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拾壹。局中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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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局中局
楼下，保镖一圈又一圈的围着周小山家的吊脚楼，查才将军的车到了，所有人都去门口迎接。
“真的是老了，体力不如年轻人好，跑这么远身体有些吃不消，只得慢行。”查才将军踏下车来，副官立即递上一副手杖。
“将军。”周小山上前见礼，“您春秋正盛，一点也不老，是小山不懂事，累您事务繁忙还要这么远跑一趟。”
“小山，你是我最器重的爱将，你受伤我很心疼。”查才将军看看乖巧立在一旁的女儿，拍了拍周小山的肩膀道：“瞧瞧年轻多好，我该退休养老了，世界终将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周小山垂目，不管查才将军这话是否意在试探他，他心里也早有答案的，这样的亡命生涯，他无法再做下去，便只答道：“小山从小受将军的教导，这一身本领都是将军教会，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将军给的，我的世界也是将军撑起的。”
查才将军握着手杖点头，他给周小山机会，他却并不接话，难道他对香兰并无心？也没想过接他的班？他很清楚这个年轻人，向来是言为心声，从不会说言不由衷的奉承之语，他如此说，便是真的不想要。得知上次香兰偷偷从查才城溜去仰光这件事后，查才将军便很忧虑，如今看来周小山很懂事，什么是他的，什么他不该想，他都知道，查才将军对此感到欣慰，只是却隐隐担忧起这个年轻人不再对自己忠心。
“小山，快请查才将军进屋吧，外面太热了。”周阿妈适时出来说话。
查才将军礼貌性的与周小山身后面容姣好的妇人寒暄几句，一起进了院子。
锦觅一直望着这一群人先后有序的从大门进来，穿过庭院进屋里去了，他们从院中走过时，她注意到方才那女子挽着一个中年人的手臂，还在悄悄偏头偷看周小山，嘴角挂着刺眼的笑，她真的很想进去听听他们讲什么，但一想反正也听不懂，那就算了，索性闭上眼睛挂在葡萄藤上睡觉。
书房里，只剩下查才将军和周小山，周小山上前将一个U盘交到查才手上。
“你的伤势如何了？”查才将军把U盘放在书桌上。
“没有问题了，”周小山说，“这是此次行动程氏集团所有的资料。小程先生日前已经继任下一任‘程先生’，小山私自终止了和老费的合作，请将军责罚。”
查才将军哦了一声点头：“这个自小留美的小程先生，你认为他能在南亚土生土长的程氏集团站稳脚跟？”
周小山说，“将军，小山是做了全面调查的，这一个月以来也没有停止工作，已重新布置了计划，只要和程氏真正的掌门人合作，往后做油生意，至少我们军队的用度供给再不会吃紧短缺了。”
查才眼目动了动，“说说。”
“程氏最初是靠远洋航运起家，至今，航运仍是重要支柱，只是眼下收入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偷渡，程仁老先生去世前有意要砍掉，但于外有百般阻挠，于内也怕大伤元气没有做成。这其中的阻挠很大一部分便来自于这次的雇主费先生。”
“程费两家看似百年世交，发展至今日，费先生却没当程氏是伙伴，外有看似朋友的敌手，内有反叛的蛀虫，程七也不是个善茬。”查才转着手杖说道：“可是小山，这两个如果联手，贩卖人口的生意也不用我们亲自去做，自会有财物上门。”
“将军，世界在发展，贩卖人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周小山垂头，“程远先生十岁起接受美式教育，绝对无法容忍偷渡产业，他学的是金融，被称作‘华尔街神童’，并不是表面来的纨绔公子，更何况……还有等了他16年的费小姐帮他，有个胳膊肘向外且实力不凡的女儿，费先生的成败看得见。”
“你这么肯定费小姐一定不帮她父亲？”
“盛天国际总部旧金山，费小姐却不愿意离开金蟾岛，并且她已经在帮程远了。尽管目前很多事被她父亲蒙在鼓里。”
查才将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向周小山，却问道：“小山，如果我把香兰嫁去外面，你怎么想。”
“这是将军的家事，小山无权过问。”
“香兰也这么想吗？”
“将军，”周小山抬起头来，“香兰小姐是您的女儿，小山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小山啊，你小时候救过我，我把你当儿子一样喜欢，但你若和香兰有情，并不是我心太硬要拆散，在这个四处火拼的地方，爱情便显得不那么起眼。”查才将军拿起桌上的茶具，周小山立即上前帮忙烹茶，心中已经了然香兰对自己对的心思恐怕将军已经知道了，他的女儿只怕不会愿意下嫁给自己这样一文不名无权无势的属下，况且是位不用笼络就忠心耿耿的少年人。
“我都明白的。将军对小山有知遇之恩，小山不敢做其他想法，只要对查才城有利，我必定尽心尽力。”周小山倒了一杯茶递给查才将军，心道如此也好，他很高兴，少了一桩让他头疼的事情。
“这是你阿妈炒的茶？”查才将军接过欣慰的笑了笑，“你真的理解就好，查才城目前的形势必须要和外面的人合作，一如程费必定联姻，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费氏吞并程氏还是——程氏借此度过危机。”
他提到阿妈，周小山心中起了一丝惧意，只是点头说：“费先生将女儿嫁进程家显然目的不简单，但父女俩若不是一条心，费家独女将来嫁入程氏，连带着费氏集团也终将姓程。所以，不论怎么算，都是和程远合作划算，这片地方的确，最贵的除了人就是油和钢，程氏航运产业历经百年，有庞大且完备的航运系统，选错了，很亏，砍掉偷渡这块肥肉，航运产业一大半就垮了，程远要保住祖业必定不会放弃油这个商机。”
“小程先生目前内忧外患，做了董事长未必扎的进董事会，纵使有费小姐帮他，完全将程氏握在掌中还需大费周章。”查才将军将茶盏放回桌上，说道：“一，依你之见，这个小程先生并不笨，他会信任野心勃勃的费家人？那位费小姐？这场角逐能否取胜还两说，二，即便他赢了，航运队重组何时见效？我们又如何因此获益？”
周小山微摇头笑了，“据我目前的情报，他的确比较抗拒费小姐，不过用美国人那一套在南亚还是太自以为是，等他吃够亏自会成熟。程仁老先生生前倒是十分信任费小姐，16年前程氏的纷争血案，死了两个女婿逼疯了一个女儿，所有人都以为程家少爷和程夫人一起葬身大海了，程远还活着被送去美国这么机密的事情程仁老先生却放心让费小姐知晓，除了她对自己儿子十多年不忘的厚重感情以外，还有她超凡的能力，九八年那场东南亚金融风暴，费小姐还没毕业就进入程氏工作，渡过危机她功不可没，之后也一直是在程氏任职，一直到程远回国，即便程远不在意她，有些事情上还是得依赖她，这是程仁老先生为儿子布好的一招杀棋。至于航运队，将军，我已经策划好了，都在这个U盘里。”
查才将军转了转茶盏点头，将U盘拨回给周小山，“小山，既然策划好了，放手去做就行，你做事我一向放心。”
周小山一顿，并没有拾起U盘，“将军不是已经派莫莉接手了？”
莫莉是查才将军自小收养的心腹，行事果决且狠辣，一点也不像女人，之前的几次行动也给周小山做过副手，只不过她是直接听命于查才将军的。
“她不在你的计划之内？”
“在，”周小山解释，“黑白脸都有人唱见效才快。只不过之前计划未布置妥当，金蟾岛的情况也还没有到该动手的时候，眼下时机到了，这个项目基本已是十拿九稳，莫莉也可以借此独自完成一次任务历练一番了。”
查才将军摆手，“她还太小，还是你去办吧，小山，这几年每次行动都是你一手策划，只有你办事，我才放心。”
周小山心中隐隐不安，第一次他尝试着推拒，“将军，金蟾岛这笔买卖已成定局，我想跟您申请一段假期，我阿妈老了，想回海南岛养老，我想把她送过去安置。”
“先忙完手头的事情再说吧。”查才将军靠在椅背上，像是想起什么事来，“说起这件事，我听你阿妈说，前段时间家里来了位中国籍游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拾壹。局中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