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见我多欢喜［重生］》橘五六

53、算计

　　梨生向后退一步，顺势把信封塞到角落里，不明就里地问秦昭然：“秦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秦昭然一脸刻薄像，并不直接回答梨生的问题。

　　她做出人上人的不屑姿态，颇有些得道小人感地命令丫鬟：“芝华，回答她。”

　　得了令的芝华收紧了手的绳子，对着梨生皮笑肉不笑。

　　“姑娘犯了什么错自己不清楚么？劝您乖乖跟我们走就是了，也少受些罪。”

　　“我犯了错？”梨生听着滑稽，“我怎么不知道。”

　　“姑娘这是睡了几天脑子不清醒了？闲情院怎么起的火，您能不知道？”

　　梨生淡淡回她：“知道啊，寿喜撞翻了竹华的火盆不是？”

　　芝华摇头：“万事有万事源头。竹华怎么会带您去闲情院，寿喜又怎么会出来撞人？”

　　梨生这下了然了，看来秦昭然就是要把事情推到她身上来。好拙劣的手段。

　　“我也觉得怪，竹华怎么会带我去闲情院——说起来，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屋子叫‘闲情院’。”

　　梨生越过丫鬟去看秦昭然，语气里轻蔑：“竹华是秦夫人的贴身丫鬟，秦夫人知道此事原委吗？”

　　秦昭然的笑凝在嘴角，似乎是没想到梨生能顶她的嘴。

　　芝华见状立刻斥责她：“住嘴！什么低贱东西，竟敢冒犯了大夫人！”

　　一旁的小丫鬟也帮腔：“是了，不就是想攀上少爷进将军府吗？没名没份还跟到本家来闹事儿，瞧那样子！”

　　梨生气急反笑：“谁说我就要攀沈延元了，你们想得还挺多。我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找沈大将军不是更快？还能混个秦夫人的妹妹来当当，您说是吧？”

　　秦昭然拧了眉毛，怒气肉眼可见在往上涨：“野丫头，你胆子不小！”

　　“承让了，还是秦夫人胆子更大些，陷害我的那些手段也太明显了些。”

　　梨生徐徐叹了口气：“想来这场事故里，最可怜的还是疯了的竹华和死了的寿喜。”

　　芝华反驳她：“一个畜/生和一个丫鬟——和我们夫人有什么关系？分明都是你害的。”

　　“是吗？”梨生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狡猾样子，倒像在青邱见到的狐狸。

　　秦昭然背上不自觉冒了些冷汗。

　　她又指使着两个丫鬟：“跟她费什么话，绑起来到将军面前自然有她说的！”

　　两个丫鬟又上前，梨生自然不从，伸脚把椅子放倒拦住她们的去路。

　　梨生叉着腰和秦昭然作对到底的派头：“光天化日，你们平白污蔑我一个病人，用的是什么心？”

　　秦昭然见丫鬟被她震慑住了，恨不能自己上手：“抓呀，愣着干嘛！”

　　芝华一咬牙，拿了绳子就要扑人。纵然梨生反抗，好赖还是个病人，左右敌不过她个常年干活的丫鬟。

　　恰好这时桃华端了碗粥来，一见屋子里乱糟糟的场面手里一颤，瓷白的碗滚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薄瓷的碗顶脆，碎片声当啷作响，十分刺耳。

　　屋子里的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都是一惊，停了动作齐刷刷地望过来。

　　地上的粥温热，还冒着气儿，扑洒到碎碗片上惨状非常。

　　桃华一看秦昭然也在，却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指着芝华就开口：“住手，你在做些什么！”

　　梨生乘着芝华动作空隙把她推开，站起身来费力地喘着气。

　　桃华一瞧就心疼，立马要上前去，秦昭然却堵住她的去路。

　　桃华心急，往里面喊：“小姐，您没事儿吧？”

　　梨生按着心口，觉得西子也不过就这么难受了，眼前直冒金星。

　　她正要回桃华，没曾想先听到巴掌声。

　　秦昭然抡手就招呼到桃华脸上去，眼里要迸溅出火花来：“贱婢，沈家养你这么大，你却帮个外人。”

　　桃华脸上火辣辣得疼，却还是抬起头来，倔强得很：“我娘说了，人要讲道理。秦夫人这么欺负梨生小姐，沈小将军见了也得急。”

　　“延元是被她迷了心窍。不知这狐媚子使了什么迷/魂计，勾了他的心魄去。”

　　秦昭然把人贬到尘埃里去了，梨生听了更是晕眩。

　　“秦夫人怎么能这么骂个素昧平生的姑娘家，怕不是就想给沈延元找麻烦罢了。”

　　梨生说话喘得凶了，一下子急咳嗽。

　　芝华看准了机会，把她往地上一按，反手把她绑了起来。

　　“放……放手！”梨生咳得凶了，话都说不完整，桃华在门外喊着“小姐”，却起不到作用。

　　她悔极了，就不该叫沈延元回去休息，让秦昭然钻了这个空子。

　　梨生咳得虚极了，芝华和小丫鬟不当回事儿，押着她就往门外去。桃华的路被秦昭然封死了，只能急得干掉眼泪，人走远了还追了些路，奈何无济于事。

　　她一个丫鬟，大将军府里说话也没分量。这下她只能想起沈延元这个救星来。

　　她拔了腿就跑，跑到沈延元院前被子规拦了下来。

　　“诶诶，我说你，谁催你的命了，跑得那么急。”

　　桃华没空和他说笑：“快让小将军去救梨生姑娘！”

　　子规听到这话把笑卸下来：“救？出什么事儿了？”

　　“和你说不清，快去叫小将军！”

　　“将军……将军不在……”

　　桃华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什么？”

　　“梨生姑娘昏迷这几日，公子耽搁了进宫贺岁。姑娘一没事儿，他就往宫里去了。”

　　子规哭笑不得：“总不能让我去宫里叫人吧，我也进不去不是？”

　　桃华的眼泪又“啪嗒”往下掉。

　　“完了，这下全完了。梨生小姐该怎么办才好……”

　　子规一看见姑娘哭慌了神，急忙宽慰她：“你别急，要不我去丞相府叫梁公子来，或者德亲王府的世子爷？”

　　“没用的。你不知道秦夫人是个什么人吗？就算那两位全来了她也只会讲——都是家务事，不让他们插手。”

　　桃华的眼里像有个泉眼，泪停也停不住：“她都是算好了的，就等着这个机会为难小姐，等小将军回来，怕就晚了。”

　　子规心里一惊，宽慰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大将军府的冬天真是冷，怨不得公子不愿回来。

　　他的身上满是寒意——这下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