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许霖》左间

4、遇鸟

　　靖宁县城地处山洼，车队本打算走环城路绕过县城，现在车子坏在半山腰处。一行十一人，有男有女都是轻壮，觉得走大路下山费时，就想抄个近路。几人牵牵拉拉从山坡平坦处往下走。
　　许霖走在兰小雪前方，两人走在队伍中间。忽然一声“咕哇——”的叫声从头顶传来，几人全都汗毛立起。这种野外的林子，听到乌鸦叫原本很正常，可末世发生后，无论是城里还是高速，都没怎么看到过动物的影子，鸟叫更是没听过。此时除了脚步声，一直安静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乌鸦叫，谁不心惊胆战。
　　“低头！快走！”许霖回头低声说，加快了脚步。兰小雪虽低头，脚步却没比刚才快多少，许霖不由伸手去拉：“快！”
　　又一声“呱哇——”传来，已经离很近了。兰小雪身后一个人摔倒，居然就势滚了几下，被树挡住才连滚带爬起身，还没完全站好，又手脚并用往坡下跑，眨眼就快赶上打头一人。
　　许霖脚上不耽误，拉着兰小雪也加速。但兰小雪怕像刚才那人一样摔跤，快不起来，着急又害怕，汗水不知不觉落下。又一个人从他们身边超过，嘴里低声骂骂咧咧。此时他们身后已经没几个人了。
　　兰小雪着急了：“你先走。”
　　许霖：“没事，慢慢来。上次怎么从树后面跑出来？再试试。”
　　兰小雪龇牙咧嘴了半天，脚步不停，回头看一眼，身后两人和他们差距不远，又说：“你先走，我自己试。”
　　许霖笑一下说：“刚刚变异的动物不会很厉害的，正好让你见识见识。我本来就没想躲。”这话就是安慰了，刚变异的动物不厉害，他也才获得异能几天而已。来的又是飞禽，先天优势摆在眼前，只是听声音数量不多，许霖才敢这样说，飞禽的数量如果多了，身处野外的人真是防不胜防，最好的办法就是进入室内。而他们最开始想去的就是这山坡下的一栋民房。
　　听许霖说的胸有成竹，兰小雪明显松口气。深深吐了口气，努力找第一次用异能的感觉，脚下速度真的快了起来，和身后两人也渐渐拉远。
　　眼看那房子离他们很近了，先到的人早就进去了，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啊——”一秒不到，一个人从他们身边滚下去，中途被树一阻，又叫了一声，挣扎两下，没爬起来，一个翼展将近一米的黑影飞过去叼一口飞远，那人抱着头乱拍乱叫。
　　许霖再次叮嘱小雪：“低头，快走。”放开兰小雪两步赶到那人身边，一把搀起，那人一脸血，此时也来不及细看。许霖弯腰扯起那人一条胳膊往肩上一架，把人架起来。那人也知道情况紧急，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气声，脚下却不敢慢半步。
　　走了不过5米，许霖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风，眉头一动，身后出现一张水网。水网由非常细小的水珠组成，大概半米见方，水网出现后缓慢往后移动，移动过程中渐渐扩大，覆盖范围越大水网越稀疏。但那鸟翼展庞大，就算水珠碰不到鸟身，只要能碰到鸟翅，他就能知道鸟从哪里来。水网上的水珠因为细小又缓慢，实际是没有杀伤力的，就是一个警示的作用。许霖这几日一直都在练习异能，本来觉得这水网用水不多，又慢，应该是不怎么费异能的，谁知要想把这些细小的水珠慢速撒出去保持不掉落，竟也极为消耗异能。好在那鸟很快触网，许霖飞快射出一片水刀，不够锋利，胜在够快。
　　“噗”得一声撞上鸟翅，水刀瞬间飞散，只打湿了一片鸟毛，并没有扎入。但鸟受痛本能收缩翅膀，瞬间失去平衡，“啊——”的一声，另一边翅膀快速呼扇想重新拉高身体。
　　许霖把肩膀上架着的人往边上一推，扭身跨步，同时拔出腿上小刀，一个飞扑，一手擒住鸟翅另一手一刀狠狠扎进鸟身，拔出又扎了两下。那鸟体型比鸭子大不少，挣扎起来力道不小，但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扑腾两下便不动了。
　　兰小雪靠在一棵树上喘息看着那边一人一鸟。许霖杀了鸟还是一副戒备的神色，兰小雪也不敢上前，慢慢挪动着想靠近受伤的人，没走几步看到许霖冲她摆手，又不敢再动，就近靠着树抱头蹲下。
　　许霖之前听声音就觉得应该不止一只，此刻天色虽早，可林间昏暗，又有微风吹过，看不见听不清，等了一会没有动静，拎起那鸟缓缓走向受伤之人。那人一脸血昏迷着，再不救治只怕不妙，小声招呼小雪和另一人下坡。
　　眼看越来越靠近民居，先到的几人开了门缝冲他们打手势，让他们快点。一旦进入民居，暂时就算安全了。变异动物已经具备初步的智慧，应该可以看出来，这短短十几米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许霖脚步愈加缓慢，手中拿的鸟尸悄悄掉在地上，扛着受伤之人，不抬头，耳朵却竖得高高。但是4人中原本跑最后的一人等不住了，眼看房子那么近了，走着走着跑起来，“啪、啪、”沉重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许霖微微抬头，把受伤者交给兰小雪，虚步持刀。跑在前头那人脚步越来越快，还差一步就跨上台阶，再两步就可以进屋了，“呼——”一阵风声，一个黑影不知从哪蹿出来，一下扑中跑步者。
　　许霖这边也扑过来一只，先是兰小雪猛得蹲下，许霖一个纵身从兰小雪头上跃过，水线先射中鸟身，跟着刀也一刺一转，落地许霖翻身滚了一下，马上爬起来冲向台阶。那里一团混乱，先是被鸟扑中的人惨叫，屋内之人拿着扁担条凳扫把冲出来，然后莫名其妙鸟毛就烧起来，鸟呱呱乱叫着想跑，没想到扇了两下翅膀没飞起来，倒把火扇旺了，在地上扑腾着乱叫，有点“火凤凰”的意思。许霖有点惊诧，这才几天，就能放出这么大的火，有天赋啊，就不知道谁放的这把火。（他没看到是火凤凰自己扇起来的，以为是火系异能者放的火。）
　　众人警觉得看看四周，轻手轻脚扶两位伤者回屋，翻箱倒柜找药品。许霖和兰小雪却等在那已经不动了的“火凤凰”身边，深吸口气，已经有香味了……
　　许霖示意兰小雪看着火，别让肉给烧没了，自己去屋后拿了点柴火，就着那火弄了个火堆，挖了剩下两只脑子里的晶核，开膛破肚，随便拿水冲冲。用树枝撑起就举在火堆上烤。“火凤凰”火候也差不多了，再烧下去就啥也不剩了。两人边烤边吃，中间过来几个问能不能吃的，许霖也不吝啬，对人说帮他烤鸟就可以分肉，还说他正打算去边上小店淘点吃的呢。问的人舔舔唇，摇摇手走了。他们选的这个民居是普通民房，好在马路对面有个小商店，卖点杂货那种，肯定有不少吃的。几人合力弄死店里的丧尸就开始往外搬东西。又有人想返回车队叫个车过来拉东西，可是一想刚才那大鸟，又看看现在还躺着的伤者，也不敢独自返回，就尽量装满背包。
　　两个伤者中脸上受伤的伤势较重，被啄掉了一个眼球，半边脸上的肉也没了，现在痛得不能动。一帮人没有一个会急救的，看伤处没再出血，喂了点消炎药和止痛片就让她躺着了。另一个好一点，大伙帮忙及时，只是背上被啄一口，现在是夏季，仓皇出逃的人都不会穿得很多，衣服破了背上也有个老大的血口子，包扎好又吃了点药，趴一会就能站起来了。也还好他能自己站起来，就他那胖胖的体型，刚才扶进来都是3个男的合力扶的，要是不能动，真没人能把他搬回车队。胖子起身后低头翻来覆去看自己手，进了小店，出来的时候背包装满。
　　其余人也都是背包沉重满载而归，就许霖两人，除了个肚儿圆，背包里就几卷纸巾几条牙刷和三颗晶核。
　　那个被鸟叼瞎的是个年轻的女人，手脚虽然没事，可是脸上生生被叼走一块肉，怎么不疼，躺着都疼。她的背包装得满满靠在床边，应该是别人帮她装的。
　　兰小雪忍着恶心咽下嘴里的半生的鸟肉，走到床边问：“要走了，你能起来么？”边说边伸手去扶，问能不能也就是打个招呼而已，此时是不能起也得起的。
　　那女人借力痛苦挣扎两下，抬起一点上半身，兰小雪在她后背一托，女人蜷缩着坐起来，整个人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才在兰小雪搀扶下站起来，嘴一张又缩了缩，不敢再说话，指指地上的背包，独眼哀求的看向兰小雪。
　　正好许霖灭了火堆进来叫人，捡起背包背上，把自己的包背在前胸，搀扶着那女人另一边往外走。
　　这时，门口人群也都该吃吃，该带带上了，看他们出来，咋呼几句：“出来啦，那赶紧走吧。”就背包的背包，开路的开路了。
　　三人走了一段，那女人适应了疼痛，渐渐加快速度。也是不快不行，前面一队人并没有等他们的意思，天色渐黑，山路蜿蜒，已经是看不见了，只隐约听到一点前面走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