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黑色的源氏重工如此明目张胆地伫立在新宿，自然也是因为对其守备有着极高的自信，原蜀葵远远地围着它转了几圈，没有半点可用的思路。
从外面来看源氏重工坚固得毫无缺口，想要入侵它最有可能做到的方法恐怕也只有劫持源稚生或者橘政宗，然后威胁蛇岐八家的人放她进去。
不过如果都能劫持到源稚生跟橘政宗了，还有什么必要大费周章进入源氏重工呢。
时间一点点推移，想到快要换班了，原蜀葵只得返回咖啡店，路上她瞥见了两名穿着白色长风衣的男人，结合之前在咖啡店里听到的Ghoul们说过的话，料想对方大概率就是Ghoul们口中的“白鸽”。
其中一人已是满头白发，脸色显露出苍老的衰败，然而周身却弥漫着一股疯狂的气息。原蜀葵的目光仅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便被对方察觉到了视线。
老人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手提箱，因为Ghoul皮肤坚硬，普通的武器根本无法对他们产生实质伤害，所以Ghoul搜查官所使用的武器“库因克”，其实都是用捕获的Ghoul的赫子制作而成。
原蜀葵对上了他的视线。
与她对视的瞬间，真户吴绪眯起了眼睛，他的脸上浮现出狰狞般的古怪笑容。他的手里提着新制作而成的库因克，赫包来自于前不久在二十区杀死的一名女性Ghoul。名字叫笛口凉子，不过真户吴绪并不喜欢去记Ghoul的名字，他不觉得Ghoul也有资格拥有姓名，它们都只是低等的牲畜或野兽。
真户吴绪忽然问与他搭档的下级搜查官亚门刚太朗：“你感觉到什么了？”
亚门刚太朗甚至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这名新上任不久的新手搜查官有些疑惑地反问：“什么？”
真户吴绪转过头去，他注视着刚刚擦肩而过的那原蜀葵的背影。亚门刚太朗问他对方是不是有问题——他的意思是，刚才从他们身侧走过的那名女性是否也是Ghoul。
Ghoul有着与人类几乎别无差异的外表，它们一直潜藏在人类中，无数人惨死在它们伪装出来的人类外表下。
亚门刚太朗想要尽可能地从它们手里拯救更多的普通人——这也是CCG所贯彻的正义。
面对亚门刚太朗的疑问，真户吴绪摇了摇头：“她不是Ghoul。”
他只是觉得对方有着很特别的眼神，那种仿佛轻柔却又真实凌厉的目光，就像是凛冬的落雪，某个瞬间甚至能让人感受到足以冻伤，肺部的寒意。
真户吴绪在触碰到那个眼神的瞬间联想到了某个人——CCG的“白色死神”，有马贵将。
他总是以仿佛看不进任何人的目光，冰冷而傲慢地俯视着世间的一切。
有马贵将是CCG中被捧上神坛的人物，从他刚进入CCG的那天起，他就是不败的神话。然而真户吴绪却从路上偶然瞥见的一名女性身上看到了与那个人相似的气流，亚门刚太朗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分明如此年轻，她看起来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但是传说般的人物有马贵将，他战胜SSS级Ghoul“独眼之枭”的那年，也只有十九岁。
眼见亚门刚太朗似乎有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真户吴绪出声提醒道：“亚门，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
按照他们所掌握的信息来看，真户吴绪新库因克的赫包来源“笛口凉子”，这名女性Ghoul还有一个女儿。
“得把那孩子也尽快找出来才行，”真户吴绪扯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来，“一家人赶紧「团聚」吧。”
——在名为地狱的归宿中。
-
接下来的几天原蜀葵也去了源氏重工附近，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第四天的时候源氏重工突然发生了爆.炸。
原蜀葵直觉不妙，她料想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对她而言并不算好消息的事——比如有人做到了她还没能做到的事情，成功潜入了源氏重工。
还有谁会想做这种事？猛鬼众么？或者……与她失散的同伴们。
如果是后者，那他们这段时间又躲在了哪里？
原蜀葵凝望着因为爆炸事故而冒着黑烟的大厦。蛇岐八家的人迅速堵住了所有出入口，警视厅的人也被引来了，场面顿时混乱无比。
黑沉沉的天空中积雨云平铺而来，落起细雨时那些原本停下来观望的路人们纷纷散去，原蜀葵在就近的百元店里买了把透明雨伞，她站在店外的屋檐下注视着源氏重工。
龙血加强过的视力能让她清晰地看到几千米以外的事物，但源氏重工厚重的黑色壁垒却阻挡了一切外来的窥探。她瞥见那位蛇岐八家的少主从黑色的轿车下来，步履匆忙地进入了源氏重工。
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源氏重工的守卫只会进一步加强，看来潜入那栋建筑的想法可以放弃了。
意识到这点时原蜀葵撑开了雨伞，她在蒙蒙细雨中离开了歌舞伎町。
按理来说这时候应该是咖啡店的营业时间，但店门上挂的牌子却翻至了关闭的页面。原蜀葵从合上的店门缝隙中嗅见一股极淡的血腥味——这是从店里传出来的。
一股并不明朗的氛围笼罩着咖啡店。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原蜀葵脱下自己的外套，她走到金木研身边，对方此刻的状态看起来有些古怪，她发现他的手指仿佛痉挛般地颤动着。
金木研抿紧了嘴唇，他没有说话。
是芳村店长向她解释了原委，因为雏实独自一人跑了出去，所以其他人都出去找她了，但是他们却在外面遇到了之前杀死凉子小姐的那两名Ghoul搜查官。
说到这里的时候，金木研攥紧了拳头，芳村店长也看向了他。芳村店长说，今天还要多亏了金木。
金木研第一次使用了自己的“赫子”，为了保护雏实，他独自拦住了那名年轻的Ghoul搜查官。
原蜀葵听完后有一会儿没有说话，随即她问：“出了这种事，怎么不通知我呢？”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芳村店长不通知原蜀葵的原因也很简单，虽然他收留了对方，但他始终记得原蜀葵并不是Ghoul，她并不是Ghoul搜查官们的敌人。
她没有“面具”，跟白鸽们交手和为Ghoul们采购食材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芳村店长是在为她考虑，原蜀葵也没什么话可说，虽然她可以告诉对方自己并不在意，但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再去假设也没有意义。
气氛有些沉抑，金木研低垂着脑袋，只露出黑色的发顶，再加上刚才的细雨，湿漉漉的发梢衬托出一股可怜巴巴的意味。
原蜀葵的手指抚上了他的发顶，她的手指触碰着对方的头发与皮肤，她用掌心托起对方的脸颊，让他抬起眼睛来，看着自己。
“研不是已经从那些白鸽手里保护了雏实么？怎么还是这样没精打采的？”
她抱着对方的脑袋，拨开湿漉漉的发丝去看他的脸，那张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来的却是一种无措的迷茫与惊惶。
好可怜。
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来呢？明明是做了应该高兴的事才对。
金木研已经彻底浸没在她的气息里，对方拢着他的身体，原蜀葵明明也不比他年长，可金木研却在她身上找到了一种奇异的包容感。
他小声地说：“我不知道……”
“我做的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击退了那名Ghoul搜查官之后，金木研反而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中。
他试图寻找自己身份的平衡点，可这并不是简单的事情。金木研一直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变成了Ghoul，可他今天又是在为了保护Ghoul而与保护普通人的Ghoul搜查官战斗。
这又算什么呢？
金木研艰难地开口：“……我不明白。”
原蜀葵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研会觉得很难过么？”
“难过？”
“或者后悔，”原蜀葵说，“你为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感到后悔了么？”
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金木研几乎没有思考便做出了回答：“当然不。”
如果他今天没有这么做，如果雏实也像凉子小姐那样死在Ghoul搜查官手里……如果那种事情发生了，他才会感到难过，感到后悔。
听到这样的答复，原蜀葵露出了一点点笑容，她说那你自己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每个人都有着想要追求的事物，那样的事物或大或小，有的可能是想改变世界之类的伟大宏愿，有的或许只是跟家人一起平静生活下去的平凡愿景。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个人都有着自身的想法，就算是再怎么胆怯弱小的人也是一样的。”
原蜀葵说，研应该正视自己的内心。
“心？”
“心是会说话的，它的声音就是你真正的想法。”
原蜀葵忽然贴着金木研的胸口，她说我听到了研的心正在跳动的声音。
“这也是它希望研不要再忽视它的声音。”原蜀葵握着他的手指。
金木研的手指，已经不再颤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