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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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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屋里鼓捣了一会,才走到欧向奕身边,动作熟练地除去他的衣服,架着他的胳膊,将他扶到浴缸里。
一路上男人不满地抱怨两句,“我说你好歹也撑着一点劲啊……怎么醉成这样……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啊……真重……”
欧向奕眉头微挑半分,他到底在干嘛?
接受一个毛头小子的训斥?
不但不反感,还倒觉得挺有意思。
这……真他妈反常。
将男人塞进浴缸后,斐然托起他的头,到浴缸边缘专门的垫头处,挤出洗发手,蹲在他身前仔细地帮他洗起头来。
欧向奕不禁在心里赞叹起来,这小子洗头的功夫不错。
嗯,以后可以多找找他。
就在欧向奕舒服地想要小眯一会时,头顶传来了极为不和谐的声音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你说你这个人吧,每天每天都喝得烂醉。你的酒量还真差,既然明知自己不能喝,为什么还是要硬逞能?还是说,你就偏好这一口,一定要把自己喝死不可?一吐再吐,早上头痛欲裂地醒来,真的不会难过吗?一次也不能接受教训吗?你以为,你多轻啊,给你洗一次澡,就跟搬十几趟砖一样累。可是不洗又不行,吐得衣服上身上头发上都是的,到明天早上,我看你保准得沼气中毒。一点也不会为照顾你的人着想。有钱人!!!我啊,很难理解你们这些人的想法。如果可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碰酒。对身体,对家人,没有一点好处的东西,为什么就是不能克制呢?”
男孩的指腹磨擦着他的头皮,轻重拿捏得当的触摸让他身心完全的放松。
一个爱唠叨的男孩。
欧向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斐然毫无所觉地陷进自己营造的世界里,水雾氤氲中似乎又回到那满载回忆的少年时代,空荡荡的土房,一修再修的屋顶,破板床,用了十几年的旧棉被,潮湿的霉味散布在屋子的每一角。
年迈的父亲,醉醺醺的双眼,晃荡的身子,这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印象。
但斐然从来没有恨过他。
将父亲扶到床上,打来温水,一遍遍为他擦拭满是酒气和呕吐物的身子,灌下暖心的红糖茶,絮叨着永远无法得到的亲情。
那种梦,有多久没做过了?
那个只在临终时对他说了一句亏欠的老人,再也回不来了。
几许惨淡的笑容停留在嘴角边,斐然轻声叹息。
似悠远在天边,似偎近在眼前,那一声叹,在寂静的空间里如投入湖心的石子久久的拨动人心。
一个,什么样的男孩?
欧向奕越来越好奇。
“能少喝就少喝一点吧!如果可以,还是多陪陪自己的家人,没有感情的欲望,真的,那么有意思吗?同性恋,的确不是很光彩,不是可以拿出来到处说的事。可是,不能因为爱上的人和自己同样性别,就自暴自弃,买醉能够买走寂寞吗?即使是同性恋,也可以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那个人,他有最纯真的笑,最善良的心,最阳光的性格。哈哈……那个人,是你绝不想背叛和放弃的。那个人,就是全部。找到一个这样的人,守着他过一生,难道,不比找一个MB来的让人开心吗?”
“我也很想有很多很多钱,多到可以完成一生的梦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辛苦挣来的钱要花在让自己更加寂寞的事身上。身体也许是满足了,但心里……永远是一个大窟窿。”
“这个繁华的大都市,真的会给拼命努力的人一个机会吗?唉!”
欧向奕不免在心里琢磨起来,这样一个人,时而孩子气的言论,时而历经沧桑般的叹息,到底是什么让他拥有这种矛盾的组合。
等等!
他在,干什么?!
擦身?
毛巾有意无意中碰到了那里,该死,他不会有一点----
难道,他也是,同类?
喂喂喂!他又在干嘛?!
什么,什么啊,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家伙胆子真大,竟敢撬开他的嘴,灌进去的是什么?毒药???掺了牛奶的毒药??不不,要不然是掺了毒药的牛奶?还是温的??
你,你,你死定了!
十分钟后,大功告成的斐然擦干男人的身子,抬起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一使力,背起男人。
欧向奕瞬间诧异地瞪大双眸,看到----一头乌黑的短发。
他、他、他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
背着自己,一个赤身裸体的客人,一个来MB店找男人的客人,而他----除非他面如钟魁,否则怎么会这么没有戒心。
即使是一个喝醉的男人,也难保不会有像自己这样装醉的。
到底该说他是太单纯,还是太愚蠢。
又或者,欧向奕眯起危险的双眸,细细打量男孩黑亮、柔软的短发,麦色的肌肤。
一种逐渐升起的高热的温度贴在脸侧,他能听到男人略显急促的喘息声,浓浓的烟草味中透着几丝淡淡的香皂清新。
衣料摩擦着光裸的身子,欧向奕深觉体内有些不安的因子在蠢蠢欲动。
斐然将男人放倒在床上,在衣柜里掏出睡衣套在他身上,细心地系好带子,为他盖上被子后,才算长吁了一口气。
每天如此,看来这笔小费还真不那么好挣啊!
斐然将水果盘端放在床头前,心里想着便念叨了出来。“不知道吃香蕉到底能不能解酒?”
摇摇头,斐然收拾了脏衣物和被单便走出房间。
床头柜上亮着昏黄朦胧的光,躺在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弯起嘴角,满足的叹息从心而发。
看来,他寻到猎物了。
12.
第二天照例叫来John,欧向奕西装笔挺地坐在沙发里,斜眼打量一脸贪婪相的男孩。
John谄媚地叫,“欧少。”
欧向奕吸一口烟,气定神闲地问道,“你来异世界多久了?”
“一年了,欧少。”
欧向奕点点头。“很喜欢钱吧!”
John不明白他的意思,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欧向奕掐灭手中烟,起身,淡淡地说:“既然这么喜欢钱,我介绍你一份更好更赚钱的工作,想不想试一试。”
John心下已经惶恐起来,慌忙摇摇头。“不……不用了,欧少,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工作了。”
John刚转过身,背后响起男人嘲弄的声音。“小费还没到手,怎么就急着走了?”
John嘴角不安地抽搐。“不……不用了,欧少,这点事……是……是我该做的。”
欧向奕眼角闪过一缕阴鸷的光,下一秒,一脚踹飞男孩。
John狼狈地趴在地上,转过头,恐惧地望着面无表情的欧向奕。
“到现在,还不说实话吗?”
男人踱着优雅的步子来到John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给你十分钟,把他叫过来。”
John知道事迹败露,慌地从地上爬起来,“欧少,很抱歉,我……我一时见钱眼开,请欧少原谅。”
男人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我说,把他叫来!”
“他,他不做白天的。他只在晚上来。”
欧向奕想了想,“他叫什么?”
“Andy,他叫Andy。”John搓着手,胆战心惊地瞅瞅一脸平静的男人。
欧向奕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看着男孩。“想赚钱是吗?那就出来做。”
John 大惊失色,双膝一软,跪在他面前,“求你,欧少,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欧少,我有女朋友的。我不能做这个,欧少……”
欧向奕一脚踢开他,迈着轻松的步子往店长室走去。
“Andy ?”
“没错。”店长室内,欧向奕点起烟,开门见山地直述来意。“我看上他了,先……包一个月好了。”
店长季云恒放下手中的笔,轻轻勾动嘴角,“什么时候欧少看上人需要向我汇报了?”
欧向奕身子懒懒地靠向椅背,“他好象不是MB,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季老板应该会帮我这个忙。”
季云恒打开电脑,调出档案,异世界的侍应在刚来时都会取一个英文名做标牌,而名字是不会重复的。
的确有一个叫Andy的男孩,19岁,在校大学生,本名:斐然。
季云恒瞟过后,很快切换页面,视线重新回到欧向奕身上。“很抱歉欧少,如果是侍应,我帮不了你的忙。”
“噢?”欧向奕微微挑眉,“也有你季老板做不了主的事?”
“他只做侍应,没有做MB的意向。我们异世界从来不会强迫侍应。”
“算是卖我个人情,以后季老板有什么需要欧家帮助的地方,我一定----”
“欧少!”季云恒不待他说完,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我帮不了你。”
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
欧向奕夹烟的手指搭在桌面上,轻敲几次。挑起眉,一双细长的眸子冰冷无波地对上面前毫不畏惧的男人。“季老板的意思是----要和我们欧家作对?”
季云恒不动声色地一笑,“欧少说笑了。我一个生意人,岂敢跟欧氏集团作对?不过,欧家二少爷,倒是可以挑战一下。”
“是吗?”欧向奕缓缓起身,阴邪的笑溢出嘴角,“很好,季云恒,记住你现在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