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九万里星河》不当念

20、雪松

　　林榭被夸奖了之后，坐在那里止不住地乐，心情雀跃。他坐姿端正，直挺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上，食指不断地敲点着，浑身都洋溢着兴奋。

　　叶泠见他笑弯了眼睛，美得冒泡的样子像是一个刚拿到糖果的小孩儿，自己也笑了出来。

　　闻取均见这两人相处还挺好的，不复最开始的尴尬冷淡，放下心来。

　　他知道叶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倒不担心他出问题。

　　只是林榭少年成名，又是以流量偶像出道的，一路上顺风顺水。尽管小胖再三跟他保证，林榭和叶泠不会出矛盾，他家孩子真的很谦虚谨慎不搞事，闻取均还是一直提心吊胆着。

　　二十来岁刚成年没多久，正是脾气大傲气足的时候，之前林榭和叶泠不和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闻取均也有所耳闻。

　　他挑的几位嘉宾，其实都是脾性好的。要么是自己接触过，要么是听友人推荐的。只有林榭，他实在是拿不准。

　　结果一见面，闻取均就觉得，稳了。

　　其实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嘛。

　　那么接下来，唯一的问题就是，林榭和叶泠到底有没有矛盾了。有的话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的自尊心作祟罢了，自己出了点岔子，偏巧另外一个人在同一个事情上获得了成功，所以觉得丢脸不好意思。

　　这种事情谁还没经历过？

　　多劝劝，两人多待一阵子，就解决了。

　　这会儿一看，闻取均发现不仅问题没有了，叶泠和林榭的关系似乎都亲切了很多。

　　·

　　连番接触下来，林榭不再像是最开始那般紧张了，叶泠好像是有一种特质，在他身边待得越久，就越会感觉到快乐和舒适。

　　现实中很少接触，偶尔见面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扮演着虚假的自己。

　　今天的见面很意外，后来的简单聊天也很突然，包括刚才电梯相遇，都在林榭意料之外。

　　但是都给他了一个很好的信号——叶泠不讨厌自己，甚至对自己观感不错。

　　此时听到叶泠如此温柔的夸奖，林榭越发确定了，他是真的不讨厌自己。

　　被偶像肯定了的感觉真好！

　　林榭的紧张无措逐渐褪去，心里还是激动不已，但是试探的触角慢慢滋生长大，他时不时地偷看叶泠两眼，又转过头去盯着面前的碗碟傻笑。

　　这通告接得真棒！胖哥真好！胖哥运筹帷幄！

　　回去了拿小金库给胖哥加奖金！

　　傻孩子在身边雀跃着，藏也藏不住的开心弥漫了整个屋子，离他最近的叶泠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

　　叶泠在跟闻导聊天，两人相谈甚欢，他没有扭头看林榭，仅凭感觉和这短时间的接触，就知道对方这会儿正得意着呢。

　　叶泠看都没看，直接伸手在林榭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林榭一个激灵，转头看叶泠，却发现他正含笑跟闻导唠嗑，唇角是勾起的温柔笑意，眼里是漫天星光。

　　林榭：日，我好像看见叶泠周身洋溢着暖黄色的光！

　　我粉丝滤镜是不是又厚了许多？

　　他干嘛拍我？

　　他刚才看我了吗？

　　是我坐姿不够端正还是我脸上的笑容太猥琐？

　　冉清在不远处一直观察着林榭，见到他安然无恙并且逐渐放松，习惯了跟叶泠处于同一个空间，她放下心来，觉得这趟差事可能会很好完成了。

　　大概是林榭盯着叶泠的目光太焦灼，闻导见状笑笑，跟旁边的制片人何俊唠嗑去了。

　　叶泠转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林榭懵逼的大眼睛。

　　他浅笑：“怎么了？”

　　对于这种明明是自己做了什么，却忽略不提而反问对方的做法，林榭表示：我爱豆做什么都是对的！

　　林榭摇头：“没事！”

　　说话间，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一直没有见到的几个嘉宾也到了。

　　·

　　几人到了之后落座，徐如风坐在了闻导身边，挨着叶泠；彭初苒在另一边坐下，魏琳琳挨着她，再然后就是褚澄，刚巧坐满，褚澄跟林榭挨着。

　　助理和其他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在另外的桌子上，统筹、策划、副导演等人也纷纷到来。

　　桌子不大，几人互相介绍了自己。闻取均挑的这六个嘉宾，其实有一个共同点——都很不找事儿。

　　林榭虽然日常会跟桑夏拌嘴，但他大部分时候其实挺好说话的，只不过不乐意时候就直接拒绝了，显得少年率性了许多。

　　其他几个人也是，没有很心机的。可能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但并不拉踩别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真人秀会很和洽。

　　林榭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有些迷惑。

　　说实话，没有拉踩不撕逼就没什么看点，粉丝们冲着自己喜欢的人会来支持，但毕竟是少数，最主要的还是路人。你有话题了，有关注度了，才会吸引人来看。

　　明星间的拉踩和真人秀的反差与剧本，虽然挺不好的，却很管用。

　　招数烂，效果好，不费力。

　　林榭看人全凭直觉，表面功夫或许有人会做得很好，但是眼睛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

　　就像是叶泠，初见时的惊艳和好感，后来的了解和喜欢。

　　在座的这些人给林榭的感觉也是，很舒服。徐如风可能会严肃但心善，彭初苒温柔不善争夺，魏琳琳机灵且情商高，褚澄单纯。

　　而且几个人这会儿是刚见面，气氛却很融洽，合得来。

　　·

　　嘉宾间都不太熟，最初还要互相介绍，彼此也会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表示我知道你，没想到真人这么好看、帅气……进行一波商业互吹，客气一下。

　　徐如风之前和叶泠一起拍过戏，关系还不错，等徐如风坐下了之后，两人还拥抱了。

　　林榭在一边看得有点酸，咦我也想跟我偶像抱一个。

　　虽然摸头杀已经很满足了……

　　叶泠疑惑的眼神转来的时候，林榭收回了自己凝视他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太过欲盖弥彰了，林榭眼神飘忽闪躲，叶泠一瞧就知道他刚才看见了，转念一想，知悉了他的想法。

　　叶泠无奈笑笑，跟哄小孩儿似的：“也跟你抱一个？”

　　林榭震惊：“？？？”

　　诶可以吗？！

　　头一次这么感谢自己身体快过大脑，林榭一瞬间就张开了手臂。

　　叶泠问的时候其实打趣意味颇浓，在他的认知里，林榭会很害羞，可能要摇头拒绝。然而没想到，小孩儿再次出乎自己的意料，他居然刹那间就作势要抱，那动作快得，生怕自己反悔似的。

　　叶泠挑眉，在心里给林榭划去了害羞这点，添上了多相处会迅速熟悉这条内容。

　　他身子侧着，伸开了胳膊去抱林榭。

　　林榭下巴搁在叶泠肩膀上，近距离下能闻到他身上蔓延的淡淡雪松香水味道。玫瑰、雪松和麝香交织缠绕，香根草悠扬绵长的显露着自己的存在，像是雪夜松林里独有的静谧与寒冷，橘黄色小窗的木屋里，壁炉里燃烧着的干柴噼啪作响，浓郁又温暖。

　　味道很淡，之前林榭离得不近又过于紧张，没有注意到叶泠身上的香水味。

　　此刻在极近的距离下，胆子逐渐放开的他，轻嗅着叶泠脖间传来的清浅香味。

　　木质花香调，沉稳，连绵不绝，底蕴悠长，温暖怡人。

　　就像叶泠一样，让人着迷。

　　林榭没敢收紧手臂，只是悬在半空，被叶泠一把抱住。叶泠轻抱两三秒后便放开了他，林榭呆愣地坐着不动，再次傻住了。

　　叶泠挑眉：“怎么了？”又呆住了？

　　林榭从那个味道中倏然离开，紧接着就撞进了叶泠深邃的眼中，他下意识地捂着脸，魂不守舍的。

　　脸红了，可能是最红的一次了。

　　露出手指的脸颊上氤氲了红色，似晚霞绚丽，林榭眼神飘忽不定、心神恍惚，他急忙坐正了身子，不敢再看着叶泠。

　　叶泠微微地眯了下眼，低缓浑厚的声音响起：“林榭，你想什么呢？”

　　想到什么了，突然又变了样子，面红耳赤的。

　　林榭闷闷地说道：“没、没事……太开心了……”

　　我能告诉你我不好意思地闻了你两口吗？

　　我又不是痴汉我怎么能这么做！

　　淦！

　　我是不是有毛病啊！

　　还能正常对话，不似之前想要逃跑的样子，心里接受能力确实变强了。叶泠点点头，见他实在是难为情，不再继续追问。

　　左不过就是激动开心欢欣雀跃，之前和其他粉丝拥抱的时候，对方下一秒直接就跳起来了。

　　叶泠再看一眼林榭，确定了，一样的粉丝情感。

　　可爱。

　　·

　　闻导见大家都到了，示意安静，自己站了起来。

　　他是一个很和蔼可亲的人，说话中气十足但温暖和煦，脾性很好。

　　闻导：“很感谢大家的到来，不论是明星，还是工作人员，能有这个机会一起工作，我是很开心的。《寻找》是我和老胡的策划，想拍它也很久啦，就是一直拉不到投资，也没时间。”

　　他笑笑：“这下好了，腆着个老脸要了不少的人情，把你们都拉过来了，陪我一起完成我的心愿。”

　　闻取均很是高兴，话语中也满是喜悦：“我是真的太开心了，真的。你们可能不理解我的激动，这是我很早之前就想拍的项目。传统文化美啊，让人心旷神怡。但是难拍，没钱，不好卖。”

　　“我偷了个懒，请了好些个嘉宾过来，纪录片不行咱们就拍真人秀，冲着这个阵容也能骗几个投资。”

　　他这般开玩笑，大家听着都笑了，制片人何俊也打趣：“我记下来了啊。”

　　闻导摆摆手：“你记你记，反正钱到了。”

　　他看了看面前的这六个嘉宾，感叹道：“你们能来，我很高兴。希望大家能够共同努力，我们一起拍一个好的节目出来。”

　　他举杯，大家纷纷跟上，众人一起喝酒。

　　喝完之后，闻取均也不啰嗦了：“行了，倚老卖老说几句话，不多说了。都吃都吃，大晚上的，也饿坏了。”

　　·

　　林榭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他盯着手里那杯酒，琥珀色液体，清澈透明。

　　细闻一下，香味绵长，像是叶泠身上的味道。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句话，林榭吓得手一抖。卧槽我疯了？什么味道？什么叶泠？

　　没有味道！不像！

　　他慌张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叶泠，趁叶泠没注意又急忙收回了视线。

　　林榭你疯了，你脑子不正常了！他在心里大声地告诉自己，不行，能跟叶泠见面聊天又一起吃饭，太开心了太激动了。

　　要缓下来，林榭摸着自己的心口，感受那疯狂跳动的心脏。

　　深吸一口气，他试图让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

　　叶泠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手里的酒杯出神，便夹了一筷子菜给他。

　　叶泠：“想什么呢？吃饭。”

　　林榭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激灵，他扭头看向叶泠，却瞬间又紧张起来。

　　林榭：“没，没事……”

　　叶泠扬扬下巴：“别发呆了，吃饭。”

　　林榭转而去看碟子里的菜，眼睛微微睁大。

　　卧槽我看见了什么？

　　叶泠给我夹菜？

　　我面前的菜是叶泠夹给我的？

　　我眼花了还是我瞎了？

　　不对，我疯了还是我做梦了？

　　叶泠见他一动不动的，问道：“不喜欢吃？”诶，忘记问他有没有忌口的了，失策。

　　林榭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我喜欢，我不挑食的。”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喜欢，他迅速拿起筷子开吃，还不住地点头：“嗯嗯好吃。”

　　这一打岔，那因为叶泠又出现的尴尬紧张再次消失，林榭迅速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在叶泠的投喂下慢慢沉静下来。

　　·

　　吃饭聊天其实是一件很容易拉近人们距离的事情，对于喜欢或是不反感这种氛围的人来说，聚餐是一个很好的让彼此熟悉的机会。

　　不管是说大话、聊八卦、喝酒，又或者是其他，都在无形中让参与者卸下了防备，减少了隔阂。

　　开吃了之后，没一会儿大家就聊开了，林榭不再沉浸于之前的情绪里，与叶泠的接触更加自然了一些。

　　他也时不时地跟其他人聊天，观察对方的性格。

　　魏琳琳是一个很活泼的人，也很会看人眼色，待人大方有礼，对每个人都很自来熟，但是进退有度不会刻意。

　　彭初苒落落大方，是一个很有姐姐感觉的人，有气质，说话轻声细语的。

　　徐如风年纪大，跟闻导和制片人何俊很是熟悉，几人相谈甚欢，笑声爽朗。

　　褚澄是一个很单纯很呆萌的孩子，看上去年纪很小，他看见林榭之后，眼睛都亮了，一直夸他舞台好看，《星河如你》真的超级好听。

　　活脱脱一个小迷弟。

　　·

　　六人逐渐熟悉起来，闻导不让多喝酒，一两杯可以，不知不觉喝多了可不行。

　　后来开始喝果汁，乱窜聊天，各个桌子上的人都敬了一圈。

　　林榭拉着叶泠和褚澄猜拳，谁输了就吃一粒辣椒，褚澄最后辣到伸着舌头到处找水喝。

　　林榭笑得开怀，叶泠在一侧看着他，感受了少年潇洒肆意的风姿。

　　难以想象，此刻的林榭跟几个小时之前那个拘束羞涩的会是一人。

　　叶泠摇摇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少年多变，性格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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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榭：啊我爱豆有换新香水！之前扒出来的好像没有这款？
　　叶泠：所以？
　　林榭：想有同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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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yredo 超级雪松。我没用过，网上找的香评，大多是描述雪松静谧火柴噼啪的，香调是玫瑰、雪松、麝香、香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