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值得歌颂的时代》木羞木修

23、第 23 章

　　-昨天熬到几点？真通宵了？
　　从消息发出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林羡一直没有回信，唐朝想这应该不是还要预约才回信吧？
　　也可能是昨晚熬了通宵正在补觉呢。
　　唐朝下午有个电视节目录制，这会儿该出发了。
　　“老妈，”唐朝出门前跟正窝在沙发看电视的老妈说，“晚上不知道录到几点呢，别等我吃饭。”
　　“知道了，”唐妈妈说，“晚饭你可一定吃哈。”
　　“嗯。”唐朝应着出了门。
　　要进电梯时手机响了，是林羡发来的一张照片，看着是拍的机场。
　　-准备飞大马。
　　-熬完接着奔机场了？
　　-飞机上补觉吧。
　　-可怜了。
　　唐朝发完这句，林羡就没再回复。

　　能做的事做到最好，这句话也包括林羡要亲自飞去大马参加巴沙河项目第三次技术方案交流，正式投标前要让甲方充分了解智林的优势，同时也想听听对方的口风，看看智林到底有没有戏。
　　交流的结果就是一点都不乐观，熬夜修改的方案并没有让甲方惊喜，林羡和高世超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目前猜着就是有别的公司做的更优秀，而这个公司，肯定就是捡柴火的小伙子带领的战龙了。
　　“到时候大坝建起来，这一片就都淹了，”高世超跟林羡站在船头指着河两岸说，“这些村子都要搬迁。”
　　“这片风景真不错，”林羡扶着船头的栏杆说，“这要在国内早得开发成旅游景点了。”
　　林羡他们租了条船，沿着巴沙河要建水电站的河段看了看，希望能有些灵感，方案到底还能怎么修改。
　　“按说我觉得咱们那个方案说完美有点托大，可是确实也找不出什么要修改的了。”高世超叹了口气说。
　　“别泄气，”林羡说，“到正式投标不是还有段时间吗？”
　　“没多少日子了。”高世超说。
　　“这次回去你再去找任教授谈谈，看还有什么改进的地方，”林羡顿了顿又说，“实在不行要是第一轮技术上不占优势，咱们看看价格上还有什么降低的空间，从这方面入手。”
　　“行吧，”高世超说，“不过以战龙的实力，价格上我们也不一定有什么优势。”
　　“我不是说过嘛，”林羡拍了拍高世超的胳膊，“把能做的事做到最好，其它的交给…”林羡用手指了指天。
　　“行。”高世超明显看着情绪不高。

　　林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个“把能做的事做到最好”的尺度跟别人不一样，一起回来的飞机上高世超一直没怎么说话，看得出很沮丧，感觉对这个项目已经绝望了，可林羡觉得这才哪到哪？都没开始正式投标呢。
　　不过时间确实也不多了。
　　林羡回来后处理了些这几天积攒的其他事情，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项目，不得不说，就目前的方案来说，真没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了，完全符合甲方提出的所有要求。不得不佩服捡柴火的小伙子，他们的方案到底好在哪？就这么个项目，再发挥能发挥到哪去？能比三峡大坝还牛？
　　林羡站在办公室里液晶屏前，看着巴沙河的地图能有半小时没动地方了，水电站的选址无可挑剔，既要考虑地势又要考虑施工难度，还有周边居民的搬迁，综合各种条件考虑，目前这个地方应该是最佳地点，唯一牺牲大点的就是一旦大坝建成，很大一片树林和美景都会被淹没，这片树林属于次生原始森林，树龄都得有个几十年以上，很可惜。
　　看了一会儿没什么进展，林羡在屋里来回的走了两圈，其实这个项目就是拿不下来也没什么，智林也不是指着一个两个的项目吃饭，只是，这是智林能源的第一个海外项目，一脚踢出去了，打个好口碑，能为以后再接项目增添点资本。再有就是林羡这种属豹子的性格，盯住了猎物，就不想撒口。
　　“林总，”小徐敲敲门进来问，“中午怎么吃饭？”
　　“到点了？”林羡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到了中午，“去餐厅吃吧。”
　　“好。”小徐退了出去。
　　智林有个两层的餐厅，就在大厦的六层和七层，六层是员工餐厅，七层是经理以上管理人员和招待访客用餐的地方，所有员工每月有餐费补助，都打到餐厅的饭卡里。
　　林羡跟赵宸还有小徐一起来的餐厅的时候，人已经不少了，一进门迎面碰上个高个子帅哥，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怪这人引人注目，主要是辨识度太高，五官深刻立体，特别是眼睛，不是纯黑色，颜色浅很多。这是来谈事情的老外？林羡想，也没什么奇怪的，智林经常有老外过来谈事，只不过这个帅了点。
　　“Alfred。”小徐凑到林羡跟前小声说。
　　“嗯？”林羡没反应过来。
　　“承麒的新设计师。”赵宸补充到。
　　“哦，”林羡明白过来，“这是已经到位了？”
　　“嗯，都来了小半个月了吧。”都已经坐下了小徐还盯着帅哥看。
　　“哎哎，”赵宸对小徐说，“小心眼珠子掉菜里啊。”
　　“哪有？”小徐迅速收回目光，给林羡倒了杯水。
　　林羡笑着说，“眼珠子没掉，口水掉菜里了。”
　　“哎呀，”小徐让他俩说的脸都红了，“您也跟着瞎说。”但是还是没忍住下意识的抹了抹嘴巴，惹得林羡和赵宸更笑了。
　　“这个Alfred是美国人？”林羡问。
　　“混血，他妈妈是中国人。”小徐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答的太快了，有点不好意思。
　　“哦。”林羡忍着笑想，这个Alfred估计是近期楼里这帮小姑娘们的主要话题。
　　“王铭，王总还没回来吗？”林羡问赵宸。
　　“好像是没有，”赵宸说，“说是去看儿子了，这得有一个多月了吧。”
　　王铭从那次董事会后就去英国看儿子了，一直没回来，这是躲了，让罗旭东有劲没地使，不知憋成啥样了呢。周闻轩这边Alfred已经顺顺利利到位，一切似乎都平静了，如果就此相安无事似乎也挺好，但林羡不打算让这虚假的平静继续。刮骨疗伤，皮都切开了，烂肉没挖，找了个膏药把伤口贴上了，看着是没事了，可早晚得发出来，而且还会更猛烈的爆发，因为都知道这个皮是谁割开的。
　　“跟周闻轩约个饭，”林羡对赵宸说，“叫上这个Alfred，就说新设计师来了，吃个饭认识一下。”
　　“什么时候？”赵宸放下筷子拿出手机问。
　　“最好今晚。”林羡不想拖，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牵扯精力。
　　“嗯。”赵宸转身离开餐桌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去了。
　　“您要订哪个饭店啊？”小徐问。
　　“你要去偶遇？”林羡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是，不是，”小徐慌忙说，“我是问要不要给您提前预定。”
　　林羡看着小徐笑了半天。
　　一会儿赵宸回来了，说：“周总说可以，今晚有空。”
　　“订知茶味，”林羡对小徐说，“四位。”
　　小徐有点懵，这个餐厅不是林羡常去的，准确的说是从来没让她给订过，问林羡，“哪几个字？”
　　林羡从手机上直接复制了条不知谁发的信息给她，上面有地址和电话。
　　趁小徐打电话的空，林羡给唐朝发了条信息。
　　-晚上有空吗？跟承麒的周总还有首席设计师Alfred一起吃个饭。
　　唐朝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
　　-林总回来了？
　　这不废话吗？不回来请你从手机上云吃饭啊。
　　-好的，哪里？第二条很快发了过来。
　　-六点半，知茶味。发完林羡又把地址戳给了他。
　　-好，晚上见。

　　吃过午饭，一下午林羡都在办公室看着巴沙河的地图，高世超去他老师任教授那里也没带回什么好消息，这让林羡觉得很闷，早早的让大成把她送回家想换换衣服。
　　回到家，在衣帽间翻了半天，也没想出穿哪件，突然看见地上放着一堆手提袋，想起这是最时尚的时尚买手Aaron哥送来的衣服，送来有一阵子了，她忙的都没顾上看。
　　林羡打开看了看，拎出一件黑色的礼服，看着很普通的样式，就是束身小黑裙，反过来一看，后背有个椭圆的镂空，一直开到腰，林羡啧了两声，内衣都能露出来，怎么穿啊。扔到一边又翻看其它的，有件深蓝色毛衣，身子是毛烘烘的绒线，两个袖子是夸张的雪纺灯笼袖。就它吧。
　　林羡衣品不错，但很有要求，裙子不穿膝盖以上的，领口不能过低的，露腰的，露肩的，露背的，甚至把胳膊全露出来的无袖都不穿，这个雪纺半透明的袖子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了。

　　来到知茶味时其他人都还没到，餐厅人也不多，这是家刚开的走高端路线的茶主题餐厅，全实木装修，但不是厚重的红木，看着很有质感又不老气，大厅里中间有差不多十桌，每桌拉开一定距离，一点都不拥挤。大厅的四周被抬高了能有半米，是一圈用细木条做隔断隔出来的小单间，木条的间距很大，基本没什么私密性可言，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相互看着都一目了然。从吧台旁边的楼梯可以上二楼，楼上就都是完全封闭的包厢了。小徐给订了楼上的包厢，林羡指着大厅里一个木条小单间问领座的服务员，“我可以换到这里吗？”
　　服务员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平板，“可以的，这间没有预定。”
　　“那我们换这间吧。”林羡说。
　　“您请，”服务员礼貌的把林羡领了过去，“这个位置其实比楼上好，晚上有茶道表演，这边看的很清楚。”
　　林羡这才明白为什么都是把木条的间距做这么大了，看表演视线好。
　　林羡坐下没一会儿，周闻轩跟Alfred就到了，“Alfred，林总。”周闻轩就简单的给两边报了下名字就算介绍了。
　　“侬好，”Alfred的中文竟然很意外的是上海口音，“侬老早听过宁了。”
　　“哎呦，”林羡吃惊的说，“您这可吓我一跳。”
　　“他母亲是上海人。”周闻轩笑着说。
　　“我说呢。”林羡笑了笑。
　　几个人寒暄了没两句，唐朝也得到了。
　　林羡给双方又介绍了一下，服务员把菜单送了过来。
　　“不要让他点菜，”周闻轩说，“他中文能说的不错，但中国字可看不明白。”
　　林羡也没再客气，翻开菜单看了看，果然都是茶为主题的菜品，在服务员的推荐下点了个茶香牛肉、红茶蒸鲈鱼、白毫猴头扣肉、龙井茶熏河豚、绿茶拌豆腐、茉莉花茶小圆子。
　　“这环境挺好的，”周闻轩说，“新开的吗？从来没来过。”
　　“开了没多久吧，”林羡说，“我也是听朋友推荐的。”
　　周闻轩应该是觉得之前林羡在Alfred的事上支持了他一把，不好意思推辞这次饭局，不然以他的性格真不会过来吃这顿饭。
　　而唐朝本来就是个在陌生人面前不太能说话的性格，这顿饭吃的，一个心里别扭的，一个不说话的，一个半拉老外，还有林羡这一个没话找话的。
　　“其实早该约到一起吃顿饭认识一下，Alfred和唐先生接下来会有很多合作，不熟悉一下怎么行呢？”林羡说。
　　“是，是，”周闻轩说，“这事怨我，我早该安排的。”
　　“唐先生是说唱歌手吗？”Alfred看着唐朝问。
　　一句话把其他三人都问愣了，然后明白过来都笑起来。
　　“我也‘说’，也‘唱’，但是不是说唱歌手。”唐朝笑着说。
　　“不太明白，”Alfred说，“不过看气质也不像说唱歌手。”
　　“你有空可以去看他演出，”林羡笑着说，“票很贵的。”
　　“是吗？”Alfred很感兴趣。
　　“这个周末就有，”唐朝说，“小剧场，您要是想看，我把票送过去。”
　　“看，看，”Alfred说，“林总不是说票很贵吗？哪能送票？”
　　“嗯，很贵，”唐朝笑着指了指那盘红茶鲈鱼说，“跟这盘鱼一样钱。”
　　“嗯？”Alfred没理解。
　　林羡笑了笑没说话，他看着周闻轩明显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这时大厅里的几桌都满了，好像是有人认出了唐朝，拿着手机偷拍，唐朝倒是没什么，周闻轩说，“怎么没订个包厢？”
　　“一会儿有茶道表演，”林羡说，“这里能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周闻轩还是不屑。
　　“我觉得Alfred可能会感兴趣。”林羡说。
　　其实林羡之所以换了这个大家都能看见的地方，是因为就想让人都看见。
　　因为这间餐厅的老板是罗旭东。
　　特意叫唐朝来目的也是为了引起注意，毕竟如果没有唐朝，只有他们三个来，真不一定能传到罗旭东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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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第一更，小木小木，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