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戏（极挑）》寒阖月

16、第 16 章

　　“你打算怎么做？”
　　“不劳沈副主任费心，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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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的时候，天津长街慢慢热闹了起来，灯红酒绿，人来人往。
　　何辅堂一个人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特委会的大门，终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他一下子来了精神，一打火，转动方向盘猛地冲了过去。
　　高扬何其敏锐的一人，何辅堂一踩油门过来他就发现了，他手一背从身后的腰带里抽出配枪，对着迎面撞来的车抬起了手。
　　还没等他扣下扳机，车上却一个急转，上面的人就“屁滚尿流”地滚下来了。
　　“高队长！高大人！我何某求求您了！求您把我家小弟放出来吧！”何辅堂一把抱住高扬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我家里就这一个亲人啊！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小弟抓了，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高扬被何辅堂绊住了腿，脸色很是难看，眼下世人皆知何辅堂与天津政要关系密切，他不信就凭何辅堂的本事，要想救出自己的弟弟，能求到他头上来：“何先生，您这是做什么？我也只是按吩咐办事，找杀死潘主任的凶手而已，至于为什么查到令弟头上，那您该想一想，是不是家里的小孩长大了，主意也大了，背着您做一些您不知道的营生呢。”
　　何辅堂就着高扬的裤子狠狠擤了一把鼻涕，哀哀道：“高队长，您大人大量，何必因为我之前的得罪而陷害我家小弟呢？”
　　“何先生！慎言！”高扬微微勾起了嘴角，目光狠厉地看了眼渐渐围起来的人群。
　　“全天津谁不知道，潘主任一去世，高队长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潘主任养在外面的小情儿，高队长三十多岁，却单身至今，”何辅堂抬起头仰着，勾起一个诡谲的笑，“我可不信，您对潘主任的前姘头没一点心思。”
　　“放屁！”高扬一脚踹开何辅堂，一枪托抵在他头上，“你再乱说话，别怪我拔了你的舌头！”
　　“就是，何氏大药堂名声虽响，但也不能这样平白污蔑我特委会的人！”忽然，一道声音高声响起，打断了高扬几欲动手的动作，人群自动散开两路，一道白色的身影拄着黑色的文明杖走了出来。
　　“沈副主任。”高扬眼里化过一丝恨色，收了所有的动作，恭敬地在沈西林面前站着，弯身鞠躬。
　　“看看你惹的事，差点就要把我特委会的脸面丢遍了。”沈西林指桑骂槐地看了眼高扬，一屁股坐在朱碧石递来的朱红椅子上，讽刺何辅堂道，“何老板口口声声说我们高队长平白无故地抓了你弟弟，又扯出这些莫须有的桃色新闻，到底是想说什么，今天当着怎么多人的面，我堂堂特委会也做不出欺民盗市的事。”
　　“只要你有证据证明凶手另有其人，我立刻马上把令弟放走。”
　　何辅堂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高扬那一脚踢得狠，他一口血直直往上涌，他咬牙狠瞪了沈西林一眼，靠着车门坐了下来，瞥了眼高扬，高声道：“我有证据！潘主任似的那晚，我看到高队长急匆匆地从潘主任姘头家离开。我是人证。”
　　“潘主任死后身上的一身脂粉味，就是是物证！”
　　“什么？”沈西林故作惊讶，他合不拢嘴，“你说清楚一点，那脂粉味怎么就是物证了？”
　　“脂粉一向是女人用的东西，但沈主任也该明白，这男女之间欢好，蹭到也是常有的事。我问过潘主任的外室，潘主任这个月都没来得及去找她，可他死后却有一身脂粉味，而那晚高队长正好去过那女子的家，自然身上沾了一身味道，是以杀人的时候才不小心蹭到潘主任身上的！”何辅堂语速飞快。
　　“这不算证据。”高扬打断何辅堂的话，气愤非凡，转脸对沈西林道，“主任，他估计是像救弟弟想疯了，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拿不出来，他的话，完全不可信！我和小嫂子，更是一点私情都没有！”
　　沈西林闻言点点头。
　　何辅堂冷笑：“那你怎么解释现在你身上的脂粉味！”
　　高扬一愣，他下意识地低头问了问自己身上。
　　“我有证人！脂粉店的老板可以作证，高队长现在身上的味道，就是卖给潘主任外室的那一款！”何辅堂指了指一旁看热闹的脂粉店老板。
　　高扬正要说话，就被沈西林打断道：“这么说，人证物证皆在，高队长和潘主任外室确实有私情咯？嘶，那他又与潘主任的死因有什么关系呢？”
　　接下来的话头立刻被看热闹的人群接过去了，一个喜欢胆子大的笑嘻嘻道：“那还用说，肯定是东方事发，高队长怕丢了特委会的营生才痛下杀手的呗，说不定啊，高队长家里还有从潘主任那儿顺走的东西呢！自古话本上都这么写，杀人越货，得个美娇娘和金银财宝，嘿嘿嘿······”
　　沈西林闻言思索了一番，猛地从红木椅上站起来，对上高队长正要狡辩的眼神：“好，高队长，既然他们怀疑你，那你就大方一点，我们就去你家查一查，好洗清你身上的嫌疑。”
　　还没等高队长拒绝，人群里就一片叫好，他们都看特委会不爽很久了，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欺民霸市的高扬高队长。
　　沈西林心里一笑，就这样浩浩荡荡地领了一街的人向高扬家走去，打开他家大门，让特委会的人进去把东西一件一件拿到院子里来抖落一番，仔细查。
　　东西查到一半，一个眼尖的看客挤在外院的大门口，指着木床板中的一块惊叫出来：“这！这！这一块好像是金子！”
　　话音一落，高扬原本淡定的神情一下子没了，他愕然：“怎么会？怎么可能？”

　　何辅堂微微扬起嘴角，接下来有些事，缺的一些证据链，都不用他出手，自然就有人“补齐”了。
　　他冷冷地想，你高扬办案子不就是这样吗？不看证据，不问原因，只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补全”证据链和因果链就随随便便给人定罪。今日不过是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了。
　　这些看客如何不知这证据说得牵强？只不过都是想给这个恶贯满盈的定罪罢了，至于证据？呵，只要能把这个恶棍拉下大狱，谁去管那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