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末日party[无限]》米粥清淡

5、ta不甘心

　　几十双没有瞳孔的惨白眼珠一眨不眨，齐齐朝向同个方向，场景本就惊悚，身为被注视对象的曾蔚，膝盖发软手脚直抖，差一点就拔腿而逃。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原来日常见惯的东西扭曲后带来的恐惧感这么强，比如眼前没有瞳孔的双眼，又比如之前袭击她那张石灰脸，很容易就勾出人内心深处隐藏的不安。

　　女孩“盯”着她：“你，要，问，什，么？”
　　均匀的语速像是机器发出，听的曾蔚一个激灵，硬着头皮将视线转移到女孩的脑袋上方，竭力忽视那白乎乎的眼珠：“请问你们认识霍岩吗？”

　　女孩：“认，识。”
　　还真认识，曾蔚语速都快了几分：“能说说对他的印象吗？”

　　惨白的眼珠子在眼眶内转了转似乎在思量什么：“你，是，想，获，取，信，息，吗？”
　　“……”曾蔚有些尴尬，“是的。”

　　“一个问题5积分。”
　　就在女孩语速恢复正常的瞬间，眼珠子忽然像弹珠一般来了个180度转圈，给女孩姣好的面容换上一双正常的眼睛，黑亮的瞳孔倒映着曾蔚的目瞪口呆。

　　目睹整个过程的曾蔚甚至忘了害怕，更不敢去看其他人是不是也恢复“正常”，只得硬着头皮对话：“每问一个问题都要吗？”
　　“是的。”

　　按照她的计划，至少要问三个问题，那就需要消耗15积分，届时她的积分变成-33.5，即使能在120分钟之内通关，额外奖励的10积分也远不够补充赊欠。
　　更何况现在距离120分钟只有十多分钟，10积分的奖励可以说基本没希望了。

　　成本太高，而她没勇气再尝试。
　　曾蔚无声的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个笑脸：“对不起，先不问了，打扰。”

　　“哦。”声落地，女孩的眼珠子又转回原先的苍白空荡，迈开腿，和之前一样匀速移动起来，也带动了剩下的围观人员，刷拉拉走个干净，剩下曾蔚一个人。
　　她松开紧攥的拳头，才发现掌心早已濡满冰凉的汗液，心口由于紧缩呼吸而隐隐发疼，赶紧掏出一颗口香糖，沮丧的甩着手。
　　一个计划失败，只能寄希望于细细买的报纸。

　　抬眼看向报刊亭，旁边传来重重的“噗通”声，还伴随软糯的“啊”，下意识转头，一个小女孩趴在地上，三四岁的小孩子，跟曾蔚的小外甥女差不多大，嘴里发出嘤嘤的啜泣之声。
　　跨过去扶人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小妹妹没事吧？”对上小孩空白的眼珠时才大感不妙，赶忙将小女孩放平稳，踉跄的起身准备逃跑，却感觉衣角一紧，听见小女孩糯糯的喊声：“谢，谢，姐，姐。”
　　要不是一顿一顿的语速和空白的眼珠，真的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曾蔚不敢强行挣脱女孩的手，强颜欢笑：“没关系没关系，小妹妹，姐姐还有事，放开姐姐的衣服好不好？”
　　就见小女孩果然依言松手，提到喉咙口的心还没放下，耳朵又收进一个声音：“请，等，等。”

　　“！”
　　某高大的身影迅速逼近，一把抱起小孩，随后转向曾蔚翻着空白的眼珠，一字一句的说：“谢，谢，你。”

　　“不，不客气！”说完又要跑。
　　可惜天不遂人愿，抱娃的成年男人向前一步挡住去路，又开口了：“你，是，不，是，想，打，听，霍，岩，的事？”

　　曾蔚微怔。
　　“我，可，以，告，诉，你，以，示，感，谢。”

　　这一刻，曾蔚忽然明白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深刻含义。
　　对方苍白的眼珠子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谢谢你！”

　　因为对方磕一下磕一下的语速，能在两分钟内掰扯清楚的问题足足拖了六分多钟，结束时曾蔚瞥见不远处高楼上的巨大挂钟。
　　超过120分钟，第一档的10积分奖励没了。

　　曾蔚欲哭无泪，加快脚步去找细细，能在60分钟内通关还能拿到5积分奖励，苍蝇再小也是肉。
　　她不能放弃！

　　“你终于来了！”细细抱着一大堆报纸，看样子是花了血本，迫不及待的分享自己得到的信息，“我买了三十份报纸，把跟霍岩有关的都看过了。”
　　“怎么样？”曾蔚接过报纸，直接翻到细细折起来的版面，飞快扫视起来。

　　细细：“三十份报纸里和他有关的不多，都是负面的，有的是说他演技差，有的说他唱歌难听，还有的指责他耍大牌，后面就是他失踪的事，没看出什么来。”
　　能从报纸里总结出的内容并不多，但曾蔚发现，随着霍岩失踪时间越久，报纸给予的版面越大，越显眼，从D版到C版到B版再到A版。

　　想到自己买的今日报纸上头版头条上硕大的“霍岩失踪15天”，曾蔚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淤塞感，轻轻抿了抿嘴问：“就这些？”
　　“是啊。”细细投来渴切的目光，“你那边呢？”

　　对方用自己的积分获取信息并分享，曾蔚也愿意放下部分成见做出回馈，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准备讲述：“我打听到霍岩以前很受欢迎，但是后来……”
　　才说一句半，就见细细脸色冷下来：“来人了。”语气很是不屑。

　　不等曾蔚转头，胳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曾蔚嘴角一动，莫名熟悉的感觉。
　　果然，绕过来的是胖鱼，他朝曾蔚挤了挤眼睛，神秘兮兮的：“跟我过来，有点事跟你说。”

　　“你又打什么主意？”显然很瞧不上此人的细细赶在曾蔚表态前先摆出姿态，语气自然也不会多好听，“我们在聊别的事，你先走开行不行？”
　　胖鱼并不胖的身躯转了个圈，姿势还挺利索：“只需要耽误她一分钟而已。”
　　“你可以在旁边等着。”
　　“又不找你，你急个什么劲？”
　　“我也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再说我们两个现在是合作关系，你算哪根葱？”
　　“瞧你这副嘴脸，谁跟你合作倒八辈子霉。”

　　当事人之一的曾蔚没能说上一句话，另外两个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掰扯起来，情绪越来越激动，眼看就要破口大骂兼动手，实在看不下去的曾蔚只得做个和事佬。
　　“先停，一会再吵。”她看向胖鱼，单刀直入的问道，“你有什么事？”

　　胖鱼还是坚持要到旁边才说。
　　细细歪了歪右腿，捏着嗓子笑：“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骗你跟他合作啦？是不是呀？”

　　胖鱼右腿稍稍有些瘸，不明显，同时声音很尖，稍微大嗓门说话就像在吵架。
　　昭然若揭的恶意嘲讽让曾蔚都皱起眉头，自然也惹恼了当事人。

　　胖鱼恶狠狠瞪了得意洋洋的细细两眼，随后脸色一正变的正经，对曾蔚说：“她藏了一张报纸起来，就在背包里。”
　　曾蔚一愣。

　　“她说你们两个合作，但她显然没诚意。”胖鱼看都不看脸色瞬间煞白的细细，只顾跟曾蔚说，“我绝对没有骗你。”
　　细细下意识朝后摸自己的背包：“我没有，别听他胡说！”说着还后退了一步。

　　这个反应似乎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按照对细细浅薄的了解，倘若真是冤枉，她这会已经爆发了。
　　正好报纸还在自己手里，曾蔚飞快对了一遍版头日期。
　　从47天前到17天前，应该是31份，但她手头只有30份，缺少46天前的那份。

　　细细似乎还想狡辩，被胖鱼嗤笑抢先：“你敢说你没藏报纸？敢不敢把背包给我们检查？”
　　其实到这个份上，检查背包什么的很没意思了。

　　瞧着细细恨不得将背包吞进腹中的急迫模样，曾蔚觉得好笑，将报纸递给她：“我打听到霍岩因为家暴以及耍大牌的事口碑一落千丈，被观众抵制。”
　　细细和胖鱼都愣了一下，尤其是细细，双眼睁开老大，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了曾蔚还跟她分享信息，虽然这些她并不需要。

　　疑惑没有持续太久，曾蔚就做出了解答：“你赊积分买报纸也给我看了，算是回礼。”
　　她可不想欠别人什么，没等细细眼中的喜悦漫开，她又补充，“咱们不适合一起行动，就到这吧。”

　　说罢也不管对方作何反应，转身就走。
　　对于细细的行为她是有些失望的，虽然不算对盘，但既然说了合作，就应该资源最优化，藏着掖着无非是不想她先一步揭秘通关而已。
　　不过也就是一点失望，没有太往心里去。

　　身后密集的脚步声伴着胖鱼疑惑的问话：“你不生气啊？”
　　“气。”曾蔚直言，“现在没时间理，有正事。”
　　而且她分享信息时细细的反应，她大致能猜到藏起的报纸上登的内容和她打听到的大差不差，所以半点都不吃惊，也没有追根究底。

　　所以这次其实她们都没吃亏，但她得到了教训，挺好。

　　胖鱼不屈不挠的跟在后面：“我想跟你合作，为了表示诚意，我透露个消息给你。”
　　仿佛怕曾蔚拒绝，他马不停蹄，“钟倩经常去一家工作室，好像跟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人有关系。”

　　霍岩？
　　曾蔚没太明白工作室跟霍岩有什么关系：“她去的是什么工作室？”

　　“做石膏像的。”
　　就见曾蔚猛地转脸，动作之大把胖鱼给吓一跳。

　　此时两人已经站到了钟倩的家门口，他伸手推门，边问：“你想到什么了？”

　　门开，一张咧嘴而笑的石膏脸赫然映入两对截然不同的眸子之中。
　　嘴唇是干裂的，眼睛是血红的，咧着嘴呵呵而笑：“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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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评论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