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道藏》青衣留香

2、杜族大祭与梦境

　　这里一年也分四季。如今不冷不热正是夏天结束的时节，院内那一棵也是院子里仅有的一棵桂花树，奇大无比，枝繁叶茂，满树的淡金色花苞快要开了，已经能闻到淡淡的熟悉的香味儿。

　　阿婆今天如往常一样做好了不知名的兽类食物，还是炖的汤。

　　汤里边肉糜粗糙却有嚼劲，虽然做法简单点，但是却回味无穷。陈言从来没有喝过如此美味的食物，一连吃了七八碗，还是意犹未尽，这些天唯一开心的事情就是跟随杜若学习还有吃阿婆做的食物了。

　　阿婆平时一个人住，话语不多，陈言也没敢问太多的东西，只知道隔三差五就有人来送吃的，都是搁下东西，恭敬的说两句话就走。
　　阿婆默默守护着身后的三座大山，已经不知有多少年了。
　　此地乃是百里之外康城杜族族人的安息之地，靠近绵延数十万里的大山。这里灵气浓郁，山灵水秀。

　　看管陵寝所在地的基本都是支脉，阿婆是嫡系一脉，丈夫本来小有名气，修炼天赋出众，只可惜年轻时候历练比试中受伤颇重，才过百岁便去了。而阿婆喜欢清静，不顾儿女反对，毅然决然地独自来到这祖先安息之地。

　　今天是一年之中，半年祭祀节日的大祭之日，杜族各家各户长子长孙都需要前来祭祀先人！

　　陈言跟着杜若在半山腰自己住的地方，看着人山人海向山顶涌去。

　　只见这一众人神色各异，基本都是比较肃穆庄严。

　　拾级而上，来到山顶，便能看到三座大山成月牙形紧密相连。毫无疑问，这三座大山是安放杜家先祖和族人所在地。为了今天的祭祀，杜族抽调人力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在这里大肆整修。

　　三座山的山顶，八角重楼和六角重楼排列有序，似乎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来莫大的规则。楼体高度基本都在十三层到十八层之间，每层楼体似乎都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上面雕龙画凤，另有各种花纹镌刻其上，苍劲有力。

　　陈言和杜若不紧不慢的跟在人群后方。只见数万青年男女穿着相同的白衣，围坐在不同的重楼下方，闭目打坐。
　　杜若扭头望着陈言点了点头，找了最近一处重楼，盘膝而坐。

　　陈言打量着附近站立着的壮年和老年杜族成员，无甚乐趣，便往旁边挪动几步来到一台阶上坐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太阳晒着挺暖和！”陈言迎着太阳，心中却在默默感受着此地的苍凉，心生怜悯。

　　“凡人的人生不过短短百年，即便是强大的真仙强者也只有短短万载寿命！不成仙，千年寿命便是极限，没有人可以逃脱，至于其他的生命也有终点。不灭不朽，三万年来一直是所有强者的追求！活的越久越想长生……”这是杜若告诉陈言，也是陈言此刻的念想。

　　“不过，长不长生跟自己没有多大瓜葛，要是能够回地球见自己的亲人该有多好！那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想到这里，陈言更加难过，不由悲从中来，几欲痛哭流涕。
　　迎着温暖的阳光，陈言意识越来越模糊……
　　朦胧中，陈言来到一片空间通道内。五颜六色的光如琉璃，似飘带。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这里如梦似幻！感觉不到在动，或者是静。一切，似乎是静止的，却又像是在快速动着的。

　　陈言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心中不停地分析着。

　　就这样，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发生了一瞬间。

　　突然间，无尽的黑暗袭来。莫名的恐惧感，压迫的快要让人窒息。陈言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心中莫名的慌乱和不安，几欲令人作呕。
　　“嗯？又做梦了！又是这个可怕的梦魇！”陈言已经被这个可怕的梦魇纠缠了无数遍了。犹记得苏醒之前以及苏醒后的那三天，这个梦魇一直伴随着自己。只是后来这两个月随着身体的恢复，已经将这个忘得七七八八了。

　　“天杀的！太难熬了！明明有感觉存在，可是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陈言不停的呐喊……

　　“哦……令人讨厌的梦！坚持一下就会醒过来了。”陈言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渐渐的，紧绷的神经都快麻木了，感觉就要崩溃掉！

　　“快快醒来吧！呃嗯……”努力想要从中摆脱出来。

　　陈言清楚自己正坐在台阶上晒太阳，可是就是深陷梦中无法醒来。

　　心中不停地呐喊，同时，内心强烈的念头传来：“一定要快点给我醒来，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呃，嗯……”

　　“给我醒来……”

　　可惜，陈言一遍又一遍地做着无用功。

　　意识，渐渐的模糊了，然后又从恐惧中一遍又一遍地惊醒。如此反反复复，似乎没有终点。

　　陈言无声地叹息着：
　　深深地疲倦感又一次袭来。

　　“无尽的死寂…

　　没有声音…

　　没有味道…

　　也没有色彩…

　　在这里，似乎感觉不到时间、动或者是静，即使想要叫喊都不能！唯有意识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小舟在怒涛狂狼中沉浮。
　　“哎……”

　　陈言此刻什么也做不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和莫可名状的恐惧感……

　　忽然，前方一道金光，快速的朝这边飞来，似一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

　　“啊！那是什么？什么东西？”

　　来的正是陈言的方向，眼看就要撞上，陈言下意识就要抬手阻挡。

　　可惜，什么也做不了！金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像是一条龙形金光，就这么撞了上来！

　　“啊！不要过来……”

　　恐惧，使陈言五感全失，就在龙形金光撞上陈言的一刹那，世界一片金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言于意识朦胧间，看到一个魔神一般的身影被崩飞！强烈的金色光芒和灰色光芒呈环形，如水波般荡向四周。被崩飞的，如魔神一般的男子定住身形，飞掠回来，如此一遍又一遍的发起进攻……

　　忽然间，陈言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另外一个场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光线不强，不知是雪映着天，还是天映着雪。

　　“啊！好冷啊！唏……”

　　一阵冰冷彻骨的感觉传来，陈言只觉得，自己仿佛快要被冻死了！

　　“这…是…哪儿？唏…快要…冻死了…唏…”

　　陈言就这么孤零零的，麻木的走在这冰天雪地中……

　　“有始必有终，难熬的时光终究会结束！可恶的梦魇快点醒过来吧！”

　　“这里也许就是我的终点了。”陈言哆嗦着，意识再次模糊了……
　　噩梦不停地重复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陈言知道自己在做梦，如同小时候梦魇一般；糊涂时却又和真正的噩梦一般深深陷入其中，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陈言正自难过间，忽然一道白光在脑海中、眉心间闪过，急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终于醒来了？不！我记得自己在台阶上睡觉来着！嗯？梦中梦？这个梦倒是新鲜！以前没做过啊！”陈言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天地间雾蒙蒙一片，泛着青光，远处像是在开天辟地一般，空间内似虚还实。
　　不远处，一道白光虚影手中托着一个方形盒子，呆呆地望着周围的一切，继而望向陈言这边，飞速飘至，一掌轰出，

　　“砰！”

　　陈言还没看仔细，只觉得对方一股大力便向自己涌来，接着便感觉自己如同被一堵墙拍飞了起来。陈言心中大骇，不明所以，然后便觉得肩头一紧，接着便稳稳落地。

　　一时间头晕目眩，急忙扭头看去，只见一老者慈眉善目，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敢问老伯这是什么地方？”陈言惊诧莫名，望着老者的笑容汗毛倒竖。

　　老者幽怨地望着陈言徐徐说道：“这是我杜族的安息之地，你非杜族子弟如何会进来？”

　　陈言一阵头大，急忙辩解：“我只是在外围的台阶上休息，并不知晓如何会来到这个地方，请老伯送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