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对》墨森里

2、第 2 章

　　妖管十层亮得灯火辉煌，人散光，颇像七星级酒店在迎接皇室成员。
　　楚暮一来就一股子不爽，这人怎么那么张狂？

　　“米老头话还是那么多。”楚暮抱着手，斜靠在墙边:“这种就叫做吃饱了没事做。”

　　“……”楚离人不说话，只在内心暗自祷告，等下米局出来的时候自己大哥不要再乱说话了。

　　有亿万家产可以继承的楚暮受处分没什么，但局里实行的连坐制度，他一个穷得天天吃泡面的四级小职员，委实伤不起了。

　　“这人的资料我上网搜了。”楚暮闭着眼，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千度千科上都搜得到的大人物，来我们没落侦查局吃灰？”

　　“……”幸好，跟他久了，楚离人还算猜得出他想问什么:“我也查过他的资料。妖籍里没找到他的名字。”

　　没妖籍？
　　“啧，”楚暮缓缓抬眼，望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饶有兴致笑了笑:“这倒不稀奇。”

　　“？”进得了妖管局，但没有妖籍，还不稀奇？

　　“25世纪不准妖怪成精了。”楚暮一本正经:“可能没落户。”

　　“……”楚离人彻底无言。
　　谁能体会，他跟着这么一个上司的劳累……

　　“哐当－－”门开了，楚暮收起手里转着玩儿的两个核桃，看了过去。

　　“是是是！”围着羊毛巾，有些矮胖的米国建点头哈腰出了门，笑得和蔼又亲切:“好的好的！”
　　好本事，刚被人抢了正局的位置，立马能对人笑脸相迎。

　　门只开了一点儿，看不清里面的人。

　　只见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与米国建握握。限量款的商务手表亮眼得很。
　　左手无名指上还有一枚纯银戒指，更加晃眼。

　　这种级别的装备，配上米宝国活久见的巴结样儿，想让人不知道他走后门都难。

　　楚暮对这位新上司越发有兴趣了。

　　米宝国笑着笑着，门利落关了。
　　他转过头看到楚暮，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杵着？妖管局现在危在旦夕，落得如此地步……”

　　米宝国眼神打量了下楚暮，看着他头不梳脸不洗的样子就来气。
　　又看了看人模人样的楚离人，想着他的上司是楚暮，更来气。
　　“少不了你一个两个的功劳！”

　　“承您谬赞了。”楚暮漫不经心扫了米建国一眼，看向他身后那个清纯秘书:“你家秦局可有空？”

　　秘书开始就在悄悄打量着楚暮，现在被他真的一搭话，脸瞬间红了。

　　与楚暮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行为举止不同，他的声音是清清朗朗的少年音，自带着撩人气息。

　　“有……”小秘书才张口，电话就响了起来。

　　“秦局……？”小秘书摸不清秦局的意图，只点头:“好的。”

　　挂了电话。
　　“秦局说他现在没空。”

　　“……”楚暮笑着低骂了一声，好不容易给人次面子，这人还玩儿上自己了。

　　“秦局说，现在他去采购些礼物，晚上亲自去拜访您。”

　　“……”楚暮挑眉:“那恭候了。”

　　*
　　说是恭候，不过想让楚暮老实恭候人？可能性为0。

　　“哥，秋狸这案子你真要掺和？”楚离人的腿比不得楚暮长，台阶用跳的才跟上。
　　也不知楚队那么急是赶去干什么。

　　楚暮拢着袖子，眼睛都不抬一下，“当然，不然我有病加班？”

　　“可……”楚离人话到口边，犹豫了一下，知道照楚暮的性子，不想管的拿枪指着他脑袋都不会管，反之，若是他想管，神仙都拉不回来，“秦有男那边怎么办？他现在和米副局关系那么近，到时候使点绊子……哥，估计你又得被强行修年假。”

　　楚暮懒散抬一抬眼皮：“那就把他先处理了。”

　　“……”这风格，很楚暮。

　　“钥匙‘借’来了？”楚暮没下八楼，直接从九楼拐了过去，接过楚离人手里的钥匙，“去监控室。”

　　昨晚楚队突然让自己去偷监控室的钥匙，刚才又活见鬼的亲自会见了这新来的领导。
　　楚离人到现在还有点怀疑楚队是熬夜把脑袋熬懵了：“哥，偷钥匙，三十年俸禄，私闯监控室……直接开除，你，想好了？”

　　“当然。”楚暮挑挑眉，善意一笑，“所以我让你去偷。”

　　楚离人：“……”

　　九楼尽头是监控室，这地方平时鬼影子没有，局里非大动干戈弄些红外线机关什么的，防贼似的——主要是防着楚暮，妖管局十层大楼，几百房间，少有没被楚暮染指过的净土了。

　　“哥，听说系统又更新过了。”楚离人怂着背，左右张望，遇到红外线灵敏躲开，“防盗率99.998%……”

　　“十万分之二的概率还不够你发挥？”楚暮手依旧笼在袖子里，左右一偏一跨，身体微微侧几下，轻巧就过来了，站在路的尽头为正在东倒西踹的楚离人加油。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楚离人长舒一口气，擦擦头顶细汗：“这鬼地方真要人命！哥，你什么时候连破解密码都会了？还是这种三十六位高端位的，牛啊！”

　　楚暮不说话，闭眼摩挲着密码键的磨损程度，指纹锁一碰就报警，他不得不开始研究这种原始的密码锁。

　　楚离人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这东西可没什么三次机会，三十六位密码，错一个，立马报警！

　　时间过得水滴似的……好不容易估摸到了最后一个字母，楚离人吊着口气不敢喘，楚暮倒睁眼莞尔：“我猜了三十五个，你也来猜一个？”

　　“哥……”楚离人有口老血卡在嗓子眼，“你猜的？？”

　　“不然呢？”楚暮眉眼一抬，拉过楚离人的手随意摁了最后一个键，“你以为我福尔摩斯还是拆弹专家？”

　　“我以为你想死……！还是要拉我一起陪葬那种！！”楚离人摁住方才点了密码的那只抖得不行的祸手，嘴里不停嘀咕：“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叮——！】

　　楚离人差点跳起来：“开了开了开了开了！”

　　楚暮眯眼瞅他一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颇有种米建国看自己的感觉，特别想呼一巴掌上去。

　　“哥！等等我啊！要是还有机关怎么办！？”

　　两人过了片红灯区，便到了电脑室。入眼皆是密密麻麻的电脑，少说也有千余台……按照妖管局资料管理规矩，每台至少有十的N次方倍视频容量……

　　楚离人咽一咽口水，递上楚暮的备用老花镜：“哥……你是打算用生命查找谁？”

　　楚暮接过戴上，“查秦朝。”

　　“秦朝？哪个秦……”楚离人跟着去了C区，“秦局？！你查他做什么？”

　　楚暮没搭理这蠢货，目光只在C区三百台电脑间打量，判断那台有他需要的资料库。

　　“楚离人，我们来妖管局那天，你还记得？”楚暮停步，做最后的判断。

　　“当然记得。”楚离人也凑过去，看着开机键下面的几十排电子显示密码，倒吸了口凉气，“十八年前，七月七。不过，哥你确定你弄得开这玩意儿？”

　　楚暮抬指飞快点击，最后一按开机键，偏头送楚离人一个假笑：“确定。”

　　“……”楚离人诧异，但也见怪不怪。这人他跟了十八年，到现在，还是有很多他看不透的本领，“哥，你调十八年前的监控干什么？”

　　找秦朝啊？他刚刚不是回答了吗？楚暮飞快过滤着信息，一边复制资料，“那人手上的银戒我有印象，他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妖管局了。”

　　“不是第一次？”楚离人又仔细回想了一遍那人的档案，依照自己的记忆力，看过的东西没理由会记错。这人的确是上周才从西泽区调来述职的，之前……一直是无业游民。
　　“入职的时候，局里人事部门仔细调查过的，应该是第一次。”

　　“就人事局那群热血沸腾的小姑娘？”屏幕上的视频就车轱辘似的大片大片划过去，快得让人眼花，楚暮仍旧一副散漫样，“长得人模人样的，都巴不得收进来。”

　　“……”楚离人现在正在追的妹子，就是人事局的，一时不好说话。

　　“开个玩笑。”楚暮一笑，目光往满屏代码匆匆扫过，“还记得前段时间许教授丢了的一号试剂？”

　　“那案子不是结了吗？”楚离人疑惑，凑过去，也打算看两眼，结果发现楚暮开的是十倍速，便果断放弃了，“哥，怎么？你现在为了冲业绩，陈年旧案也打算翻一翻？”

　　“生活所迫，没有办法。”楚暮笑笑，并不打算多说。点一点屏幕，放大图中影像，人往椅背一靠，“看。”

　　屏幕上是两张截图对比，放大了几千倍，又不知被楚暮用什么技术处理过，袖口的纹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枚银戒，尤为亮眼。

　　“哥！牛啊，真是他。”楚离人凑近，两只眼睛打两张图来回晃－－真的是那枚戒指！
　　只是这人戴了个黑帽子，看不清脸，是学生打扮，穿的－－

　　“哥，我咋觉得有点像你们学校的校服？”楚离人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是讲了:“二十年前，Q大开学典礼，我见你穿过一次。”

　　“……是Q大的，就对了。”楚暮眉眼一展，熟练拷贝附件，叉了界面，一条龙删了浏览记录，“或许，秋狸案的突破口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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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秦朝背后打了两个喷嚏，总感觉有人在算计自己……
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