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壹拾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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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禄在山下住了二十年，从来没想过这金鼎山上会有这样一座宫殿。月炀教的花园中种满了奇花异草，花开得争奇斗艳好不热闹。庄语洛无心欣赏，瞥了两眼确定无毒就不再去看，柳禄倒是坦然的以欣赏眼光多看了一会。
吃饭时祝子息没有出现，穆司月微卷的长发束在脑后，换了一身素色衣裳过来。庄语洛见只有他过来，本来就冷冷的脸色更如罩冰霜，“穆教主，为何祝子息不过来一起用膳？”
“他身体有些不适，就在房里吃了。”穆司月提衣坐下，端起茶自顾喝起来。
“你到底要留他到何时？”庄语洛不打算与他周旋。
“到我死。”
“你！”听他这样说，不仅是庄语洛，他身旁的柳禄也愣了。柳禄隐隐约约看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不敢去多想，直到这句话才肯定下来。而庄语洛是早已知道，除了气愤之外，还有些许震惊。
“他是我尊云教太清楼的星护法，你这样软禁我的人又算什么？”
“他早就是我的人了。”穆司月专挑庄语洛不爱听的说，仿佛不激怒庄语洛不罢休。
“你让我教颜面何存？！”
“哼。”穆司月冷笑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喜欢来这一套。你教颜面与我何干？”他顿了顿，“不如这样，我这里武艺高强的能人也不少，你随便挑一个回去做你的星护法。”
“穆教主，我是来回祝子息的，否则我也不会走这一趟，想必你心里很清楚。”庄语洛大抵摸清了穆司月的说话方式，听了这番辱人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心平气和地与他商量，颇有些对方不转寰便不罢休的架势。
柳禄心想，如是我的话，才不会这么麻烦，直接领了教众打了去不就好了么。这个穆司月虽不讲理，却也是维护了自己心爱之人，看他这副样子，若不是对祝子息有笃深的情意也不会这样顽固，宁愿得罪了尊云教也不放人。
但他也只能私下想，这些话说给庄语洛听是万万不会的。庄语洛整天冷了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做事虽不是十分循规蹈矩倒也不致太出格，让他放弃祝子息空手而回恐怕不太可能。
他思想间，穆司月与庄语洛已不再说话，举了筷子各吃各的，穆司月只尽地主之谊，陪着吃了会就去探望祝子息了。
祝子息躺在榻上，穆司月进门坐下，他眼珠都不抬一分，直直望着屋梁。
“吃饭。”穆司月搁下碗筷，祝子息仍是不动。“不要跟我来这一套，别指望我亲手喂你。”
祝子息喃喃地说：“你这样险恶的用心……”后面的话声音太小，穆司月只听到他在自语却没听清内容，他也不在意，见祝子息不吃，叫来两个侍女，“服侍祝公子把这汤喝了，他如果没喝完，你们就不要来见我，直接去总管那里领白绫自缢。”
柳禄被叫到庄语洛房里，然而他到了之后庄语洛就一直站在窗边凝视窗外不说话。庄语洛看了会风景，转过身问柳禄：“你说……”刚说了两个字又顿住，沉沉叹了一口气，“你说，穆司月对子息……到底……”
话未说完，但柳禄已听出端倪，他收回目光道：“依我之见，多半就是了。语洛，教主是否一定要星护法回去？”
“教主只说，与之周旋，如若失败，也不强求。”庄语洛以手抵额，面上已露悲戚之色，“子息从小跟随我，有如亲生兄弟，只有他待我不若旁人那般疏离，如今我不顾爹的反对一定要亲自前来，无非也只是想探探他的口气。但……”话说到此，他整张脸都埋在掌中，不愿再说下去。
“既然如此，不如明天好好问过星护法自己的意思再做决定。”柳禄不忍见他伤心，走近前搂住他。庄语洛一震，扯住他的衣袖哽声说：“你会不会认为我太过妇人之仁？”
“不会，你尽你所能，无愧于心就好。”柳禄万般无奈，但又无从劝起，干巴巴地搂着庄语洛想不出办法，只好轻轻抚他的背。两人站了一会，庄语洛别过脸去拨开他的手说：“行了，你回房去吧，明天一早你和我一同去找子息。”
隔日早晨，两人在院中练完剑便去找祝子息。人都到了门口，通传的人却拦在那里不让他们进去。
“请二位晚些时候再来，祝公子现在身体仍是不适。”年轻的教众毫无表情地对他们拱手。
“祝公子身体不适我们才来探望，你让开，不要阻在这里。”庄语洛被他缠得烦了，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腕便往旁边拖，屋内突然听到穆司月慵懒的声音，“晟文，让他们进来。”
柳禄与庄语洛听到穆司月在他房中俱是一愣，庄语洛摔开叫晟文的弟子猛地推开门，只见房中地上到处是凌乱的衣衫，香味熏得人有些气闷，穆司月只披了一件里衣，敞着胸口坐在床沿，床上的祝子息裹着被子背对着他们，应该已经醒过来了。柳禄见到这幅情状，脸上发烫，赶紧移开视线。倒是庄语洛直直盯着床上的祝子息看，丝毫不避讳坐在床畔的穆司月。
“一大早就过来，庄楼主有什么要事？不介意穆某也在旁听一听吧。”穆司月的声音低哑，屋中的气氛顿时又暧昧了一些。
“在下想和星护法单独谈谈，能否请穆教主先回避？”庄语洛怒火中烧，脸上却还是维持着冷静。
穆司月听了他的话，缓缓将长发拢到身后，动作间无限风情，妖媚尽显，庄语洛看到之后，尴尬地避开了眼神，惹得穆司月轻笑出声，“不可，子息身体不适，我还是在旁照顾的好。有什么话我听不得么？子息是不会介意的。”说完眼神往后瞟，祝子息像是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一样的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庄语洛也不再纠结于此，开口道：“子息，我只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回去？你先不忙答我，想好了再说。我问完这次，不论你回答是或否，我都会禀明教主，求他不会再为难你。”
床上的祝子息仍是背对着他们，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最后只沉沉说：“我不会再回去了，你走吧。”
庄语洛捏紧拳头，怒吼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会如此！”话还未说完便要往前冲，柳禄眼明手快拉住他，“楼主！”
“你放开我！我不信！子息与我一同长大，以他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会与这种人在一起！”庄语洛已听不进任何话，疯狂地想要甩脱柳禄，口中还在喊：“子息，他到底怎么困住你了，你答我啊！”
床上的子息突然出声大吼道：“够了！”庄柳两人都随声顿住，过了一会他又大声说：“语洛，你回去！听我的就回去！不要再闹了！”说到最后，话中带了哽咽之声。
庄语洛反倒冷静下来，抽出剑指向穆司月，“我杀了你！”柳禄见状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只好也拔出剑，谁知刚运起气来，腹中一阵疼痛，还顾不上细想便见到庄语洛的身体随着手中的剑掉落已经歪倒下去，剑身与地板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柳禄也随之跪倒。
“你……！”庄语洛以手肘撑地，再嗅空中熏香，猛然反应过来，“这香！”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壹拾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