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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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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之看见夏杨举着手，傻站在窗边，脸猛得一板说：“后面的那个同学，上课铃已经打了，这说明要上课了。以前没有老师教过你，要坐着上课吗？”
“对……对不起……”夏杨皱着张小脸，慌张地鞠躬道歉，往方修那边走了几步，看见空荡荡的位子，又愣愣地停了下来。
初念之一拍桌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健忘，连自己的位子都想不起来了吗？”
夏杨僵硬地看了蒋绪昌一眼，在他的凝视下，慢慢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浑身僵硬得像块铁板。
初念之又说：“下课来我办公室！”
“是。”夏杨回道。
初念之叹口气，转身在黑板上写英语课文。
坐在瘟神旁边，夏杨浑身不自在，连眼神都不敢乱晃，就怕对上，再出什么幺蛾子。
可惜夏杨自有人惦记。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脚面一沉，低头查看，发现蒋绪昌穿着白袜子的脚，没打声招呼就踩在了自己的鞋上。
蒋绪昌凑近些，低声说：“小东西，原来你不怕我，怕老师啊！”
夏杨在心里回答：我是惹不起老师，懒得理你这个行走的瘟神！
蒋绪昌眉毛一挑：“不说话？小哑巴，你要是总这么跟我对着干，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现在他俩是两看相厌，夏杨不想招他，抱着课本转了转身子：“一会儿要默写，你别耽误我上进。”
蒋绪昌似乎听到极好笑的事情：“上进？你长腿了吗？”
夏杨瞪了蒋绪昌一眼：“我没腿，总比你多长张嘴，跟怨妇一样叨叨逼好！”
蒋绪昌打蛇打七寸，直接往夏杨的痛处戳：“小东西，你知道我这双鞋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
一听到钱，夏杨心里立刻警铃大作，抬头看向蒋绪昌。
蒋绪昌笑笑，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下。
一百？一千？
夏杨噼里啪啦地在脑袋里拨着算盘珠，计算着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存款。
像是看透了夏杨的心思，蒋绪昌摇了摇指头，笑得格外欠揍：“不多，十万。”
夏杨对有钱人的生活没有概念，心想：十万块买一双鞋？难道这鞋是金子做的？
“你少骗人！”夏杨撇撇嘴，心道这蒋绪昌还骂自己是骗子呢，其实他才是天下第一大骗子！吹牛皮不打草稿！
蒋绪昌看着夏杨空荡荡的手腕和脖子，以及脚上那双二十块钱三双的破鞋，笑着说：“我知道你出不起，不然小爷我网开一面，给你打个折。”
说着，蒋绪昌比了三根手指。
夏杨眼睛一亮：“三十？”
“三十打折你的腿！想什么呢”蒋绪昌忍不住两根手指捏住夏杨的脸蛋儿，用力拧了拧，“小东西，是三千！我只收你清洗费，是不是很便宜？或者，你答应我的提议，我可以考虑反过头来给你钱。”
给我钱？那不成包养了？
想来，他也是堂堂……五尺男儿，怎能做这种混吃等死的事？
“切！”夏杨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不过鉴于还欠着蒋绪昌的钱，他没有像先前那样，气势汹汹地让蒋绪昌滚蛋。
不过也真是奇了怪了，这蒋绪昌脑子抽了，非得选他不可。是看上什么了？没钱？没权？还是没地位？
夏杨侧过脸，看到瓷砖上模模糊糊印着自己的侧脸，纤细的眉眼，精巧的下巴，七分随了疯子妈的秀美，余下三分是独属于他的俏皮灵动，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如镜如湖。
蒋绪昌瞧着夏杨对着瓷砖臭美，一会儿侧着左脸看鼻子轮廓，一会儿又下巴朝下压，俩大眼儿刷刷眨个不停。
“有完没完。”蒋绪昌终于打断他。
转头看向一脸不耐烦的蒋绪昌，夏杨更加坚定了不能答应他的决心。他脑筋一转，说道：“蒋同学，不然咱们商量个事儿？”
蒋绪昌皱眉：“说！”
夏杨搓着手指，脸上满是期待：“跟你说啊，我可会干活儿了，一定能帮你把鞋清理得干干净净的，你不如……把这三千清洗费……给我！”
蒋绪昌：“？？”
这算怎么回事儿！
小东西弄脏了他的鞋，还让他反过来倒付三千！这算盘打得真精，他不应该叫小东西，应该叫大骗子！
蒋绪昌无语到极致，上手捏住夏杨的脸蛋儿，手上加了把劲：“小东西，你可真敢想，占便宜占到我脑袋上了？”
“蒋绪昌！”初念之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看见蒋绪昌捏着夏杨的脸，像是在欺负人，便对着蒋绪昌厉声说，“再说话就给我出去罚站！”
蒋绪昌松了手，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
“三千，没得商量！要不然，卖身！”
说完，蒋绪昌也不管初念之和其他同学的目光，一脚穿着鞋，一脚光着，以一种颇为滑稽的姿势走出了教室，直到下课都没回来。
下课后，顾临走过来敲敲夏杨的桌子说：“初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
“等一下！”夏杨突然说。
顾临奇怪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杨。
也许觉得他和蒋绪昌是同类人，夏杨想了想还是艰难地开口了：“真的会有十万块钱的球鞋吗？”
顾临愣了一下，看了看窗外反应过来，笑着说：“蒋绪昌说十万？”
夏杨点点头，期待地问：“是不是……不是十万？”
“的确不是……”见夏杨松了口气，顾临接着说，“这双鞋是限量版，现在网上都炒到快二十万了。”
夏杨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二……二十万……这是什么鞋，镶了钻吗？”
而且蒋绪昌那货会那么好心，还替自己减了十万？
顾临说：“你懂什么叫气质吗？”
夏杨摇头。
顾临的手指敲了下桌面：“贵，就是气质。”
切，明明是“贵，就是矫情”！
不管怎么样，想着三千块钱巨款，夏杨的心凉了半截儿。
顾临说：“先去找校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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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先是莫名其妙地招惹了那个冤家，现在又要被校长拎过去挨骂，夏杨觉得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他在校长室门口犹豫了片刻，摸摸口袋，确定录音笔还在，这才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
夏杨呼吸一滞。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初念之，但是是第一次同处一室。
推开门，夏杨贴着门边儿站着。
初念之说：“我记得你，你特困生的条子就是我批的。”
夏杨立刻鞠了一躬，趁势躲过初念之审视的目光：“谢谢校长！”
初念之对着一惊一乍的夏杨说：“过来坐。”然后从旁边拉了个椅子到自己身边，想了想，又放到了桌子对面。
夏杨走过去，发现桌上放着自己在课上做的英语默写。一张纸上，满是红叉叉，顿时，脸一红。
初念之一改课堂上的严厉，柔声安慰道：“你不要气馁，之前的课你都没上过，默不出没有关系。”
夏杨看着初念之那张清淡到一本正经的脸，想到了那张如出一辙的脸，暗地里狠狠掐了手臂一下。
接着，初念之开始给他耐心地解释每个单词的用法和词根。
夏杨之前的学校并不注重英语教学，老师念的英语坑坑巴巴的，学习学的也坑坑巴巴，连复杂一点的从句都写得错误连篇。
初念之教的这些方法适合有一定英语底子的学生，对于夏杨而言，就是天书。
夏杨晕晕乎乎地听了十来分钟，只会尴尬地挠头摸脖子。
讲完，初念之问：“懂了吗？”
夏杨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懂了吗，这句话我懂了，但是你教的...我还是...”夏杨头一歪，“听不懂。”
初念之自以为是个耐心且教学经验丰富的人，他已经尽可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解释知识点了，结果夏杨还是一脸懵。
夏杨低下头，小声喏嗫：“校长...”
初念之只能安慰他：“没事，慢慢来。”看到夏杨憋得脸通红，领带都扯松了，对他招招手，“过来。”
夏杨走到初念之面前，看到初念之望向自己的清冷眼神，做贼心虚地用手掌护住自己的口袋。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初念之把夏杨拉过来，侧身过去帮他整理领子。
夏杨闻到了初念之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这个味道，他很熟悉。
夏杨的手握紧，又慢慢松开。
初念之说：“你基础不行，一开始来A中难免有些不适应，这些都很正常，不要急。”
夏杨点点头，低头看着初念之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着领带结，一点一点往上推，有种奇怪的窒息感。
“校长，有点儿紧。”
“哦。”初念之松了松领结。
临走前，初念之从抽屉里拿了几块用锡纸包着的巧克力叫给夏杨，以示鼓励。
出了校长室，夏杨快步跑到了楼梯间，掏出录音笔。
确定刚才在校长室的每一句话都录了下来，夏杨这才放心地关掉。转眼看到满是叉叉的默写纸，直接手指一收，揉成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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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班级，蒋绪昌已经回到位子上，两只脚上都好好地穿着白色球鞋。
夏杨把纸团扔进台板里。
他的台板已经积攒不少纸团了，有不会做的数学题，默不出的语文古诗，现在还多了份英语默写。
蒋绪昌瞥了一眼，觉得奇怪，眼疾手快拿了一个纸团，展开，扫了一眼，啧啧说道：“你还真的……是个白痴啊……这么简单的词都会错。”
夏杨抢回默写纸：“要你管。”
蒋绪昌抱着胳膊，往后懒洋洋地一靠，斜睨着夏杨：“小东西，你还欠我三千块，以后对我客气点。”
一说到钱，夏杨的气势立刻萎靡了下去。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初念之给的巧克力，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能博点儿同情就博点儿同情吧。
夏杨捧着糖，使劲儿表演出虔诚的模样，双手伸到蒋绪昌面前，讨好地说：“蒋同学，我有糖，你要不要吃。”
小东西突然转了性，可惜转得不流畅，整个人上下都透着僵硬和尴尬，眼角都快挤出鱼尾纹了。
蒋绪昌像看傻逼一样看了他一眼，接着跟强盗扫荡般一颗不留全拿走了。
虽然夏杨也很想尝一尝这种包装精致的“糖”是什么味道，但见蒋绪昌拿走，倒也松了口气。不过，看蒋绪昌面色轻松的样子，又担心他误会，追上去解释：“不过你别误会，我是以朋友的身份给你糖的，不是恋人！”
蒋绪昌玩味地看着手里的巧克力，拿在手里玩弄地颠了两下，突然对着教室另一边的大吴说：“大吴，你让让。”
闻言，大吴让开身子，好奇地看着蒋绪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见蒋绪昌拿着一颗巧克力，对着角落里的垃圾桶比了比，扔了进去。然后，又接二连三地把所有巧克力全扔了进去。做完这一切，蒋绪昌瞥了眼惊讶的夏杨，冷笑道：“不是恋人给的糖，我统统都不吃！”
作者有话要说： 蒋绪昌：我要吃男票的糖糖
夏杨：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