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负责貌美如花（重生）》还以歌

3、第 3 章

　　顾楼回过神来，立刻把徐辰扶了起来。
　　他有些手足无措，看见徐辰背上沾了些油，慌张地拿了袖子就想帮他擦，但被徐辰推开了，“没事，换身衣服就好了。”
　　他走到床边将厚厚的帘子拉上，走到衣柜旁，就把外衣脱了下来，吓得害怕徐辰摔了个好歹而想要扶他的顾楼立刻转了身去。
　　“绝尘姑娘，你为何如此。”转过身后，顾楼动都不敢动一下，直直地站着，这般问徐辰。
　　徐辰见他这样，存了心不叫他转身，让他就这么拘谨地站着，“总不能让公子在我这里摔了么不是，公子娇贵，我低贱。”
　　自然不会是这个缘由，具体的，徐辰自己也说不出来，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就冲了过去，当了那个人肉垫子。
　　大约是习惯吧，早就习惯了不让他受到一点点伤害，所以即便下定决心与此人再无瓜葛，身体却没有跟上他的意识，习惯性地冲了过去。
　　“姑娘何必如此说自己，姑娘你——”
　　“不说这个了，我们喝酒。”他搬了小桌子放在桌上，又从柜子里拿了酒放上，自己也盘腿坐了上去，“你过来吧。”
　　说罢自己还笑了起来，顾楼自然问他为何而笑，他则答，“我原先痴迷一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来舍不得给他脸色看，也绝不会打断他说话，后来不喜欢了，就敢给他脸色看，也敢打断他讲话，他所做之事，无论什么，我都不在意，思及此，我心里舒坦。”
　　徐辰倒好了酒，与顾楼碰了碰杯子，顾楼立马就喝下了酒。
　　喝了酒，他脸色大变，捏住喉咙，跑到桌上去倒茶喝了，“这酒有些辣。”
　　能不辣么？我可加了不少胡椒。
　　即便喝了酒，顾楼还是辣得受不了，频频咳嗦。
　　小伎俩得逞，徐辰趁顾楼喝茶的时候不注意，打开床下的暗格，把这瓶酒和暗格里的酒换了换。
　　徐辰心里十分得意，看来这张床的床板之下全是暗格也不是没有用的，虽说这些暗格最开始只是为了在夏日存放冬日的棉被的。
　　“是辣了些，后面喝就没有那么辣了。”徐辰满脸都是笑意，对那人道。
　　说完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可是徐辰忘了，他从来都不胜酒力，或者说，他从来就随性，压根就没有在意过自己的酒量如何。
　　所以当顾楼喝完了水，缓过神来，不再咳嗽，觉得这样才不会太过失礼时，才回过头，看见徐辰捧着那瓶酒十分豪放地喝了起来。
　　“绝尘姑娘，这样喝酒很容易醉的。”顾楼看徐辰自若地喝了酒，然后又拿出了一瓶酒，语气有些担忧，“毕竟姑娘家，还是小心些。”
　　“没事，别担心。”徐辰听见了他这话，总觉得好像有点什么事情他似乎忘记了，但是又没有想起来，他想，大概是什么不太重要的事情吧，“你过来，陪我喝吧。”
　　顾楼便走到他对面，盘腿坐下，谁知徐辰手里拿着酒，就直接躺到了他的腿上，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
　　躺着的徐辰打开那瓶酒，对着瓶口，又自己喝了起来。
　　“你怎么这样呢？”徐辰说。
　　顾楼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顾某可是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你可千万别说自己错了，我听不惯你这么委屈的声音，说得好像我错了一样。”徐辰一下就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顾楼，笑了笑，“我有点晕，乱说话了。”
　　他又灌了一大口酒，觉得有点热，想要把头发扎起来，感觉手上的酒瓶有些碍事，顾楼见状，帮他拿着酒杯，趁他扎头发的时候把酒藏了起来。
　　他觉察到徐辰已有些醉了，想着还是不要让他继续喝下去好了。
　　“你好奇怪，”徐辰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今天下午，我听见你说这地方不合礼数，现在又同意留宿，也不见你排斥。”
　　“本来觉得很排斥，但是王爷之邀不好拒绝，进来了才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妖魔鬼怪，而且，不知道为何，我一见了姑娘，就觉得十分熟悉，这才明白，‘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这句话不是骗人的。”
　　“本来就不是初见面。”扎起了头发，徐辰还是觉得热，便拉开了帘子，躺到贵妃榻上吹风去了。
　　风一吹，就又清醒了一下，听见顾楼问，“原来我与姑娘之前就已经相识，只是顾某记性不好，不知道是在何处见过？”
　　他这才知道责怪自己，没事喝什么酒，喝酒就喝酒，喝这么多干嘛，现在头昏昏的，话也时不时乱说。
　　脑子也不太愿意想事情，微微动了下脑子，就只大喊，“摘星，我的好星儿，我要掉下去了，你快过来扶扶我。”
　　顾楼以为他将他当做别人了，也就没有再追问了。
　　结果去扶徐辰，徐辰又不走，就要坐在贵妃榻上吹风，他也只好陪着徐辰坐在那里吹风。
　　风吹着也没用了，徐辰头又开始昏昏沉沉。
　　“其实我本来是想问姑娘些问题的。”看着徐辰在同栏杆上的飞蛾讲话，他还是决定问一问，虽然对方此时只是个醉鬼。
　　“你问。”徐辰偏头看了他一眼，干脆靠在他肩膀上，用手搂着他的腰，来让自己舒服些。
　　倒实在不是徐辰此人过于放浪，实在是他与顾楼曾经是最为亲密的人，平日相处，自然不拘这些小节，搂搂抱抱都是常态，此时醉了酒，自然而然就靠上去了。
　　但是顾楼却用十分震惊的语气讲到，“绝尘姑娘，你，你居然——”
　　“什么？”
　　已是晚间，楼下十分热闹，出去来寻欢作乐的却仍旧在路上的人，还有些站在楼下就为了看花魁的人。
　　一片喧嚣。
　　顾楼意识到了这一点，拦腰把徐辰抱了起来，把人抱到里间去了。
　　虽然楼下的人其实看他们看得不真切，也未必听得见他们在说话，但顾楼觉得总归是不太好的。
　　“你还问不问呀？”徐辰就睁着眼睛，看着他。
　　顾楼点了点头，“我师傅这人虽然不正经，我虽知道他带我来此处，确实是他自己想要寻欢作乐，但是，他说的有些话我觉得是有道理的。”
　　“重点。”徐辰一头倒在了床上，侧着身子看他，看样子就是不太清醒了。
　　但是顾楼要问的事情，对方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师傅说，男女之情，是蚀骨毒药，但我还未曾痴迷一人，可我也害怕感情会成为我的负累，绝尘姑娘乃是花魁，阅人无数，如何防止自己对一人痴迷，姑娘应当有些心得吧？”
　　“没有。”徐辰翻了个身，把头埋到枕头里，顺便一脚踹翻了床上的小桌子，“我曾经痴迷过一个人，那真真是蚀骨毒药，毒得我全身疼痛，动也不能动，话也说不出。”
　　顾楼挪了被子来，替他盖上，“这般可怕吗？”
　　“他还杀了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他的声音中透着无法驱散的哀伤，“大概太过痴迷就太过卑微，太过卑微他就看不到你，所以你的感情对于他而言就一文不值吧，毕竟连入眼都做不到。”
　　既然如此，就该结束了吧。
　　就算还未能完全放下，一切也都告结束了，他的过去不该有你，他的未来也和之前一样，根本不会有你。
　　如此，你的过去和未来又何必有他？
　　他将是杀人凶手，心狠手辣，现在却似乎还只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可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谁都不要和谁再有交集。
　　既然知道了谁是真的在意你的人，就好好珍惜。
　　“苏篱呀。”世间人万千，愿意付出真心的人也不在少数，可唯独你，对我最好，“苏篱。”
　　“那人，叫做苏篱么？”徐辰感觉到顾楼这话好像说得有些问题，但是他在此时翻了个身，正好翻到了床的最里侧，“哐当”一声就掉到了暗格里，摔得膝盖和胳臂疼。
　　本来是准备用来捉弄顾楼的东西，最后却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也不知道应该说自己倒霉，还是害人者终会害了自己，或者说是顾楼运气实在太好。
　　之后的事情徐辰有些记不清了，但自我感觉，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应该还是发生了那么一丢丢不那么重要的事情的，因为早上醒来的时候，贵妃榻被放在了床边，他躺在上面，而顾楼睡在那个暗格打开就像是塌了一半的床的外侧。
　　徐辰看着那人的睡颜，轻轻说了句，“算了，后会无期吧。”
　　纵然恨你入骨，但是此时一切尚未发生，我这人自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此别过，就当此生从未相遇。
　　他拉开帘子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刚刚升起的太阳，只感觉阳光真是最为温暖的东西。
　　楼下昨日谈论了他的两个女子有一次路过，看着他又一次评价他——长得像男人的花魁。
　　“这长得像男人的花魁起得还挺早。”
　　“这评价真合适。”旁边窗户里探出一张美貌的脸，正是苏篱。
　　徐辰笑了笑，回答，“你这就不懂了，真正的美人，就应当是雌雄莫辨的，因为这种美貌，已经跨越了性别。”
　　苏篱翻了个白眼，理都懒得理他，关上窗离开了。
　　“绝尘姑娘，顾某告辞了。”那人不知何时醒了，此时已经整理好了仪容。
　　徐辰轻轻点了点头，“就此别过。”
　　不多时，他就看见了顾楼和他师傅离开。
　　他师傅问他，“如何？”
　　“什么如何？”
　　“花魁呀？花魁不是留你过夜了吗？”
　　“你别胡说，”他顿了一下，突然拔高了音量，“绝尘姑娘向来只卖艺，不要平白污了别人清白。”
　　“我们这些人哪有什么清白。”小翠不知何时到了徐辰身后。
　　“你怎么来了？”
　　“拿钱呀，你昨天答应的。”
　　啊，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