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电灯泡后我成了宝贝》阿一十七

3、一无是处

　　且说承担着给祁府传宗接代的祁家五少祁远，此刻正坐在如意酒楼的顶级包间，包间布置清雅，盆栽四五盆，插花三四瓶，字画一两幅，海棠色梨木八仙桌，窗户面向街道打开，街道上的情景一览无余。八仙桌上茶点两三盘，茶杯茶壶一套，祁远心平气和的喝着茶，手边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当然啦，堂堂祁家五少，就算是相亲，礼节和面子都是不能丢的，即使最后不成，怎么着也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不是。
　　至于堂堂祁家五少为什么要相亲，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其实也不长，就是我们的祁家五少本应是被媒婆踏破了门槛的富家帅哥，奈何言语不当，几乎被全城少女拉入黑名单。他又是五少，又不是什么大少二少，在外人看来在家中顶多受宠点，祁家又是个家教门风严正的，一般人家都不打算考虑把女儿嫁给这个言语不当的祁家五少。
　　“四哥，五哥到底说了什么让全城少女讨厌？”就是凭颜值和家世也不至于落到相亲的地步吧。
　　“你要知道，咱们平城是少有的重女轻男的地方，家家的女儿都当宝贝宠爱，不乏琴棋书画，歌舞笙箫样样精通的才女，更有甚者在书院里读书，参与诗会都能拔得头筹。”祁昂说的语重心长，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身旁的祁遥。
　　祁遥被看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按下了心中的疑惑等祁昂说下去。“然后呢？”
　　“我们的五少爷在年会上大放厥词，说什么无才便是德，差点当场挨揍。要不是我们祁家平时的风评很好，这个家怕不都是能被那小子毁了。”关键那小子还说自家的妹妹就是一无是处，但是就是好呀，他要找就要找自家妹妹那种的。话说当时真是把祁家的脸都丢尽了，虽然平城的人大都知道祁家六小姐遇害昏迷不醒，但是趁人昏迷不醒把人家的短板抖露的一干二净真的是亲哥哥而不是敌人吗？所以年会后，所有的平城人除了拉黑祁远之外，不少大户人家顺带把祁遥都拉进了不宜为妻的黑名单。当然这种事就暂时不要告诉刚醒的小妹了。
　　祁遥表示惊呆了，之前的重女轻男就算了，但是自己哥哥的情商是怎么回事？明知道平城的重女轻男为什么要在年会那么重要的场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蠢话？难道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祁昂没有理会祁遥怀疑的眼神，镇定自若的进了如意酒楼，要了一个包间，当然这个包间肯定是在祁远相亲那个包间的旁边了。
　　祁遥小步跟着祁昂上了楼，酒楼大厅的一众客人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待身影完全消失后，便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话说那不是祁家四少吗？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子是谁”
　　“难道是祁家六小姐？可是不是说六小姐还在昏迷中吗？我一个朋友和祁家有点生意关系，昨天去做客的时候听说那个小姐还是昏迷不醒呢。”
　　“那就不是六小姐了，那会是谁？难道是红颜知己？我瞧那身段婀娜多姿，想必是个美人儿。”
　　“戴着面纱你又没看见脸，万一是个丑八怪呢。这世道，戴着面纱的不一定是美女。”
　　“身份肯定不一般就是了，她身上穿的可是曲家限量定制的裙衫，上面还有曲家定制的防伪标识呢，只是这个系列我倒是没见过。”
　　“曲家？你说的是那个阳城的曲家？”
　　“那不然呢？”
　　“那可是真正的名门大户啊，和祁家相比也不差分毫。”
　　。。。。。。
　　不知道什么原因，祁遥的听力竟然特别好，至少楼下所谓的小声讨论她听得一清二楚，明明之前小棠在外屋讲话时她都听不见的，难道是金手指？传说中的穿越金手指激活了？可是顺风耳有个屁用啊？
　　祁遥祁昂两人进了包间，叫了几个菜，打算在这里解决午饭，优哉游哉的等着隔壁的相亲开始。
　　不多时，隔壁便传来了敲门声开门声关门声等一系列的声响。两兄妹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微微一笑，不着声色的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祁远的小厮迎进了前来相亲的姑娘之后，便和姑娘带来的丫鬟一起站到了一边，不打扰两人的交谈，当然也没有走远，他们两个此番前来都是带着任务来的，到时候可是要把经过说给家里主事人听的。
　　“穆姑娘，在下祁远，祁家排行第五。这是鄙人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穆潇潇摘下面纱，起身回礼。“祁公子，小女子穆潇潇，多谢祁公子的礼物。”
　　两人客客气气的招呼完，整个屋子开始尴尬的寂静。这可急死了旁边包间的两兄妹。
　　“五哥好没用啊，主动搭话啊！怎么能就这么尴尬的待着呢？”
　　“这个臭小子，之前不是在我们面前排练的好好的吗？怎么到了当场就怂成这样子？太丢人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兄长和妹妹的期待，祁远终于开口了。
　　“穆姑娘，我年会上说的话，你应该有所耳闻，你能答应出来和我相亲，我可谓是受宠若惊了。”
　　？？？祁远的情商真的这么低？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祁昂表示痛心疾首，这小子没救了。
　　穆潇潇镇定自若，内心表示这个五少情商之低，她也就不跟他客气了。“祁公子，你年会上说的话，我正巧在场，所以听的一清二楚，对于你的行为我可以表示理解，恋妹嘛咳咳，我说的是疼爱妹妹。但是你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六小姐知道吗？而且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样的话，心里有数的都明白你拿谁做标准的，你真不怕你家妹妹嫁不出去吗？”
　　什么？祁遥眼睛瞪圆了看着有些尴尬的祁昂，祁昂略慌，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姑娘如此洒脱毒舌，把事情揭露的如此利落，让他面对遥遥的视线都有些无从招架了。
　　“四哥，穆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哈哈，就是说，祁远那你做榜样，话外音就是你一无是处。”对不起了小远，四哥保不住你了。
　　坑妹啊！这不仅仅是情商低了，简直是没有情商啊！在这个重女轻男的平城，她岂不成了一个笑话？好你个祁远，给我等着！！！
　　一旁的祁远没有感受到来自隔壁妹妹的愤怒，对于穆潇潇的话他有些不满，自己妹妹那么好，怎么会嫁不出去？这个姑娘还没进祁家的门，就对小姑子下这般诅咒，可见心肠之歹毒。对面的穆潇潇是没感受到祁远深远的考虑，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水，心里觉得时间漫长，而且对面的这个祁公子真是无聊的很。
　　“穆姑娘此言差矣，我疼爱自家妹妹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穆姑娘说我家妹妹嫁不出去是何意？祁某不解。”
　　“祁公子，平城重女轻男是众所周知的，女子有才便会令人称赞嘉许，无才无德便会招人厌弃，祁公子在年会上公然表示自家妹妹一无是处，可不是招人嫌弃吗？这样子至少是大户人家，怎么着也不太愿意和贵府结为亲家了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妹妹那么单纯善良，美丽可爱，怎么会嫁不出去！”
　　“单纯善良，美丽可爱的人多了去了，又不缺你妹妹一个，再说你妹妹现在不是还昏迷不醒吗？”
　　“你。。。。。。”
　　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祁昂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个戴面纱的祁遥，祁远当然知道戴面纱的是谁，不过穆潇潇不知道啊。
　　“我家妹妹不管嫁不嫁的出去都不要穆姑娘来担心了，我看今日的会面似乎甚是不愉快，还是到此为止吧，我派人送穆姑娘回府。”祁昂说着作出了请的手势，但是看都没看穆潇潇一眼，不屑之情一览无余。
　　“你们这行为太自私了，你们以为六小姐知道了这件事会原谅你们吗？哼。”穆潇潇愤怒离去，留下三兄妹一片寂静。
　　祁远在看到祁遥身影的时候就想到了祁遥可能已经知道了，但是真当祁遥要说出来的时候，他开始有些彷然无措了。
　　“遥遥。”刚才穆潇潇的一番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完全没想到会给遥遥带去那么大的影响。
　　“我说五哥啊，你不是来相亲的吗？为什么和人家姑娘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就那么讨厌对方吗？四哥说的没错，祁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祁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把祁远说的一愣，然后又内心懊恼起来，他怎么忘记了自家四哥顽劣的性子，怎么会放过这么好嘲笑他的机会？殊不知祁昂现在也是后悔莫及，他后悔带祁遥出来了，先不说一开始就知道的偷偷带出来回去时面对大哥的责问，现在还让遥遥知道了自己的名声被祁远毁得一塌糊涂的真相，这下子完了。
　　祁遥完全感觉不到祁昂的绝望，虽然一开始对于祁远的无脑吐槽无力并要进行报复，但是看在这个傻哥哥那么袒护他的份上，她就先记小本本，下次再报复吧，她这个妹妹也是很疼爱哥哥的呢。
　　至于祁远，深陷懊悔，满脸失落，恨不得回到年会，把当时的自己打死。他当时到底是为什么会在那种场合说出那种话？
　　祁遥走到祁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余光瞥到了街上刚出酒楼的穆潇潇的身影，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只是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一个行为举止很可疑的中年人，似乎是在跟踪。
　　祁遥不确定的拍了下祁昂“四哥，你刚才不是说派人送那个穆小姐回去吗？是不是那个人？”
　　祁昂顺着祁遥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一凛，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们祁家的人长得都不差，而且大多是年轻人，才没有这么猥琐的大爷呢！”
　　祁远点点头表示赞同，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最近有好几户人家的姑娘丢了，那个中年人怕不是采花大盗？”
　　祁遥和祁昂对视一眼，真心不想理这个笨蛋了，且不说那个中年人脚步沉重，没有武功，就凭着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做采花大盗怕不是脑子有坑，还是恨不得被抓进牢里？
　　“跟上去看一下吧，左右现下无事，再者说这个穆小姐是来和小远相亲的，出了事我们祁家也不好交代，当然无事最好。”
　　祁遥和祁远都表示赞同，于是派了小厮回家报信，三个人便寻着穆潇潇的方向跟了上去。
　　穆潇潇本人毫无知觉，一路走一路腹诽脑子有坑的祁远，从离开酒楼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祁远批判地一无是处，虽然不是当面说，但是穆潇潇觉得心里舒坦多了，刚才被冒犯的感觉也消失了大半，她正打算同身旁的丫头说些什么，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而丫头不知所终，周围就她一个人。
　　而祁府内刚看完账本的祁宇，在听到祁远相亲提前结束，并且相亲现场出现祁昂和祁遥时，脸色一黑，风雨欲来。祁昂这个臭小子，等他回来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去将六小姐接回来。两个少爷让他们回来后来书房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