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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   武平郡主来到上京之后,行事作风不可谓不张扬,平日里一些招摇做派花荫也都有所耳闻,然而冒犯京中权贵这类不敬之事,可是未曾听闻武平有对除去花荫以外的人干过。

      自第一次见面时起,武平郡主那剑拔弩张的模样,便刻进了花荫脑海里——字字顶撞,似是生怕无法将她惹怒一般。

      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花荫不甚清楚,但保准没什么好事,她还是知晓的。

      因而花荫听了那嗤笑的话,也只是在心中浅浅愤懑一下,不显于面上,反倒是扭头朝武平眨巴两下眼睛,摆出一副没有听懂的无辜姿态。

      武平见状果真语塞,皱着眉头看她,而后冷哼一声,又道:“也是,王妃本就已嫁入炎康,只管在梨园消遣便好,料是关乎母国大事,在王妃看来,应当也已经与你无甚关系了。”

      此话既出,花荫再无法忍住心里的狐疑装作无事,迈步朝眼前的女子走去,“我不擅分辨那些拐弯抹角之词,武平郡主若有话要说,可否直抒与我。”

      对方似乎十分满意她这般反应,偏首看了眼周围,转身往外走,只道:“这后厨可不是谈话的好地方,王妃若想知道,还是先随我来吧。”

      花荫踟躇片刻,心知此人目的不会单纯,但还是跟上前去。

      两人去了一间视野极佳的厢房,梨园上戏子还在咿呀唱着戏词,屋内却无人有心思观看。

      桌案上备了两盏茶,武平慢悠悠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侧目看她,“王妃不喝?”

      花荫无意与她配合,垂眸淡淡道:“我不是来与郡主喝茶的,厢内只你我二人,武平郡主有什么话要说,一起说了吧。”

      只听得身旁之人冷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也不再客气,直道:“王妃应当也已经知晓近日琬国生了些事端,但你可知,生的何事?”

      “不知……”
      她问过云啸辰,没能问出结果。

      “看来王爷也没有待你十分亲近。”

      此话引得花荫蹙眉,云啸辰说与不说自有他的顾虑,正是因为清楚他的顾虑担忧,才会有她如今的种种烦闷。

      花荫刚想辩驳一二,却听武平又道:“也罢,如今我来直接告知你也没什么大碍。”

      “琬国边防图失窃,流转到上京城中,云啸辰近来为了找它,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武平一边说着,甚是悠闲地看了眼园内唱戏的戏子,似是在闲聊什么寻常之事,“不过可惜,这图纸,我襄冉已先一步收入囊中了。王妃倒也不必太担心,届时那图纸不过是我的一件嫁妆,待我嫁入王府,你我就是一家,这么算来,图纸也不算落入外人手,你说,对吧?”

      从前花荫就觉得武平郡主说话难听,可再如何刻薄,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刺耳。

      不过短短几句话,愣是在这剩下时节,让她宛若被寒冬的池水浸泡一般,浑身发冷,透不过气。
      琬国的边防图,怎会流入他人之手?纵使她不曾接触过朝中政事,但边防图事关一国安危,其中利害,料她是个傻子,也知道的。

      武平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反是撑起手好笑地看着她,“从小娇养在深宫的女子,便是这副模样吗?真是可怜。”

      花荫此番倒是利落,见武平又要开始取笑,当下垂了眼眸起身,使不出一分多余的力气与座上趾高气昂的女子较量。
      她已知晓了这些日子最想知道的事,也该回府了。

      倏地推门,却见厢房外头围了不少侍卫,剑拔弩张,神色严肃。

      里头有半数她都认得,是王府的侍卫,其中韩木为首,腰上佩剑已出鞘,见她出来,神色又沉下来半分。

      至于另一半看着眼生与韩木对峙的,想来应是武平带来的人。

      光天化日之下,武平已能嚣张至此,原是因为手中有筹码。

      她浅浅看了眼周遭拔剑相向的人,居然未感觉到惊惧,只是本能地缓步走到韩木跟前,蔫蔫道了句:“辛苦韩木,送我回王府吧……”

      韩木俯首应声,眼神示意身边的属下替她开出一条道,护送着花荫一行人出了梨园。

      花荫自坐上马车的那一刻起,浑身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倚在座上,脑子也空空一片,只有武平郡主方才说的那些话,时不时在耳边回荡。
      她想起萧时卧本该在朝中操练将士,却突然作为使节来炎康为小皇帝贺寿,又想到云啸辰总不愿开口告知她到底出了何时,心里就难受得紧。

      与她说了又如何呢,她从小受尽身边人的荣宠,这种关头,照样还是帮不上半点忙。

      望兰跟在花荫身侧,只看得自家王妃从梨园与武平公主谈完话时起就如丢了魂一般,心里着急,问她缘由,偏偏不见她有何回应。

      方一回府,花荫就径直去了卧房,一头扎进床上,任日头渐晚,望兰端了晚膳进来,也没有动弹。

      这般举动,把望兰几人吓得不轻,只当是王妃不知受了武平郡主什么欺负,心疼得紧。
      偏偏王爷今日不知怎的,将近酉时才赶回府上。

      花荫今日的行踪云啸辰都已从韩木口中听说,夜里与云宴将寿宴之日的事务一股脑交代出去,云啸辰便快马回了府上。即便如此,他回去的还是晚了些。

      近日花荫都在书房歇息,回府时听望兰她们说,王妃缩在卧房,像丢了魂。果真,当他推开卧房大门,就看见花荫和衣歪在床上,背对着外头,看不出是睡了还是醒着。

      他快步走至床前坐下,轻唤了一声:“阿荫。”

      缩在床上的女子闻言,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她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而后扭头怏怏地看他,眸间波光映着灯火闪烁,手上还紧紧捏着一只金蝉,那眉头一蹙,就连他的心也一起被揪起。

      “王爷,我今日碰见武平郡主了。”花荫有气无力地爬起身,又一头扎到男人怀里,额头倚在云啸辰胸前,总觉得有好多话想说,到嘴边却只出来这么一句。

      “嗯,”云啸辰抬手抚上她的后背,“有人让阿荫不开心了,为夫替你将她欺负回去,可好?”

      花荫当下一愣,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垂眸讷讷道:“如何欺负回去……是我,终日只知玩乐,无能罢了……”
      “今日武平郡主告知了我边防图之事,我才发觉自己能力太浅,你终日为政事操劳,可如今,还要因为我多趟一滩浑水……阿荫不想你这般劳累,可家国收到威胁,我,我亦无法安心,若是我再强大些,是不是就可以帮上忙,你与我父皇,与琬国的子民,是不是就都可以少一些麻烦……”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想要自己强大一些,兴许就能替父皇分担一些忧愁。

      她正忧心,面颊突然被一双手捏住,头跟着抬起来,硬生生将她混乱的思绪掐断。

      花荫直直望向云啸辰的眼,视线被尚未完全擦净的泪珠子模糊,看不透男人眼底的情绪。

      她刚想叫云啸辰莫要再捏她的脸了,对方就好似能猜透她心中所想一般,提前松了手,反将她额角的碎发细细理好。

      “我最怕你会这般妄自菲薄,”云啸辰忽而垂首靠近,抬手捧住她的脸,放慢了语调,一字一句讲与她听,“普天之下,人做不到的事有太多太多,这并非你的错,错的是狼子野心妄图搅乱天下之人,我若想稳住如今的朝政,制衡几方势力,哪怕不是为了阿荫,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说得及轻柔,花荫每个字都都听得清楚明白。

      “阿荫便是阿荫,无需肩负什么,你在我身侧日日喜乐安康,才是我心之所向。”

      花荫一时竟有些失言,对上云啸辰的视线,只觉自己已经彻底在男人的柔情之中沉溺,因边防图一事被打乱的心绪竟被抚平。

      安心,是只有云啸辰能给她的安心。

      她重重点头,攥紧了手里的金蝉,乖乖道:“阿荫知道了。”可憋了一日的泪还是没能止住,就此决了堤,串珠一般从脸颊滚落,打得云啸辰一个措手不及。

      云啸辰皱了眉,拿出帕子替她一点点将泪珠子拭去,花荫觉得麻烦,侧首躲开,重新将脸埋到他怀里去,眼眶里流出一滴,侧脸一把蹭掉就是。

      她紧抱着床沿的云啸辰,哭得逐渐没了精力,才渐渐沉睡过去。

      这一觉,竟睡得比前些日子还要安稳一些。

      自这夜起,花荫便开始愈发坚信云啸辰的话,他让她不要为边防图一事担忧,那她就尽量不去想它,只在府中叫望兰几人陪同解闷,或是为小皇帝的寿宴做准备,都没有再出过王府的大门。

      她知晓武平郡主仗着手中的边防图肆无忌惮,随时都想着逮住她多添些麻烦,那日在梨园,若非云啸辰安排了人暗中跟随,她能不能安稳回来,恐怕都是个问题。

      皇上寿辰当日,因着云啸辰前些日子已将相关事宜与云宴一一做了叮嘱,他便没再先行进宫亲自指导,只管携了花荫一同入宫。

      花荫自今日从床上爬起来的那一刻起,人便异常端正,云啸辰叫她往东,她绝不往西,活用望兰的话来说,大家有些怀疑王爷是不是连夜在王妃身上安了什么机关巧术。

      的确,换做在平常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这般听话的。
      大抵是因为云啸辰昨天夜里与她说,过完今日,她就无需再为琬国边防图一事牵肠挂肚了,让她只管安心在他身侧便好。

      他这么说,定然是因为有什么计划要在今天实施,花荫信得过他,亦不想自己无心中有何举动反要给云啸辰添麻烦,所以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决计十二个时辰内要万事听从云啸辰的指示,这样总归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二人在马车上时,云啸辰就察觉到花荫的异样,眼见身旁的夫人头一回在车厢里也坐的如此端正,侧首细细打量一番,大概猜出来一二,眼底闪过一丝坏笑。

      花荫正襟危坐着,察觉到云啸辰的目光,抬眸望他,还煞有介事地保证了一句:“云啸辰你放心,我今日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绝对不会!”

      云啸辰轻笑出声,“既然阿荫这么说,我自是放心。”而后伸手揽过她的腰肢,让她朝他靠近一些。
      图纸之事最为麻烦之处,其实是此前无法确定图纸到底在哪方势力之手,他便只能暗中打探,不好动手,如今那群蠢货自以为得了筹码送上门来,实乃省心,算算时辰,眼下襄冉使节应当已经动身进了宫,抬着他们的“图纸”在路上了吧……

      炎康小帝寿辰,各国派使节前来祝寿,宫宴声势浩大,尽显炎康国力之强盛。

      宴上摄政王携王妃落座于小帝之下,使节一一上前进贡祝寿之时,总不忘也拍一拍摄政王的马屁。

      只不过摄政王性子古怪,任人如何吹捧示好,都没什么反应,多说一个字,都是极少数时候才有的事。

      一直到那襄冉的使节上殿之时,摄政王的神色才稍稍有了变化。

      襄冉的武平郡主一改平日里随意的打扮,装扮盛重,跟随在使节身侧,身后是成箱进贡的珍宝,与别国无甚差别,唯有那气势,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已经胜券在握一般。

      小皇帝一如既往地随口夸赞两句,余光瞥见一旁的云啸辰没有动静,便抬手赐座,不想那使节这时又行了一礼,道:“襄冉此番为圣上祝寿,除去这些珍宝,还有一物,想要在此献给圣上。”

      小皇帝眉头一挑,倾身询问,“何物?可有列进贡单?”

      “回圣上,此物是一件山水画,已按例记入贡单之中,”使节躬首行礼,辩道,“只是这画上山水,甚是奇异,行笔勾勒之妙世间少见,乃我襄冉皇室珍藏,此次进献给陛下,有一不情之请。”

      这回云宴没有答话,只是侧首看向云啸辰。
      花荫坐在一旁,两手紧紧攥着放于膝上,指尖已有些发白——什么山水画,莫不是她琬国的边防图。

      云啸辰一手握住她膝上的粉拳,轻轻拍了拍,面上却是对那使臣悠悠道:“有何请求,先说来听听。”

      武平侧目望向这边,清傲一笑。

      那使臣直言:“我襄冉君主只盼盛世太平,与炎康日后多多交好,恰好武平郡主生来向往中原的风土人情,望能能在炎康求得一门亲事,日后襄冉与炎康,便是一心。”

      说罢,武平郡主从袖中取出一卷方盒,双手呈上,与襄冉使节齐齐跪下,开口便道:“还望圣上恩典!”

      这一出,殿上众人皆是目瞪口呆。这前脚琬国刚将公主嫁入摄政王府和亲,后脚襄冉也跟着来这么一出和亲戏码,两国都想与拉拢炎康,此事若是真成了,也不知日后三国又会是何局势。襄冉可不是什么善茬。

      “什么山水画,能换来与我炎康结亲?”殿上一阵窃窃私语被云啸辰调笑的声音打断,“郡主,不如让在座的各位都欣赏一二,开开眼界。”

      话落,武平与使节眉头一皱,对视一眼。
      他们将这边防图供出来曝于众人视野,就是为了让云啸辰明白,筹码在他们手中,至于将边防图公之于众,那是云啸辰软硬不吃他们才会使的下策,此举一出,琬国定然颜面尽失,边防图送与炎康,炎康与琬国之间,也不可能不生嫌隙。

      云啸辰此举,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不在于与琬国之间的交好,二是他已经得到了边防图,有了十足的把握。

      可琬国边防图此前一直被安置在京郊别苑中,她从不会寻过去暴露踪迹,今日带来的,也是一则临摹的图纸,真正的图纸仍旧被藏在别苑之中,若非如此,他们今日也不可能会有这般底气。

      “郡主,是不愿么?”

      云啸辰看戏一般催促,武平与使节犹豫下来,终还是挥手点头示意,“自然可以。”

      襄冉拿来换取亲事的宝图到底是面目,引得众人纷纷探首。

      宫人将方盒接过,在殿上众人的凝视之下,小心翼翼将方盒打开,只见一张叠好的图纸安静置于锦缎之上。

      有人纳闷道:“那么宝贵的山水画,理应用上好的卷轴装裱才是,这般粗暴地叠起来,算是暴殄天物吧?”

      再见宫人将图纸取出,不紧不慢地顺着叠痕展开,摊平了纸张,呈与云宴和云啸辰看过,最后才转身,展示与众人。

      武平抬眸看去,脸色顿时惨白。
      她们确实说,上贡之物乃一山水画,可实则为琬国边防图,眼前的这个,为何回是一幅普普通通的山水画作!
      云啸辰可知,真图纸已被她藏来了起来,他竟敢在她眼皮底下动手脚!

      “世间山水画颇多,不知此画出于哪位名家之手,襄冉这般珍视,”云啸辰看着她的模样,忽然发笑,眼底皆是蔑视,“不过武平郡主一腔热忱是真,这门亲事,不知陛下是何意。”

      座上云宴得了提示,立马笑道:“摄政王说的没错,襄冉献宝心诚之至,朕甚为动容,不日朕就为你安排一门好亲事,自不会亏待了你!”

      堂上襄冉一众迟迟没有应声,唯武平侧目看着云啸辰,眼中皆是愤懑与惊疑。

      云啸辰皱眉,撇开目光,揽了揽身侧一头雾水的花荫,“武平郡主应是喜极失态,来人,将她好生安置下去吧。”今日将是她还能受人服侍的最后一日,让她完完整整在他眼前叨扰如此之久,已经是他仁厚之至了。

      彼时京郊一处别苑内,尸横满地,韩木与一墨衣男子立于院外,挥手命人将苑内的尸首妥善处理。

      这里便是襄冉藏匿琬国边防图的别苑,武平自作聪明,以为拿了琬国边防图,就能以此拿来威胁炎康与琬国,从中挑拨,好借炎康之势压制琬国,坐收渔翁之利。

      可她怎的不想想,这里是炎康,纵使她藏得再深,也不可能没有疏漏。王爷从前与她接触,可不是去白白浪费功夫的。

      韩木看着北苑之中的人被清理干净,扭头对身旁的男子道:“图纸已物归原主,身上有拓本之人也都已经处理妥当,至于你琬国要如何收尾,便是你们自己的事了,王爷不会过问。”

      “偷走图纸之人我已命人押回都城,云啸辰算是对琬国有恩,无以为报,”男子拱手,望向京城的方向,眼里似是有些遗憾,“图纸需早日送回琬国,我恐怕不能在此多留,劳烦韩首领,替我给摄政王妃带一样东西……”

      韩木愣住,犹豫片刻,还是接下男子手里的物件。拖他传递物件的男子就是萧时卧,其岩须真被杀,王爷明面上已将他遣回琬国,实则不过是让萧时卧由明到暗,方便追查。听闻萧时卧离开京城之时受了追杀,他借机假死蒙骗过那群刺客,与王爷多方查探,最后才追踪到这处别苑。
      只希望王爷看见萧时卧给王妃送东西,千万不要生气,他可承受不来王爷的折磨。

      萧时卧道了谢,也没有再停留,翻身上马,急匆匆策鞭离去。

      在花荫看来,今日的寿宴,风平浪静,十分顺利。
      当然,她知道这只是表象。

      她端坐了一整日,于是在回府的马车上,就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身子一歪,苦哈哈趴在云啸辰身边,还不忘问他:“今日武平郡主脸色好差,王爷真的将事情解决啦?”
      出宫时,韩木带给他一样东西,她打开包裹物件的方帕,看到一只小小的木雕兔子,是儿时同萧时卧在一起玩耍时做出来的物件,这么多年,色彩已经暗淡许多。萧时卧真的没事,想来边防图应当也已经处理妥当了吧。

      果然,只听男人悠悠开口:“阿荫好眼力。”

      花荫听出来云啸辰在拿她打趣,但这话让她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轰然放下,她也就不去计较这些,浑身又有了力气,爬起来睁大了双眼,直直看着身侧的男子,“王爷好厉害!你分明一直与我在一起,怎么还能去处理边防图的事呢……能不能讲与我听,我想知道!”
      身前的男人垂首看她,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从这一刻起,云啸辰在她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好多好多,她好生喜欢。

      云啸辰眉头一挑,作出一副准备娓娓道来的模样,开了口,话锋却一转:“说来话长,阿荫想知道,便拿东西与我换吧。”

      此话一出,果然见花荫小嘴一鼓,看上去有些失落。
      然下一瞬朱唇复勾起一个蜜一般的笑。

      她张手将他一把抱住,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重重呼出一口气,小声嘟囔着什么。

      “从小,阿荫身边的人都待阿荫极好,我想要什么,父皇母后就能给我什么,我印象里父皇母后总是笑着的,唯有与你定亲那日,我去母后宫里,看见母后屏退了宫人在偷偷抹泪,那时我才知道,我要嫁的人,不近人情、冷漠苛刻,杀人不眨眼。”

      她用手指卷着云啸辰的衣袖,兀自喃喃着:“他们都这么说,我就信了,可直到遇见你我才知,天底下有好多事,非表面可以看透。”

      “世人只看到你雷厉风行,可你所作之事,又护了多少百姓安康?我的夫君,是世间最温柔仁厚之人,父皇母后若是知晓,一定也会为阿荫开心。”

      云啸辰望着怀中女子,俯首吻上她的额头。
      他想要的不过是她一颗真心,所幸,此时此刻她就在怀里,永远也别想逃开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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