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tg]黄泉来信》栖泷

16、第 16 章

　　回到高天原没几天，楚子航他们居然见到了芬格尔，一时间几人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路明非更是在听到对方声音的时刻以为产生了幻觉。

　　但废柴师兄却是见到亲人似的热泪盈眶，紧紧抓住了路明非的手掌，请求他为自己介绍一份工作。

　　他们这才得知，芬格尔居然选择了日本作为实习地。但很不巧的是他刚好赶上了日本分部叛变，抵达分部办公室没多久，他就荣登了分部的通缉令。

　　好在多年狗仔经验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和潜能，让他在跑路方面颇有心得。这才得以逃脱日本分部那个龙潭虎穴，顺利流落街头化身流浪汉。

　　芬格尔叙述自己的经历时简直声泪俱下，但路明非好歹知道抓重点：“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茫茫人海，废柴师兄居然能如此精准地找来这里，难不成他当狗仔的势力和人脉居然连日本都有分布？

　　路明非实在难以想象这家伙能有这种实力。

　　就跟原蜀葵能和他们重新取得联络那样，风间琉璃在其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芬格尔找到了过期的安全港，在里头上网时有个ID叫风间琉璃的账号把其他人的照片发给了他。

　　又是风间琉璃。

　　他的情报网俨然胜过了源稚生，源稚生是蛇岐八家的“皇”，风间琉璃就是猛鬼众的“皇”。对普通人而言源稚生已经是影子天皇，可对鬼而言蛇岐八家才是生活在太阳底下光明正大。

　　真正躲藏在黑暗里的是鬼，是被他们鄙夷、抛弃的残次品，是必须要被杀死的怪物。

　　日本分部隐藏了太多秘密，鬼、Ghoul……执法人不把鬼当作自己的同类，鬼也不会把Ghoul放在眼里。

　　龙血带来了力量，也带来了阶级划分。混血种以龙血纯度为高贵的象征，可一旦纯度过高，超过临界血限，那也就不再是同类。

　　人来人往的高天原中，风间琉璃以服务生的身份混入了其中。在路明非他们和芬格尔“叙旧”时忽然现身。

　　他很擅长伪装，这几乎成了一种本能。不过伪装得多了，有时候其实自己也不太能分得清。

　　路明非被他吓了一大跳，甚至以为是源稚生来了。

　　风间琉璃说，今天就是他们合作的最佳时机——在三个小时前，王将和橘政宗会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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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滂沱，今夜正是营救计划的实施时间。

　　政府以地震海啸预警的方式将普通民众从二十四区疏散，CCG的搜查官一批一批涌入这片区域。

　　原蜀葵穿着雨衣，呗送了一个面具给她，以便隐藏面容。在暴雨和CCG部队的遮掩下，这支队伍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青铜树的基地。

　　这是一片未完成便被荒废的工业区，钢筋水泥的大楼里隐藏着无数恶鬼。他们不清楚金木研究竟被关在了哪里，只好分头行动。

　　暮色沉沉，暴雨如注。在这种环境的干扰下视野受限严重，原蜀葵直奔东侧大楼——根据讨论时的情报，那里就是青铜树的首领“独眼之王”的所在地。

　　芳村店长说到这里时，着重强调过要避开这里，尽可能在不惊动独眼之王的前提下营救金木研。

　　原蜀葵提着长刀一步步上楼，凌厉的刀锋在台阶上留下深刻的裂痕。她的脚步很慢，未被粉饰过的楼体格外粗糙，风声穿过楼层，带来夜雨的凉意。

　　这栋楼太平静了，甚至感受不到里面存在任何生命迹象。

　　原蜀葵握紧了刀柄，她的眼底跃动着金色的火焰。

　　日本分部背叛了学院，他们决心要做本部的敌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过真正臣服的念头，在日本分部的人眼里，学院只有一个人是值得尊重的——那就是昂热。

　　昂热当年以铁血的手段让他们折服，在日本建立起分部。诚然他对分部而言有威慑力，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们要面临的抉择，足以让整个蛇岐八家倾尽全力。

　　在海底沉睡的不止从黑天鹅港开出来的那艘沉船，还有更早之前，蛇岐八家的祖先们，以及白王的遗产。

　　雨水扑打在粗糙的楼体上，溅起的水珠伴随着风声吹落在原蜀葵的发丝。

　　来这里之前，她想了很多，她想象这是个怎样的地方，想象自己会看到什么、经历什么，可这里的情况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劣化之后的混血种变成了以血肉为生的Ghoul，进化失败的混血种又沦为了失控的恶鬼。

　　这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好在她一开始也没有幻想过这里会有多安稳。

　　原蜀葵在黑暗中吐息，赫子爆开的细微声响清晰地流进她的耳中，数不尽的Ghoul从上面跳下来，宛若暴雨倾盆而至。

　　黑红色的赫眼闪烁在她的周身，将她围在其中，原蜀葵不动如山，她轻声道：“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吧——独眼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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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岛董香和西尾锦一路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青铜树的守卫。但一生宛若爆炸的巨响，却从东面的大楼传来。

　　西尾锦分出视线去观察情况，只见到钢筋水泥浇筑出来的大楼轰然倒塌，足以刺破黑暗的炽光映红了整个青铜树基地。

　　他的眼睛承受不住那样刺眼的光耀，只能扭过头去避让。

　　雾岛董香心里头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那不像是普通的爆炸，可能够弄出这种动静的Ghoul，她没道理没听说过。

　　一个名字就这样悄然跃上心头。雾岛董香猛然锁紧了瞳孔：“你有没有注意到原蜀葵和我们分开后往哪边去了？”

　　西尾锦和她对视一眼，瞬间领悟了她的意思：“你是说这动静是她弄出来的？”

　　雾岛董香道：“她之前和我提起过一次「言灵」。店长说那是混血种的特殊能力，目前已知的种类以元素周期表的形式排列，越是高阶的言灵越危险，发动的后果也就越严重……”

　　芳村店长也说过，虽然他不清楚原蜀葵的言灵是什么，可从她的血统来猜测，不太可能会是低阶言灵。

　　雾岛董香面上显露出担忧，她一边恼火原蜀葵到处乱跑，一边又忍不住为她担心——高危言灵一经发动，往往会对使用者也造成反噬。

　　这一巨大动静不仅耽误了雾岛董香的脚步，也引起了基地里其他Ghoul的注意，就连CCG派来的歼灭部队也留意到了。

　　罪魁祸首在爆炸发生之前，就已经从空荡荡的阳台跳了下去。她将长刀插进楼体作为下坠的缓冲，扯去了碍事的雨衣，在爆炸的前一刻用力拔出长刀，踩着墙体借力跳开。

　　代价是被暴雨淋湿了全身。

　　在废墟旁站定，原蜀葵面色有些不快，因为她发现了独眼之王根本就不在基地里。难道是去应付CCG的人了么？

　　CCG派来的歼灭部队已经和青铜树的Ghoul交手，原蜀葵皱眉望向火力最盛的地方。

　　正是这时，雾岛董香过来了。

　　原蜀葵被她拉进了附近的楼里躲雨，西尾锦同样跟了过来。便听到雾岛董香开始数落原蜀葵，责怪她随意行动惹人注目。

　　然而原蜀葵却没有像平日里那样露出笑容，她的表情很冷淡，脸上湿漉漉的。

　　“抱歉。”原蜀葵语气平淡，让雾岛董香有种不知道如何应付的无力感。

　　她抿了抿嘴唇，问道：“你的雨衣呢？”

　　“刚才扔了，”原蜀葵依旧平静，将话题中心转移，“你们找到了？”

　　雾岛董香摇头。

　　原蜀葵抬眸，她看向上方。一道身影猛地坠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她们眼前。

　　雾岛董香定睛一看：“绚都？！”

　　雾岛绚都满身血迹，根本无力从地上爬起来。黑暗中传来骨节被按动的响声，雾岛董香看向来人。

　　她愣住了：“金木……你怎么……”

　　怎么头发变白了，怎么出来的，怎么会和绚都一起出现……雾岛董香有太多疑问了，以至于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才好。

　　没有理会她的欲言又止，白发的少年摁响了自己的指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雾岛绚都。

　　她们在今夜见到了金木研的另一面——他打断了雾岛绚都全身的一半骨头。

　　真是稀奇。他居然能够下这种狠手。

　　原蜀葵想起以前，就算是面对欺骗他、想要吃掉他的的月山习，他也只能想到把对方扔出去自生自灭而已。

　　Ghoul的世界是残酷的，直到这一刻，金木研才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在“壁虎”的帮助下，他终于领会到了弱肉强食的可怕法则。

　　他的凶残行径甚至把雾岛董香和西尾锦都镇住了，好在原蜀葵一直关注着周围的情况。

　　“好了，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话，CCG的部队就该攻过来了。”原蜀葵出声提醒，“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我们也该走了。”

　　听到她的声音，金木研停手看向她。

　　原蜀葵不知何时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面貌，她伸手拉着金木研的手，轻声道：“先离开这里吧。”

　　“……好。”金木研缓缓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