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馋》七苏苏

32、第 32 章

　　三人说话间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出来，她拿着一个不太亮的手电筒，说：“你用柴，说不定半路就灭了。还是用这个吧。剩下的他们都拿出去找人了。”

　　张婶看了眼梁焕，接过手电筒，点头哈腰的说谢谢。

　　很恭敬，谦卑。

　　张婶似乎对每个人都一样。

　　梁焕问那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她刚刚一直跟你在一起？”

　　那穿着睡衣的女人说：“是啊。”

　　梁焕没有说话了。

　　张婶对两个人说：“那我先回去了。我在这也帮不了什么忙。”

　　陈叔点点头：“嗯，回去吧。”

　　张婶拿着手电筒回去了。梁焕说：“她不是隔壁村的吗？怎么过来这边？”

　　“赚钱呗”陈叔说：“这附近几条村，要是哪里有红白喜事，一定有她。她过去帮杀鸡杀鸭，有时候还能帮杀猪。我见过她杀猪的样子，下手特别狠，又干脆。跟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她一般是不请自来，所以她去帮忙，偶尔能讨点吃的，偶尔能讨点钱。”

　　说到这，梁焕觉得这个张婶是个特别缺钱的人。但凡一点小钱她都不放过。

　　梁焕被这个插曲一打断，身体里的乏力感更加重了。

　　祝清失踪以后，村里的女人都被叫回家了。只有男人在外面找。

　　天蒙蒙亮的时候还没有找到。

　　毫无头绪，前面后面都找过了。梁焕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着祝清的手里，沉思。

　　“哎哟。”一个小孩摔倒了。

　　身后跟着一个短发的女人，年纪轻，面容显老态，嘴角向下弯。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那女人把摔倒在地上的小孩拉起来，拍了拍他沾灰的屁股：“走个路都能摔跤。”

　　小孩子不敢出声反驳，任他妈拍着。

　　梁焕看过去，那小孩眼睛躲闪，不敢看他。

　　梁焕急晕了，现在想到今天那个女人说有个小孩带祝清进屋的。

　　梁焕走过去，问：“小朋友，今天有没有见过今天跟哥哥在一起的那个姐姐。”

　　小孩往后缩了一点。

　　短发的女人拦住梁焕道：“没看到。你不能这么瞎问啊。小孩子能知道什么。有时间在这问还不如快点去找人。”

　　短发的女人一脸刻薄相。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梁焕懒得应付她，他抓住小孩的肩膀问：“小朋友，你一定知道什么对吧。”

　　他眼中没有了笑起来时候的那种暖意。冷漠，质疑，锐利的眼神。

　　小孩被他的严肃吓哭了。

　　“不是我，不是我。”

　　小孩哇哇的大哭。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短发的女人扒开梁焕的手，责怪道：“你这个人真是的，着急也不能这么对一个小孩吧。他就起来上一个厕所而已。有必要么。”

　　短发的女人抱起小孩，正要走，被梁焕拦住。

　　小孩的哭声引来了还没睡觉的人和已经睡醒的人。

　　村长道：“怎么了？这是。”

　　梁焕：“小朋友，哥哥相信你不会撒谎的，那个姐姐可能现在有危险。甚至会死。你有没有在哪里见过她。或者带她去哪里过。”

　　那小孩依旧在哭。

　　村长走过来了，他拍了拍梁焕的手：“说不定不是这个娃呢。”

　　小孩一边哭一边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想撒谎。是哥哥让我这么干的。”小孩被梁焕吓怕了。

　　他一说话就被短发的女人捂住嘴巴。短发的女人对村长道：“没有，小孩子做噩梦说胡话呢。”

　　没人理会她的说辞。

　　村长心里有些摸不准，他说：“你把手放下了。让小孩说。”

　　短发女人很不情愿，但是再这么捂下去，让人更加怀疑。她咬着重音对小孩说：“好好说。不要乱说话。听到了吗？”

　　“呜呜”小孩抖了一下。低头掉着眼泪。

　　梁焕看到了女人在小孩的屁股上掐了一下。

　　他放在身侧的手捏紧，他问：“小朋友，你哥哥在哪？”

　　小孩很怕梁焕。

　　一旁的村长问：“小朋友，哥哥让你说什么谎了。”

　　小孩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他妈妈，然后说：“哥哥让我别说话。”妈妈也是。

　　当然，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口。

　　村长：“哥哥在哪？”

　　小孩往后撇了一眼。然后低头不说话了。

　　短发的女人道：“就是不说话而已，大晚上的大家都在找人，不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嘛。”

　　这女人让人生不出半点好感，村长也皱起了眉头。

　　梁焕直接越过她，走向那个小孩的看的方向。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他们。

　　他见梁焕过来，就想跑。那只他一转身就被陈叔拦住。

　　这小孩立即跟焉了一样。

　　低着头，不敢说话。

　　陈叔：“娃，你有什么说什么。诚实才不怪你，继续撒谎的话才叫错大了。”

　　梁焕盯着他，一米八几的个子站在小孩面前，又面色沉沉，双眼下有乌青。

　　看起来随时要把他抓起来毒打一顿。

　　小孩咽了口口水，声音慌乱，带着哭声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就是带个路。那个阿姨说要找那个姐姐聊聊天。我帮带路就给我两百块。我不知道那个姐姐回不见啊。”

　　在场的人全都定住。

　　为了两百块，把一个人“卖”了。

　　这个小孩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妈妈知道啊。他妈妈丢下怀里的孩子，走过去，打那小孩：“你胡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陈叔将那女人拉住。

　　短发的女人道：“我没给你零花钱吗？你哪里有什么两百块。尽胡说。”女人声音也带了哭腔。眼眶发红。

　　“你没有。我们家很穷！”那小孩子喊出来。“两百块我可以买好多东西。我我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寒了。

　　是什么让一个应该充满童真的年纪的孩子喊出了这种话。

　　梁焕：“那个阿姨在哪。”

　　小孩怕过以后就是掘，一脸悲愤，他气汹汹道：“我不知道，我不懂，我只知道她今天来这里帮忙的。我没怎么见过这个阿姨。大家都说她很穷。跟我们家一样。没有爸爸！”

　　这话一说，短发的女人哭了。

　　张婶！

　　梁焕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随后一些认识张婶的人也猜到了。

　　周姐往后退了一步，面上震惊不已：“张婶吗？可她今天晚上一直跟我在一起啊。”

　　梁焕看向她：“她今天有没有离开过？”

　　周姐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想了一下。面色更加不好了：“有，有的。晚一些的时候，桌子上的蘸料倒了，她今天说想去厨房拿点香菜，生抽，调酱汁给小孩。回来的时候我见她手受伤了，还用纸巾裹住……”

　　说到这，她停住了话语……

　　梁焕：“她家在哪，有人知道吗？”

　　陈叔：“我知道，我经常去隔壁村买药材。”

　　梁焕：“带路。”

　　两人说走就走。不少在旁边听了一路的，差不多猜到事情的始末的人。也跟着出去找。

　　村长走到那母子三人前面，说：“幺妹啊。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了。这小孩一定得好好教啊！”

　　这短发女人是村长的远房表妹。这次过来也是村长叫过来的，她外嫁多年了。就想能聚聚就聚聚。

　　谁能想到。

　　“哎”村长气得捶胸顿足，他指着她大儿子说：“娃啊。错了错了，你长大才能明白你为了两百块丢了什么。”

　　村长说完扭头就走了。

　　周围的女人都是一脸愁容的看着他们。

　　.

　　离那张婶离开有好几个钟头了。在这期间，张婶是不是真的回家了，或者去别的地方了？

　　梁焕不知道。

　　于是出来的人兵分几路。一些去张婶家，一些去村子周围找。

　　梁焕本打算直奔张婶家的。可走着走着他就停下来了。

　　如果是她把人带走的，那她应该在带走人的时候就一起离开了。不然她就在那里迟早会被发现。

　　为什么她不离开。

　　可能只有一个原因，她还没把祝清带出去。祝清还在原地。

　　因为她扛着人走不远。

　　梁焕想到这，立马转身回去：“我回去一趟。陈叔你去张婶家，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好。”陈叔不明白梁焕要回去找什么。他跟其他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