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未来与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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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这一职业，对于才12岁的织田作之助来说，是一个才接触没多久的概念，和店员、司机、清洁工没有太大的区别。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一个杀手，只是别人这样称呼他，所以他也就这样认为了。
他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孤儿，没有朋友，也没有目的，是再好用不过的利刃了。
而此刻，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用一种恳切的语气建议他不要当杀手，零在思考这一建议之余，也后知后觉地感到太宰治对他态度的异常。
而太宰治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但他并没有遮掩的打算，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全新的、纯白的，他不是很了解，也从未了解他的‘陌生人’。
不是说人类最容易对陌生人敞开心房吗，就像匿名论坛是最适合剖析自己的地方，他现在大概也是类似的心理吧。
而零在认真思考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大概不行。”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杀手，还能做什么，而且他现在还在任务中。
说到这里，零觉得是时候离开了，他没有通讯工具，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联系眼前的这个好心人，于是盯着太宰治看了好一会，想要记住他的样子。
被注视着的太宰，虽然看起来还算冷静，但脑子里面已经在飞速思考眼前这个小一号的织田作想些什么了。
是觉得他多管闲事吗？还是在防备他？
织田作的话，即使是小时候，也不会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吧。
“怎么了？”太宰治微微歪了歪头，额发也随之拂过眉骨，让他那总是藏在阴影中的眼睛露了出来，这样看起来感觉面容也变得年轻了一些。
“想记住你。”
少年稚嫩的话语让太宰治的心跳停顿了一瞬，很快他就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道：“像记住目标人物那样吗？”
零思考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一张你的照片，我会把它钉在床对面的墙上。”
听起来可真是个有诱惑力的建议，太宰治差点就想答应了，但是很快他就想起来身为港口Mafia首领的他，不会留下任何清晰的个人影像资料。
“下次吧。”他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依旧用那种仿佛要禁锢一切的目光注视着零，却没有再说不要做杀手了这样的话。
太宰治示意了一下横滨的地标建筑，港口Mafia大楼，低眉掩饰住自己的目光，“这一单完成后，可以让我雇佣你吗，我会一直在那里等你。”
零当然不会拒绝，“明天去找你。”
这样平淡的话语仿佛笃定自己今晚就能完成任务，但太宰治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以织田作的能力，肯定能轻易完成。
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织田作身为杀手的第一单任务，无法顺利完成了。
“不要让我等太久啊。”太宰治轻声低喃道，然后强忍着回头的欲望离开了这里，再待下去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情。
这是一个意外，一个连书都没有记录的意外，不能轻举妄动，他需要回去思考出一个周密的计划，要像这过去的几年里一样，让一切按照他预想的那样进行，包括意外。
“跟上那个孩子，不要让他发现了。”
“好的，首领。”这是隐藏在太宰治身边的直属护卫。
“等等。”里世界里杀伐果断的Mafia首领表现出了非常少见的犹豫，“算了，有什么事情，立刻向我汇报。”
零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在太宰治离开后，他也离开了那家店。
周围的一切都和学园都市不同，很快他就发现，这和12岁织田作之助的记忆也不符。
他试图按照任务指示前往任务地点，但站在陌生的路口，零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回到记忆里住处的所在位置，眼前却是一片陌生的建筑，不仅如此，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德累斯顿石板碎片因为被压制的原因，也无法替他解答眼前的情况。
来来回回跑了许多地方，之前和太宰治一起吃的咖喱饭早就消化殆尽，零有些饿了，不过还可以忍耐。他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低垂着脑袋，长长的红发挡住了视线，有些目光涣散地看着脏乱的地面，大脑和内心空茫一片。
他拥有许多人的记忆，如果那八千个复制体也算人类的话，他还有全面的基础人文社科自然科学知识，但他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真正时间，其实只有两个月。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他的所作所为都具有一定的目的性，简单的说，就是零从生下来就是有目标的，也习惯了为了某件事而活。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某种意义上他和正在扮演着的织田作之助完全一样了。
没有了使用者，再锋利的尖刀也失去了作用。
零徘徊在街头，这是一个比织田作之助的记忆更和平的横滨，没有一处是他熟悉的，直到他走到城市的边缘，看着那个被建筑物占满的巨坑，勉强和记忆里对上了号，这是雷钵街。
织田作之助记忆里的雷钵街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深坑，边缘零散着搭建起来的棚户，而现在的雷钵街里则是各种低矮的建筑，这里的氛围才更像织田作之助记忆中生活的氛围。
但这毕竟不是他原本生活的地方，零转头离开了这里，前往那栋靠近港口的高楼，无法完成第一单任务，那就去做下一单吧。
随着距离的靠近，零也渐渐从记忆里找到对应的地方，这一片区域应该是属于港口黑手党的，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是这样的。
而越靠近那栋高楼，属于织田作之助的直觉就越能提醒零这里的危险，虽然路上的人没有一个在观察他，但零却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人收在眼下，如果有一丝异动，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子弹就会穿透他的脑袋。
看来这里即便不再属于黑手党，也依旧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
对于来找太宰治，零其实是有些犹豫的，越是深入这里，越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必要过来，毕竟只是一面之缘，原本零还以为太宰治可能真的需要他为他杀人，现在看来，他肯定不是什么良善的普通人，也许跟本不缺好用的杀手。
于是在距离那栋高楼不远的地方，零停了下来，这里离港口非常近，站在地势高一些的地方就能看到远方的海面，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海。
目光放空地看着远方，零以为自己会思考些什么，结果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
而收到消息后，就迫不及待赶过来的太宰治，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缩小版的织田作之助因为长发而显得有些雌雄莫辨，海风拂动着发梢，日光倒映在他的眼底，被光线晕开的周身轮廓让他看起来像幻觉般快要融化在海风之中。
太宰治有一瞬间真的不敢再向前走一步，仿佛任何动静都会惊散眼前的画面。
不过零却不会无视身边的动静，他转过头看向来人，放空的目光慢慢聚焦，“太宰先生。”
这个陌生的称呼一下子让太宰治从那种莫名的状态中走出，他很想像之前遇到这个织田作时的那样，露出无害的表情，也很熟悉该怎么做才能让陌生人对他产生好感。
但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周身的气质就像连绵不断的秋雨，潮湿又冰冷，“你已经明白这个世界的不同了吧。”
零有些缓慢地理解了他的意思，这并不是12岁的织田作之助所在的世界，“嗯……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太宰治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机，露出了此刻的时间。
“这个时间，我应该二十……七岁了。”零按照织田作的出生日期算了一下，然后后知后觉地呆住了，“这是未来。”
不需要再多说，这半天里零的所见所闻，已经成了最强力的佐证。
太宰治用那双暗色的眼眸注视着零，表情空洞，但声音里带着安抚人心的温度，“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零当然知道这是石板碎片把他弄过来的，但是在织田作之助的记忆里却不存在这一过程，他摇了摇头，看向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处许多的男人，“你认识我。”
一直平静的茶色眼眸产生了丝波动，零想到了日本文学史上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关系，“我们是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未来与朋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