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Don’t Say Goodbye》传世青轩

26、二十五

　　* * *二十五、双姝怨* * *

　　展昭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白玉堂一面飙车一面强迫自己将思维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以展昭的身手一定不会有事，那么他没按照原定计划赶去码头，必然是被其他的事情绊住手脚。然而——会是什么事？又会有什么……

　　展昭……

　　一咬牙，车子已经驶近环天龙大厦方向。白玉堂心中默念着“北面二十多米左右”，视线望到前面，眼中精光一闪，忙慢下车速，找了附近不起眼的地方停下来，悄无声息向前摸去。

　　——那边异常聚集了这么多辆车，看样子不简单啊！

　　附近明显有些人在盯梢，白玉堂一面避过那些人小心翼翼靠近，一面观察着四周形势，忽然一皱眉：这地方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等等！他没记错的话——好像是那个丁月华的家？

　　白玉堂当然不认识丁月华是谁，但是展昭认识就够了。前段时间展昭才刚刚因为这个女人夜半不归，白玉堂知道后刻意去调查过。那家伙今天晚上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勉强压制住明显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白玉堂一直潜到丁月华家窗下，他并不熟悉这座屋子的设计，然而对他而言，某些事情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比如在完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找到最恰当的地点潜入一个陌生的地方。

　　白玉堂轻笑，想不到前些年拿来玩儿的“老本行”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轻而易举找到最适合潜入的窗口，白玉堂伸手摸向腕上手表，无声抽出表内一根不算长的线，扯在指尖的线头上还有个圆圆的贴片似的东西。他将那东西贴在玻璃上，耳朵凑到表盘，隐隐的就有声音传来。

　　这屋子里大约是三个人，两个在稍远的地方，另一个——他微微挑眉，从衣兜内拿出平时很少戴的墨镜架上鼻梁，指尖在某个不起眼的凸起上按下，向窗内望去。

　　——这是这个墨镜的一个隐藏功能，夜视，此时他透过窗玻璃向屋内望去，原本黑漆漆一片瞧不见任何影子的屋中各种东西顿时一览无余。他细细的瞧过去，熟悉的摆设瞬间告诉他这是什么地方。

　　厨房？关着灯还有人？

　　他仔细梭巡着屋中，不放过一点可疑处。很快，在门前找到了伪装的很好的身影——看见那人，白玉堂顿时笑了。

　　好个猫儿！你还真会躲！

　　白玉堂不可能知道这个时候展昭在做什么，但是确定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他仔细思索了一下，呆在窗外很显然不可能，从门口大摇大摆的敲门进去更不现实。所以——

　　伸手一摸，白玉堂暗笑，果然不出所料，展昭并没从内部锁上窗子。快手快脚打开，将眼镜取下重新放回衣兜，一手支着阳台纵身一跳——

　　“！”展昭猛地回头，一双闪着精光的眸子对上无声落入的白影，瞬间一怔。

　　“嘘！”将食指在唇边一竖，白玉堂感觉到刚刚紧绷的空气变得松懈，唇边顿时扬起笑意，伸手对展昭摆了摆，悄然潜到他身边。

　　“你怎么——”展昭用极轻的声线问出心中的讶异。

　　“我来逮失约的猫！”同样是极轻的声线，白玉堂轻快的回了他一句，唇边笑意同样轻快，说话间一手搂住展昭的肩膀，顺势凑过去顺着门缝望，“你在看什么？”

　　“看就知道了。”虽然讶异白玉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展昭也明白现在绝对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机。那人挨得极近，两人几乎是紧紧相贴着。鼻间是淡淡的海味儿，白玉堂应该是刚从码头赶过来吧？这么说7号码头那边什么都没发生？那么……

　　他静下心来试图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客厅，白玉堂却靠在他耳边轻咬：“咦？阿敏？她怎么会在这儿？”

　　展昭摇摇头，微侧了试图避开这有些尴尬且麻痒的姿势——他来的也不久，此时客厅中的情形于他而言同样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然而白玉堂此时已将视线投入客厅，还极其自然的又靠近他几分，干脆连下巴都搁在他肩上，呼吸似乎都喷到他耳边一样。

　　“别动！——你也不知道？”

　　话语虽然一如平常戏谑，他锐利的视线却一瞬不瞬的紧锁着客厅。那里两个妙龄女子相对而坐，一个沉稳娇俏，一个灵动成熟。

　　只是，沉稳娇俏的女子此时却是被绑了双手双脚坐在那里的，而灵动成熟的那个则一手持了枪把玩着，眉宇间除了闲情，还透着几分狠厉。

　　前者白玉堂不认识，然而见过照片，正是这屋子的主人。后者却是他从小就相识的且曾经倾心过的李敏。看着两人的架势，分明就是杠上了么？不过——她们能有什么恩怨？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丁月华冷冷的开口，望着李敏的目光一片决然。

　　“我不想怎么样，丁月华，我劝你还是和我合作的好。我只想知道我该知道的，否则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丁月华冷笑一声看着她双眼：“你要我和你合作？我连你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先是莫名其妙进了我家门，又二话不说拿我两个孩子威胁我，现在又来和我谈什么合作？”

　　李敏抬起眼：“我只是不会冒险——你怎么说当年也是警局中身手数一数二的女警，单打独斗我还真没把握打过你，不卑鄙一点，被动的只会是我。”

　　“你到底将念雨和风华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想到孩子，丁月华面上神情激动了几分。

　　李敏微笑看着丁月华激动的神情，纤细的手指慢慢拂过枪身：“他们目前还很好。我劝你与其在这里质问我原因，不如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只要你没有隐瞒，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孩子。”

　　丁月华很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尽量静下心，冷静的问：“好，你要问什么？尽管问。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不隐瞒！”

　　李敏抬眼，平时面对旁人总是巧笑情兮的脸此时慢慢严肃下来：“我问你，你那两个孩子，是柳风的没错吧？”

　　“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么？”

　　李敏点头微笑：“你可以理解为——我想做最后的确认。毕竟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神情中出现几分参杂着温柔的凌厉，似乎想到什么难以忍耐的事情一般。展昭见到她面孔因为强行忍耐而微微扭曲，眼中甚至多了些杀意，不由得微惊，同时抬眼向白玉堂望去，又是小小惊了下。

　　原本他一直有些担心，毕竟白玉堂一直不知道李敏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白玉堂却没有半点吃惊的神色，反而有些——意料之中的理所应当？

　　这一惊，让他反而忘记了方才想要说的话，转眼皱起眉，联想到方才白玉堂悄无声息进来的情形，脑中掠过一道光芒，却快的没能抓住。

　　那边李敏已经再度冷静下来，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慢来到丁月华面前，俯下身去看她。展昭二人知道，这个姿势本身具有很强的压迫感，李敏正是想借由这个姿势带给丁月华压力。

　　“那么，我问你，九年前沉沦天青堂堂主李星海、副堂主张春丽，还有七年前的李华究竟是谁杀死的？”

　　丁月华微微一怔：“李星海？张春丽？李华？”

　　李敏伸手拨开掉落在额前的乱发，恨声道：“李星海和张春丽就是我的爸妈！李华是我姐姐——你既然和柳风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还心甘情愿为他生了孩子，我不信你会不知道！”

　　丁月华咬了咬牙：“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我又不是沉沦的人，怎么会知道？”

　　话音才落，忽然“啪”的一声，竟是李敏忽然伸手给了她一巴掌。丁月华被她大力打得偏了头，她也是倔强的性子，猛地转过来瞪向对方，却发现对方眼中不知为何也含着泪水盈盈欲滴。

　　李敏注意到对方的神情，伸手胡乱擦了下眼，笑的却依旧恨然：“你那是什么眼神？可怜我么？丁月华，你要知道我在沉沦里呆了近七年了！我一直在努力调查，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但是从始至终我真正想要的只有柳风知道，而他居然一声不响的跑去死了？你甘心么？换了你你付出了那么多之后你甘心么？！”

　　说着，她好像忽然之间找到了发泄途径一般，干脆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那时候我才多大？不过十几岁而已，爸爸妈妈忽然车祸死了，姐姐辛辛苦苦带着我们姐妹讨生活。但是不久大姐也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能想象么？我费尽多少辛苦才找到沉沦这条线，又是付出了多少才走到现在——柳风？他凭什么说死就死？我爸我妈为他做了那么多，却死的不明不白，他凭什么这么任性的将我最后的希望带走？你说，你说啊！”

　　女子说着，双手已掐上丁月华纤细的颈项，歇斯底里的用力摇晃。丁月华没料到她会忽然发狂，加上双手双脚被绑，根本挣脱不开。李敏发狂之下力道大得惊人，直掐的她几欲窒息。

　　一旁躲在厨房中的展昭见此情景大惊，手一按门就要冲出去。然而就在此时，白玉堂却忽然用力箍住他双臂与身体，用自己的身体将他强行困压在墙壁上。展昭一惊，张口欲喊，下一刻面颊旁一暖，双眼已然大睁——

　　白玉堂竟俯下身来用嘴堵住了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