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老不称职[神话]》西尧尧

22、如此嚣张

　　六界参世大会乃是六界之中千年一度的盛会，有天庭做东，于太阳升起的东极岛召开的名义上为六界众生共同瞻仰盘古大神创世之功，祭拜天地的大会。但是实际上人界和妖界因为太过弱小，而并不会参加。之前5000年，因冥界主君尚在刑期，也不能参会，天界和魔界占据了以往参世大会的重头。

　　上至上古尊神，下至飞升地仙还有魔界众生皆以能参加参世大会为荣，这毕竟是只有六界之中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有机会参加。不仅如此，还能有幸见到天上地下无人能敌的战神，玄天君，何等荣幸。

　　六界之中要排名谁的仰慕者或者说粉丝最多，玄天君排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他可是一般不会露脸，能使唤的动他的，放眼六界，不出三人，就连天帝都要敬他三分的人物。

　　与历届参世大会一样，此次大会依然恢弘盛大。东极岛是五洲大地距离太阳升起的地方最近之处，岛不大，环顾整座岛屿，仅有一个耸入九霄的祭坛，并无其他。
　　岛屿被海水环绕，设有结界，终日被海上云纱包裹，平日无从寻找它的踪迹，仅在参世大会期间云纱消散，东极岛显现真容。

　　柴云修只参加过一届参世大会，他会和玄天君同御一片祥云，由织女亲手特地为他织造，世间独一无二，最后一片到达祭坛，他老是说自己是抱了玄天君的大腿，可是不然。日月同为盘古大神双眼所化，而柴云修的真身乃是月光，他虽年龄在众神中排名倒数，但是地位实则尊崇，谁让他是盘古大神身体的一部分呢。

　　再说，玄天君也不让他站在别人的身边，怕他惹事。柴云修的行事作风，完全不会因为这个重要场合而有稍许改变，他扇着扇子，一手背在身后，东看看西望望，不时还要调戏玄天君几句。

　　“刑墨，你看你看，那群仙子，多好看”
　　他用肩耸了耸玄天君，“你有没有喜欢的，告诉我，我帮你牵线。”
　　柴云修眼中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你看你看，下面好多人在指你，你这个糟老头子是不是又勾引人家小仙子了”
　　柴云修收起扇子，用扇子戳了戳玄天君的腰，神情越来越贱。

　　玄天君这种德高望重的上古尊神，奈何他还长得好看，当然拥有无数迷妹被他迷的七荤八素，尽管他从不与人亲近。

　　玄天君早就习惯柴云修的调侃，几千年来他也早就悟出了对付他的方法。

　　他面无表情，甚至头也不转一下地说。
　　“我觉得月光甚美”

　　乍一看这话并没什么问题，一般人会觉得玄天君十分尊崇盘古大神，喜爱月光。

　　可是柴云修知道，他的意思其实是：月光所化的你甚美。

　　一向正襟危坐的玄天君，说这话，实在是……让人骨头酥麻。

　　但是对付柴云修，就得比他更不要脸才行，也是玄天君这么多年学会的反击之道。

　　柴云修立马缩了下脖子，一个哆嗦，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步，连连摇手。
　　“别别别，您还是喜欢阳光吧。”

　　说完，他又觉得背后一凉，一阵鸡皮疙瘩爬满全身，打了个哆嗦。

　　天帝天后为首，战神玄天君其二，之后天界众尊神踏云而来。祭坛台阶下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片等候的各阶仙魔。

　　天边的云层如帷幕一般，退居两边，天界众神纷纷从云层后显像。天帝天后领着众神从天而降，双脚踏上东极岛地面之时，脚下的祥云随之退去。

　　早就在此等候的各阶仙魔很自觉地将主道让出来，供众神通过。

　　“咚”
　　创世钟响起，参世大典正式开始。

　　999阶天阶将祭坛送至九重天之上，99阶为一段，一段上一重天，每一重天中设一分坛，至高处为总祭坛。从最底下向上望，只能看到厚厚的云层，看不到祭坛顶端。

　　天帝天后在天阶底层开始祭拜，双臂前环，上身鞠躬，90度作揖。

　　柴云修和玄天君紧跟步伐，照着他们的动作恭恭敬敬地行礼，各阶仙魔按资排辈，分别祭拜。

　　每一重天的分坦都要驻足祭拜，从第一重天开始，座椅次数一次增加，行至几重天，遍行几个礼。虽然众神不会感到幸苦疲累，但是身后跟随的各阶仙魔，一般行至四重天就以气喘吁吁。

　　随着云层慢慢厚重，天阶越来越高，距离总坛也越来越近。

　　柴云修和众神行至7重天，已经完全走进云雾中，身边白茫茫一片，一片一片的云彩从身边飘洒而过，柴云修伸手去抓，又抓不到。

　　继续上行，行至九重天，他们已经从云层中穿过，放眼望去是波涛汹涌，翻滚不息的云海，也就是天庭所在之所，而他们今天要到达的，可不止于此，而是在天庭之上的天外天。

　　经过漫长的攀爬，众神带领着众仙魔终于登上了主祭坛之上。

　　这里一般是远古神祇居住的地方，比如女娲娘娘，鸿钧老祖此等开天劈地之神，一般早已遁世，销声匿迹。

　　天帝天后互相对视一眼，眨眼会意，参世仪式进入正式的祭祀环节。如果说之前攀爬祭坛是为了显示诚意，表达敬意，那么到了主祭坛，整个祭祀仪式才真正开始。

　　天帝向天后伸出手，手掌朝上，示意她将手放上来。天后端庄大方，母仪天下，她自然的伸出靠近天帝的手，将手指轻轻放入天帝掌中。

　　他们手牵着手，向着最后的祭坛前进。

　　“如此盛会，为何没有我冥界的份”

　　众人头顶上突然盘旋着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声音带着回响，却并未见什么人现身。

　　“这六界众生参拜盘古大神的盛会为何仅有区区两界啊，如此冷清”

　　“听说天帝陛下在四处找我，那我就自己来啦，可别怪我不请自来啊，哈哈哈哈”

　　他带着点委屈似的笑起来，笑声伴随着风声，一个黑衣锦缎的男子从黑色雾气中走了出来。

　　他手握一支雕花黑笛，他经常以这种淡定又漫不经心的方式出场，不急不忙地慢慢踱着步走到你眼前。

　　柴云修站在天帝身后，探头探脑，想一看究竟，这是那位大陆神仙，竟然如此嚣张，正好他的视线被天帝天后高高的发冠挡住，不过他也能猜到，这十之八九是冥君神塗，果不其然。

　　“冥君，今天乃是参世大典，你如此行事，是否对盘古大神不敬。”
　　天帝也不甘示弱，搬出创世神灵来压制，

　　神塗转着手中的笛子，无辜的说着。

　　“这罪名可太大了，我不敢担当，只是并未有人通知我参会，但是作为冥界的主君怎么能不参加六界的参世大会。”

　　他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奈何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天帝天后刚好已经爬完天阶，匆匆赶来，却被说对盘古大神不敬，真是冤枉。”

　　神塗停下转笛，眼神忽而犀利，转向天帝，他的目光中带着剑意，冷漠如霜。他悄悄靠近天帝，收起声音，轻轻在天帝耳边说，

　　“莫非天帝陛下，想以这个罪名，再来一次？”
　　他嘴角单侧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天帝听完他这句，依然快要崩不住，他同样回以神塗一个更加犀利的眼神，甚至带着杀气。

　　“啊，魔君这魔界之主做的可还快活，不知魔界如今这景象，老魔君看到有何感想。”神塗探出脸，看向第三排的魔君汰沥。

　　现任魔君汰沥是魔界第二任主君，第一任魔君荀乾在位时的副手。因荀乾与温濂反叛被囚禁，二汰沥首告有功，叛乱平定后自然而然接管魔界，受天庭统辖。

　　就是因为神塗他这一个探脸的动作，让柴云修看到了他的脸。正巧，神塗台前的一瞬间看到了站在天帝身后的柴云修，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向柴云修眨了个眼以示友好，柴云修却惊的舌头打结。

　　“明，明明明，川”
　　他的双眼此时瞪得怕是比十五的月亮还要圆，指着神塗，结结巴巴的动着嘴形，此时的他已经惊讶道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个人不就是在尚书府见过的那位嘛，玄天君满天下找的人，自己其实早就跟他打过交道。怪只能怪自己太过木头，竟看不破此人的来历。

　　“休要胡言！”
　　显然天帝有点生气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失态。天庭一向以礼待人，宽宏大量，此刻且不能与神塗计较，他强压住火气，深吸一口气道，“都怪底下人未前去通知冥帝，竟忘了此次参世大会乃冥帝刑满后第一次，故而不慎遗漏，是非故意。”

　　天帝说着轻轻拍了拍神塗的肩膀，笑着给他赔礼。

　　“还望冥帝莫要放在心上”一副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的态度。

　　神塗笑出了声，天帝果然还是天帝，这么宠辱不惊。

　　“还请天帝陛下莫要再寻找本君，想见我，下一道谕旨岂非更加方便？”

　　神塗从天帝身边走开，走到柴云修和玄天君中间，将手背至身后，邪邪的地看着柴云修，扬起嘴角道，“既然天帝陛下都这么说了，本君要是放在心上，岂不显得小气，既然要祭拜盘古大神，不知这个位置，本君站着可还合适？”

　　以神塗的地位，站在战神身边也完全是理所因当，他本就是一界之主，理应如此。而战神站在天帝天后身后，也未必是地位在天帝之下，只是他并不在乎这些事情罢了。

　　柴云修看着神塗非常自然的夹杂自己和玄天君中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果真还是如此厚颜无耻。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玄天君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像是笼罩了一层乌云，立马要开始打雷闪电了。他一把抓住柴云修的衣襟，越过神塗，将他从最神塗身边扯到另一边，而后自己大步向左，站在了最中间，硬生生将柴云修和神塗隔开。

　　柴云修完全没反应过来刚在发生了什么，自己今天完全像个傻瓜一样从头愣到尾，全程处在惊讶和惊吓之中。

　　神塗连连摇头：“没想到玄天君竟如此护着月老，真是难得。”

　　也难怪神塗会吃惊，玄天君一向独来独往，从不与人亲近也不关心世事，对月老倒是很是不一样，确实新奇的很。

　　“是又如何！”玄天君正了正自己的站姿，一手提剑，一手握拳，抬头挺胸，目视前方，战神的气场和霸气真的周围的人都不敢作声。

　　柴云修心中暗想：战神不愧是战神，嚣张起来还是真的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