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值得歌颂的时代》木羞木修

5、第 5 章

　　“我大约五点钟能到。嗯，好的。”林羡边打着电话边往登机口走去，“行吧，马上登机了，挂了。”
　　香港珠宝展，林羡还是想亲自过来看看。承麒珠宝此次布置的展厅不小，并有一场发布会。但林羡并不是来看这些，这些东西承麒的团队还是很专业的，林羡以前不会管这些，现在关心更是不妥。林羡有其他目的。
　　“女士，这是您的位置。”被领到自己的座位时，靠窗那边已经有个男人坐着了。
　　林羡趁着没起飞，又用手机跟赵宸交代了些事情。这次为了不显得像视察工作，林羡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在香港那边找个朋友陪着，像私人活动。
　　“林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羡抬头，先看见了一件毛呢大衣上贴着的大口袋。再仰了仰头才看清了脸，唐朝。
　　“哎，唐先生。”林羡站起来跟他握了握手。“好巧。”
　　“是，好巧。”唐朝笑着说。
　　这时后面又有乘客进来了，不好再多说，唐朝摆摆：“我过去坐了。”
　　“嗯。”林羡应到。
　　飞机很快起飞了，林羡按照习惯拿出本书翻着。翻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有点闹心，旁边这位男士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一直在咳嗽，刚乘客登机时闹哄哄的没注意，此时周边安静下来，听着格外闹心。林羡就刚登机时看了这人一眼，此人放在扶手上的手又短又黑，关键是小拇指留了长长的指甲，林羡觉得很膈应，就没再转头看第二眼。
　　林羡不是特事儿逼的人，可这咳嗽太不一般了，实在忽略不了，不是发自嗓子的干咳，是带着胸腔共鸣的呼噜，听起来像堵了的破风箱，风箱里还有一口痰怎么也出不来。这种间歇又不间断的声音让人想不听很难，林羡用了最大的意念转移注意力都以失败告终。最后林羡觉得自己都开始给这口痰加油了，快咳出来吧，要疯。
　　林羡往四周看了看，今天商务舱的人不算多，有三分之一的座位空着。但觉得直眉瞪眼的要换座位显得不太好，正犹豫着，旁边这位指甲男终于在一声气力充沛的咳声中把这口痰咳出了风箱，然后…林羡咬的后槽牙都疼了，也没等到他拿纸巾接着吐出来。
　　林羡不敢转头，听着指甲男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
　　喝了口水…靠！痰呢？痰呢！难道…咽了？靠！林羡毫不犹豫的招手叫了空姐过来，“那边有个熟人，帮我把座位换过去吧。”
　　“哪里？”空姐问到。
　　“就…”林羡回头看了一下，唐朝那里正好空着一个位置。遂用手一指“那里。”
　　“好的，您跟我来。”空姐说到。
　　林羡一秒钟都没等就逃离了现场。

　　“林总。”唐朝有点奇怪的看着林羡。
　　“不介意吧？”林羡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才松开了一直咬着的牙。
　　“哦，您请。”唐朝说。
　　“咳。”林羡迫不及待的想聊点什么，覆盖脑子里刚才的记忆。“唐先生去香港有通告？”
　　“哦，没，是办点私事。”唐朝答。
　　林羡也不好问啥事，“哦”了一声，觉得要聊不下去。
　　沉默了几秒唐朝似乎觉得不大好，又开口说到，“就我师父，身体不大好，这次听说香港这边有个美国专家过来，他一直是做这方面的研究，我就想过来咨询一下，是不是有新办法。”
　　“蒋九老先生吗？”林羡问，“身体怎么了？”
　　“中风。”唐朝说。
　　“哦，这病是挺麻烦的。”林羡说。
　　“看了几个大医院都是说没什么好办法，以物理康复为主。”唐朝说，“效果很慢。”
　　“蒋老先生年龄不算很大吧？”林羡问。
　　“嗯，刚过60岁。”唐朝说。
　　“那是不大，不过现在这种病也不分年龄大小了。”林羡说。
　　“唉。”唐朝叹了口气，感觉除了无奈还有些懊恼。
　　林羡没想到唐朝对师傅的感情还挺深，能为了一点消息就专门跑一趟香港。
　　“需要帮忙吗？”林羡问，“就是香港这边。”
　　“哦，不用，不用，已经托人预约过了。”唐朝说。
　　“行吧，有需要说一声。”林羡说。
　　这么一聊，林羡好歹转移了注意力，见唐朝不再说话，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闭着眼睛林羡闻到了淡淡的香味，闻着像乌木之类的，很好闻，应该是唐朝身上的吧。忍不住又睁眼往旁边看了看，唐朝正转头看着窗外，搭在窗边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食指上套了个素圈的指环，此外再没任何装饰品，就是指尖微微发红，似是冻的。机舱里温度挺高啊，林羡想。
　　“林总，上次您跟我说的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唐朝边说边转向了林羡这边。
　　“啊？”林羡有点走神。
　　“就是您说的关于推我还是推传统文化那个。”唐朝笑着说。
　　“哦，唐先生觉得有点道理可以试试。”林羡说：“当然，就是个建议。”
　　“已经在接触一些运作商演的演艺公司了。”唐朝说，“谢谢。”
　　“哦。”林羡突然灵光一闪。“唐先生跟医生预约的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唐朝说。
　　“马上就回来吗？”林羡问。
　　“不会，买了后天返程的机票。”唐朝答。
　　“嗯，那明天下午没有安排吧？”林羡又问。
　　唐朝不知林羡想干嘛，答的有点犹豫：“没有吧。”
　　“香港珠宝展，要去看看吗？”林羡说。
　　“这个…”唐朝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明天下午吧，我陪唐先生。”林羡说。
　　唐朝略一犹豫说：“好，不会太麻烦林总吗？”
　　“哪里。”林羡说，“还是挺有意思的”
　　“嗯，好。”唐朝答应着。
　　“待会儿，唐先生把酒店地址发给我，到时候派司机过去接。”
　　“好。”唐朝说。
　　林羡刚才灵光闪过的是，此次来珠宝展不想让周闻轩觉得是想干预他什么，只是单纯的来看展，看看有什么入眼的东西，有唐朝陪着比找的香港那个朋友显得更自然些。

　　一共也没多长时间的路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很快就到了。林羡看见唐朝站起来时抓着前面的椅背站了一会儿才能正常活动。想问一句，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落地开机之后，唐朝给张齐打了个电话：“到了哈。”
　　张齐说：“行吧，还挺快。你一会儿再跟医院那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别有什么变化。”
　　唐朝：“嗯，好。”
　　张齐：“哎，人专家是个老美吧。你怎么跟人交流啊？”
　　唐朝：“不是有阿振吗？他应该行。”
　　张齐：“行吧，有事及时电话联系。回来我去接机。”
　　唐朝：“嗯，刚在飞机上碰见林羡了，她约我明天下午一起去看珠宝展。”
　　张齐的声音瞬间高了800分贝：“去啊！天赐良机啊。”
　　“滚你妈的，让你振聋了！”唐朝把手机拿的远远的。
　　“看珠宝展，聊珠宝代言，多么顺水推舟、顺风顺水、水到渠成…”张齐还想滔滔不绝。
　　“收！下次演出你上台吧。”唐朝忍不住笑：“挂了，张小贱。”
　　“挂了！唐小九。”张齐笑着说。
　　“你才挂了！”唐朝笑。
　　“你挂！”张齐说完，没等唐朝再说话立马摁断了电话。
　　唐朝走出航站楼时，拿眼扫了扫，没再看见林羡。

　　“哎，老马。”林羡跟这人太熟了，都懒得寒暄：“过来几天了？”
　　“前天过来的。”这人边招呼林羡入座边说着。
　　老马有四十多岁吧，看着还挺年轻的，略微发福，不秃不油，不俗不雅，属于玩捉迷藏往人堆里一扔就算藏好了那一类。
　　“怎么样？今年有好东西吧？”林羡说。
　　“今年还真有，目录你不是看过了。”老马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推到林羡面前。
　　“光看目录能看出啥来，神仙图。”林羡也没客套，用手指在菜单上点了几个菜，又把菜单推了回来。
　　老马看了看又加了两个，让服务员下单。
　　“明天什么时候过去？”老马问。
　　“下午吧。”林羡说。
　　“哎，你们承麒的发布会是昨天啊，你怎么没提前过来看看？”老马没问林羡就点了红酒。服务员开了，让老马试酒，他直接示意让林羡试。
　　林羡晃了晃酒杯闻了闻，又抿了一口，冲服务员点了点头。“我什么时候管过这些事啊。”林羡说。
　　“也是。”老马点头。
　　“哎，老马，这次吧，还真有个事得托你。”林羡抬头盯着老马的眼睛说。
　　“啥事？你这么说搞的我有点紧张了。”老马笑着说。
　　“嗯，怎么说呢。”林羡坐直了些身子。“周闻轩。”
　　“哦，你们承麒的CEO啊。”老马问：“怎么了？”
　　“我想让你帮我盯着点他这次都收了什么？”林羡说。
　　“怎么了？他有问题？”老马问。
　　“不确定，所以才试试。”林羡说。
　　老马没再深问原因，说：“那怎么盯啊？展厅5000多平米，100多品牌的展位还不算独立设计师展位。”
　　“不用那么麻烦，周这个人太自负了，展厅不用看，独立设计师更不在他眼里。就盯着拍卖会就行。”林羡说。
　　“那行。”老马说：“不过他要是实名竞拍还好，要是也像你一样委托竞拍怎么办？”
　　“那就看你了，老马。”林羡笑着举起了酒杯，她知道老马一定能查出周闻轩委托的人是谁。
　　老马忍不住笑了，“行吧，愿为林女王效劳。”说着跟林羡碰了碰杯。
　　“先谢谢了。”林羡喝了一口。“啧啧，马老板挑酒就是有品位。”
　　“光挑酒有品位？”老马笑。
　　“不不不，干什么都有品位，马老板就是大写的品位二字。”林羡一本正经的说。
　　“马老板表示对这个马屁很受用。”老马也一本正经。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一会儿。
　　“哎，明天我去转一圈，差不多能大体画个范围。”林羡吃了几口菜又说：“周闻轩只对翡翠玉石类有兴趣，或者说是痴迷。又眼高于顶，能看上的东西应该不多。”
　　“你这么说我明白了。”老马说：“行吧，我尽力。”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结束时老马笑着问：“要不要给林总安排点其他节目？”
　　“把刘德华约出来陪我k歌吧。”林羡说。
　　“好嘞。”老马装模做样拿出电话准备打。
　　“老马，我不说话，就静静看你怎么演下去。”林羡忍着笑说。
　　“张嘴就约刘德华，林总，很暴露年龄啊。”老马忍不住大笑。
　　“GUN”林羡也笑。
　　两人笑了一阵子，约好了明天到展会集合，林羡就回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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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也坚持更，我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