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许霖》左间

53、雨后2

　　许霖仰头看树的时候，他哥许松正低着头。
　　“石伟！这边！队长！”一个声音指路。
　　石伟循声飞奔到许松身边，一看许松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眼角还有很多分泌物，心里一惊，这些蚂蚁毒是空气散播的？
　　许松摆手说：“没事的，回去再治。副队那边怎么样？”
　　石伟手指框住许松眼睛，嘴里现场直播道：“快好了，大部分都压死了，有些在逃走，不过刘哥追得凶，估计是逃不了。”
　　“叫回来，不要追！”许松说道，同时感到一阵清凉，冲散了眼部火辣辣的痛。
　　石伟手不动，只转头大喊：“不！要！追！回来~”
　　许松顿觉耳朵和头都痛起来。这帮SB队员，到底追出去几个啊？

　　回去的时候，许松靠在副驾椅背上，方便后座的石伟治疗。可阵阵清凉也难挡心底的无力感。叹口气问：“又是你第一个追出去的？
　　姚娜：“你别说了，我知道。下次注意，不要冲动，不要冲锋，不要冲出去。好了，你赶紧治疗吧！”
　　许松又叹口气，对于这种屡教不改的刺头，他也实在没话说了。
　　姚娜却有话：“再说，今天你有资格说我冲动吗？那么多蚂蚁，你要一个人留下，谁还有你冲动？”
　　“我是救人！”声音都有气无力。
　　“谁要你救！说得好像一堆人就你英雄。”
　　“那种情况，我留下是最合适的，只要挡一会，国忠过来就没事了。”
　　“那现在是没事吗？你那眼睛是没事吗？以后要真看不见了，我看你怎么办！”
　　石伟张张口，又觉得此时不适合他说话。刘国忠憨直，想都不想就说：“队长说得对，他留下确实是最合适的，没那么大一堵墙——”
　　话说一半被姚娜一阵抢白：“我说他不对了吗？明明可以大家一起留下来，只一个人去叫你就好了。再说，你是被人叫过来的吗？不是你自己发现过来救援的？我们一伙人一起留下，怎么也不至于让他一个人中毒那么深吧！”
　　这么说也是啊，刘国忠想，不由点头说道：“那也是，队长你一个人留下确实太危险了。”
　　许松更无力：“一起留下，一起中毒，你让石伟救谁？”
　　一句话，刘国忠和姚娜视线都聚焦在石伟身上。石伟讪笑道：“呃，我一次只能救一个，功夫不够，抱歉，抱歉。”
　　刘国忠转头看姚娜：“队长是对的！应该让他一个人留下的！”
　　姚娜气：“你有没有立场啊？人家一说你就摇摆，你是钟摆吗？”
　　“啊——？”刘国忠委屈看向许松，发觉队长眼下看不见他的委屈，又转回头看姚娜，指望姚副队良心发现。
　　“这关国忠什么事，还至于扯什么立场！”许松叹气：“你气的是我个人英雄主义，我知道，这个确实不对。可我本意并非如此，只是当时我的异能比较合适，以后我会注意这个问题，尽量多考虑集体的力量。”
　　“真注意才好，每次都光说不练，每次断后都是你，会修墙了不起啊？等我攒到10吨铁，随便便弄个铁墙出来！”姚娜还是愤愤。
　　许松有气无力得说：“那请你对提供铁的人客气一点好吗？”
　　一句话一车人都笑了。姚娜的异能是释放金属，可她自己并不生成金属，必须先吸收。据她自己说，她的异能其实是一个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是她吸收过的金属，自然界的，生物体内的，或者许松平白变出来的，都能吸收，然后存放在格子里，一种金属一个格子，要用的时候拿出来就用。
　　许松跟着又道：“我们是队友，你就不客气我也会提供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行动前考虑一下你是领头的，出门就是四五十号人，以后的环境只会更恶劣，你不管不顾冲出去了，身后的人要怎么办？”
　　“行了行了！看你队长给你面子，还上瘾了！我一直都这样，真不满意为什么不换人？想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流汗，你当我是仙女？那帮人就是欠虐，你虐不下手，让我当坏人，这没问题。怎么着我当完坏人还得配合你精神升华一下？”两手一抄往后一靠，本来懒得说了，一看许松闭目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越发生气，把脑袋探到前面：“还身后人怎么办！敢当身后人就不要怕死啊！谁规定站第一排就要第一个死？你管天管地习惯了，还能管阎王爷几点敲别人门？我看不惯你很久了，总说我冲动鲁莽，你这种保姆式队长又比我好哪里？信不信今天我俩眼一闭，顽石明天就解散？带不动的就是拖累，你淘汰了人家，人家入伍指不定多欢快，非要拉着抱着跑第一梯队干嘛。你累人家也累，搞不好背地里还怨怪你拦了人家好前程。外面变了，城里迟早也要变，多得是战队盯着我们位置。跑不了第一就让贤，你等他们，谁等我们啊？”
　　一番话说得刘国忠几人都战战兢兢，心中打鼓：这说的谁啊？不会是我吧！这都不是敲边鼓，这是明嫌弃啊！
　　许松重重叹口气：“没人要你当坏人，也没拉你反衬我伟光正，我自己就没多伟光正，也不需要那个。你年纪轻，冲劲足，一呼百应，这是优势，我作为队长也好，同事也罢，希望的不过是你能好上加好，稍微用一下脑子。蚂蚁是不会打伏击，可这是雨后第一天出城，在离城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我们就遭遇了毒蚂蚁，兵疲马乏前往未知地区，你带的队伍出现了这种行为，你不需要反思？”顿一下，接着道：“你还记得我们最初组战队那天吧，世兰，国忠，李子，小邓，小白，志俊，你，我。只有8个人而已，名字都是你随口起的，说我们八个人中四个土异能，就该叫顽石。当时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不过是觉得看上去像个整体而已。顽石有今天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是我们大家，是每一个人组成了今天的顽石，不是顽石托着抱着大家，是大家托着抱着顽石。世兰风异能刮不了风，是拖累吗？能丢开他吗？谁要走我都不拦，可顽石在一天就这么过一天，跑不了第一我就跑第二，哪怕跑最后，我都这么跑。”
　　姚娜呼吸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显得特别响亮。石伟悄悄给刘国忠使眼色，刘国忠根本没注意，张了个嘴支着个手，一会对许松张张嘴，一会对姚娜抽抽脸，半天吐不出一句话。
　　好半天姚娜才咬牙说：“辛苦拉个战队居然只求倒数第一，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石伟抽动两下嘴角，扯了个超难看的笑容对姚娜说：“副，副队啊！那个，队长眼睛，眼睛，嗯，要冲洗，对，要冲洗！让吴永胜过来一下吧。”
　　司机吴俊也小心说：“是哦是哦，队长伤的眼睛，要及时处理。”
　　刘国忠：“对啊，娜娜，让老吴过来一下吧。”
　　“你自己不会叫啊！我才不管他！”

　　半下午许霖给齐天磊电话，说今天不回来，要去顽石，齐天磊有点受不了了。一天一夜没见人了，今晚不能见面，明天白天指定是见不到的。不由分说要来接人，哪怕只送他到顽石都行。
　　看许霖一瘸一拐走进小巷，齐天磊飞快下车：“怎么受伤了？我看看。”扶着人就蹲下了。
　　许霖躲一下：“没事，上了药，上车再说。”
　　上车一撩裤脚，脚踝一圈有点红肿：“没什么事，藤蔓的刺扎到了。已经上过药，走路没问题了。”
　　“这怎么能叫没问题？先回家，让小毕给你治好了再去顽石。”齐天磊眉头皱起。
　　“没事，都不痛了。我去看看许松，他受伤了。”
　　齐天磊眼一闭，径自给小毕打了电话。

　　扶着许霖进了顽石，许松卧室三楼，齐天磊怨怪道：“你哥真抠，电梯都不装一个。”看看许霖体型，叹口气，完全放弃背人上楼的想法，扶着人爬楼梯。
　　楼梯上就听白矾声音：“啊呀，老弟你怎么也受伤啦！”
　　许霖抬脸笑笑：“没事，就是被刺扎了一下。许松呢？”
　　“房间里，石伟在治疗。你能走吗？休息一下再进去？”白矾关心道。
　　许霖被齐天磊搀扶着摆手：“能走的，我先去看看。”
　　“哦，你看到别怕，没事的，最起码现在眼睛不肿了，人虽然昏迷，但石伟说眼睛确实好了。”白矾边带路边说。
　　许霖眉头皱皱，没说什么，只加快脚步推门。

　　门一开就见许松平躺在床上，脸上从太阳穴位置一路爬下来两条黑色蜿蜒的纹路，纹路又蔓延出很多细小的纹路，连接额角，眼角，耳垂，嘴角，就像脸上趴着两只大蜈蚣，着实吓人。
　　许霖脸孔瞬间扭曲：“怎么会这样！”扭头看床边坐着的石伟。
　　石伟一手搭在许松手上，疲惫地说：“我也不清楚，回来的路上队长都说好多了，还让我休息一下再继续。我真蠢，居然就信了。”一脸懊悔：“可我现在异能输出量很低，真不像是中毒啊！你别担心，已经通知了军队，他们说要派治疗者过来的。”
　　说话间，白矾领着小毕进来。许霖赶紧让路，齐天磊要扶他去沙发坐也不去，就站在床边看着小毕治疗。
　　小毕仔细检查了许松说：“没问题啊，身体很健康，眼睛是好的，也没中毒，生理反射都正常。”
　　“会不会是你不知道的毒？”许霖焦急问，四顾一圈。姚娜主动站起来说：“我们今天遭遇了毒蚂蚁，队长断后，造了墙拦蚂蚁，挡住了大部分，只有一些钻过了墙，后援很快接手，队长单独对抗蚂蚁的时间不超过2分钟。当时就是眼睛红肿，很多分泌物，睁不开，石伟治疗后红肿消除了很多。结果回城后在车里突然昏迷，眼睛很快不肿，这个东西就出现了。最开始在太阳穴，一圈一圈的，就是蚊香那种纹路，颜色没这么深。回到战队一个小时时间，就长成这样了，人一直没清醒，没反应。蚂蚁就是这种普通蚂蚁。”说着递给小毕一个透明盒子，里面就一只普通黑蚂蚁，个头略大。又接着说道：“还有其他队员被蚂蚁咬伤，就是普通的咬伤，伤口周围略红肿，抹了药没管也没事，没有花纹，眼睛也没问题。”
　　小毕摇头：“我不认识这种蚂蚁，也不知道它带什么毒。但许队长现在确实是无恙的，所有器官都正常，没有任何中毒迹象。说昏迷不太准确，昏迷的人会伴随呼吸紊乱和对外界刺激无反应，许队长眼下。。。更像是在睡觉。”看看众人不信的脸，又补充：“当然，我知道这不太可能，这么多人在这，真睡着也该醒了。可他现在的状态就是睡眠，呼吸减慢，各个器官休眠状态。就是普通人睡着的状态。”
　　众人还在惊讶，齐天磊说：“既然你哥没事，就别担心了，让小毕给你看看脚。”说完，拉着许霖到沙发坐下。
　　小毕很自觉跟过来，检查一番顺便就做了修复，确实小问题。
　　许霖起身走两步，向小毕道谢后对众人说：“既然只是睡觉，大家有事就先忙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可以了。小毕助理。。。”回头看看小毕。小毕很自觉说：“我留下来。”许霖一笑：“小毕助理也留下，就更没什么问题了。不用都耽在这里。”
　　其余人员都离开了，只姚娜和石伟没走。石伟缠着小毕助理喊“大佬”，毕南金尴尬之余不免也有点得意，他的异能也没什么人能交流心得，和石伟两人坐到阳台上互相吹捧一阵小声交换异能使用心得。
　　姚娜一副复仇女神的神态端坐沙发不动。说实话许霖是有点怕她的，可能是从小的习惯，他对非常强势的女性有种本能的畏惧。此时看姚娜神情，更不可能上前赶人，反正也不发出声音，随她吧。心里还是有点佩服许松，被这种眼神盯着也能安睡可真不是一般人。
　　过一会，干脆带着齐天磊去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