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负责貌美如花（重生）》还以歌

30、第 30 章

　　吃过饭，苏篱和王爷就回别院休息了，但是顾楼执意要去拜访七王子，徐辰自然跟他一起去。
　　本来七王子是想留着顾楼聊会儿天的，但是管家提醒他，顾楼一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应该多休息，七王子才反应过来，让顾楼快去休息。
　　顾楼和徐辰则告了别，离开七王子的府邸。
　　徐辰其实也挺困的，但是刚走出去，顾楼就告诉了他一件残酷的现实，“我刚到这地方，没地方住的。”
　　“去苏篱那里借个地方住呗？”徐辰是真困，也没多想。
　　顾楼倒是想的多，“现在不合适，见见大人物还行，不能在外表现的太过亲近，显得中立好些。”
　　“那找个客栈吧，”徐辰望了望，“诶，你看，这酒楼能住人，就这儿吧。”
　　“你脖子上有个什么东西？”徐辰走的比他快，因而看见了他脖子上的刺青。
　　徐辰伸手往自己脖子上摸了摸，“没东西呀？”
　　“是刺青。”
　　“刺青？”徐辰搓了搓那地方，“不会吧？我没有刻过刺青的呀。”
　　就在他摸着脖子的时候，他们走进了酒楼，此时酒楼里基本没有客人，除了坐在一旁打瞌睡的小二，就是一个趴在桌上抱着酒壶的客人。
　　那位客人趴在桌上，还在轻声喊着，“迎迎，迎迎。”
　　徐辰觉着这声音挺熟悉的，所以走过去蹲下看了看醉酒的人的脸。
　　“要两间客房，有吗？”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小二就醒了，顾楼则走了过去。
　　小二忙点头，“有的，有的，两位客人跟我来。”
　　“三间，”徐辰指了指喝醉的人，“麻烦帮我把他也扶房间里休息。”
　　“朋友？”顾楼问他。
　　徐辰点头，“是李秀才。”
　　废了好大劲，把喝醉的人搬回去，徐辰本来想休息了，但顾楼却好像没发现他困了一样，问他，“迎迎，究竟是什么人？”
　　这客栈里的房间不小，除了床，吃饭的桌子，还放着书桌书架，徐辰在书桌上找了笔墨纸砚，“我给你画她。”
　　一边画他一边说，“迎迎是我和苏篱以前帮过的一个女孩，帮过她之后，便每年都会去探望她，李秀才，不，现在该说是状元爷，是他的丈夫，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和苏篱回来之后，迎迎就消失了，而且除了我，苏篱，还有李秀才，根本就没人记得她，都说没有这个人。”
　　“这倒怪了。”顾楼坐到徐辰旁边看他作画，“倒有些像启动那个阵法的人。”
　　“什么东西？”
　　“我之前给你说的，逆转时空的禁术，据说，启动者会完全在世间消失，只有被送回过去的人记得。”顾楼一边看徐辰画画，一边解释。
　　徐辰顿了顿，又继续画，“原来这样重新来过的机会，不是平白得来的。”
　　“也未必是这样的，毕竟我也只是在一本闲书上看见的。”
　　徐辰这会儿画完了画，拿给顾楼，自己则拿了个镜子看自己的脖子后面。
　　的确是个刺青模样的东西，还是个眼睛样子的刺青。
　　他这会儿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在他们跟着师傅的那一个月的时光里，他和苏篱曾经不止一次看见常捕头脖子上有这样的东西。
　　他们的师傅称这东西叫做“天道”，说是可以看见别人过去的一双眼睛，可以看见睡着之前最后一个人的往昔。
　　不过徐辰不太相信这东西。
　　因为据偷过一次这东西来用的苏篱称，他试过了，没用，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今天很明显，那会儿苏篱拍他一下，就是想给他用这东西，那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徐辰，我相信你说的事情，但是你画的画，也太过草率了。”顾楼指着徐辰画的那幅他自我感觉非常还原的迎迎的画像。
　　“哪儿草率了？”徐辰反驳，“我画的很像呀。”
　　顾楼也拿了毛笔和一张宣纸，他把宣纸放在这幅画上边，仅仅描了画中女子的脸，临摹完徐辰还看了一眼，“不错，描的挺像的。”
　　之后顾楼把下面的画拿走，简单的给这张脸加了个男人的发髻，再加上顾楼当天穿的衣物。
　　画出来的人，分明就是顾楼。
　　徐辰拿了那两幅画，对比着看，迎迎的确很像迎迎，顾楼也是有十分的相似，但奇异的是，这两张脸，完全就是一样的。
　　“诶唷，奇了怪了。”徐辰把画放下，“难道说是因为我和迎迎见的面没有那么多，又太久没见面了？所以就模糊了她的长相？”
　　随后，徐辰又一直盯着顾楼看，“完了，我现在看你和迎迎，怎么都感觉你们长一样了？”
　　“看久了吧，”顾楼起身，“看你挺困倦的，去休息吧，我也去睡一会儿。”
　　等顾楼走了，徐辰则躺在了床上，他一直很困，因此很快就睡着了。
　　意识似乎是渐渐消失，又像是越发清醒。
　　徐辰看见了一个人的一生。
　　刚开始是黑白的，一个孩子，像是所有的读书人一样，平凡却又满怀着希望的读着圣贤书，慢慢长大。
　　他为了今后能做个合格的官员，付出了很大的努力，除了看书，还在准备去赶考那年拜了个师傅，希望可以学习一些官场之道。
　　不过有一天，他的家中发生变故，他失去了所有，只能将自己的全部压在了科举上。
　　他要为全家报仇。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徐辰心想，我明明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为什么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他不是一直一个人的呀？
　　一个人养伤，一个人踏上了赶考的路途。
　　他在赶考的路上，遇上了油尽灯枯的国师，国师看见他，非常高兴，说他是天道的眼睛。
　　他不明白这话的意义，但是那位国师，却在自己去世之前，让他行了拜师之礼，收他做了自己唯一的一个关门弟子。
　　收了他当徒弟的第二天，国师就死了。
　　他按照规定，继承了国师之位。
　　前国师的眼光很准，他很有天赋，只是看前国师留下的书籍，就很快成为一名合格的国师。
　　每年为王居心祭祀，常年奔波于权贵之中，为他们解决非人为之事。
　　不过最多的时候，还是在祈福。
　　国师权势通天，他很快就查到了当年的真相。
　　似乎什么都没有意义，但他还是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走了下去，大概他就要这样走下去，知道下一个合适的人出现吧。
　　就这样很多很多年，他都过着黑白色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奉旨，前往这个国家的边界。
　　他是去那个镇子祭祀的，但却被当地的官员带到了风尘之地。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平时从不光顾这个地方的国师，这次没有拒绝。
　　当曾当过花魁的美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世间一切，竟然就开始有了颜色。
　　那不是我吗？徐辰心想。
　　但那又好像不是他，那个人的眼睛和处事行为都太过世故。
　　徐辰从来不会对着客人假笑，但这个人却会。
　　但无论如何，他总归是被这个人吸引，待在这里的每一天，他都来这个地方，见这个相同的人。
　　绝尘，这里的所有人都这么称呼那位美人。
　　但是徐辰觉得这个人一点都对不起这个名字，因为这个绝尘不仅没有爱干净到疯魔的地方，而且想法庸俗至极，那满脸的表情，完全就是在坑他的钱。
　　可他只是看着绝尘，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即便是在一次醉酒之后，绝尘用男人的声音说话，他发觉了这个人是男的，也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看这个绝尘的时候，那样的眼神，非常像现在他看徐辰的时候，但是却有单纯不少。
　　他在这个地方呆了三年，也就一天不落的见了绝尘三年。
　　新帝登基，登基后的祭祀他必须在场，他必须离开。
　　那天晚上大概是什么节日，街上热闹非凡，而他要去和自己心爱的人告别。
　　也许绝尘会愿意和他一起离开呢？
　　他走到绝尘楼下，那人和平常一样，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往外面看。
　　见他来了，便托着腮，垂下眼睛来看他。
　　沉默了许久，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人，你带我一起走吧。”楼上的人忽然这样说。
　　他有些震惊的抬起头，望着楼上的人，缓了缓，才终于想起要说一个：“好。”
　　是受宠若惊，是心愿得以完成。
　　他说话的时候，烟花在他身后盛放。
　　他有些担心楼上的人没有听见他的回答，想要再回答一次。
　　但是楼上的人对着他笑了。
　　他有些腼腆，低下了头，等了很久，他才终于控制住自己，让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我明天再来。”
　　但是第二天他没有见到绝尘，那个前一天问他的，对着他笑的人，拒绝见他，给别的人弹了一整天的古筝，而他在门外等了一天。
　　看不过眼的姑娘过来告诫他，“都是玩玩而已，我们这样见人见多了，早就不会动心了。”
　　此后，他又等了三天，却还是没有见到那个人。
　　直到一场大火烧毁了这座楼，他心里念着的那个人，也没有从里面出来。
　　他的生活又变成水墨画的颜色。
　　徐辰从梦里醒了过来，他的手里捏着一颗珠子，他知道，那就是师傅说的“天道”。
　　那分明就是顾楼，但是徐辰一直陪着顾楼，他知道，从他家中发生变故的时候开始，那些经历就不是顾楼了。
　　徐辰把那颗珠子往脖子上一拍，手上的珠子就不见了。
　　好像是这么用的吧？
　　徐辰一边想，一边去了顾楼的房间。
　　顾楼也在睡觉，他看了顾楼一眼，坐到椅子上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