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许霖》左间

15、父女

　　不提许霖今夜如何辗转难眠，且说下午兰小雪到了基地控制中枢，下车就见来来往往扛着星顶着徽的正经军人，问那军官：“为什么来这里，我要回家。”
　　军官是末世前就跟兰建军的副官，叫李济，和兰小雪也算旧识。听她这样说，不免辩解一句：“末世后首长就在行政楼，基地分配的住宅一直没人，总要先见过了首长再说，你说是吧？”
　　兰小雪撅撅嘴：“我妈葬在哪？”
　　李济：“…在新居院子里。”
　　兰小雪瞪大双眼：“他怎么能这么做！”
　　李济赶紧解释：“不是的，你别误会。首长时常会去陪陪阿姨，太远了不方便。而且，基地住房紧张，没有设公墓。”
　　兰小雪嘴唇鼓动，没再说什么。
　　由李济引路进了控制中枢，在办公室沙发上等了一会，兰建军才进来。看到兰小雪非常高兴，老眼含泪，嘴里不断说太好了，太好了。兰小雪也泪眼汪汪的，自己擦了泪把纸巾盒朝兰建军面前推推。
　　兰建军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这是高兴。”扭头吩咐李济：“晚上加菜，要有肉。”
　　李济领命而去。
　　兰小雪擦干眼泪问：“我妈。。。”
　　一句话兰建军又眼泛泪光，深深叹口气：“她是。。。最开始感染的，我，亲手。。。我亲手。。。小雪。。。小雪。。。”兰小雪实在忍不住了，扑进父亲怀里大哭。兰建军仰着头，手在兰小雪背上拍抚。
　　好一会，父女俩才慢慢平静下来。中间李济推了一次门，又很快关上，但兰建军大概猜到是什么事，安慰女儿两句又说晚上陪她吃饭便匆匆离去。
　　兰小雪在办公室逛了一会，李济一个人进来了。
　　“突然有个重要会议必须首长亲自参加，恐怕不能陪你用餐。我陪您去餐厅吧。”
　　兰小雪点头。路上问李济：“许家现在住哪？”
　　“应该在教师群楼一带租了别墅，许松和人组了战队，人数不少。”
　　“有地址吗，吃了饭我想去一趟。”
　　李济:“许松目前不在基地。”
　　“怎么会？哦，出去清丧尸？”李济点头。
　　这可没想到。许松不在，齐天磊绝对不会放过大好机会，得让许霖过来。
　　“齐天磊住哪？”
　　李济摇头：“他不是登记在册的战队人员，无需在基地报备地址。”
　　兰小雪看李济一眼：“没报备你就查不到了？”
　　“很麻烦，就算查到也要几天。毕竟基地人口已经超百万了，每天还在增加。”
　　“你傻啊！下午还在门口出现过的人，查人口干嘛。你就去问路人，你穿这么一身衣服，谁敢不回答。那么奇怪的两辆车，就不信还能消失了。是吧？”兰小雪笑眯眯拍拍李济。
　　李济目不斜视：“不查，这不是我职责所在！”
　　“别这么刻板嘛，年轻人要灵活机变。这可是你转职侦查员的契机，抓住了也许就成功了呢！”
　　“我现在的理想是当将军，您要有当将军的契机可以推荐给我，侦查员就算了。”
　　“别这样啊，少校同志，一口吃不成胖子，可以把脚步放慢点。算我欠你一回，下次有什么配合战，我绝对听李少校指示。怎么样？”
　　“不怎么样。”李济推开餐厅门，餐厅只寥寥几人，很安静。
　　兰小雪放低声音继续好言相劝。
　　李济一言不发带兰小雪拐了个弯，进了一个风格雅致的小单间，工作人员上完菜就出去了。
　　兰小雪拿起筷子叹口气：“你这样油盐不进我很难办啊！”
　　李济给兰小雪杯子住满茶水：“进的，我陪你吃。”
　　兰小雪气的两腮一鼓：“不许你吃！”
　　李济笑笑：“那我不吃。”转瞬收了笑脸，看兰小雪：“就一晚上。徐松回不回许霖都不会在齐天磊那多呆，你在担心什么呢？”
　　兰小雪嘴一撅：“我哪有担心。他哥不在，住女朋友家才是正理。住别人那算什么！再说还是齐天磊家，那只狐狸，肯定不会放过机会的。”
　　李济叹口气：“齐天磊再想抓住机会，还不得许霖同意。你对许霖就这么没信心？还是许霖就这么让你没信心？那你这恋爱谈的也未免。。。”
　　“才不是。你个单身狗还懂恋爱怎么谈？诶？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哎呀，藏得太深，快说说，谁啊？我认不认识，有照片吗，让姐姐给你把把关。我眼睛可厉害了，一般漂亮都不行，得十分漂亮！”兰小雪一脸诡秘凑近李济。
　　李济看着凑近的娇嫩脸庞，鬼使神差般说了句：“所以要像许霖那样？”
　　兰小雪笑容瞬间绽放：“对！我家阿林好看吧！女孩子都少有他那样的长相，你女朋友要是像阿林，那就不用审核了，过关！顺便介绍我认识一下，姐姐还是妹妹？哎呀，长这么好看，姐姐妹妹都没关系啦，她让我叫姐姐我就叫姐姐。”
　　李济一低头：“没有，我没有女朋友。”
　　“啊？真的没有吗？像阿林的那种。啊——你太让人失望了。”兰小雪夸张的往后一倒，坐回椅子里。一秒回血，爬起来说：“不理你了，吃饭。”
　　吃两口忽然身子一歪，下巴搁在桌上，大眼睛楚楚可怜看向李济：“真的不能帮我查一下吗？”
　　李济捂嘴咳嗽一声，咽了食物才开口：“真不行，我这顿饭都是首长特批的，不然也该在会议室的。基地人口增长太快，基建跟不上，明。。。”
　　“行了行了，那你快吃吧！”
　　“那也不用，你晚上住哪？”
　　一句话兰小雪哑口无言。她是不会住这里的，家里被她爸那样弄，好像也不适合住人。有齐天磊在虎视眈眈她其实更该和阿林一起住的，可许松那里又不止他们两兄弟，她住过去多尴尬。许霖要是回部队就好了。
　　不答反问：“许霖必须回部队是吗？”
　　“不是。军队有征召现役及退役军人返回，但没有强制要求。”
　　“为什么不强制？应该缺人啊。”
　　李济点头：“是缺人，但这种乱世，军心更重要。手握重器却心怀二志的人威胁更大。”顿一下又说：“而且我们也在征兵，这些深受丧尸之害的人牵挂更少，仇恨更高，经过训练，会成为合格的士兵。再说，还有异能。我们现在还没办法判断让普通人掌握异能是好是坏。”
　　“当然是好事，能力大了，活下来的机会就大。活人比丧尸数量多，就压根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李济微微一笑：“可我们是基地管理者，我们面对的不只是丧尸，还有力量将会超过我们的被管理者。”放下筷子，李济接着说：“他们现在还没发现，但总有一天，总有些人，会发现的。到时候，还有更大的混乱。”
　　兰小雪啃着排骨满不在乎的说：“太天真了，他们已经发现了，不过是你们以为他们没发现而已。末世后你出过几次基地，杀过几只丧尸？我敢打赌你杀的还不如我多。”扔了骨头又拿一块继续啃：“多杀几只丧尸你就知道了，异能者，是超人，还是杀人如麻的超人。最开始，你明知它已非人，它要吃你，但你很难鼓起勇气杀死它，你要不断说服自己，是它伤害我，它威胁了我，所以我要杀死他。再后来，它对你已不是威胁，但它挡路了，它叫得很烦，随手杀了吧。你看，这种心态和杀人犯也没什么区别。”顿了一下，微微一笑：“不过，也有人不同，他是为保护别人杀丧尸，他认为他多杀一只丧尸，未来路过这里的人就能少一分危险，这样的人，是不一样的。”扔了还没啃完的排骨，兰小雪擦擦手起身，对李济说：“我的异能是风，你看仔细！”
　　话音刚落，这个没窗的小房间灯光突然灭了又亮。
　　“你猜我刚才关了几次灯？我保证每次我都返回座位坐下，再去开灯的。”
　　“。。。7次！”
　　兰小雪震惊：“你怎么看到的？”
　　“看不到，听到的。”李济低着头说。
　　兰小雪更震惊了，摇头又点头说：“赖皮也可以说得这么堂而皇之，英雄啊！”一巴掌拍李济肩头：“你的异能是什么？”
　　“。。。风。。。”
　　“那我们一样啊，快让我看看！”
　　李济吸口气抬头，手一挥，大圆桌对面的纸杯滚到地上，再一看，纸杯是被吹下来的，一点没破。
　　兰小雪张张嘴，也没话说了。咽口唾沫，老实吃饭。
　　李济皱着眉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道：“应该是你特别厉害吧，而且你的异能也不同。我见过的风异能者大部分像我这样凭空造风的，龙卷风，刀子风，各种各样，也有让自己浮空的，搞天气预报的，控制风向的，用风加速的真是没见过。”
　　兰小雪点头附和：“嗯，我也没见过其他人和我一样。你知道齐天磊的异能吗？”
　　李济摇头。
　　“许松的？”
　　这个知道：“土，我们建城墙他帮了很大忙。”
　　“土吗？他不应该是木吗？”
　　“不是，是土。为什么应该是木？”
　　“他叫许松啊！松树嘛，木头木脑的！呵呵！”
　　“。。。”李济觉得自己无槽可吐，嘬一下嘴：“你今晚究竟住哪？我建议你就住这里，还有俩个房间，你可以挑一下。如果你坚持住家里，也就过个马路5分钟路程，吃完饭我送你过去，保姆保镖晚点也会到位。”
　　“哇！突然这么雷厉风行的，还给建议。那我想想啊！嗯——家里！现在就过去吧！”兰小雪笑眯眯说。
　　话说的漂亮，可是越接近新家兰小雪越忐忑。绕过行政楼上了条小道，李济指了斜对面一栋小楼说：“就那里，很近吧！你以后。。。”回头看到兰小雪弯腰抚胸，表情痛苦，李济赶紧扶一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兰小雪摆摆手，一句话说不出来，在李济搀扶下坐到路边花坛上，好一会才缓过来点。
　　李济开口再问：“先去医院吧，战地医院什么设备都有的！你可不能再出事！”
　　兰小雪脸色惨白，微微一笑：“我出不出事都没关系，你兰首长一个人可以活得很好。”
　　“别这么说，你也不是可有可无的人。”
　　兰小雪点头一笑：“嗯，我知道。可是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没了。”
　　“薛阿姨，她。。。你这样她也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