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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夜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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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是被热醒的。
梦里一座大火炉压在他身上，又热又沉。无奈，睁眼一看，天色竟已是黄昏，落日光芒如薄纱散落房间，窗外街边小贩叫卖声稀稀落落。
竟一觉睡到现在，本来打算稍作休息，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被热醒，还不知睡到何时。
展昭探手抹把额上的汗，再将言意扒上来的胳膊腿推开。这才觉得轻松许多。
昨天两人在韩文氏院里待了一夜，忙到鸡鸣时，才有所收获。在韩文氏床塌下，竟又挖出一具无头男尸。
尸体腥臭，因为埋在土里，所以闻不到味道。一句话概括，这人死了有些日子。
这下就是两桩命案，一具无头男尸，一颗韩瑞龙手里的女人头。
思来想去，有两处切入点。给人头的郑屠夫，韩文氏母子的房东。展昭皱眉，凝神沉思。在展昭把尸体挖出来之后，言意感觉胃里一直往上翻。现在扶着门框，吐了。
“呕……”言意扣着门框，一天没怎么吃饭，吐不出来，只是在干呕。见他这般，展昭轻拍他后背，“言捕快，请位大夫瞧一瞧吧。”
“不……不用……展大人不要顾及小的……呕……小的现在是在醒神……。”意识到自己在给展昭拖后腿，言意连连摇头。
“那就去客栈歇息一下。”展昭提议道，手上力道轻柔，言意倒是觉得好了很多。正要说话，展昭微微抬手，“是展某累了，我们先休养好精神吧。”
这不能怪言意，身为一朵祖国的花朵，言意真的头一次见尸体，还是腐烂的尸体。
一回生，二回熟。言意自我安慰。
顶着言意感激的目光，展昭开了一间客房。
其实展昭后悔了，宁愿多花些钱，也应该开两间。
看看自己身上裹着的两床被子，合着言意那小子把被子全裹他身上了。展昭有些无奈，把身上被子掀开，全给身边睡得四仰八叉那人捂上。
待展昭收拾妥当，才把热得满头发汗的言意唤醒。
睡得满脸懵逼的言意看着自己身上两床被子，我说怎么这么热，原来我身上盖着这么多被子。
不，天哪，我怎么把展大人被子都抢过来了。虽说美色在前，我也不能这样啊。这么凉的天，万一把展大人冻个好歹……
迎着言意满脸愧疚，展昭面色如常，“言捕快，快些起身了。”
“是是是，小的马上。”
“身体好些了么？”
临睡前喝了一大碗展大人端来的米粥，能不好么？
“小的身强体壮，展大人尽管吩咐。”
展昭回头看了眼拍着自己胸脯的某人，觉得有些好笑，黑眸灿然，微含笑意，唇角微勾。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言意看得差点流口水，连忙暼开眼。猫大人不笑则已，一笑不得了。
一切妥当，言意注视着展昭，展大人好像面色发白…不会是冻的吧……
展昭敲敲桌面，“言捕快，展某的安排是有何不妥？”
言意连忙摇头，狗腿道，“展大人安排极为周密，甚好甚好。”
“那个…展大人……”
“嗯？”
“这个饼…”言意掏出刚从店伙计那要来的饼塞进展昭手里，“…趁热吃！”捂着红脸，从窗口一跃而出。
“………”屋内只留展昭兀自呆愣，热腾的饼子暖着手心。
“这小子…”展昭轻笑。
啊啊啊啊…言意踏着屋顶，拔足狂奔，飒飒凉风给她又红又热的脸降降温。一把年纪了，给个饼子赔罪为什么这么像递情书…
言意啊言意，你到底害羞个什么劲啊？
大哥，他现在看你可是个爷们啊。言意低头悲哀的低头看看，OK，fine，一马平川。
沮丧。
言意长叹一声，从怀里掏出季先生交给她的“雄性激素”，咽下一颗。酸涩的味道充盈口腔，雄性激素是她取的名字，这药能变人脉象，还能遏制自己每个月的那几天。
不会吃着吃着真成男人吧…
感觉更酸涩了呢……
等等，自己瞎跑了半天，这是……哪啊？？？目瞪狗呆…
展大人让自己去郑屠夫家找线索，可是…谁能告诉我，我现在离郑屠夫家近么…
稍稍打听，就摸到郑屠夫家。幸亏这三星镇就一个姓郑的屠夫，一问镇上人，大家回答都是…
“就是给韩瑞龙人头的郑屠夫吧。”
“镇上就一个姓郑的屠夫，准没错了。”
有个热心肠的大婶把言意领到郑屠夫家附近，一路上絮絮地讲，因为郑屠夫出了这档子事，也不知道韩瑞龙提着的人头到底是不是他给的，反正郑屠夫生意是一落千丈。
这一路，连郑屠夫不曾娶妻，未有子嗣，家中情况细细说了个遍。
不要小瞧热心大婶的能力啊。
“这位小兄弟，你找郑屠夫什么事啊？”
“啊，本是来替他家亲戚为他送个信的。许久未联系，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
“谁说不是呢，啊哟，真真够吓人的。”
“婶子，既然凭空有颗人头，那镇上可是失踪过什么人？”
大婶摇头，“这倒没有，大家街坊邻里，老相识，少了人肯定都知道。”
这二人，可能是外乡，亦或是附近村镇的人。言意思量，一边大婶的问题越问越歪。
“小兄弟家中都有什么人呐？”
言意礼貌一笑，“就我独自一人。”
“那就有些孤单，得找个人照顾你呀。”
“是是是…”言意点头尬笑…
“那…小兄弟可有什么家产得以傍身？”
家产？
这个问题把言意问住了，好像自己一没钱，二没房。襄阳王爷之前给的钱让她在陈州当散财童子散个遍，房更是没有，住的地方还是集体宿舍。
“没事没事，家产可以再赚嘛。”
“婶子家里有个侄女，年纪呀，正好与小兄弟相配。我瞧小兄弟你正合婶子眼缘，不如待会去家坐坐？@$&………”
言意嘴角抽搐，大婶……您是说媒的吧……
好说歹说送走大婶，还往她手里塞了枚碎银自己买酒喝，言意这才长舒口气。
看自己这种平淡无奇长相都会被说媒，那展大人…还不得被包围了。
就展大人那薄面皮，肯定是带着礼貌不失尴尬的微笑，猫耳朵羞得通红。
正在探查韩文氏房东的展大人忽而感到有点凉，打了个喷嚏。
莫非盖了两床被子还着凉了？展大人有些奇怪。
太阳的余晖慢慢消失，直至天彻底黑下来，一轮明月悬于天际，言意才慢吞吞从角落里站直身。
入夜，街道上基本没人走动。郑屠夫的屋内稍稍燃起光亮，不多时又暗了下去。早睡早起身体好，言意表示赞许。
扒着墙头往里望去。不大的小院子，一口水井，一堆柴垛，还有两间小屋。普普通通小院，正要翻身跃入，却见得后墙人影晃动。
嘿哟，贼？！
言意嘿嘿一笑，手抚腰侧，今天让姑奶奶撞见，正好两个一对，双双都能送进监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