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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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不比外面暖多少，两人坐下，一时无话。
袁一白开口打破沉默，“回来还未去拜一拜柳伯父，你一个人近日可好？”
柳禄想到柳父抑不住伤悲，低声说：“过几天你得空了我陪你一道去吧。我在镇上的宁威镖局做镖师，还和以前差不多。”
“我已听说了。”袁一白突然话锋一转，“你……可想出人头地？”
柳禄一愣，随后道：“谁不想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可是朝中……”
“朝中自然会有你的一个位置。”袁一白接下他的话说：“我这次回乡除了接爹娘一同上京之外，还打算替幼弟和你都一同安排安排。若你有意在京中谋职，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我看还是不必了……我这性子受不了拘束，万一出点岔子还要你来担着我哪过得去，还不如闯荡江湖逍遥自在。”
袁一白垂下眼轻轻笑了，他说：“也好。齐杉，依我看来，今后你定能纵马江湖得你所想。”
听到“齐杉”二字，柳禄亲昵地去握袁一白搁在桌上的手，“你还记得啊！小时候你最喜欢这么叫我，这名字我爹都唤得少。”袁一白不动声色地抽回双手，“那是当然，我在京里就常想，你我如能各闯出一番天地就好。这次回来本就想让你跟我回京，我可以举荐你做个武官留在京中发展，你却果然不肯接受。这趟回去后，我在京里等你消息，望你能早日有所成，上京来找我。……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一席话缓缓说出后，他起身重新系好白裘披风欲往外走。
柳禄跟在后面说：“你又端着长辈的架子了。放心吧，我一定很快就会去京城找你。”送他出了门，柳禄便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过了几天两人相约去祭拜柳父。走到近山腰，袁一白快步走到一棵松树前，回头对柳禄说：“齐杉，看这树都长这么高了。”
柳禄咧嘴一笑，“我每次上山都绕过来看看它，倒是不觉得它的变化。”
两人来到柳父坟前，焚香磕头又烧了些纸钱，柳禄向袁一白说起前些日子救下的庄语洛，提起了三年之约，袁一白立刻问他：“那你为何还留在镖局？”
“我初涉江湖，如果错投了邪教岂不是闹了大笑话？”柳禄不好意思地说：“所以我想先攒点银子，打探一下再上云翎山。”
“想不到鲁莽的齐杉也学会谨慎行事了，伯父泉下有知，也可以放心了。”袁一白对着柳父的墓碑深鞠一躬。
年后袁一白举家迁到了京城。
又是一年春来到，桃红柳禄，春江水暖。柳禄在父母坟头磕了三个响头，背着包袱向南行，去往云翎山入教。
到了山脚，抬头看去，云翎山比家乡的金鼎山还要高，一望不到顶，山顶处云雾缭绕有若仙境。来之前他都已打听好了，云翎山顶的尊云教乃是江湖三大神秘教派之一。一般甚少有教众下山，江湖中也鲜有此教的消息，只知此教尊天道，讲究寡欲少求，教内武功以轻灵狠厉的招式见长。近年来下山的教众中，在江湖上露面的只有几人，如想入此教，若非从小被送入便只能持有教中的荐书。
进了山林，便有两位少年迎出来，“敢问阁下进山是为何事？”柳禄报上庄语洛的名字，对方马上问道：“阁下贵姓？”柳禄说出自己名字，两位少年立刻笑脸相迎给他带路。少年走在前面，两人窃窃私语：“庄楼主说的人终于来了。”
走了一段山路，穿过一片桃花林，又经过一个临湖瀑布，终于看到了尊云教的大门。此时四周的风景已不似山中，仿佛身临仙境，误闯了桃花源。进了大门便置身于布置得好似天上仙宫的大厅，墨绿色纱帘从屋梁垂下，只随意绑在深红色的圆柱上。厅里庄语洛已经等了不少时间，见到柳禄来，走上前去说：“你果然来了。”
伺候庄语洛先带着柳禄四处走动了一下，吃过午饭开始向他解说尊云教，一直说到傍晚。尊云教由玉清楼、上清楼、太清楼组成。庄语洛身居太清楼楼主之位，主管外务。柳禄便自然加入了太清楼，成了一名普通教众。晚饭后，庄语洛亲自带他去了房间，吩咐他好好休息，明天起就要开始传授本门武艺给他。
当晚正是月圆，柳禄怎么也睡不着，翻身下床出了屋，背靠廊柱望着一轮圆月发呆。花园中飘来阵阵花香，习习晚风带着山风特有的凉意，本就没有睡意的柳禄更加清醒了。想到与袁一白的约定，他暗自高兴了一阵，心想：终于入了尊云教，只待日后大展拳脚了。不知道一白此刻在做什么呢？
袁一白今晚本也在庭院中对月独酌，然而管家忽来禀报—仲丞相来访，已在过来院子的路上了。
仲瑕对袁府摸得比自家还熟，撇开领路下人，摇着扇子便进了院门。袁一白见到他，赏月的心情早已没了，僵直着站起身来给他行礼。仲瑕走近揽过他的腰，亲昵地贴着他道：“对我还行什么礼，那些规矩不要用在我这里了。”说完狠狠地咬住他的耳垂。
袁一白一惊，猛力甩开他，背抵着石桌，凉意瞬间从脚底直窜上头顶，浑身如坠冰窟。“仲丞相，请自重。在下的父母幼弟都在家中。”仲瑕“嗤”地一笑，“跑什么？你以为接来他们同住就能躲过我？”袁一白被他说中，愣了一瞬。仲瑕贴近前，将他按倒在石桌上。袁一白被他捉住双手扣在头顶，腰带轻易地就被扯开，一只微凉的手抚上胸膛，他奋力去挣，身上的人笑道：“何必学女人装什么贞洁烈妇，又不是第一次。你再动，那就在这石桌上，如何？”说罢去褪他的衣裳。袁一白僵住，哀哀地低声说：“不要在这里。”
仲瑕听他如此说，得意地大笑起来，收了手抱起他便往屋内走，回头对空无一人的花园说：“琅冶，去看好院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