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Don’t Say Goodbye》传世青轩

16、十五

　　* * *十五、过去* * *

　　看了眼对面明显没有什么动作的人，展昭慢条斯理的从衣兜里取出烟盒，拿出支烟，点燃，抽了一口，然后深吸了口气，将持烟的左手搭在摇开的车窗上。

　　风顺着窗口吹进来，展昭额前的头发被吹得向右飘开，偶尔有几缕在眼前拂过，他随手拨开，又吸了口烟。

　　展昭平时是极少抽烟的，但是不代表他就不会抽。诸如吸烟有害健康之类的话谁都明白，但是男人嘛，在这方面常常是很少投注注意力的——知道归知道，却没必要为了一点点烟焦油克制自己。

　　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学抽烟的经历——其实那算不上是学，当初在离开“那里”的时候，心情极度郁闷，那时一个人站在楼顶吹风，欧阳教官递给自己一只烟，自己就接了。

　　那次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第一次吸烟，毕竟“那里”向来严格，抽烟喝酒这类会在身上留下明显味道的事情是绝对禁止的。谁知道第一次接触这类东西，居然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因为离别。

　　展昭有点自嘲的笑了笑，看看大门方向——十分钟前，白玉堂和赵祯见了面，两人就这样上楼了。自己倒是像先前所说的那样没跟去，只是留在这里等着。

　　对面车里坐着的是赵祯的保镖，像他们这类身份的人，出门不带保镖似乎就无法安心。就算是傲如白玉堂在这方面也不会轻疏——毕竟商场如战场，一个不小心被人抓了把柄，接下来就是满盘皆输。

　　至于自己——展昭很清楚白玉堂让自己来的原因。自己的身份以及现在自己借住在白玉堂家这些事情在赵氏集团甚至是沉沦那里都绝对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这次自己来此，比起保镖甚至更有威慑力——一方面如先前所说，虚则实之，让他们借着自己的出现反而放松对自己的戒备；另一方面，若是他们打算对白玉堂有什么轻举妄动，也要掂量掂量警局的分量。

　　换言之，自己就是白玉堂这一趟的“保镖”，不过凭的不是自己个人的武力，而是自己背后的势力。这一招一举两得，不怕赵祯不上当。

　　想到赵祯，就想到刚才对于赵祯这个人的第一印象，以及白玉堂和公孙对这个人的类似的评语。展昭承认，赵祯这个人确实很不简单，方才他见到白玉堂孤身一人，除了展昭之外没带半个保镖，居然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这几个保镖留在楼下以示真诚。这样的对手，恐怕足以让白玉堂头疼了。

　　他想着，微微笑了下，将手上香烟掐灭，发动引擎开车。

　　先前与白玉堂约定好的是两个小时后过来接他，现在还是先找个地方晃一圈再说吧！或者直接眯一觉，昨晚没睡觉，现在毕竟是有些困了。

　　……

　　“这次是你失职，这是你的处理报告。TR700301，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报告长官，没有！”

　　“好，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队伍里的一员——按照国家标准，你可以选择去什么地方，且拥有处级警官资格。但是部队之中所有的事情全部要清零，也就是说，这里与你再无关联。”

　　“TR700301明白！”

　　“行了，你走吧！你的编号从今天起在档案中取消，你的所有一切会在之后重新编排，到时记得去调档案，展昭。”

　　“……是。”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一阵电话铃声将展昭从亦真亦幻的梦境中叫醒，他皱皱眉睁开眼，手已自动从怀中摸出手机放到耳边按下接听键，一面伸手抹了把脸：“喂？”

　　“小展？睡觉呢？”电话那边是公孙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嗯，眯了一下——什么事？”

　　“那个李敏，有她的新消息了！你要不要看？”

　　展昭几乎是瞬间坐直，“什么消息？！”

　　“一点档案，我发给你，你自己看吧！——带电脑了么？”

　　“有。”展昭说着，耸起肩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腾出一手打开一旁的抽屉，另一手从里拿出笔记本电脑，飞快打开来；“你发过来吧！发我邮箱。”

　　“好。”

　　公孙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展昭将手机收起来，手指在键盘上灵活敲击着，不久打开自己的邮箱，点开里面公孙发过来的邮件，一点一点看下去，神色渐渐严肃了起来。

　　这份文件是公孙拜托过去的熟人深入调查的东西，因为沉沦本身的保密性，他仍然没能查出李敏在沉沦当中的地位，但是却查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不出展昭所料，李敏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这段时间里，李敏虽然常常来白玉堂家里，但是展昭对她所知极为有限。再加上白玉堂总是有意无意避谈关于她的话题，使展昭根本没能再有些什么收获。再加上为了不轻举妄动打草惊蛇费了自己这颗机缘巧合安插下的棋子，展昭只能等着公孙查询的结果。

　　话说回来，通过从白玉堂那里了解到的讯息，这段时间李敏在凌云集团里做得相当有声有色，从最低层的员工已经连着上升了两级——这其中几乎都是她自己的努力，白玉堂并没有在背后推动什么。

　　换言之，李敏确实是个让人无法小觑的人物。

　　公孙这次发过来的档案记录了李敏从小到大的一些琐事，包括她的父母家人。资料上写着，李敏的父母在她十三岁那年就出车祸死去了，只留下她和两个姐姐。大姐李华，二姐李兰，老三就是她。

　　当时李敏的父母罹难之时，李华已经二十二岁了，是这位大姐一手撑起的这个家，当初这个坚强的少女在凌云求职之时认识了白玉堂的二哥韩彰，两人有了后来的感情，也是那时才十四岁的白玉堂结识了李敏姐妹。

　　之后两年里，韩彰和李华的感情越来越好，然而就在谈婚论嫁前夕，李华骤然遭遇车祸，不治身亡。韩彰悲痛欲绝，很是受了一段时间的打击。后来是他们的大哥卢方出面安顿好李兰李敏姐妹，才有了现在的这些事情。

　　资料里附录了李华和李兰的照片，展昭才一见到就笑了：这可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李兰他再眼熟不过了，分明便是当初袭击自己的那个沉沦中逃走且至今下落不明的女人。

　　现在想起来，白玉堂先前分明早就提到过李敏有个姐姐，然而这几个月里他们居然一直没见到她——以白玉堂和她们的交情，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很显然，李兰是在有意识的避着和白玉堂——甚至是自己——见面。至于原因，不言自喻。

　　资料之中还详细提及了一些李敏姐妹的其他资料。上面写着，李家三姐妹的个性南辕北辙，大姐李华温柔体贴，二姐李兰喜欢追求刺激，且个性泼辣，老三李敏则是活泼要强，事事不输人后。这样三个女子走在一家，注定平凡不起来。

　　当年在卢方的安排下，李兰和李敏上学这方面并不愁，李兰读完大学后直接找了家小公司上班，而李敏却执意出国留学。李兰本身倒是无所谓，于是就在卢方的安排下跟着妹妹一起出国了。

　　资料上李家姐妹在国外的消息远远没有国内来的详细，公孙在后面刻意标注了“正查中”，显然还未有更多的收获。但是就凭着这短短一小段资料，展昭还是敏锐的得到了一点也许是必要的线索。

　　当初在国外，李敏是静下心来学习的，而李兰则四处找工作生活。资料上写着，李兰不像妹妹那么安分，在国外很是教了一些“混□□”的朋友，但是也就提了这么一句话，其他的没再写。公孙推断，李敏能够进入沉沦，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李兰牵的线。

　　那么，现在的关键在于，李兰在哪里？

　　展昭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方向盘，要找到李兰的话，只要他动用警局的力量加大盘查力度，或者拜托过去的朋友，相信都不难找到。然而——这么做划算么？或者说，值得么？

　　展昭实在不愿轻举妄动。一旦查到李兰，那么势必惊动李敏，惊动沉沦。这背后的事情不是他能够轻易掌握的住的。而且一个弄不好，他们这次的凌云一起布下的这张并不算结实的网就会四分五裂，到时候只会得不偿失。

　　正考虑着这些，手机铃声再度响了起来，展昭看了看屏显，是白玉堂打来的。他一手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另一手在笔记本上飞快的操作着，道：“喂？怎么样了？”

　　“还不错。”电话那边传来白玉堂明显带着愉悦的嗓音，“我这边谈的还算顺利，赵总就在旁边，要请我们吃顿饭，你也一起来？”

　　谈的顺利？展昭一挑眉，嘴角的笑意加深，“好啊！我马上到！”

　　“嗯，快点，我这可饿了，反正有人要请客——我等你，快着点啊！”

　　“没问题！”展昭笑笑挂了电话，另一手也同时在键盘上按下删除键，将应该删除的东西尽数删的干干净净，这才合上笔记本，发动引擎，驱车向着之前白玉堂他们所在的酒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