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许霖》左间

18、前尘

　　许霖一语带过了前世他和兰小雪怎么到的阳京，直接从进了阳京讲起。
　　当时阳京基地和现在差不多，人更多一点。到了基地兰小雪回了家，兰小雪是想留许霖在兰家的，找许松的事可以请他爸帮忙。但他们并没第一时间见到兰父，控制中心一个门卫正好认识兰小雪，帮她通报了，李济出来领两人直接回的家里，说司令在开会，要明天回来见他们。这种情况下，他如何会让小雪为难，第二天就离开了兰家。
　　一开始，在管理处登记寻人，登记处明确告诉他，顽石战队队长叫许松，阳京人，家庭住址工作单位也对上了。但这只战队两个月前就再没有消息了，没有领取任务，没有完成任务，没有重要人员变更。这种情况很正常，通常就是战队重要人物死亡，战队自然瓦解，这个基地也不能掌握，只能告诉许霖，顽石战队最后一次登记出城是两个月前，有出城记录，没有入城记录，最大的可能是死在城外。除此，许霖还查了顽石战队几个做了登记的名字：副队：胡世兰、姚娜；队员：李子善、刘国忠、邓于岚、周俊安、周平安、马志俊。寻人登记处查过，以上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来做变更。基地里是有规定的，重要人员变更战队必须报备，所以，线索到这就没了。
　　管理处混得多了许霖慢慢也认识了些地头蛇，他异能不行，身手还不错，底层混日子并不难，慢慢找到一些顽石战队昔日成员。终于了解到，数月前，许松得了消息，说许霖在盾州。找许霖的任务在任务榜单都挂了好几个月了，谁不知道许队长寻弟心切。筹备几天，许松决定出发去盾州，战队交给胡世兰，自己带着姚娜几人离开阳京。
　　按当时的情况，阳京去晋州道路已通，只要不遇大规模的丧尸群，隔日可达。再算上去盾州的时间，寻人的时间，至多一月可回。偏偏一队人离开阳京就没了消息。
　　半月后胡世兰晚上睡觉时猝死，整个战队分崩离析。所有人都觉胡世兰死得离奇，倒不是说他不能死，而是死的时间太古怪，且在胡死之前，战队也死了几个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原因。队长不在，战队一直没有大规模的清扫行动，基本都没离开基地，有半夜被抢匪杀死；有走在路上被寻仇杀死，但仇家当晚也死在城外；最离奇的一个走在城墙边上，城墙掉下来一块正好砸中，就这么死了，异能者，被砸死了。事情一个接一个发生，一个欣欣向荣的战队一夕崩塌。谁都知道里面有问题，但谁都不知道问题在哪。
　　许松的事到这就再没进展，为糊口许霖加入了一个小战队。小战队一般会接一些基地发布的普通猎杀任务，通常是一定时间杀光一定区域的丧尸，可以兑换在基地的驻留时长。而伙食和房租就要靠战队在猎杀过程中收集到的物资解决。听说最开始日子好过的时候战队猎杀丧尸基地还给发零食，在基地驻留是不需要任何条件的，活人即可。
　　这么过了几月，战队日子越来越艰难。以前出城基本上是没有危险的，碰到变异动物的可能性很小，少量丧尸已经算不得危险。近期却出现变异动物主动袭击人的事件，而且植物除了疯长之外，也开始袭击人类，很多小战队几乎每次出城都要损兵折将。
　　某天，兰小雪找上门来，说许松可能在碧云山出的事，神情慌乱，含糊其辞只说可能是，追问再三也问不出什么许霖就独自去了碧云山。
　　碧云山是阳京城外一处山林，地处西北，风景秀丽，冬暖夏凉，尤其其中一处山谷，因为多有天然温泉，很多人购房置地以作度假之所。但碧云山并不在去晋州的必经之路上。
　　许霖在山里转了几天，找到两辆末世改装车，车上物品有明显的许松个人痕迹。两辆车停在一个挺开阔的山腰上，看上去车上的人是从容下车的，车上一丝血迹没有，车钥匙也没在。顺着山路上了山顶，另一面居然是个悬崖。时隔太久，山顶上留下的痕迹并不多，但是肯定有异能者在这里战斗过，而且很激烈，以至于时隔这么久，还能看到明显的地裂，树上也有割痕和焦痕，但没有尸体。如果是丧尸或者变异动物，总有遗留下的骸骨，果然是人为的。
　　许霖站在悬崖边上思考如何下去，鼻尖总有挥之不去的腐臭味，末世后人对这种味道基本麻木了，即使是基地里，偶尔也会有这种味道。但进山后，这种味道明显淡了很多，眼下明明是山顶，按说味道该更浅淡才是。
　　当时就顾不上怎么下崖寻找，原路折返到山腰处，改装车边居然站了个陌生人，正探头往车里看。
　　那人也发现他，慢慢回身，冲他一笑，露一口大黄牙：“呦，还有人啊！”见许霖并不答话，也不在意，点了根烟自顾自抽起来。
　　抽了几口说：“哥们怎么称呼啊？也是躲到山里的？”
　　许霖也不回答，只盯着他。
　　黄牙摇摇手：“兄弟先走，您慢来。”转身就走。
　　“站住！”
　　“哎！有事？”那人回转的也快。
　　“你是来堵我的？”
　　“什么？我都不认识你！末世后我就进山了！”
　　许霖轻轻一笑，一圈水环已经绕上黄牙脖子，还在慢慢收拢。
　　那黄牙紧张起来：“别！别！哥们！有话——嗬——！”
　　被水环掐紧后发出的声音有些像丧尸，许霖松开点水环：“现在说吗？”
　　“别，爷爷，我什么都不知道。爷爷！您饶了我！”黄牙脸色通红。
　　许霖一刀刺进那人大腿问：“要不要拔出来？”
　　“不要！不要！我说，都说。”
　　黄牙名叫冯必麟，是三千战队的风系异能者，受队长陈平南安排，到这碧云山堵人的。
　　三千战队是近期才崛起的一个战队，队长是水系异能者。水系异能大部分是辅助异能，少有能攻击的，听说陈队长攻击力非常不一般。
　　这个冯必麟的异能很奇怪，他的血能吸引丧尸，本身又是风系异能，所以，他是个非常好的诱饵，可以吸引丧尸到他想让它们去的地方。现在山脚下就有几百只丧尸，全是他吸引过来的。还说他受伤，异能只能阻止眼下这点血的血腥味传到山下，要是许霖拔刀，血一多，丧尸必然上山，两人必死无疑。
　　许霖听了不免一笑：“你这算一命赔一命？”想了想，一拉黄牙：“起来！”
　　“哥哥！我腿疼的很，起不来！”黄牙一脸痛苦。
　　“那怎么办，山脚有丧尸，只能往山顶走。”许霖有点为难。
　　黄牙默不作声，半晌抬头说：“哥哥拉我一把？”
　　许霖嗤他“你来杀我，还要我拉你？做梦呢！”说完，自顾自走了。没走两步，那黄牙果然一瘸一拐跟上。
　　到了山顶，等那黄牙坐下，许霖凑过去问：“你们队长为什么杀我？”
　　黄牙一脸苦相说“这我哪知道，我就是个听命的！”
　　“再扎一刀能知道吗？”
　　黄牙整个人一缩：“别，别，你自己做了什么还不知道嘛。”一挤眼睛，做了个猥琐的表情。
　　许霖：“我做了什么？”
　　那黄牙表情更猥琐了:“那啥，你是不是偷我们队长人了。”
　　许霖眉头皱起，他都不认识他队长，偷什么人。难道是…开口道:“胡说，你们队长是谁我都没见过。”
　　“嗐，那就是被偷了呗。多半你仗着张脸乱偷嘴，吃了不该吃的人，正主找上门了也属正常。”这黄牙笑的更猥琐了，一双泛黄的眼珠骨碌碌在许霖身上转。
　　就因为怀疑老婆与人有染就折腾着让人死，这队长也未免太闲了。
　　许霖问：“你退路在哪？”
　　黄牙本来偷看许霖的眼睛一下瞪大，充满惊恐：“不行，我不能告诉你！”
　　许霖邪气一笑：“这可由不得你！”眼睛在四周搜寻起来。
　　黄牙惊慌之下想抬头，拼命才控制住，眼神却已经飘上去。
　　许霖看出端倪，抬头看向大树，嘴里问：“树上？莫非你想飞走？”
　　黄牙面目都狰狞起来，低头眼神乱转，忽然，猛得扑向许霖。
　　许霖看似悠闲在找寻，实则一直提防着黄牙，不等他扑到一个侧身轻松让过。有点小瞧陈平南，怎么会让个弱鸡来搞暗杀。
　　实际上黄牙挺倒霉的，他召集好丧尸用异能散了血腥味就从容上山了。按计划，他该穿林而上，等在山顶下边。等许霖下山时引尸上山。许霖发现丧尸退回山顶，他早就从容撤走了，两人根本不会照面。偏偏今早出门急，摸了兜里有烟就走了，谁知道要用了发现才2根，黄牙可是个烟鬼，只两根哪里够他一天，同车的都不抽烟，愁死他了。在林子里看到车心想反正还早，按说许霖这会该在哀思或者找线索的，若有烟自己可就解脱了。谁知道一念之差，就真的要解脱尘世了。
　　成败在此一举，黄牙一扑不中骨碌碌滚进草丛。
　　许霖蓄势等待黄牙再次攻击，忽然惊觉不妙，冲进草丛就见黄牙正往身上背东西。一见许霖，顾不上东西还没穿好，双手在胸前猛的一扯，刹时一团白烟人就飞了起来！
　　真他妈要飞！许霖飞奔中脚在树上一点一窜，一把抱住黄牙双腿，两腿一缩，牢牢夹住黄牙踢动的双脚，把自己稳稳固定在黄牙腿上。
　　单兵飞行器上挂了两个人，此时飞又飞不起来，掉也没掉下来，晃晃悠悠扑往悬崖。黄牙一边大叫：“松手！松手！你他妈不要命了，摔下去全完！快松手！”一边调整方向。觉察自己一叫晃得更厉害了，赶紧又禁声。
　　黄牙操作并不熟练，三两下一折腾，飞行器已经不可挽回飞出悬崖，直摔下去。
　　黄牙边哭边骂：“我艹你祖宗个腿！”
　　许霖只低头注意地面，有飞行器加持，也不一定就死。
　　草！非死不可了，悬崖下密密麻麻的丧尸。
　　顾不得保持稳定降落了，攀着黄牙往上爬，够到飞行器操作杆，单手拉拉拨拨，终于在降落前把飞行器勉强对准一大从树冠。
　　黄牙一看有希望，也不哭了，乖乖配合许霖动作。
　　快要降落的时候许霖松手摊开四肢扑往树冠，稀里哗啦一阵乱坠，好不容易挂住一根树枝，睁眼适应一下乱晃的世界，甩甩脑袋，爬两下抱牢树枝。四下一看，那黄牙离他不远，靠着飞行器被挂在树枝上，人被飞行器挡住，看不见上半身，只看下半身感觉不妙。
　　等许霖爬到黄牙那个枝头，黄牙早就死透，被没扣好的飞行器带子挂住脖子。腿上扎的刀不见了，半条裤子都是红的，还不断往下滴答。
　　黄牙的血液确实能让丧尸兴奋，山谷里的丧尸都冲这棵树而来。树下的丧尸仿佛赶庙会一般，拥挤着，兴奋着。许霖解开飞行器，自己背上，黄牙掉落让丧尸更加兴奋，蜂拥而来，许霖乘机开动飞行器飞走。丧尸们压根没去看头顶上嗡嗡作响的东西，只想拼命往前挤。
　　飞行器电量还够，可惜摔了一下，飞行高度提不起来，将将保持丧尸头顶的高度飞过，哪只丧尸要是一伸手，必然会被抓住。飞到稍远些的树上，许霖也不敢再飞，他一身的黄牙鲜血，简直就像暗夜里的明灯。脱了衣服只留一件短裤一条腰带两柄刀，腰带是固定枪和腰包的，刀用绑带固定在腿侧，造型很狼狈，可此时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造型。把衣服撕成小块用密封袋扎好，用异能把身上血迹弄干净，爬到最高处。
　　天色已晚，不管怎么说，他也比黄牙多活了一天。
　　第二天，太阳升起，整个山谷一览无遗。可以确定，这里就是碧云山有名的温泉谷了。他来过一次，齐天磊带他来的，说是泡温泉很好玩，结果他来了一次就不想再来了，太热了，不停的出汗喝水，还不如游泳好玩。
　　不过这里人向来不多的，哪里来这么多丧尸。把一块带血的衣服绑在枝条上朝远处一扔，动静加上血腥味，树下丧尸纷纷围过去。背好飞行器从另一边悄悄下了树，在更多丧尸围拢之前窜上另一棵早就看好的树。这棵树非常高大，爬到高处纵身一跳，扑向另一棵矮树，挨着树冠之前短暂开启飞行器缓冲一下，没什么动静落到树上。如法炮制几回，终于进了一栋房子。
　　其实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在树上他就看明白了，以山谷里的丧尸数，他不可能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