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如你》对9当歌

7、暧昧01

　　程绮予的家很大很空旷，在寸土寸金的本市市中心，真是奢侈的享受。
　　四个朝南的房间并排，一个主卧一个客房，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另外两个房间一个书房还有一个健身房。四室两厅三卫一厨，而且只有程绮予一个人住。
　　“你知道么，我们家四口人，我爸我妈我和我弟弟，我们人均面积只有13个平方！”楚玲第一次来的时候愣了半天，“阶级，我们之间存在阶级上的差距，你是白富美，我是土肥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程绮予摆摆手，“你若是喜欢，搬来和我一只住，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我要是有这么大的房子，我才不住校。每天两个小时回家我都愿意！”楚玲羡慕大房子，程绮予羡慕有一个家。
　　“哎，都说寒门难在出贵子，为什么？因为出身不同，接受到的资源从一出生就是不平等的！”楚玲一边参观，一边感慨。“绮予，怎么你家走这么多酒啊？”走到客厅，楚玲好奇地打量程绮予的酒柜。
　　“是我妈咪的，她是经销酒的。”程绮予扯谎，她不要楚玲看到她世故的那一面。楚玲一转身，便没有在意了。
　　后来，程绮予家的展示柜上，放了很多楚玲喜欢的盲盒娃娃、手办模型，程绮予的水晶茶几上铺着楚玲喜欢的千片星座拼图，楚玲每次来，都会拼一点拼一点，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最后拼出了好几副拼图。程绮予后来把这些拼图装裱了起来，挂在了客厅和卧室里。
　　程绮予把自己空空荡荡的家打造成了楚玲喜欢的样子。仿佛这样，她也有了一个家。

　　程绮予在吧台上看书，楚玲坐在茶几前的毛绒垫子上，一边拼图一边看电视。她把电视的声音调到很小，她担心影响程绮予看书。电视是最新的综艺，楚玲还是看的咯咯咯直笑。程绮予咬着铅笔享受这个时刻。
　　“糟咧，没有带睡衣和换洗衣服啊！”正在吃薯片、泡面和柠檬茶的楚玲大叫一声。
　　“没事，我有。”程绮予早有准备，“我有新的内内，给你穿，还有我的睡衣也可以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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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的睡衣，有点内啥。”晚上十点钟，程绮予先洗澡，之后是楚玲，楚玲洗完澡穿上了程绮予赠与她的内内和借给她的睡衣，这都不是她的风格耶。
　　楚玲超级不习惯，程绮予给她的小裤是维密蕾丝款，就是那种屁股上也是镂空的，嗯。很省布料很风凉，夏天穿一定很舒服！还有这件真丝酒红色吊带，楚玲用手拉了一下睡裙的下摆，背后开叉开这么大，真的不会着凉吗？要知道她一向是穿全棉小裤和长袖长裤的棉质内衣的。

　　“快来被窝，”程绮予眯着眼睛拉开被子，初春，这个吊带还是有点清冷的。但是这个睡衣很衬楚玲的身材，她喜欢。于是在挑睡衣的时候，她故意漏掉了长袖的棉质款，挑了这一件。
　　“玲玲，你换下来的内内就放在我家吧，我单独找一个抽屉给你放，下次你来可以穿。”
　　“嗯，好。”楚玲也不同程绮予客气。
　　楚玲钻进暖和的被窝，有人暖床的感觉真是好呀。皇帝一般的享受呢！那程绮予岂不是成了她的爱妃？那她得受多少男孩子的嫉妒眼神呀？被窝很暖和，床垫和被子都很柔软舒适，卧室只开了床头灯，在窗外的点点星空下，显得并不亮，却很宁静。静下心来还能听到床头柜上闹钟的滴答声。楚玲今天逛的有点累，才眯了眯眼睛，嘴上和程绮予说着话，不一会就没了声音。等程绮予再看她，她已经很快睡着了。
　　程绮予将台灯调得更加暗一点，用手摩挲着楚玲的头发。“玲玲，”她轻声喊她。
　　楚玲梦中“嗯”了一声，但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她沉沉坠入梦香，暗夜女神撒下了弥天大网。
　　程绮予低头，将楚玲的脸从枕头里捞出来一点，端正地挪到枕头的正中间。轻轻，吻上她小巧的唇。蜻蜓点水，不敢越矩。
　　睡吧。我爱你。玲玲。梦到我。程绮予喃喃自语。
　　夜，暧昧。
　　夜，深沉。
　　夜，寂寞。
　　夜，清冷。
　　一如，少女的心。

　　那个叫董华的男同学与楚玲同级同专业，所以他与楚玲的接触颇多，而他也正是趁着专业课的时间与楚玲增加了接触，瞒过了程绮予的眼睛。
　　小男生可能是情窦初开，对楚玲追得很上进，周一一上课就邀请楚玲吃饭看电影。楚玲自然是要同程绮予商量的。
　　程绮予说：“行啊，要不就晚上吧？你们在哪里吃？回头我去找你？”
　　“你还要给我撸个妆，帮我搭配一件衣服，还有最好帮我再弄一下头发的。”楚玲照本宣科，这些都是隔壁的小黄跟她说的，谈恋爱约会，拾掇自己是对对方的尊重。

　　程绮予把楚玲打扮的很漂亮，白色针织毛衣配玫瑰红短裙，楚玲坚持把两条明晃晃的大腿露着。“穿连裤袜太土了。”她这样说。
　　程绮予给她化了一个淡淡的妆，一丁点的迪奥小姐让楚玲整个人心情很好。
　　“董华约我七点在学校附近的“永记”吃饭，你同我一起去吗？”
　　程绮予摇摇头：“我晚一些再去找你，我晚上有一节课。到时候我请你们喝饮料。”她微笑着看着楚玲，“我倒要看看这个男孩子配不配得上我们玲玲。”

　　“永记”就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是一家茶餐厅性质的家常菜馆，来这里消费的普遍都是学生，“永记”的消费并不昂贵，是所有学生都负担的起的那种小资。不过“永记”的装修很复古，也颇有些情调，还是挺适合表白或者约会的。
　　楚玲第一次被男孩子约会，有些拘谨。下课之前董华给楚玲发微信，确认了时间和地点。两人于是下了课直接去的“永记”，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中途甚至没有说上话，气氛有一丢丢尴尬，总感觉在偷晴，在躲避别人的目光。
　　“对了，只有我们两个吗？”楚玲将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快走两步，跟上董华的步伐。
　　“对，怎么了？”
　　“没事，我室友一会想来找我们，你看方便吗？”
　　董华当然不会反对，“要不叫她一起来吃吧？”
　　“可是她晚上还有一节课，法律系的课真紧，比我们多多了。”
　　“法律系？你的室友是哪位？”董华好奇。
　　“程绮予，你知道她吗？法律系的大美人。”
　　不知道是不是楚玲的错觉，她觉得听到程绮予的名字，董华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是不是法律系的系花？”董华好奇道，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
　　“对！就是大美人程绮予。”楚玲对于别人赞美绮予，还是有点自豪的，毕竟都是402宿舍的不是？

　　于是这一天的这一顿饭，董华吃得心不在焉，他是有点喜欢楚玲，但是程绮予是每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的白月光。
　　晚上七点半，程绮予姗姗来迟，她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袖衬衫，松松垮垮地塞在牛仔裤里面，脚上是一双奢侈品品牌的球鞋，背一个不起眼的黑色链条包。
　　“我来晚了，我请大家吃咖啡。”程绮予大方地走进来，坐在楚玲身边，她对董华笑一下，宛如夜空中的星辰，璀璨夺目。
　　“你穿这么少，会不会冷啊？”董华突兀地说了一句，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逾矩，掩饰地低头喝饮料。
　　“不冷，我小跑过来的。”程绮予露出淡淡的微笑，帮楚玲摆弄了一下衣襟。

　　“永记”价格实惠，而且菜品很好，前来就餐的学生很多，拥挤的人潮并不能影响程绮予的淡然，偶尔也有别的桌的女生窃窃私语，这一桌有一个漂亮的女生。这边这桌的男生其貌不扬，却有两个女生作伴。
　　“是不是你们大学城真的男女比例这么失调啊，你看人家一拖二了。”甚至有外地来访友的男生会嫉妒地同同伴抱怨。
　　这一切董华听在耳朵里，很大程度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你是程绮予？法律系的程绮予？真是久仰大名。”酒不醉人人自醉，董华以茶代酒，频频向程绮予递杯子。
　　“是我们玲玲要麻烦王同学照顾。”这一天的程绮予一反冷淡的态度，微笑着与董华寒暄。他们聊了很多话题，从大学课程到最近的社会新闻，从新上映的电影到经典的好莱坞大片，董华惊讶地发现他与程绮予有说不尽的话题。而一边的楚玲，却寡淡了。
　　楚玲偶尔也会加入聊天，在程绮予在的场合，她习惯做听众，这样让她很舒服。她安静地听程绮予和董华在讲。有种人，天生就有做明星的气质。明明现场有这么多姑娘，明明十八九岁都是鲜嫩欲滴，但是只有程绮予是全场最耀眼的那一个。
　　这一顿饭吃得很愉悦很餍足。但是董华并不愿意就此和两个女生别过，程绮予提议去不远处的咖啡店喝一杯咖啡。

　　“这么晚喝咖啡会睡不着觉的。”楚玲拉拉程绮予的衣袖。
　　“恭敬不如从命。”这是董华说的，他的眼睛又亮了。
　　程绮予笑笑，“玲玲喝一杯热巧，是你最喜欢的那家店。”看着殷勤的董华，她知道鱼已经上钩了，接下来只要顺水推舟，并不困难呢。

　　如果说楚玲是邻家女孩，纯真可爱，那程绮予就是洛水神女，似天边星月。
　　董华知道自己不应该的，他明明在追求楚玲，楚玲是那种一看就很好很本分的姑娘，她不仅适合谈恋爱，还适合相处，也适合结婚。
　　但是自从第一眼见到程绮予，他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况且程绮予是那样的大方和高品位。她请他们喝的两杯咖啡比他请的那一顿饭还贵，她拎的包是个奢侈品的牌子，董华猜测是他很多个月的生活费的总和。
　　那样的程绮予还那样的平易近人，她说：“很高兴认识你，同你吃饭真是一种享受。”说话时候眉目传情、暗波流转，落地玻璃外的路灯，倒映在她的眼眸中。不，不是路灯，是天边的星宿。
　　董华沦陷了。

　　若得女神眷顾，吾愿已足。
　　以后的每一次见面，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楚玲，但是他眼睛里的看到的不是她，是那个402的神女。他继续表现得想要追求楚玲，但是他知道他已经变了。原先楚玲是他的目标是他的追求，自从程绮予出现，楚玲便成为了将就，他的神魂都在程绮予身上。他透过楚玲打听程绮予的一切，程绮予的喜好、程绮予的作息、程绮予日常一切，似一个侦探，又似一个偷晴的丈夫。他享受这种隐秘的刺激。

　　程绮予冷笑地删掉董华的短讯。
　　渣男。她毫不犹豫地下定论。
　　但是还不够，药还不够猛烈，还不足以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