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成长手册[快穿]》羽轩W

12、我要光宗耀祖3

　　洛青松的一番话可谓是一个惊雷，把小叔和小婶都吓了一跳，柱子这就要去镇上读书了？明年就可以去考试了？

　　要知道，洛炎的父亲洛明远也是个天资不错，读书又努力的农家子。

　　洛明远第一次下场考试，通过县试取得童生资格，已经是十五岁了。

　　现在，柱子整整比他父亲早了整整三年，任谁也不会说他学的不好，不让他继续读下去。

　　况且，无论是洛炎的小叔还是小婶，都对于当年洛炎父亲洛明远考中秀才之后，整个家庭的改变都有着深切的认知。

　　洛炎的小婶吴氏遥记得当年大伯子考中秀才之后，朝廷征调民夫修水坝，每家出一人，自家当家的刚好因为这个免除徭役的名额没有去受那徭役之苦，要不然，大伯子是个读书人，公公年纪大了，肯定是自家丈夫明德去当这个民夫的。

　　还记得同村的村人去修完回来，说是吃的还不错，顿顿有馍馍，零星见肉，想来是朝廷也不敢克扣过狠，可饶是如此，那些村人几乎个个都瘦了不少，最严重的一个都瘦的脱了相了！

　　这些年朝廷没再怎么征调民夫，可保不齐哪一天这些当官的又要修什么了，虽说是好事，可对着底层的老百姓来说，耽误农事，挣得又不多，一天天累死累活的，到底不是为了自家干活啊！等她大侄子这回也考上秀才了，她们家那可是嫡嫡亲的，好处可是多得是！

　　吴氏心里的算盘可是打的明明白白，当年大伯子中了秀才，在镇上开了私塾，嚯，她们老洛家可是全村最风光的，连里正都比不得，这可是读书人啊，呵，想着村里那些熊孩子，一个个呆头呆脑笨哈哈，只知道贪玩，吴氏心中有些骄傲，没有一个比得过她大侄子的，咱家柱子，那可是从小就是读书的苗子，跟他爹一模一样。

　　当年大伯子中了秀才，当家的陪自己回娘家，多风光啊，她的腰杆都挺得直直的，她可是秀才家的弟妹，她嫂子还是一位小姐嘞。小林村以洛，林两姓为主，两姓族人都差不多，但却以“林”字作为村名，他们洛家族人可是一直不太高兴，林姓的村人就好像高他们一等一样，当年大伯子中了秀才之后，族里便有人要改，被大伯子拦下了，

　　等到柱子也中了秀才，若是再考高点，那可就说不定喽，小林村没准就改成洛家村了。

　　嘿嘿，自家大树有这个哥哥在，还愁什么？要是再敢往上想一想，柱子能当个大官，就像他们明溪县的县太爷一样，让柱子也去衙门里当差，到时候他们都是官家人了，岂不是美滋滋？吴氏越想越美，只盼不得柱子学的越多，早点考取功名才好。

　　李氏破天荒地因此拿出了贮藏的腊肉，晚饭可谓是其乐融融。

　　第二日一早，洛青松早早收拾自身，架上牛车，老夫子昨日已经与他说清楚，镇上的孙秀才，开有私塾，曾经洛炎的老爹洛明远也在孙秀才的私塾里读书，洛家对于孙秀才，还是很信得过的。

　　镇上的另一家私塾，是自洛明远走后，同期的另一个学子开设的，只是年岁不大，想来是赚些束脩补贴家用，毕竟科举考试是极为消耗钱财的。

　　同样的职业，虽说年轻的会便宜些，但人们更相信经验主义，毕竟老人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洛青松穿着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把临时筹备出的拜师礼装好放在车上，看了眼天色，“柱子你收拾好没有，要走了莫误了时辰。”

　　“我来了爷爷。”

　　因为要去镇上读书，李氏和吴氏连夜为他赶制衣服，洛炎如今也是新鲜出炉的小书生一枚。

　　一身崭新的打扮，头上戴着方巾，自己背着一个书箧，爷爷想要替他背着，洛炎摆摆手拒绝，以后都是要自己背着的，装的东西也不多，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道袍是崭新的，为了这一天，奶奶李氏也是做了诸多的准备。

　　在古代的传统文人世族中，学子出外游学，书箧，古琴，佩剑，可谓是读书人的“三大件”，琴剑书箧，可谓是读书人的必备物件。

　　洛炎兀自想象了一下，如果换成现代，这三大件大概可以转换成书包，口琴，双节棍？

　　不过，当下的洛炎，并没有条件去凑齐这三大件，无论是古琴还是佩剑，都是眼下他这个农家家庭所承担不起的。

　　这个书箧放在现代约等于书包，带着课本，笔墨纸砚，和一点点零花钱。

　　很快，青岩镇到了。

　　青岩镇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正是因为此地盛产一种青色的岩石，打造成石板，石砖，都很是好用，本地有钱人家的地面，多是用青岩砖铺就的，看上去美观又整洁，甚至有不少外地的大户人家，前来采购。

　　洛青松把牛车赶到了洛炎的外祖家，商户陈家，跟着陈家人说明了来意，把牛车寄存在这，把束脩拿下来，和老夫子带着洛炎，前往了孙秀才的私塾。

　　洛炎的外祖家陈家居住的地方和孙秀才开的私塾都在城东，相距不远，走了一会儿便到了。

　　孙秀才的私塾并不在家中，而是单独置的一处小院子，今日来的早，恰巧孙秀才就在门外，一眼就认出来了来人。

　　孙秀才头发微白，身穿青色直裰，蓄须，尽管年纪有些大了，但精神看起来很好，活力十足，一派的儒雅文士。

　　“洛兄......这是......明远的孩子？”孙秀才仔细端详仍是个孩子模样的洛炎，仿佛从他的脸上，依稀看得到他父亲当年的模样

　　“是啊，如今已是十一岁了。”洛青松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长大的长孙，眼神有些飘忽。

　　明远，明远当初也是差不多大小就被自己砸锅卖铁送来了孙夫子这里。

　　当年的那一天，也是如同现在这般。

　　洛青松和孙秀才开始叙话，洛炎被私塾的人带了出去，老仆带着他转了约有一刻钟，熟悉了私塾的构造，洛炎也问了一些私塾有关的问题。

　　回到偏厅，孙秀才，老夫子与爷爷似乎已经谈完，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看着爷爷好像有些湿润的眼眶，洛炎可以猜到，不外乎是他那个英年早逝的父亲，与接下来请孙秀才好好教导他这个良才美玉。

　　既然已经确定收下洛炎在私塾里读书，那么接着便准备行拜师礼。

　　读书人讲究尊师重教，入学需要祭拜先师。

　　洛炎拜入孙秀才的私塾，也要行拜师之礼。

　　洛炎先叩拜至圣先师孔圣人的神位，双膝跪地，九叩首。

　　接着拜师孙秀才，三叩首。

　　拜完孙秀才，洛炎向他赠送六礼束脩。

　　第一为芹菜，取“芹”之意，代表着着业精于勤。

　　第二为莲子，取莲子的苦，意味着先生的苦心教育。

　　第三为红豆，取“红”之意，表示着着鸿运高照。

　　第四为红枣，取“枣”的同音，谐音早日高中。

　　第五为桂圆，取“圆”之意，同样代表着功德圆满。

　　第六为肉干，就没什么了，象征着学生的心意。

　　除此之外，还有二两银子的束脩。

　　行过拜师礼之后，老仆端来准备好的水盆，洛炎把手浸入盆中，正反各洗一次，此谓之“净手”。

　　此“净手”非彼“净手”，不是去上厕所的意思，而是意味着净手静心，在之后的学习生涯之中，洛炎能够洗尽庞杂，专心致志的学习。

　　最后一道程序是开智开笔，孙秀才手持一支饱蘸朱砂的毛笔，于洛炎的眉心画作一点红痣，因“痣”同“智”，代表着孩子自此之后开启智慧，眼明心亮，学习一点就通。

　　老仆在一旁打击小鼓，此举谓之“击鼓明智”，入学鼓箧，孙其业也。通过打鼓，引起学生对于学习的重视。【注】

　　最后，孙秀才指导着洛炎，在纸上写下一个“本”字。

　　自此，入学礼终于完成。

　　从此，洛炎便是孙秀才的学生了。

　　仪式完成之后，老夫子与洛青松又与孙秀才说了一阵话，便告辞离去，洛青松来之前已经告诉过他，他先将老夫子送回小林村，待到洛炎下午下学，他便来接他。

　　尽管洛炎表示离得很近，他完全可以自己走回家，私塾肯定有人可以结伴同行，但洛青松坚决不同意他一个人走回家。心理上，洛炎自己是历经两世的成年人，但在这个世界的生理上，目前他还只是个十岁大没长开的小豆丁呢，到哪都是个孩子。即便是个要准备科考的人，在其他人眼里，还是一个学习的孩子罢了。

　　孙秀才对洛炎进行了一些简单的考校，尽管老夫子和洛青松都对他做了保证，说洛炎比起他的父亲只强不差，但到底是要亲自考量一下才心中有数，也有利于之后的教学。

　　考校的成果，显然是孙秀才很满意，直接把洛炎分配到了甲班去。孙秀才的私塾不大，分成甲乙丙三个班，甲班是修完四书五经，准备参加童试的班级，乙班是还在学习四书五经的班级，丙班则是蒙学，学习《幼学琼林》《三字经》等启蒙书籍。

　　甲班除了洛炎之外，这里还有三个同窗，许敬轩，陈冰，莫有风，日后也是参加县试考试，乃至以后一直要在一起数年的同年了，好在岁数相差的不是特别大，加上洛炎少年老成，也有话说。

　　眼下的这个时辰，正是甲班在自修。

　　也就是说，学生们自己学习，跟现代的上自习差不多，有什么问题可以积攒一些，拿着来找夫子问。

　　这不，现在已经有人来了。

　　来者洛炎差不多大的矮小男孩，他身穿锦衣，面目白皙，可以看得出来家境不错。

　　眼下是在孙夫子自己的书房内，这男孩好奇地看了看洛炎，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但只是看了一眼，就规规矩矩地向着孙秀才讨教了。

　　讲了一会儿，洛炎也在旁边旁听。

　　那矮小男孩告退，没过一会儿，书房里就又进来了人。

　　来者是个面目微黑，身材高大壮实的少年，一身布衣，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也是个农家子。

　　进门的时候同样偷偷地看向洛炎，然后装作一脸正色前来讨教的模样。

　　老老实实地问了问题之后，少年离开了书房。

　　孙夫子不禁摇了摇头，“都是一群好奇的，刚才的两个小子，都是甲班的学员，看着吧，还有最后一个也要来了，以后你们就是同窗。”

　　果不其然，最后一个学员姗姗来迟，走路摇头晃脑的，他的年岁看起来更大一些，约莫有二十岁了，圆脸小眼，身材微胖，年纪轻轻就有了小肚子，身上挂着个绣着金线的荷包，似乎也是个富家子。

　　等到三个人都走了一遍，孙夫子直接把洛炎带到了他之后的教室。

　　“咳咳。”他咳嗽两声。

　　“这是你们新来的师弟，洛炎，以后要互相学习。”

　　孙夫子把洛炎安排到第一排坐着，和那个第一个来请教问题的矮小男孩一起。

　　洛炎此刻也知道了他们的姓名，第一个矮小男孩叫许敬轩，农家子少年叫陈冰，微胖少年叫莫有风。

　　“洛炎，你今年多大？有十岁了吗？”陈冰很是好奇的开口问道。

　　听着陈冰的问话，坐在前排的许敬轩不禁竖起耳朵。

　　“我今年十一岁了。”洛炎坦诚地回答。

　　“我十二岁，那你以后要叫我师兄。”许敬轩紧跟着开口，终于来了个比自己小的了。

　　洛炎对此笑笑，“以后就请莫师兄，陈师兄，许师兄多多照顾我这个师弟了。”

　　根据孙秀才的说法，他们四人来年要一起参加县试，恐怕还要互结，接下来的一年，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要和这三人一起度过，打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时光飞逝，每日就在上午读书，练字，下午由孙秀才指点经义和诗赋中度过。

　　一年后，农历二月，冬末春初，万物复苏。

　　迎来了童子试的第一站，县试。

　　县试由明溪县的老父母，县令亲自出题，考四场或五场，一天一场。

　　在县试开考的一个月之前，县署便已发布公告考期。

　　参加考试的童生需向县署礼房报名，填写亲供，具结，互结。

　　报名需要填写本人的履历，姓名，年龄，容貌，体格，籍贯，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历。【注】

　　互结是指同时参加这场童生试的五位考生，互结保单，如有作弊，五人连坐。

　　孙秀才的私塾今年甲班，只有许敬轩。陈冰，莫有风，洛炎四人，本以为还要再找一人。

　　许敬轩说他本县还有一个表哥，人品信得过，今年也要参加县试，下场一试，这样五个人就凑齐了。

　　这样有信得过的人也好，四个人自然是不可能作弊的，万一是找的其他考生作弊，可是要连坐的，因此科举也很讲究同窗，千万不能找错人，看错人。

　　互结之后。便需要找本县的廪生作保，保证考生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子孙，本身亦未犯案操贱业，孙秀才并不是廪生，由他出面找了人，五人则需要送给这位作保廪生一些家资。【注3】

　　完成以上的流程，方才准许参加考试，名册分存于县署。

　　县试县试，这个县试，必然是需要到县里去参加的。

　　洛炎来到这个世界数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小林村与青岩镇，踏上更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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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拜师礼，县试等相关内容源于度娘资料，引用于文中，有所修改，非作者原创，望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