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值得歌颂的时代》木羞木修

8、第 8 章

　　“跟林总谈代言的事了吗？”张齐帮唐朝拎着行李往外走着。
　　“说了。”唐朝说：“说公司会派人联系我们，告诉具体怎么办。”
　　“小九哥，666啊。”张齐高兴的说。
　　“也别高兴的太早。”唐朝说：“她说她说了不算，要董事会通过。”
　　“这么复杂？”张齐想了想又说：“没事，老卢不是说她是最大的股东吗？应该还是说了算的。”

　　“啊~~~”有个姑娘突然凑了过来：“小九哥？”
　　唐朝吓一跳：“嗨，你好。”
　　“啊~~真是小九哥！”姑娘边压着嗓子尖叫边冲旁边招了招手。
　　旁边又呼呼的跑来仨姑娘把唐朝围了起来，要合照，要签名。唐朝一边好脾气的一一满足，一边把手指竖在嘴上嘘着，让姑娘们小点声。耽误了好一会儿才和张齐出了航站楼。
　　“商演的事怎么样了？”唐朝上车后问。
　　“谈了几个演艺公司，”张齐边开车边说：“有两个还行，具体事项得再谈。”
　　“嗯，”唐朝说：“张衍那边那个对对碰也没动静了呢？”
　　“我看悬了，”张齐说，“好像投资人都没落实。”
　　“悬就悬吧。”唐朝说，“你也别再问了，想想要和那个乔妹一起做节目就够。”
　　“长的还行啊。”张齐笑。
　　“行个屁。”唐朝说。

　　林羡下了飞机才下午三点多，没回家放行李，直接就去了公司。
　　“林总。”赵宸拿过一叠要林羡签字的文件在桌前站着。
　　“跟吴哥约个饭。”林羡边飞快的签着边说。
　　“什么时候？”赵宸问。
　　“越快越好。”林羡说：“今晚不行就明晚，看吴哥时间。”
　　“好。”赵宸应着。
　　“明天下午不要给我安排活动。”林羡说。
　　“好。”赵宸说。
　　赵宸出去后，林羡拿起电话给林川打了过去。“川，下课了吗？”
　　“下午没课。”林川答。
　　“那干嘛呢？”林羡问。
　　“图书馆啊。”林川说。
　　“哎呦，我大儿子这么用功啊。”林羡笑。
　　“周围都是学霸，太可怕了，”林川说，“就我们宿舍那个鲁哥，我早上睁眼时他已经走了，晚上熄灯了才回来，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他干嘛啊？”林羡问。
　　“上课、自习、打工，就这仨事。”林川说。
　　“那是他基础不如我儿子好，才靠拼苦力呢。”林羡说。
　　“妈，他们那地方分数线比咱们这高17分呢好吧？”林川说。
　　难得今天林川能聊这么多句，林羡都有点激动了。
　　“我从香港给你买了乐高那个什么基地了。”林羡赶紧献宝：“太大了，我拿不了，让寄回来的，得等几天到了。”
　　“行吧。”林川说：“现在哪有空弄啊，放假说吧。”
　　又没买到心坎上，林羡想。
　　“周末回来吗？”林羡问。
　　“再说吧。”林川说。
　　“行。”林羡说：“回来提前说一声，我给你做好吃的。”
　　“嗯。”林川接着说：“妈再见。”
　　“…”林羡还想说点什么，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赵宸敲门进来，说：“吴先生今晚有空。”
　　“行，就今晚。”林羡说：“订海清居吧。”
　　“好。”赵宸应着。

　　海清居是家日料店，走的挺小众的路线，很清静。林羡早早的就来到预定的包间等着了。
　　吴哥到的很准时，林羡招呼坐下，请他点菜。吴哥摆摆手：“什么都行，你看着点吧。”
　　“行。”林羡不再推让：“刚才老板说今天海胆不错，很新鲜。”林羡看着点了几个菜就让服务员出去了。
　　“吴哥，你传给我的资料我看了。”林羡边给他倒茶边说。
　　吴哥叫吴哲，三十多岁年纪，比林羡就大一两岁，精瘦干练，简单的短发，有一半都白了，林羡心想：这些白头发是为了配合那张成熟的脸吗？可林羡从没跟他开过这种玩笑，虽也认识了很多年了，可吴哲就是那种任何玩笑话在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就自动熄火了。
　　“嗯。”吴哥喝了口茶说：“王铭还是很谨慎的，法人找的是她媳妇的外甥，不同姓，不太容易让人怀疑。”
　　“嗯。”林羡叹口气，“我看招标程序都很正规，看不出什么。”
　　“你怎么怀疑到他的？”吴哥问。
　　“我没怀疑他，”林羡说：“我只是怀疑这个事，要不是你帮我查，我真不知道是他。”
　　“怎么了？”吴哲说：“你们承麒有事？”
　　“有点。”林羡喝了口茶说。
　　服务员敲门要上菜，两人都闭口没再说话。
　　“酒要温一温吗？”服务员问。
　　“不用。”林羡问：“吴哥呢？”
　　“不用。”吴哲说。
　　等服务员出去，林羡说：“其实我原来是怀疑周闻轩呢。”林羡给吴哲倒上酒，接着说：“其实换个配件供应商也很正常，我以前根本不会管这些个事。周闻轩最近有点太乍翅，就忍不住查了一下。”
　　“这事也不会跟周闻轩没有一点关系。”吴哲说：“他是管事的。”
　　“能帮着查查有没有串标吗？”林羡问。
　　“不用查也知道十之八九是有。”吴哲说。
　　“嗯。”林羡说。
　　“但是很难抓住证据。”吴哲说。
　　“明白。”林羡说。
　　两人边吃边聊。
　　“那还要查吗？”吴哲问。
　　“还是拜托吴哥查一下吧。”林羡说。
　　“行，我尽力吧。”吴哲说。

　　林羡从海清居出来时，时间并不晚，但上了车就有点困，闭着眼眯了一会儿也睡不着。“大成，凡凡最近怎么样？”林羡问。
　　“还行。”大成说：“消停多了。”
　　“嗯。”林羡说：“也是长大了，知道懂事了。”
　　“但愿吧。”大成说：“有阵子没出幺蛾子了，我还怪心慌的。怕哪天又给我整出大的。”
　　“你有病吧。”林羡笑。
　　“唉，”大成说：“这孩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让人省心过啊。”
　　“明天我问问她经理，看看表现怎么样。”林羡说。
　　“您别问了。”大成说：“她们经理知道了您这么关心她还不得把她供起来啊。”
　　“我能亲自问吗？”林羡说，“你别管了。我就是问问她在那里适应不适应。给她安排了个什么样的师傅带着，得能学东西才行呢。别小看这卖房子，也是有学问的。”
　　“我看着干的挺带劲的，”大成说，“跟同学打电话不说是卖房，说自己是置业顾问。”
　　林羡笑起来：“嗯，她这二百五的劲头挺适合干这个的。”
　　大成也笑。
　　“周末带她到西郊别墅玩玩吧，好久没见她了，还怪想她的。”林羡说。
　　“嗯，行。”大成说。

　　今天是周四，香港珠宝展拍卖会就定在今天下午。一早林羡给周闻轩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找了个理由让他来一趟，秘书说他昨天就去香港了。
　　“周闻轩去香港了。”林羡给老马打电话说。
　　“嗯。”老马说，“看来他要实名竞拍。”
　　“那就好办多了。”林羡说。
　　“嗯。”老马说，“林女王还有什么嘱咐的吗？”
　　“没。”林羡说。
　　“你到底想试周闻轩什么？”老马说，“现在能说吗？”
　　“我就想试试他的家底。”林羡说。
　　“那我明白了。”老马说。
　　“保持通讯。”林羡说。
　　“遵命。”老马说。

　　下午，老马提前十几分钟入场。
　　“我看见他了。”老马带着蓝牙耳机跟林羡通话。
　　“嗯。”林羡坐在办公椅上转过去看着窗外。
　　“快开始了。”老马说。
　　“嗯。”林羡说。
　　“头几件我感觉他不会动。”老马说。
　　“马骥同志，能不能不要五秒钟一汇报啊。你碎碎念不停，不会被赶出去吗？”林羡说，“他不动，你不动。”
　　“是他不动，你不动，我现在是你。”老马纠正。
　　“信不信我抽你啊。”林羡说。
　　“啧啧。”老马啧的很夸张。
　　“不急，”林羡说，“有别人跟他叫价你就不动，看他快得手了，再出价。”
　　“激他是吧？”老马说，“我会。”
　　老马深谙此道，拍卖正式开始后他就不再这么絮叨了，全神贯注的盯着。
　　这种拍卖会不像电影里那样总有装叉的相互较劲，大家基本都是行家，对拍品的价值心里都有数，差不多就得，要真有人出了超出行情的价，会被人嘲笑外行。
　　果然，周闻轩举牌的东西都在林羡画的范围之内。只是少了些，林羡标记了七样，周闻轩到目前只参与了三样。
　　老马很能领会林羡的精神。周闻轩举牌的这三样，他都参与了，在对方叫到最高时适时的压他一头。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再傻的人也看出不是巧合了。周闻轩已坐直身子往这边看了几次了，每次他看过来，老马都礼貌的冲他笑笑。他并不认识老马，表情随着每次回头发生着渐变的效果：好奇，疑问，疑惑，烦躁，愤怒，你大爷…老马想笑，自己在周闻轩眼神里竟然看出了国骂。
　　“他下手不狠啊。”在让周闻轩连续三次不得不放弃后，老马通过耳机跟林羡交流着。
　　“嗯，感觉他是有所保留。”林羡沉了一下说：“我觉得他想要那条翡翠项链，这是省着弹药呢。”
　　“哟，”老马说：“那条项链盯着的人不少。”
　　“嗯。”林羡说。
　　翡翠项链是此次最后一件拍品，很多一直没出过价的藏家就是在等这件。缅甸那边说乱就乱，好东西出的越来越少，这样一条有种有色老坑无暇的项链非常难得了。
　　果然，开拍后，争的很凶残。
　　周闻轩不是沉得住气的人，战斗一开始就加入了厮杀。老马压了周闻轩几次都迅速被别人盖过去了。当场内还能出价的就剩了四五家时，节奏慢了下来，价格已经超出了多数人的预期。
　　“跟吗？”到这时候老马每次举牌都会问林羡一声。
　　“嗯。”林羡说。
　　“周闻轩跟了。”老马汇报。
　　“压过去。”林羡说。
　　嗯。
　　跟。
　　压过去。
　　…
　　当每次出价都引起场内小小惊呼时，场内出价的只剩了老马和一个大胖子。
　　“周闻轩不跟了。”老马说。
　　“哦？”林羡说。
　　“怎么办？”老马说，“还要吗？我看那胖子势在必得。”
　　“你觉得呢？”林羡说。
　　“东西是好东西，”老马说，“价有点冒了。”
　　“再加一次吧，”林羡说，“成就成，不成也不争了，看缘分。”
　　成交！
　　靠！
　　“看来是有缘。”林羡说。
　　“我看你是有钱。”老马说。
　　“我给我儿媳妇留着。”林羡说。
　　“行吧，”老马说，“可惜我没闺女。”
　　“周闻轩走了？”林羡问。
　　“嗯。”老马说，“试出啥来了？”
　　“一切正常。”林羡说。
　　“啊？”老马皱着眉说。
　　“周闻轩就这实力，”林羡说，“这就是他的极限了。”
　　“你怎么知道他就这实力？”老马说，“也可能他觉得不值得再出更高的价了呢。”
　　“不会，”林羡说，“你之前激怒他了，他要是还有钱肯定不会罢手。”
　　“行吧，”老马说，“不管你闲事，麻利准备钱吧，林总。”
　　“得嘞。”林羡说。

　　林羡坐在办公桌前拿着笔在手上来回倒着，敲的桌面啪嗒啪嗒响。心里琢磨着：周闻轩没有办超出他经济实力的事，他钱上没出问题，那就是权了。
　　承麒最近提上日程的两件事：更换首席设计师和品牌代言人。
　　原来的首席设计师辞职要去看世界，这不是个突然的事，人家半年前就提出合同到期不再续约并推荐了他原来的副手接任。
　　周闻轩也推荐了一个人，他在意大利上学时的同学。
　　而品牌代言人，目前在谈的就是李娇。影视明星，正在往当红方向努力并已离当红不远的青春小花。推荐人是罗旭东，承麒的第二大股东。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林羡都懒得去琢磨，女明星和霸道总裁烂大街的故事。
　　配件供应商是王铭的人，代言人换罗旭东的人，首席设计师换周闻轩的人。靠！真是哥仨好啊。

　　“去跟承麒公关部的小倪打个招呼，告诉她我推荐本季代言人唐朝。”林羡说。
　　“啊？”赵宸吃惊的说，“真推荐他啊？能行吗？”
　　林羡抬眼看着赵宸没说话。赵宸赶紧闭嘴，准备出去时，又被林羡叫住。只见林羡办公桌上排着三张名片，她手指在三张中来回划拉了一下，点中了其中一张拿起来递给赵宸，“联系名片上这个人，问他愿不愿意到承麒来当设计师，首席。”
　　“啊？”赵宸表情定格成了吃惊。
　　林羡又是抬眼看着他不说话。赵宸赶紧进行了一下表情管理说：“啊，您还有什么吩咐？”
　　“出去吧。”林羡说。
　　看着赵宸出去把门带上，林羡给吴哲打了个电话：“吴哥，王铭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哪那么快？”吴哲说。
　　“我有点等不急了，”林羡略一沉吟说：“这样，吴哥继续查，而且让王铭发现有人在查他。”
　　“什么意思？”吴哲问。
　　“让王铭感觉到有人在查他，”林羡说：“特别是感觉到有人在查他和那家公司的关系。”
　　“好，”吴哲说：“知道了。”
　　“辛苦吴哥。”林羡说。
　　“没事。”吴哲说完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