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囚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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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蠢货万万千，不抵红姐开口一句。
但是红姐刚说的是真的，南悦看向唐濯，眼神问她小桃红说的是不是真的。
唐濯抿嘴，点头，“郡主，确实是扇陌，她身边有个厉害的侍卫……”
“是莫白”，南悦打断她。
唐濯:“是他。”
万风抓头发，“这个莫白怎么就死不掉呢。”
唐濯:我怎么知道呢。
小桃红弱弱的开口:“你们能不能先救下这个老头，再讨论呢？”
红姐终于比在座的都机灵了一次。
万风这才立刻动手，给瞿大夫解穴。
“我要杀了那个八婆！”瞿大夫刚获得自由，咬牙切齿的蹦起来，气势浩大。
然后——一头在到地上。
众人齐闭眼。
万风将要将瞿大夫背回王府，唐濯便告辞，“我今天出来的时间够多了，家里肯定着急，就此告别。”
万风一早就看到她脸上的血，背着瞿大夫又回头问，“王……唐小姐可有受伤吗？”
唐濯拽住要说话的小桃红，回答:“没有。”
万风走后，唐濯对一直观察自己的南悦，“郡主，臣女先走了。”
她刚迈腿，手臂被南悦捉住。
南悦目光停在她脸上，眉头微蹙，说:“你脸怎么了？”
唐濯挣开她，说:“没事，就受了点小伤。”，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头碰了碰，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确实也不太疼。
就是，说了实话，就显得自己太蠢。
小桃红小声嘀咕，“还小伤……”，不过她话说一半，被唐濯打断:“郡主，臣女先回去医治，先行告退。”
南悦不再多说，等二人走后，立刻派人查此处住宅。
等出了院子走到街上，小桃红抓住埋头往前走的唐濯，盯着她的脸，神情严肃，“小姐，你这样回去，肯定会被夫人说的。”
“还有，那个公主也喜欢王爷……”
“让开让开！”一阵嘈杂之后，是粗狂之声高喊，接着传来马车走来的声音。
唐濯扯过愣住的小桃红，躲到街边，往走来的车队看去，一队禁军中间有很长一队囚车，首车里单独坐着的老者裹着破旧的棉衣，而后面车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五个七八个挤在一辆七尺囚车之中，全部只着灰布单衣。
所有人露在外面的脸手，都冻得通红。
“这是……什么人啊？”，悠长的车队走后，小桃红问唐濯。
唐濯目光从消失的车队收回来，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们去医馆处理一下再回去。”
要就这么大剌剌的回去，他们家唐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伤，不得吓死。
医馆的大夫看出唐濯身份尊贵，也不敢多耽误，只赶紧给她处理脸上的伤，至于小桃红追着人问会不会留疤，那大夫却是在包扎好伤口后，才回答:“下手的人用了狠劲，定是要留疤的。”
小桃红瞪大眼睛要打人，被唐濯拉下，“人大夫就事论事，你这么闹就有办法了？赶紧付钱我们回去了。”
小桃红不干，“他都不能治好，干嘛给钱？”
大夫也不多话，干脆下去收东西，在京都城里谋营生，少说话可保命。
唐濯淡淡看向她，“要是我被人伤得危及性命，大夫救不活，你是不是还要怪大夫？”
小桃红有点懵，“不……不是。”
唐濯:“你是觉得那时候我的死，是大夫无法救治，让我死的，还是伤我的人害的？”
“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小桃红微张着嘴没有说话。
那个大夫也停下收药箱的手，悄悄转过头来，看向坐在灯火旁的女子。灯火恍惚之间，却越发显得她神情沉静。明明看起来不大的年纪，却让人觉得有种“老松入定”之感。
唐濯再次开口:“人的生命长长短短，甚至自有天数，若是因为大夫没有救活，就怪罪大夫，那大夫得多冤枉？他们又不是神明，可以起死回生。”
“真正怪罪的，是疾病和伤害他人的凶手。”
小桃红平日即使会大惊小怪，会咋咋呼呼，在这种时候也是一点就通，立刻转向大夫，行礼道歉:“先生恕罪，是小桃红刚刚鲁莽了，请您原谅。”
大夫立刻还礼，“姑娘严重了。”
唐濯已然起身，“付了钱，走吧。”
那和唐渲邑差不多年纪的大夫，恭送:“小姐慢走。”
然而刚回到唐府，唐濯就看到唐首辅神色匆匆，一路小跑着出来，都没看到她回来。
小桃红摸头疑惑，“老爷今天不是开始休沐了么，宫里又有事了？”
唐濯猜测着可能跟刚刚在路上看到，禁军押守进京的那队囚车有关。她对朝局了解的并不详尽，此时却有些慌慌，林泾熹刚走，不知道此次对他有没有影响。
“红姐，帮我去弄点吃的吧”，唐濯对小桃红说。
小桃红立刻去厨房。
待小桃红走后，唐濯往唐夫人院子走去，自己脸上这伤，早晚得让她知道，不如现在主动告诉。
见到唐夫人，唐濯只说是碰到歹人，被人伤害的，半句不敢提扇陌长公主的事，然而这次唐夫人却没有轻易原谅她，只盯着她受伤的脸沉默。
唐濯心中忐忑，气氛压抑，更不敢讨巧卖乖，只默默低着头不说话。
许久，唐夫人终于开口:“到院子里，跪着。”
她说着缓缓起身，一步步走进漆黑的内屋，“没有我叫，不准起来。”
唐濯应:“是。”
说完，唐濯感觉到并未走远的唐夫人身上的怒气。
唐濯拎着裙摆起身，走向门口，叹了口气，往外望去，只苍茫茫一片白，也不知道雪什么时候又下起来了。院子里的雪没有扫干净，她眼睛转了转，拿定主意，跪到避风的走廊下。
娘亲罚跪的本意是让自己长记性，也算给她出气，若是再跪病了，她又得心疼，到时候自己又得愧疚。
不值当，不如直接先选个好地方。
上次在陈山受伤回来，她对爹爹娘亲提过自己往后还有受伤的可能，不过也是自私的希望，他们不要管自己太多，甚至真的哪天危及生命之时，他们也有了心理准备，这样，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生命。
而娘亲罚自己跪，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少些愧疚。
唐濯双手缩进衣袖里，肩背挺的笔直，自己是有多幸运啊，才能拥有这样的家人。
急雪在空中翻腾，发出呜咽之声。
除夕，就在这样的大雪翻飞之际到来。
这样的节日，宫里自有宫里的热闹，倒也没有因为林泾熹刚刚出战而冷清或是哪里有改变。本来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除夕不在京都。
就像唐家，自从唐付宗从军，就没有再回来过年过，唐家倒也习惯了。
唐濯昨天也没被罚跪多久，一会也就被魏嬷嬷送回自己院里，又是清了大夫过来看，到底也没有问是怎么弄的。
一大早，唐濯刚穿好衣服，准备去厨房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汾蓝提着食盒，过来敲门，“小姐，夫人让你多休息会，晚点再过去。”
唐濯走过来接过东西，喊小桃红:“红姐！红姐人呢？”
汾蓝回答:“奴婢刚来的时候，看到小桃红姐姐被前头门子叫出去了。”
唐濯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汾蓝告退后，不一会，就听到小桃红的激动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小姐！小姐！你脸上的伤有救了！”
说着一抹桃红色影子快速闪了进来，一把抓住唐濯，另外一只手举起一枚朱红色的小匣子，“刚万风送来的，说是瞿大夫给的，他还说，瞿大夫说了这药保管不会留下一丁点痕迹。”
唐濯被她拉的手臂疼，挣开她，说:“东西放下，我们去厨房帮忙。”
小桃红满腔热情被浇灭，手里的一小枚药匣子拿了又放下，又举起来，“不试试吗？万风说了，瞿大夫很厉害的。”
唐濯没理会她，直接裹了大氅，往厨房的方向走。
然而到了厨房没一会就被唐夫人赶出来，说她半点忙没帮上，光会捣乱，没事干的唐濯只好带着小桃红去贴春联。
千门万户迎除夕，还把新桃换旧符，极漂亮的红色春联，一张张的贴在门上，跟白莹莹的雪一衬，更加显目，格外好看。
还有一个个圆不隆冬，红彤彤的灯笼，挂在各家大门前，十分红火。
街上有撑伞匆匆归家的人，亦有追着躲着满地打滚打雪仗的。
唐濯挂上大门头上的灯笼，干脆坐在府门前的台阶上，托着下巴看对面街上的一对小兄弟打完雪仗，在那堆雪人了。
不一会儿街角传来“嘎吱嘎吱——”马车踩雪的声音。
她偏头看去，就看到唐首辅的车回来了。
唐濯立刻跳起来跑过去迎接，她远远的就喊:“爹爹！”
马车车门被推开，唐渲邑的上半身探了出来，“你怎么跑出来了？”
唐濯一看到她爹，拉过他胳膊往下拖，“爹爹，女儿接你回家嘛。”
唐渲邑被她拽了下来，父女二人往府门走去，“阿弥怎么知道爹爹这个时候回来的？”
唐濯洋洋得意，“因为女儿会算啊！”
“不过爹爹，你昨天不就开始休沐了么，怎么又去衙门了啊？”
唐渲邑从不在孩子面前说公事，只答:“临时有些急事要处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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