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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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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讷笑眯眯看着圆乎乎的蘑菇椅子上排排坐的三个鹅儿子。
把他们养大,也算对得起约克大兄弟的舍身之恩了。
“哼!”
蔡斯跟亨特不经意对上一眼,立刻满脸嫌弃地撇开头。
“哼哼!”
亨特丝毫不示弱。
“父亲大人我不喜欢他!”蔡斯翘起嘴,十分不满意。
亨特立即回怼, “父亲大人,我也不喜欢他!”
在拉力黑德家他就是小王子,哪里会忍这种窝囊气。
“讨厌鬼!”
“你才是讨厌鬼!”
“我不是,你才是!”
“你就是你就是!”
“我讨厌你……”
“我更讨厌你…”
“……”
“…”
匡讷,“……哎。”
旁边大儿子坐得稳稳当当,不动如山。
匡讷不禁欣慰点点头,起码有一个省心的。
这两个娇气包……八成以后还有的头疼……
跟新兄弟 battle一番,亨特小盆友有点累了,撒娇地扑到匡讷身上,左右看看,“父亲大人,普立特呢?”
“你走开!”蔡斯气汹汹叉起腰。
“才不要!哼!”
亨特回头给他个鬼脸。
蔡斯要气炸了。
谁还不是个娇生惯养的熊孩子!
为免两个小家伙动口升级成动手,匡讷赶紧一胳膊把蔡斯也圈起来,用肥肚腩把他们分隔在左右两边。
“饿不饿啊?我让厨娘给你们做土豆泥吃。”
亨特好奇,“土豆是什么?”
蔡斯不忘鬼脸之仇,“咧~~没见识的小土包子。”
“嘿嘿!你们两个乖一点!”
土豆煮得熟透,压成泥,拌上点香料。
顺滑绵软的口感暂时吸引了两个熊孩子的注意力。
哎。
爹不好当。
单亲爹不好当。
三个孩子的单亲后爹就更不好当……
给亨特安排了房间,然后等他们都午睡,匡讷才总算得以脱身,背着手慢悠悠往大厅走回去。
咦?人呢?
难不成胆子大,自己走啦?
“管家?”
有仆人小心道,“公爵大人,欧斯诺管家在地牢。”
在地牢干什么?
说起来这个地牢还没机会见识过呢。
匡讷好奇地让这个仆人带路。
地牢地牢。
顾名思义在地下。
本来城堡就冷冷嗖嗖的,住得匡讷浑身不自在,地下就更不用说了。
阴冷。
潮湿。
黑暗。
即使是白天,也需要点着火,否则伸手不见五指。
劣质的煤块哒哒燃烧,黑色的烟气在火光上舞动,更搅得空气浑浊难闻。
狭窄的地下空间飘荡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滴水声。
疑似老鼠蟑螂等小动物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爬过。
这恐怖片既视感……
本来是游客观光心情的匡讷悄咪|咪抖起腿儿。
这要是大晚上过来不得吓得尿裤子……
“公爵大人?”
“咳。”
匡讷站在入口的台阶上,最终还是迈出了脚,“没事,继续带路。”
这牢笼的风格倒是无论中西,都出奇一致。
:“井井”相列。
一路走过,大多空荡荡的,没关着几个人,见不到电视剧里那种胳膊齐齐挥舞“大人冤枉大人冤枉”的欢迎仪式。
领地这么穷,有了犯人,不是抓去挖矿就是直接绞死,才不会关着浪费粮食。
要不然非得有一堆懒汉闹事进来坐牢混饭吃。
哎,什么时候本大人才能有条件欺男霸女,把这些小黑屋里装得满满当当的。
“啊————”
小皮鞭烈烈划破空气,直直抽在皮肉上。
“大人,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没想到匡讷会出现,正在观刑的欧斯诺皱起眉,转身大走过来,“这么肮脏的地方不是您该踏足的地方。”
他锐利的视线扫过一旁唯唯诺诺的仆人,“你怎么可以随便带公爵大人到这种污秽不堪的地方来!”
仆人吓得抖如捣蒜,连忙跪下,“我……我错了!请您饶恕我!我再也不敢了!”
原来管家还兼职这个??
匡讷有点呆地从传说中的刑讯逼供现场移开视线,“没,没事,我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跟他没关系,管家你就别怪他了。”
匡讷怀疑管家要是咳嗽一声,会不会把这个可怜的仆人吓晕过去,于心不忍道,“这里不用你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是!”
仆人如蒙大赦,赶紧退走。
“大人……”
“管家,亨特带来的仆人呢?”匡讷赶紧转移话题。
“公爵大人!————”
管家还没说话,被阴影笼罩的角落里突然呼喊着滚出一团东西。
我滴个天!好大只的老鼠啊!
变异吗!?成妖了?!
欧斯诺伸手一抓,“大胆!谁允许你靠近大人!”
后衣领被提着,男人畏畏缩缩,“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原来是个大活人,吓死哥了。
匡讷摸着砰砰跳的小心脏,“这不是……亨特的仆人吗?怎么会在地牢里?”
管家淡淡道,“我看他无聊,就带他来见识一下阿拉贝拉是怎么处置那些胆敢叛逆的罪人。”
普立特闻言越发缩着肩膀,丝毫不敢跟管家对视。
活像只被猎人跩在手心里的鹌鹑。
……看起来你都要把人家胆子吓破了吧。
厉害了我的管家。
匡讷本来只是想晾一晾这个家伙,给个下马威。
免得他整天不干正经事,净在亨特小盆友耳朵旁边念叨怎么跟兄弟争权夺利,结果没想到管家更高明,直接玩了一出杀鸡儆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自己还嫩了点。
“大人,我送您上去吧。”管家随手把普立特扔给巴达克。
匡讷也被臭气熏得受不了。
明明已经入夏了,下面还贼冷,到了地面才没那种让人想跺脚的寒意。
只能说这个选址很地牢。
匡讷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前边儿被各种打岔,帮大儿子拜师学艺的事情这才有空问问当事人。
“……当然,你如果不想教他,我也不会勉强你。”
这年头,有一门本事就相当有安身立命的保证。
收徒更是关乎传承的大事。
管家要是不愿意,匡讷也不好意思强人所难。
没想到,管家沉默一会儿,却是问,“公爵大人,您是想把尤莉丝那个女人的孩子培养成一柄剑吗?”
“…………”
管家啊……能不能不要总把我想得那么诡计多端??
我明明就很正常地问你能不能教我便宜大崽儿剑术而已啊……
哎。
八成又是因为约克……
这锅他得背。
约克啊约克,你也不是个单纯的大可怜。
匡讷心里无奈,面上漠然地发出一个囫囵的鼻音。
管家点点头,“我会好好训练他的。”
“……”
管家的风格明摆是严厉范儿的。
儿砸你以后有苦日子过咯……
匡讷余光瞥过管家无波无澜的脸和标枪般时刻挺直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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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
马蹄踩过地面,声音如小雨落地般细碎,连成一片。
征讨瓦阿第尔的科印帝国军队在大地上不紧不慢地前行。
被簇拥在中央的是国王的座驾。
庞大如小型的宫殿,足足六匹健壮的马儿才拉得动弹,
慢吞吞走了一段路,天际披上了晚霞的绚丽色彩,这支臃肿的庞然大物早早停下,就地扎营。
不一会儿,营地各处燃起了阵阵炊烟。
军官解下亮眼的铠甲战袍,身后跟着抱酒瓶端美食的仆人,前呼后拥穿梭于华美的营帐当中,欢声嬉笑时不时响起。
不像出征,倒更像是去出游。
国王的移动宫殿依旧被护卫在最中心的位置。
车壁贴满象征身份的金箔银线和五彩玻璃各色宝石,在黄昏的下更加美轮美奂。
国王悠闲地坐在王座上,跟随军的大臣分享维瑙夸亚港商人们进献的新品种葡萄酒。
听着下方的臣属们为近乎透明的玻璃酒杯和口感上佳的美酒羡慕赞叹,心里洋洋得意。
这座氛围堪称轻佻的营地,与战场的肃穆格格不入。
在科印帝国君臣的心里,攻打一个曾经的手下败将,可不就跟玩儿似的轻松。
自从七年前战败,科印帝国用一纸不平等条约年年剥削,如今的瓦阿第尔国力早已没落。
大公和他的大儿子又狠狠干了一仗,加剧了耗损。
内乱刚平息没两月,瓦阿第尔现在估计不知道动乱成什么样子。
当年,科印帝国与格巴自由联盟两败俱伤的情况下,都有能力打得趁机反叛的瓦阿第尔满头包,继续乖乖伏低做小,更何况是现在它病上加残内忧外患的状态下……呵呵。
趁这个时机进攻,这场仗打的一定是不费吹灰之力。
——不如,这次干脆就把瓦阿第尔吞并吧。
国王喝着绵软顺滑的葡萄酒,晕乎乎地想。
就是对教会和巫师协会不好交代………
醉意麻痹了神经,身体不由得有点无力地往下滑。
肚腩鼓鼓,坐直了身都是一种费力气的事情。
或许年轻刚上位的时候,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励精图治的日子,但很显然只是曾经了。
养尊处优的岁月把他变成一个大肚便便油光满面的中年油腻大叔的同时,也迅速磨平了那些雄心壮志,沉溺在享乐当中不可自拔。
守门的卫兵走进来,卑微地躬身,“国王陛下,威保利伯爵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就到了赏梅的季节嘻嘻(#^.^#)白梅很文艺范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