露真心？”墨凌夜绝望的看着那绯色的背影，默默跟上。

　　后来，一路上殷绯衣都未曾和墨凌夜言语，一连赶了数十天的路，几乎很少进食，这让墨凌夜心疼不已，却又劝其不听。

　　终于，两人来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树林。殷绯衣打量四周，似乎确定了什么，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凌夜，我时间要到了。”

　　十天未曾与自己多言，突然听见那好听的声音让墨凌夜激动万分，却又立刻发现那人的异常。

　　“绯衣，你，你这十天不说话就是为了憋住这口真气？难道，是九舞血噬又……”

　　“凌夜，你快走，我撑不住了！九舞血噬已到最后一层，此次不见足血我是无法停手的，你速速离开！”

　　“可是，绯衣……”

　　“快走！”那人的双眼却是越来越红。

　　“你……好，我走。但是，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墨凌夜无奈，只得离开。

　　他不是没有领教过那血腥恐怖的场面，每次待那人九舞血噬的魔性发作完，都会尸横遍野，不，何止尸横遍野，简直就是血肉满地！其实，以那人的性子，是最不愿杀人的，可为何他要承受如此痛苦来练此等邪功？

　　待墨凌夜走开，殷绯衣向后退了一步，倚在了一颗大树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最后一次了，只要熬过这最后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