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捂好我过于不科学的马甲》空落落

19、大海是活的

　　黎求知保存了天外飞船，也就是钱老二的吉祥发财号，船上所有人跳船的视频，他把这个视频给船老大看，他认为吉祥发财号的人员生还的可能性极其低。
　　在圈定范围搜寻结束后，船老大便同意返程。促使他返程的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孙老三李老四两艘船的人状态不对，这么久了还没醒来，船老大担心他们出事，焦急的想要将他们送去医院。

　　黎求知全程跟着他们，船员们既是焦心又觉得感动。黎哥人这么好，又热心不记仇，主动帮他们照顾人，甚至待的时间要比他们还久。
　　黎哥真是个大好人，越想越觉得先前自己不是个人，晚上做梦醒来都想给自己两巴掌。

　　黎求知将他们带到自己待的医院，刚回医院，医院就收到消息让护士强押着他回病房。他现在没时间可以浪费，联系了一个医生——张如江。

　　张如江是331雪灾受灾者的主治医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受灾者出院，张如江过来他这儿查房。
　　这名医生检查他腿部康复情况的时候，眼神很不一样。只一眼，黎求知就感受到了他们身上有极其相似的地方，他相信张如江会来的。

　　果不其然，张如江来得很快。

　　黎求知没说话，先给他看了自己彻底康复的躯体。张如江睁大了双眼，眼神灼热得像是要把面前的这具躯体剖开一样。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张如江为黎求知解决医院的麻烦，黎求知向他复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张如江接手了孙老三李老四等人的治疗。

　　孙老三李老四等人送到医院时也是呈现昏迷不醒的状态，按照科学检查得出两个原因，一个是长时间情绪压抑负面，另一个是饥饿缺水。

　　第一个原因暂且不做讨论，第二个原因就显得蹊跷。
　　两艘船都还有充足的储备粮和储备水，不至于缺水缺粮到昏迷的程度。

　　即便是环境效应，也不该同时出现在完全独立的两艘船上。
　　迫使他们做出同一个行为的原因是什么？

　　面对331雪灾受灾者时出现的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扰又一次缠绕上张如江，他写下一个个猜测，又划掉一个个猜测，就像在解一道难题。有的人讨厌难题，而有的人追求难题。

　　满满一页纸上，到处都是红线与黑字。
　　张如江一边写着，一边开口：
　　“我曾经接手的病人说，把他们从雪灾里救出来的是散发着金色光辉的神。”

　　‘金色光辉的神。’
　　黎求知不自觉的摸了一下已经不再疼痛的腿。

　　“世界上真有神吗？是神让他们，哦，还有你，让你们恢复的速度远远异于常人吗？祂是怎么做到的？祂是从哪一方面入手，是控制了你们的大脑让大脑强化细胞分裂生殖，还是赋予了你们特殊的身体机构？你们被改变肉.体了吗？变化是由内在引起还是外在引起？”

　　他越说语速越快，落笔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讲着讲着，张如江抬起头盯着黎求知。黎求知神色淡淡，看着孙老三李老四他们的病房监控，完全无视了身旁精亮的目光。

　　治疗持续了一段时间，孙老三李老四他们终于醒了过来。醒来后不出所料的精神不正常，当然，仅是对黎求知张如江二人来说不出所料。

　　医院里的其他人心里犯嘀咕，怎么最近碰上精神异常的病人次数这么多。

　　孙老三李老四等人出现了严重的幻觉，分不清现实虚幻，精神极度亢奋。黎求知把他们所说的话记录下来，交给船老大。

　　船老大看完后叹了口气，指着孙老三的话说：
　　“老三有个感情很深的老婆，可惜两人命不好，出了场车祸，老婆当场没了。”
　　然后指着李老四的话说：
　　“老四很讨厌他爸，他爸是个烂人，给他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

　　其余人的话船老大努力回忆，能说的都说了，都是些给主人留下不好回忆，甚至是痛苦回忆的东西。

　　黎求知回到监控屏幕前，看着屏幕内的病人哈哈大笑着。

　　“哈哈哈哈，死老头，打我啊，对着我脑袋砸酒瓶啊！踹我的肚子啊！掐我的脖子啊哈哈哈！”

　　“血啊血，流了好多血，哈哈哈哈！雯雯你的身体流了好多血，你快看啊哈哈！”

　　“爷爷你又要走了吗，你走吧哈哈哈我不难过了我一点都不难过了！”

　　“……！”

　　他们是真的很开心，用着欢快轻松的语气说着刻在自己灵魂深处的痛苦记忆，仿佛这些人的负面情绪被一丝不漏的抽离自己的躯壳。

　　黎求知将所有观察到的东西记录下来，他手中掌握的资料还太少了。
　　操控海洋生物，干扰器械，海雾……他在最后加上迷人心智。

　　黎求知失神，脑中浮现出一句话：
　　‘金色的神明拯救了我。’

　　如果海上也有那样的存在，祂一定是个对人类来说充满了恶意的神。
　　或许对神来说，这顶多称得上是恶趣味。

　　越是深入，越是恐惧。
　　但他绝不会停下来。

　　……

　　载着孙老三李老四一行人的私人救援队返航的同时，官方救援队行驶在营救钱老二等人的途中。

　　卫星修复成功，公民芯片有了反应，他们得到了钱老二等人具体的所在地。
　　远比猜想中的要好，钱老二他们没有葬身大海，他们身处一座偏僻的海岛上。

　　位置非常偏僻，都不知道钱老二这行人是怎么流落到这个岛上，官方救援队抵达海岛花了不少时间。

　　这并不是个无人岛，岛上有原住民居住。原住民鲜少与外界接触，双方人语言不通，原住民拦在救援队面前，不肯放行。

　　不管救援队怎么比划，原住民都不理会，见他们迟迟没离开，原住民们甚至激动的拿出武器，做出要攻击的模样。

　　卷毛小伙儿差点被石刃戳个正着，还好反应快退了几步。他深感无语：
　　“活久见，这年头还能见到野蛮原始人。他们该不会吃人吧？”想到这里，他有些惊悚，“卧槽，搞不好啊！”
　　他还真怕到时候找到救援目标时，只找到几张公民芯片，这也太恐怖片了吧。

　　原住民叽里呱啦语速极快的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男性原住民拿着武器逼近，他们身后站着女人老人小孩，全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瞪着救援队。

　　钱老二几人的公民芯片还有生理活动反应，按照规定，没到硬闯的时候。硬闯容易出事，更何况这里已经出了国家的海洋领域。救援队无奈，只能暂且退到船上，等待翻译员到来。

　　偏僻语种的翻译员不好找，等待的过程中，救援队经常看到原住民走到海边，冲着大海做出一系列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的行为。
　　这些原住民竟然每天都生饮海水，救援队无法理解，先不提喝了会不会生病这个问题，他们难道没有味觉吗？岛上淡水资源不多，他们这么喝海水不会口渴吗？

　　喝完海水，原住民用沾着海水的手在脸上身上比划着，每个人比划的动作都不一样，在救援队眼中，就像是瞎比划。
　　比划完他们就钻到海里，游泳的姿势更是千奇百怪。

　　反正现在也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卷毛权当看纪录片了，还怪有意思的。纪录片里的原始人互动性还挺强，时不时就瞪他一眼。

　　原始人从海里爬起来上岸，指着卷毛的鼻子又是一顿叽里咕噜，卷发发誓，他们绝对是在骂他！

　　他才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癖好，卷毛回了船舱。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感到无聊，又钻了出来。
　　卷毛四下看看，发现岸边有一条被浪拍得搁浅的鱼。

　　那鱼长得非常具有深海鱼类的特点，换句话说就是长得怪模怪样，两片鱼鳍跟小爪子似的。他好奇的扣住鱼鳃把它拎起来端详，忽然余光瞥见一个原始人愤怒的瞪着他。

　　紧接着就是石破天惊的怒吼：“啊啊啊——！”
　　一群原始人瞬间朝他冲来。

　　卧槽卧槽卧槽！干什么？！又怎么了！
　　卷毛惊得立马跑路，跑到一半反应过来把鱼丢下。谁知道身后那群原始人骂得更大声了，他莫名其妙：“鱼都还你们了！对不起行不行！就不能讲点礼貌吗！”

　　卷毛赶回船上，语言不通真是要命，他都不知道哪儿戳到原始人的点，这回人家出奇的愤怒，闹出的动静很大，队友气道：
　　“翻译员没到之前，你不准再踏出房间一步！”

　　自知理亏，卷毛老实的禁足，听外面的原始人从早到晚没断过的骂声。听久了竟然还听出点感觉，他们前几天叽里咕噜骂得一长串不重样，到了现在骂人的话用完了，翻来覆去骂得好像是同一句话。

　　卷毛听得耳朵快长茧，嘴巴学着秃噜，竟也能完整复述这句骂人的话。

　　嘿！牛逼啊我自己！
　　要不是怕再出点意外，他高低得拉开窗户骂回去！

　　现在不能骂，任务完成后他非得骂回去不可。
　　卷毛有事没事就秃噜两句，勤加练习，终于等到了翻译员。

　　队友们各个儿礼貌的上前跟人打招呼，卷毛非常激动，上来就把苦练已久的本土脏话秃噜了出来。

　　翻译员脸色歘一下变得很难看。

　　卷毛心里欢喜，这果然是脏话，还是很脏的脏话。
　　“岛上的人天天拿这句话骂我们，他们在说我们什么？”

　　翻译员无语的白了卷毛一眼：
　　“不尊重大海的人，你连死在海中的资格都没有。”

　　“我还以为有多脏呢……”卷毛嘀咕一声，脑子转了一圈，怒道，“谁不尊重大海了！就为了一条鱼这群人怎么还咒人死呢！素质也太差了吧！”

　　恰好这时外头又来骂人。

　　【不尊重大海的人，你连死在海中的资格都没有！】

　　卷毛气得跳脚，正要让翻译员替自己翻译理论一下，队友一把将他推开。人已就位，救援活动正式开始。

　　翻译员负责跟原住民沟通，实在沟通不了，就要考虑强制手段了。

　　翻译员上来和声和气的跟人道歉，原住民冷冷的说：
　　【你们该道歉的不是我们。】

　　“请问我们该向谁道歉？”

　　*****

　　聊着聊着，卷毛看到原始人们忽然齐刷刷的转了个方向，对着大海的方向开始一顿瞎比划。他嘀咕道：
　　“又开始集体抽风了。”

　　队友用力拽他，低声骂他：“把嘴给我闭上！”

　　*****

　　翻译员面色古怪的回来。

　　“沟通得怎么样？”

　　翻译员说：“对方要我们先道歉，否则拒绝沟通。”
　　“对不起我早就说、唔呜！”队友随手抄了个毛巾塞到卷毛口中。

　　救援队队员说：“行，怎么道歉？”

　　翻译员皱着眉头，示意他们看向大海。
　　“他们说大海已经苏醒，我们没有获得大海的同意，擅自闯入大海就是在冒犯大海。”

　　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的意思是让我们向大海道歉？”

　　翻译员点头。

　　行吧，尊重他人宗教信仰。
　　不就是道个歉……

　　翻译员：“他们要我们泡海水里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喝一口海水。”

　　“唔呜——！”
　　队友把毛巾塞得更严实，不给卷毛说话的机会。其余人叹了口气，没有异议。

　　在原住民的视线下，救援队全体成员身体浸入大海。

　　卷毛忍不住刚想说话，队友一个眼神瞪过来。好嘛，凶什么凶，他不过就是想吐槽一下原始人对冒犯的定义。
　　未经许可开船进海是冒犯，那他们现在不同样也是未经许可直接泡进了大海，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更冒犯吧。

　　说不定这群恶毒的原始人是骗他们的，就是想要看他们泡冷水生病……嗯？水里有什么东西碰到他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得很糙，有空修。
家里出事了，要回去一趟，接下来一周不更，时间可能会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