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0章。血灵 ...
-
第八十章 血灵
“我没事，我们快点先离开这里。”
只是他们还没走几步，香兰便迎面跑来举枪拦住他们，“不能走，你走不掉的！”
锦觅擦去不断掉落额前的血，马上张开手臂护在周小山身前，“你想干嘛？你爸爸的权力之下罪恶滔天白骨累累，你还想加重他的罪孽、步他后尘吗？”
“你不许胡说八道毁谤我爸爸！我爸爸只是太严格太强势了而已！他都死了你还要污蔑他！”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查才逼小山哥哥杀他的老师，是你告诉我的，”锦觅大声质问，“可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要杀裘佳宁吗？裘佳宁的私德我不做评价，可她作为一个中国人，科研人员的骨气让她不肯留下为你爸爸做事，‘不能为我所用’的弃子就只有死路一条！掮客是做什么的你应该有所了解吧，我们为什么没举行婚礼，是因为不敢，我们要隐藏身份，只能暗无天日的活着，小山哥哥为了家人不想再继续走这条不归路，你爸爸就放火烧我们家，要烧死我阿妈，这些事你难道会一无所知？你要看看我身上的烧伤疤痕吗！”
香兰的泪水夺眶而出，举枪的胳膊颤抖着，“你们走不掉的，警卫队马上就来，他们会给我爸爸报仇！”
周小山背上流血不止，逐渐的体力不支，他感觉站着有些吃力了，扶着锦觅的胳膊弯了弯腰，锦觅赶忙回身抱住他给他借力，他喘了口气说：“香兰，你杀不掉我的，你知道的，即便我已经成了这副样子，阮文昭带着保镖也没能杀了我，他野心不小，我们离开后你要小心他一些，查才城那些普通人的一方安稳，以后，都要靠你了，你其实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女孩子，你要……加油！”
“我不要你管！”香兰百感交错愤怒的哭吼，“你现在才夸我有什么用！”
周小山似浑没在意，他实在是很累了，歇了一口气又嘱咐道：“香兰，阮文昭的命先留着还有用，我打他那一枪不致命但足以让你控制他，阮家那边你得有个交待……”
“周小山！你永远这么瞧不起我！留着我的命，可你自己快死了！还演什么深情戏码！”阮文昭嘶吼着，他被周小山踹的那一脚很重，趴在地上再挣扎也是动弹不得，另一条腿想必也是废了，他怒极生悲疯狂的大笑着：“周小山已命悬一线，这是你的报应！你做毒枪时有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中枪，啊！哈哈哈！那毒弹里萃取了多少种原始雨林中的毒株汁液你还记得吗！”
锦觅和香兰皆是大惊失色，齐齐看向周小山，只见他的确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小山哥哥，你……你……中枪了吗？”锦觅颤抖不止的话没说完，周小山就支撑不住往下摔去，她一时竟扯他不住跟着摔在地上。
香兰太清楚毒枪的威力了，哑着嗓子慌乱道：“怎么办怎么办？是阮文昭吗？什么时候啊？毒枪无声我都没发现，小山，小山解药怎么做？你快说啊？”
可她明明知道这毒液进入血液会逐渐蔓延至脏腑，直至所有器官衰竭，最终吐血而亡，中枪者剧痛难忍无药可救，只能是等死啊，是她的父亲为了让那些硬骨头的奸细开口逼迫周小山研制的，他从北京回来才做的枪，解药还没有研发出来。
阮文昭疯了似的大笑道：“解毒的药草长在原始森林里与毒株相伴而生，是想要就能有的吗？还有猛兽猛禽各种毒虫出没，还没找到解药就先死于非命！香兰！有本事你再派一支军队入雨林啊，哈哈哈！老东西都死了，你自身难保，谁会信你！”
香兰斜睇向阮文昭，他说的没有错，更可怕的是时间，制毒花了半年时间，解药所需时间或许更久。
外面传来整齐划一的奔跑声，锦觅恶狠狠的瞪着香兰道：“如果你还有一点善念，把他们拦住！”
香兰站起身来跑到阮文昭跟前捡起石块砸晕了他，小小的身躯忽然爆发出很大的力气拖着他的身体往外走去。
锦觅扶着周小山躲去暗处，很快，外面就听不见声音了，她不知道香兰是怎么让警卫队离去的，也算是她还有良心在。
“小鱼，我……”
“小山哥哥，你留着力气不要说话，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你的。”锦觅血泪盈襟心中焦急万分，眼见周小山面容一片惨色极力忍痛的样子知道是毒性发作了，她再不敢耽搁，闭眼由灵台运气，全身的力量凝聚，掌心竟然真的催发出灵力来。
她乍然福至心灵，是自己的血起作用了吗？当即就从头上伤口抹了血在手心，借助古榕根部最后一点活力催发出了更多的灵力来。
“小山哥哥，我马上救你，我一定可以救你的！”她喜极而泣，嘴里念着法诀凝神施法，灵力源源不断灌注于一点，周小山背上的伤口慢慢浅淡渐至愈合。
伤口虽然大都愈合了，可是周小山看起来痛苦不减反而有加剧之势，向来忍耐力极好的他此刻竟坚持不住摔在地上扭作一团去撞石块，喉间呜呜发出无法压抑的痛吟。
锦觅惊痛之下扑上去抱住他，可是要如何施救却是始终不得其法，一番施为不但效果不佳还浪费了灵力。
周小山咬唇攥拳拼命忍住身体里由内而外的痛楚，控制着脸部肌肉挤出笑去安慰惊慌失措的锦觅：“别怕，我……死不了，这种药不会很快要了人的性命，只是会……”话没说完又一阵剧痛由心袭来。
“你别咬自己，别咬，松开嘴，你咬我……”锦觅大哭着想掰开周小山已经满是鲜血的嘴，可是用多大力气都没有用，她情急之下对他施了昏睡咒。
“必须找人帮忙了。”锦觅想到了这个世界先进的医学技术，急忙从兜里拽出手机，可是离得最近的桑帛医生去年火灾之后就举家搬迁离开了缅甸，她想了一下，手指急速按键拨出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心中只盼人家不像他们似的经常更换手机号，还好很长的一段音乐后被人接起了。
“丽达，我，是我小鱼，周小鱼，你还记得吗？我需要你帮忙。”
“丽达……她现在没办法听电话，你……”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锦觅不等对方说出挂断的话就急忙打断说：“别挂，你是程远吗？我为去年在北京对你的无理道歉，很抱歉我在为丽达打抱不平时确实带了个人情绪，对不起对不起，能求你让她听一下电话吗，我们需要丽达帮助，周小山快死了，求你看在他曾经和丽达同在一个冰球队的情谊上帮帮我。”
“丽达和程远……出意外了，海洋馆发生爆炸，他们现在都在抢救室，我可以帮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曾经帮过丽达，你们在哪里，我让救护车过去。”
锦觅的脑子是懵的，怎么程远和丽达也……她不清楚接电话的男人是谁，可他一定是丽达的好友吧，只要可以救周小山，她于是快速说出了一个酒店名字，就是她和周小山在金蟾岛上住过的那个程氏集团旗下的酒店。
那个地方她映像深刻，眼下便祈祷他们曾住过的那个房间今晚没有客人入住。
锦觅捉起手腕上人鱼手链的鱼尾划破手心，殷红的血顷刻间流了出来，她抱起周小山牵引着血液捏诀施法，霎时间灵力蓬勃而出。
去往马来，这条路已走过一遍，再去就很容易了。
很幸运，他们曾经住的房间这一晚是空的，锦觅打开卧室的灯时才发现周小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眼眉紧锁紧闭着嘴唇努力忍痛，他额上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浑身迸沁出的冷汗连她的衣服都打湿了。
周小山感觉到光线的变化，睁开眼来努力想挤出一些微笑，只是笑意还没挤出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我很后悔那天晚上把你丢下，后悔我没有从一开始就好好爱你……可是你嫁给我却受尽苦难，如果重来一次我再捡到……”
如果的假设还没说完他就猛地开始吐血。
“那就不要再次丢下我，你还没，还没有陪我看过流星雨！你答应了的！说好的结婚纪念日也是我一个人过的，桂花酿已经可以喝了，我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这次你必须陪我过，你不能总是说话不算话，”锦觅眼眶里热泪滚滚，慌乱的给他擦着血：“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如果，你听，你听，救护车已经来了，丽达会给我们找最好的医生，你不准死！”
可是连她都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她绝望的嚎啕大哭着，灌注到周小山身体里的灵力只起得片刻作用，眼睁睁看着他吐血不止却是毫无办法。
不知是给自己希望还是为了让他踏实，她忍住眼泪伏身贴在已经神志不清的周小山耳边抽泣道：“小山哥哥，就算你要去投胎也一定记得要走慢一些，这样我好回去找人帮忙，我家有很厉害的人物，冥王一定会给面子的，那些小鬼最是欺软怕硬的，不敢随便收人家魂魄。”
忽然门铃声大作，紧接着就是急促的敲门声，锦觅慌忙奔出去打开门，这才意识到这样高的楼自然听不到楼下急救车的声音。
医生到了，这次真的是有救了吧。
医护人员带着急救器械边往屋里走边询问情况，周小山很快被推进金蟾岛医院的急救中心做紧急抢救。
“先去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伤口吧。”
锦觅转头，抢救室外站着一个年轻男人，面上愁云惨淡看起来满是痛苦和沧桑。
“接电话的是你吗？”她问这个走近前来的男人。
“对，我叫皮小南，程远是我舅舅。”皮皮说，“我好像听丽达说起过你，你也是北京人？丽达本来都计划好了要去北京找你玩的。”
说这话的时候这个年轻人脸上尽是痛恨与愤怒，锦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出了这样的意外说什么安慰都是徒劳的吧。
“他们，都会好起来的。”她只能如此说，也如此相信。
“嗯，一定会好起来的。”
锦觅跟护士去治疗室，缝了针包扎了伤口，这时候才感觉到真疼啊，打了麻药也是疼得她忍不住哭，她想，那周小山得多疼。
护士唏嘘着她头上手上那么深的伤口，见她要起身，提醒道：“休息一下吧，现在去那边也是站在门外等着，流了这么多血你头不晕吗？”
锦觅心绪已平静下来，此前集中在周小山身上的所有感官知觉都转移回自己身上，这样的伤又岂能不疼，只是她摇摇头说：“我去急救中心门口坐着休息。”
3419
（彩蛋：以下隐藏部分是第三视角的《十六年》，不看也不影响《捡鱼》的阅读噢）
锦觅回去的路上走过长廊，在转弯处看到墙角的长椅上蜷缩着一个女人，有点眼熟，深更半夜还守在抢救室外的，除了皮小南和程家那些部下，还能有谁呢，她马上就想起这女人是谁。
这个女人锦觅曾在北京见过一次。
可程远不是都和丽达结婚了吗？她为什么还要来呢？锦觅想不明白，心境一时十分的复杂，裘佳宁这会儿想必已经到达安全之地了吧，可是周小山他自己呢，生死不明。
天亮的时候，抢救室的门打开，程远被推了出来送去病房，一大堆人呼啦啦的围上去跟着医生问长问短的走远了。
锦觅有点奇怪，皮小南只抓着医生问了丽达的情况，却对他的舅舅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他们都走了他却看也不看一眼仍旧守在这儿。
“你不去照顾你舅舅吗？”
皮小南冷哼了一声脸上愤怒逆起，“他缺人照顾吗？那北京丫头不是在跟前杵着吗！可丽达只有她自己了。”
锦觅转头望向走廊深处，刚才长椅上的女人跟着行动病床边走边哭，她叹口气，为丽达感到苦涩难过，也许比起她，自己真是幸运太多。
抢救室门外除了她和皮小南一时之间只剩偶尔来来去去的医护人员，一直到了下午才有医生出来，说是丽达情况不好，下了抢救台直接送ICU了，让家属过来确认下一步救治计划。
锦觅的心揪作一团，她看到皮小南的脸色霎那间变得苍白如纸，抓住主治医师红着眼圈一会怒骂一会乞求。
“她没有家属了，你特么的不知道吗！你要是救不活她对得起她这几年给你们医院的资助吗！”
医生耐心解释道：“费小姐离爆炸源太近，昏迷后又溺入水中时间过长造成严重的脑损伤，不过程先生应该很快就能醒来，后面具体的治疗方案我们需要先跟他告知情况沟通一下。”
“那就找脑神外姓安的来啊！你找程远有个屁用？”
医生的脸色不太好看了，依旧冷静说道：“已经通知了脑神外的同事，他们马上就会过来做会诊，但是，诊疗知情书上需要程先生签字。”
一句话像点着皮小南的某根神经，他眼眶涌出泪来痛斥：“程远就是个催命鬼！他回来之后所有人都死了，凭什么让他签字！”
锦觅从没见过脾气这么暴躁的人，她扶住看起来强悍无比实则摇摇欲坠的皮小南说道：“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先听一下医生给的治疗方案。”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程远签字，大概医生有医生的治病原则吧，她提醒道：“时间宝贵，还得去看程远醒来没有。”
皮小南弹起来拔腿就往病房方向跑去，锦觅此时却手心冒汗，紧张的问道：“医生，里面还有一个在抢救的病人，请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疲惫的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不过，手术时间越长说明情况越麻烦，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是也不要自己吓自己，这时候千万不能先垮了心态，休息一下吧。”
锦觅胡乱的点了点头，脑子里一片嗡声，医生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自己先乱了，医疗技术这么厉害，程远遭遇爆炸没有仙灵相救都很快能醒，更何况刚刚那个医生不是说了吗，还可以找哪哪的同事会诊治疗，这么多厉害的医生一起，肯定能治好周小山的。
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针对丽达病情的会诊结束医生都给出了治疗方案和程远碰过面了，抢救室的大门依然紧闭着。
有人拍她的肩膀，锦觅抬头，看到程远坐在轮椅上穿着病号服，头上身上都打着绷带，身后是皮小南推着轮椅。
“我都听皮皮说了，小鱼姑娘你放心，小山帮过我很大的忙，我们肯定会用最好的医疗资源来救他，别太担心了，你得保重身体才能照顾他，先吃点东西吧。”
程远点点头，一旁的护士推过来一张移动餐桌，打开餐盒把饭菜取出来放在桌上，递给她一个勺子说：“你这种情况……先喝口汤吧。”
锦觅咬着唇难过的涕泗横流，默声哭了一阵擦干眼泪道：“对的，我不能自己先垮了，我要补充足体力。”
低头吃饭时她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个人影，那人见她转头看过去迅速闪躲在墙后面去了。
锦觅喝了一口汤，还是没忍住放下勺子看着程远问：“你爱丽达吗？如果不爱为何要勉强结婚。”
程远也转头看了一眼那边，面色逐渐变得低沉严肃：“我说过会对丽达好，一生一世，只要她不放手，我就不会离开，等她醒来，我会给她信心，让她重新信任我，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她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皮皮在他身后恨恨说。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80章。血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