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演技》冬眠眠

1、第一章 精神医院的小护士

　　第一章精神医院的小护士

　　晨曦的阳光透过街道两旁的树杈，浅浅的洒了一地的金色。树上的鸟儿鸣叫：“迟到了！迟到了！”
　　叶小娓对小鸟做了个鬼脸，撒腿跑向桦林神经医院。

　　桦林医院是全国最好的精神医院，叶小娓就在这里从事护士工作。该院大多护士抱怨精神病人肮脏可怕，叶小娓却觉得病人很可爱很可怜，帮助他们是一份快乐的活，因此她对职业相当满意，唯一麻烦的是她太容易迟到了。
　　再过十秒就过了上班时间，她离本周第五天上班迟到不远了。
　　耳畔是哗啦啦的晨风，呼呼打的她脸蛋生疼。漂亮的长发被风拉成一条直线，随着她迅疾的步伐起落。
　　她顾不得停下来整理仪容，闭上眼埋头冲刺。

　　一想到护士长那张拉长了的脸，她就好似上了马达的F1赛车，加足马力向着终点狂奔。
　　嚓一声，她以法拉利的速度冲入了桦林医院的大门，举着记录时间的门卡刷一下。
　　叶小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忐忑不安瞥了一眼时间。
　　呜，迟到一分钟。
　　“又睡过头了？”门卫叔叔善意的笑。
　　“是啦。”她不好意思地回头，冲门卫叔叔吐了吐舌头，脚步没有丝毫减慢。

　　咣——
　　事实证明跑步时的确不能回头，叶小娓同学就撞到了路人。
　　糟糕，如果被缠住，又得耽误时间了。
　　叶小娓为求速速的脱身，摆出温和可爱的迷人微笑，歪着脑袋道：“抱歉呀，我赶路太急了。”
　　她知道自己长的可爱，通常别人见了她单纯的表情，都会爽快答应她的请求。这招屡试不爽，不用白不用。
　　“该抱歉的是我，我撞到你了，有没有撞疼？”一个温和悦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宛如山泉流淌过光滑的水晶石，清澈透明而缓慢。

　　这人的声音真动听。
　　叶小娓好奇地扬起脑袋，正眼打量被她撞到的人。
　　真漂亮！
　　她撞到的人面貌俊美举止文雅，活脱脱古装小说里的眉目若画、星目瑶鼻。他到底是从漫画里偷偷跑出来的帅哥，还是不小心坠入凡间的天使？
　　“哇，天使，你来地球干吗？”叶小娓嬉笑道。
　　她当然知道对方不是天使，说出夸张的赞美是出于坏心眼，等着看帅哥得意洋洋的自恋。
　　她见多了自恋的帅哥，一旦有人夸奖，立马得瑟的上天。自恋是人骨子里的天性，她不喜欢也不讨厌，就是觉得好玩，像有趣的小游戏。

　　“呵呵，你真活泼。”天使淡然一笑，丝毫没有为此而自我陶醉。
　　嗯，美男子很淡定哦，不是轻浮的人物。叶小娓对他的好感度暴涨，傻愣愣注视他起码几秒，才注意到他身旁有一位中年美妇。
　　美妇看起来三十多岁，样貌美丽妖娆，姿态高贵打扮入时，显然不是精神病人。当然天使帅哥就更不像病人了。
　　叶小娓猜测他们要么是医生，要么是探病的，于是问道：“你们是新来的医生么？”

　　帅哥淡笑不语，边上的中年美妇道：“是啊，他是新医生，我们在找报道的地方。”
　　“好厉害。”叶小娓由衷的赞叹。桦林医院是全国的拔尖儿，能进此处的医生统统是能人。天使帅哥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能为，不得不钦佩他的才华横溢。
　　英俊、温柔而且有才，这样精英的人估计很快会成为医院的抢手货。嘻嘻，到时候有热闹看啦，不错不错。

　　叶小娓是喜爱凑热闹的性子，脑海里浮现出以后的八卦新闻，陡然发现不对——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迟到啦！
　　既然帅哥是桦林的新医生，以后打照面自然不难，目前先去搞定护士长大人。
　　不多逗留了，赶快脱身吧。
　　叶小娓指着右侧一栋小楼，道：“那边是新医生报道的办公室，你们顺着这条路走就是了。”
　　“谢谢。”妇人昂着头颅。
　　“谢谢。”天使帅哥比妇人亲切的多，一点没有架子。
　　叶小娓很欣赏帅哥天使，开心地笑说再见，重新发挥长跑冠军的功力，踩着砾石小道跨入住院楼。

　　临进住院楼前，她恋恋不舍地回首望帅哥一眼，正对上了他微微眯起的双眼。
　　细长的深棕色眼眸优美绝伦，眼波流转了柔和的淡然光芒，勾得叶小娓的心险些融化成糖水。她冲他俏皮的笑笑，用口型送给他三个字——狐狸精。
　　谁说男人不能是狐狸精的，眼前的优雅天使不就是一只么？狐狸精一样的精致容颜，配合上天使的优雅气质。
　　嘻，一大早就遇到极品帅哥，说明今天有好运气。
　　认真评价了天使帅哥的容貌，顺便感慨了今天的运势，叶小娓才从新想起迟到的事，慌慌张张冲入住院楼。

　　“我来了。”叶小娓使出凌波微步，惦起脚尖飘入护士休息室，低垂着脑袋，期期艾艾面对护士长。
　　护士长威严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散发一股冷飕飕的寒意。她真是恐怖的冰冻制造机，送去赤道铁定能解决全球变暖的问题。
　　“叶小娓，你天天迟到，也不害臊？”同事高园园挑衅地插嘴。
　　高园园这姑娘外貌清丽可人，就是傲慢任性刁钻古怪，脾气大的像个易燃的火药罐。其他护士怕她让她，唯独叶小娓从来不买她账。两人几次三番正面侧面的冲突，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敌意。

　　叶小娓手指藏在护士长看不到的地方，比了个竖起中指的骂人姿势，挑眉一笑送给高园园。
　　哼，比赛挑衅，叶小娓我自信比你更行！
　　高园园气急败坏，喊道：“叶小娓，你这野蛮女。”
　　“我哪里野蛮了？”叶小娓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这可怜相是做给护士长看的。
　　“两面三刀，装腔作势的野蛮女！！”高园园的炸弹脾气上来了。
　　叶小娓不动声色的偷笑，趁护士长翻阅病历的机会，凑在高园园耳畔道：“书上说，敌人往往比朋友更了解自己。古人诚不欺我，知我者园园也。可惜啊，其他人眼里我都是乖乖女。”
　　高园园猛一敲桌子，气得眼珠子噼里啪啦往外突，真是恐怖又好玩。

　　“园园，你干吗？”护士长威风凛凛道，“娓娓，要注意上班时间。而你园园，脾气何时能改掉？！你们两个……（以下省略5000字）”
　　叶小娓表面认真听从教导，灵魂早已转悠游玩去了。一旁的高园园则听的仔细，忽而得意得翘起尾巴，像只下了蛋的大母鸡；忽而又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像个屁股冒烟的火箭筒。
　　叶小娓看到高园园生动的表情，忍不住想放声大笑，于是化为甜甜的笑容给护士长看。

　　护士长与叶小娓对视，露出欣慰的笑容，柔声道：“娓娓真好相处，这次和园园一起照顾病人，别学园园乱发脾气。”
　　护士长话音刚落，办公室的气压猛地一低。
　　两股斗气从两位小护士周身射出，噼里啪啦向空气中蔓延扩散。
　　“我和她？”宿怨颇深的丫头指着对方，发出无比凄惨的哀叹。
　　护士长点点头，语重心长道：“对，这次的病人特殊，家属指定要配备两名专职护士，院方决定你们了，合作愉快。”

　　“什么病人，那么财大气粗？”高园园的神情风云突变，双眼亮晶晶，闪烁着两个巨无霸的人民币符号，嫁入豪门是她挂在嘴边的梦想。
　　“是很有钱，但也很可怕。”护士长的声音低了。
　　“可怕？”叶小娓纳闷了，她从不觉得病人有何可怕的。
　　护士长的眼镜上闪过冷冷的光芒，道：“非常可怕，他很暴躁，把别人打成重伤，幸亏是个精神病人，否则得判刑。”
　　高园园咽了一口唾液，道：“是挺恐怖……”

　　“真可怜。”叶小娓替病人和受伤的人惋惜。
　　这世上有一些伤了心人，压抑的心灵中扭曲出各种心理问题，制造出这般那般的人间悲剧。他们是做错了某些事，但并非天生的不可救药，只是被黑暗蒙蔽了双眼。他们生活在灰蒙蒙的阴影，本身丧失了快乐的能力，同时也会伤害到其他人。
　　幸好他们来了这儿，就让叶小娓我来照顾吧。
　　YES！为病人而奋斗！
　　她象徵斗志的小宇宙燃烧了，誓要搀扶病人早日走出困境。

　　“好了，我陪你们去五楼，路上说他的情况。”护士长收拾文件道。
　　叶小娓扬起一个大大的标准笑容，道：“我会努力的。”
　　“高兴什么呢，不就是照看个神经病么？”高园园骂她。
　　“多多指教了。”叶小娓唇角勾起完美无比的微笑，眨了眨大眼睛。
　　护士长回头笑道：“多向娓娓学习，她多懂事。”
　　叶小娓才不是真的礼貌待人，趁护士长背对她们时，对着高园园的杀人目光，快速做了个超级可恶的鬼脸。

　　一楼的走道，护士长带着两个丫头向前穿梭。她们透过窗口瞧见洁白的病房，大多病人安安静静坐病床上，和普通医院的患者看来差不了多少。但若仔细瞧，可以看清部分病人嘴唇轻微蠕动，可能是在自言自语。
　　某些重病房内，偶有攻击性的病人伸出邋遢的手，做出嬉笑怒骂各种夸张的举动。
　　眼前病人或静或动的一幕，在桦林医院是日日上演。
　　护士长早已见怪不怪，目不斜视地向前进。
　　高园园撅起嘴，不耐烦的小声嘟哝：“嫁人以后，再不来这里上班。”
　　叶小娓心疼地向病人微笑，虽然他们未必能看到。真希望能带给他们些许温暖，若不是有过伤痛，他们不应该待在这儿的。

　　“病人叫华溪庭，22岁，男，本科学历，父母健在，48岁的父亲是富商。他还有个18岁的弟弟。”护士长例行公事的述说。
　　“18岁？和我一般大。他这里没病吧？”高园园指了指脑子。
　　“病人的弟弟无病史。”护士长口气冷淡淡漠，不像在介绍人类。
　　“好！他一定会来探病的。”高园园双手交握在胸口，眼里冒出升腾的红色星星。
　　护士长没有回应她，继续介绍病人：“华溪庭是抑郁型精神分裂，也可能是重度抑郁症，有出现逻辑混乱……”
　　叶小娓一言不发地倾听谈话，用心记下病人的点点滴滴。
　　护士长的话语让她深切感受到，病人并非一串符号或者一种疾病，而是一位活生生的人。

　　三人乘坐电梯，走入住院楼最豪华的五楼。
　　五楼是特别的豪华单人间，每一间屋子都按照五星级宾馆的标准设计，有叶小娓梦寐以求的豪华雕花装潢、弹性堪比跳床的双人大水床、洒满花瓣的泳池型大浴缸等。
　　有钱人即使入住神经科医院，仍能享受最上等的奢华服务，这就是财大气粗呀。
　　高园园一边惊叹大理石的光可鉴人，一边碎碎念：“病人的弟弟是帅哥么？”
　　“你干吗？”护士长用眼角的余光秒杀她。
　　“她在祈祷病人家属好相处。”叶小娓替高园园打圆场。
　　“到了，我得布置其他事，你们快去病房。”护士长踩着规律的步伐离去。
　　高园园冲护士长的背影挥舞一拳，压低声音道：“快走快走，我继续想豪门男。”
　　叶小娓噗哧笑了，哈哈，园园这丫头并不真的讨厌，就是想嫁入豪门想的有些疯癫。
　　没救了……

　　但愿病人有救，叶小娓叩开507室的门。
　　豪华的金属门划了一条优美的弧线，悠然大开。叶小娓的小脑袋往里一探，瞧见一张才见过的熟悉面容。
　　帅哥天使，今早叶小娓撞到的温柔少年。他是华溪庭的主治医生么？好巧又好幸运，能这么快再见他。
　　叶小娓对他很有好感，就盼望着能与他交个朋友。她大方地伸出手与他相握，笑道：“我叫叶小娓，你的名字是？”
　　“我叫华溪庭。”天使的手指柔软又白皙，声音动听的不真切。

　　原来天使医生叫华溪庭……
　　好美的名字，人如其名。
　　等等，华溪庭？
　　华溪庭不是病人的名字么？！他是精神病人！

　　中年美妇骗人。
　　叶小娓灵动的双眼滴溜溜来回转，寻找中年美妇，可惜房内除了华溪庭没有其他人。
　　“在找母亲么？她回去了。”华溪庭声音柔的滴水。
　　“那美女是你妈妈？”
　　华溪庭点点头。
　　扑嗵——
　　叶小娓险些晕倒，美女竟有那么大的儿子了。这年代，人果然不可貌相。

　　“你不是医生吧。”叶小娓回到正题。
　　高园园没好气，道：“他都说了是病人，你还傻乎乎的问啥？病人都长的那么好看。”
　　华溪庭不介意别人左一句病人、右一句病人，笑道：“恩，我不是医生。母亲没说实话，抱歉。”他天使一般的面容上，蒙了一层淡淡的忧伤，眉头轻蹙的样子令高园园爆发阵阵赞叹。
　　真的好帅，蹙眉的样子太符合他的气质了，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忧郁之美。

　　叶小娓却不愿见他皱眉，安慰道：“没事，你不用道歉的。”任何人都不愿承认自己儿子有……精神病的。
　　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指，踮起脚尖，安慰似地抚摸华溪庭的额发。患病的人是情非得已，却得忍受他人歧视的目光。这无形中增加了他们的精神负担，多悲伤的怪圈。
　　她的愿望是没有人受到歧视，让他们体悟到爱。只有爱，才能拯救灵魂。
　　很天真的想法，可是她宁愿选择天真，不要圆滑的世故。

　　“你不介意就好。”华溪庭自然地后挪了一步，避开了她的亲密触碰。很显然，他不喜欢近距离接触。
　　一个疏远他人的人，该是多么的寂寞。
　　寂寞带来了内心的痛苦，是各种心理疾病的来源。
　　叶小娓不愿意有人痛苦，因此更希望照顾他了。

　　高园园挤开尴尬的叶小娓，眼中放出无数花朵，甜蜜蜜地握住华溪庭的手，道：“我叫高园园，以后照顾你的衣食起居。”
　　华溪庭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指，道：“你好。你们是看住我的护士么？”
　　看住？这词语太差劲了。
　　叶小娓纠正道：“不是看住你，是照顾你。”
　　“谢谢了。”华溪庭很温柔的笑，眉头却并未舒展开来。
　　叶小娓心底升起一股冲动，想上前抚平他眉间的忧伤。她出自本能的想安慰他，不是男女之间的痴缠，只是一种单纯的关心，有点类似母亲对孩子的感情。
　　但她能明白对方在回避肢体接触，当然不敢胡乱侵犯他的私人领域了。

　　“对了，你弟弟像你一样好看么？”高园园大大咧咧跳出来，急吼吼道，“他什么时候来探病？”
　　“请问有事么？”华溪庭客气道。
　　“我想……”高园园的话说到一半，被叶小娓粗暴的打断。
　　叶小娓紧紧捂住高园园的嘴，将她用力地往豪华病房外拖，冲华溪庭职业微笑道：“没事，我们出去一会，你先习惯下环境。”
　　开玩笑。
　　他若知道高园园企图泡他弟弟，不忧郁发作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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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寸寸的废话：我在修文，大家能看出差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