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打脸小能手》纤汐

5、苦逼的典礼说晕就晕

　　除了何念念在关注原来江卓言喜欢吃西湖醋鱼这种事情，其他人都被他那时不时仿佛要呵呵别人一脸的气场镇住了。
　　一顿饭心思完全不在吃上面，所有人心情都是复杂的。

　　在孙昇的暴力镇压之下，江卓言总算没有吃完他的鱼就走人，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玩手机，直到手机没电黑屏，才抬起头来，一双黑曜石般深邃好看的眼睛直直地望向门外，大概是在发呆。
　　陆苒息早就走了，孙昇还在念叨着，一副要念叨到海枯石烂的样子。

　　何念念其实是想吃到江卓言走为止的，但是盘子里实在是没什么吃的了，也拦不住肖潇想要快速离开的心，怕暴露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只好也结了账跟着出门。
　　迈出门外的刹那，何念念忍不住回头想看看江卓言的正脸，目光刚刚到达，恰好对上了江卓言的双眼，吓得何念念赶紧转回了头。

　　这不是对视这不是对视这不是对视，是男神正在发呆，他肯定没发现自己在看他！
　　等等，就算他发现了又怎么样，我就是要看，不服咬我啊。

　　何念念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腰板特别直。
　　毕竟，要是江卓言真的咬她一口，她就死而无憾了。

　　***

　　A大的新生开学典礼相当的不走心，和军训的动员大会合并在一起。
　　何念念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是消息来源神秘的肖潇从前一天就愤怒地控诉为什么校领导会找江卓言上台作为新生代表发言，于是何念念把早已准备好的假条藏进了抽屉里。

　　江卓言的全校演讲，那必然是引经据典足以惊艳全场的。当然前提是他不动歪心思报复社会的话。
　　何念念想到高中毕业的时候江卓言给下届进行的即兴演讲，还觉得有些懵。

　　“听说是江卓言毕业的时候给下届做了激励演讲，不知道用了什么迷魂药，学生全都发奋学习了。”肖潇转向何念念说：“他真做了个什么演讲？”
　　何念念：“……对。”
　　这特码一定是在逗我，那叫激励么，明明就是威逼利诱，竟然真的把下届都给唬住了……
　　何念念在窘然之后，恍然觉得，搞不好男神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用了最有效的方法，江卓言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虽然事实上真相是，江卓言的确在报复社会，以至于一丁点的委婉都不屑，直接用简单粗暴的威胁把下届都给唬住了。
　　但A大的校领导显然比一中的要高杆得多，他们直接给江卓言框定了演讲稿的主题和框架，中间的内容给了江卓言足够的发挥空间，最后审核过后才让他上台。

　　入学典礼的那天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无数学长学姐欢呼雀跃庆贺老天作美，看见新生都毫不吝啬地投以亲切温暖的笑容。
　　——呵呵，苍天饶过谁，你们终于重现当年我们的痛苦了，可喜可贺。

　　何念念穿上迷彩服踏出房门的时候是后悔的，不过早晨七点半而已，阳光已经亮堂堂地映在水泥路上，有几个晨跑地学姐已经回来了，看见她们都忍不住露出了盈盈笑意。
　　仿佛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

　　何念念和戚晓微身材比较娇小，男女分开各成四队列阵的时候都在队首，按照学校的安排，恰好排在主席台正前方，正面欣赏领导们慷慨激昂的发言。
　　何念念对于天气的怨念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在最近的位置观赏男神的演讲，绝对不虚此行。

　　开学典礼开始的时候气温已经热起来了，阳光刺眼得只能用迷彩帽的帽檐来微微遮挡才能睁开眼睛，何念念觉得已经完全能够理解早上郑茜茹往身上涂了整整半管的防晒霜的原因了。
　　更理解的是，为什么郑茜茹的箱子里，有那么多瓶瓶罐罐，如今看来，大部分都是防晒和晒后修复的。
　　郑茜茹有随手扔给她们一人一管，不过何念念不想用，现在想想有点儿后悔。
　　就算生她的气也不该和自己的皮肤过不去嘛。

　　主席台的上方是有顶棚的，当校长在阴凉处说到“校方会与同学们同甘共苦”的时候，来自四面八方的“呵呵”声差点就把校长的声音淹没了。然而校长身经百战，脸皮厚度绝不是小小学生能比，面不改色仿佛面对的是学生们的赞美和夸奖似的。
　　但学生们的体力显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流失，等到校长说到学校对同学们无微不至的关怀时，大多数学生们已经没有力气持续吐槽了。
　　何念念是连开口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校长十分欣赏自己的演讲能力，演说完毕的时候还为自己鼓了鼓掌，何念念趁着鼓掌的时候给自己扇了好几下风。
　　主持人看起来也十分欣赏校长的演讲，笑靥如花地欢送校长下台，然后兴高采烈地欢迎新生代表发言。

　　何念念为之一振。

　　江卓言从主席台后面绕出来，慢慢地走到正中央，把直立话筒调高了一节。
　　他同样穿着军训的迷彩服，但出于礼貌没有戴帽子，柔顺的黑发躲在顶棚的阴影里，袖口整整齐齐地挽起，露出一节白皙的小臂。乍一看，就是个干净得如一张白纸的校园男神。
　　如果他不是面无表情的话。

　　何念念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这是她为数不多可以光明正大看他的机会。周围连窃窃私语声都没有，所有人都跟何念念一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江卓言的演讲和校长截然不同，虽然都在说空话，可他总是说得有理有据，永远给人一种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的错觉。他的语速不快不慢，始终保持在令人接受的范围内，不会快得让人觉得敷衍，也不会慢得惹人厌烦。
　　他对演讲始终坚持严格的要求，讲到重点的时候，必定要抬头与台下进行眼神交流，加强语言说服力。

　　讲到专业课重要性的时候，江卓言抬起了眼睛，目光落在前排。
　　何念念和他目光相遇，觉得他的光芒亮得刺眼，她几乎睁不开眼。

　　实际上何念念确实睁不开眼了，因为在和江卓言眼神交汇一秒钟后，她就在江卓言的眼皮底下完全失去了意识。
　　是热晕的，真的不是被他看晕的。

　　戚晓微第一个惊恐地叫着她的名字伸手去抓她，可她的个子和何念念不相上下，差点被带倒不说，在猛地拉住何念念手腕的时候，她仿佛听见何念念的手腕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她成功地把何念念的手腕拉脱臼了……

　　江卓言的演讲出现了罕见的停顿。

　　顺着江卓言的目光，越来越多的人看向了案发现场，身在方阵最后的教官和班主任也匆匆跑过来，商量着把何念念抬到校医院去。
　　他们大概也没有见过在入学典礼上就直接晕倒的，毕竟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参加军训的孩子，早就心急火燎地把病假条提交了，现在集体呆在宿舍里美名其曰整理内务，谁知道这个真·不能参加军训的孩子，居然站在烈日底下第一排。
　　孩子你何苦折磨自己也折磨我们……

　　何念念赶在江卓言之前，一炮而红了。
　　原因是戚晓微在全场寂静中，她以东北女汉子霸道的内力喊了何念念的名字，然后同学们就看见何念念如同被狮吼功击中一般，内伤倒地。

　　当然，戚晓微也红了。所以何念念醒过来的时候戚晓微并不在，理由是老师们觉得她中气十足这么棒的身体就该去场上再多训练训练。
　　何念念睁开眼看到郑茜茹正坐在她床边玩手机，葱白的手指舞动得飞快。

　　注意到她醒了，郑茜茹“哟”了一声，起身去叫医生，也不等医生回话，她又走回来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何念念挣扎着要起身，又被她伸手按回去。
　　“你还是躺着吧。”郑茜茹说：“我就看见你把你病假条藏起来了，知道你是个M，没想到你还是个抖M。”
　　何念念不太想和她说话。
　　“怎么了，还生气哪？”郑茜茹把手机收进口袋里，嘴边挂着一丝促狭：“怎么，真喜欢江卓言啊？让你病假都不请了跑到太阳下晒着就为看他无聊的新生代表发言？”

　　何念念的心思全都被她揭穿了。

　　郑茜茹的眼睛着实从各个方面的毒辣，何念念觉得自己的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想要否认也会被一眼看出来说谎，索性闷闷地说：“就算是吧。”
　　郑茜茹一点没有惊讶的表情，撑着下巴说：“行了，我虽然奉行喜欢他就上了他的原则，但是身边朋友喜欢的我都会离得远远的，你放心好了。”

　　何念念看了她一会儿，敏锐地捕捉到她句子中的关键词：“你也喜欢江卓言吗？”
　　郑茜茹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我的意思是，看得顺眼。就见了一面，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况且，他那种脾气，你会喜欢真是让我惊讶。”

　　何念念突然觉得郑茜茹大概会和肖潇很有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