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在画我）修》言卿芷

4、第四章

　　一七：“......我......”
　　我把身体往前倾，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抓他的领子。
　　我：“不要扯那些没用的！”
　　我：“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但现实呢？特么居然如此令人惊讶！”
　　一七突然松了松刚刚握紧茶杯的手，他抬头看向我，笑了笑，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绽放出温柔的色彩，说——
　　“说的也是......你也......变了啊。”
　　当时，他不说那句话还好，一说那句话，我整个人都悲了。
　　然后完全被转移了话题。
　　「啊......相比于从前，我确实是不一样的。」
　　我突然有一点点难过，真的只有一点点。
　　我低垂着头坐回去。
　　“真是的......你好歹告诉我一声啊......”
　　「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遮挡住了视线。」
　　我这时的灵魂好像飘起来了，只在上空冷漠地观看着“我”的一言一行。
　　“当初也是......我以为你要死了......结果也差点把自己弄死......”
　　「不，不要哭。」
　　“而现在呢？若不是因为那个妖怪，我连知晓你存在的机会都没有......”
　　「啊，滑下来了。」
　　「视野，好清晰。」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七那流露出无尽悲伤的眼睛。
　　接着么，我就炸了。
　　「还不如看不见。」
　　再之后的事情也记得不是很清楚，连一七的回应也忘记了，只隐隐约约想起来我当时好像很激动的样子，然后好像就晕过去了。
　　我后来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该说是善解人意还是怎样，我其实一直都不在意这些，一七想告诉我什么不想告诉我什么，都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
　　毕竟，他的话，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吧？
　　一直到那晚我去救他却无功而返的时候，我也只是有点模糊的意识到：我今天，居然主动去介入了一七的事情啊。我怎么会去这么做呢？明明两个人都是默认着“互不干涉”这件事情的啊！我这是不想让他死吗？但是那仅仅是死去而已，我平时不也经常经历这种事情吗？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
　　『仅仅是一个非常在意的人去世了而已，没关系，我会深深悼念他的。』
　　我会对他的死感到悲伤，但我不会去介入那么“没救”的事情来“以为”他不会死亡。
　　即使发觉一七真的回来了后，我也是这么想的——例外的时候，应该只有那一次吧。
　　『例外的时候，应该只有那一次吧。』
　　我深深的这么以为着，但办出的事情却大相径庭：
　　抛下平静的生活，去寻找一七——这是不对的。
　　一七要回来就回来啊，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既然回来的话，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吧，我不应该去找他，这可能会扰乱他的计划，会给他带来麻烦的。
　　我不应该抛下自己的事情，那可能会给很多人造成困扰，即使是一些对我不重要的小事，但对别人来说，或许可能会决定他那一刻的命运及选择。
　　啊，命运这词说起来还是夸大的，但如果因为我造成不好的让我介意的事情......我果然是在意的。
　　选择杀了那个妖怪——这是不对的。
　　我不应该去管这件事情，这是很多余的一件事，一七不可能打不过这个妖怪，我的出手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而蝴蝶效应真的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这个问题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扭转战局。即使他真的在红沙井里受了重伤，真的是能量有限，打不过那个妖怪了，也绝对是预料过这种情况的，也一定会有相应的对策，我的出手可能会让一些相应人物对一七产生误会。
　　我的身体非常不好，这些年就算恢复了一些也还是杯水车薪，今天进行的这件事情，可能会让我之前的一半时间都变成了无用功。
　　向一七激动的质问一些他根本不用回答的问题并且毫无理智的哭泣——这是不对的。
　　质问是不可以的，这可能会让我和一七的关系在某些程度上产生恶化，本来就几百年不见了，彼此之间也独自生活了很久，只是以前的一个比较熟的朋友而已，绝交了不就好了吗？他根本没有必要回答这些东西，问出这些话的我果然是个白痴。
　　不可以激动，更不可以哭泣，因为这样的话，我真的会死。我是在搞笑吗？虽然可能根本不会被其他人知道，但这还是有可能会让我成为妖族史上的那个“明明活了很久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却还是把自己哭死了的妖怪”，这难道很值得光荣吗？
　　虽然我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不太在意会不会死这件事，但既然死都死了，也好歹死出点意义啊！我这么哭，除了让自己更难过，也只是让自己更狼狈而已，既然都哭了，也得让他明白我为什么哭才对。......啊我果然是白痴，我为什么非要让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以上。
　　我和一七，果然是写作“挚友”，读作“鸿沟”。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吧？一七他原本是一个严谨认真的人，但因为身为“间谍”，很多事都无可奈何，也必须无可奈何。我平时也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内敛，且置身事外的人，很多事我不想去管，也管不了。
　　......我们能认识，并且有个表面挚友的关系，还真是上天眷顾。
　　挚友的话，果然还是四群更称职一点。
　　......
　　不，我在想什么？他都傻了。
　　......
　　靠。
　　......
　　总之，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挺陌生的房间里的一张还挺陌生的床上。
　　「......」
　　「......居然，是医院？」
　　「......你都......特么知道把我送医院了啊。」
　　我浑身剧痛无比，头还是晕的不行，预料之中的带着之前的后遗症。
　　「嗯，好的，之前一半时间都白活了。」
　　我努力用手把自己撑了起来，倚到了床头上，然后就想把输液管拔了。
　　然后我就听见外面有俩人过来了。
　　「啊，这不是昨天那俩姑娘吗。」
　　「好像一个叫唐诗，一个叫邱灵？」
　　唐诗：“你说，他为啥要咒老板啊？”
　　我愣住了。
　　「我，咒他？」
　　邱灵：“我咋知道啊，说不定他和老板有仇呢......也不像啊，感觉他在意老板在意的不行。”
　　「注意言辞。」
　　脚步逐渐逼近。
　　邱灵：“要进去了。你注意言辞啊，别刺激着他了，他还挺严重的......也不知道咋救的咱们。”
　　唐诗：“醒没醒还不一定呢吗......”
　　“咔嚓。”门开了。
　　打头进的是那个叫邱灵的姑娘，看见我醒了也愣了一下，又把门关住，看上去有点紧张。
　　邱灵：“啊，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把手里的水果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说：“医药费老板已经付了，你不用担心。”
　　然后，和唐诗一起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接着，病房里的空气莫名安静了很多秒。
　　邱灵：“......呃，你喝水吗？”
　　我：“......”
　　我：“......不用了，谢谢，麻烦你了。”
　　那姑娘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好尴尬。」
　　我：“那里，是......他的家吗？”
　　邱灵：“啊？”
　　我：“那个老板。”
　　唐诗在旁边小声嘟囔：“为啥要告诉你啊......你那样子一看就是有仇好吗......”
　　旁边的邱灵掐了她一把。
　　我：“没有。”
　　我：“我和他没有仇。”
　　我：“所以，可以告诉我吗？”
　　唐诗：“......”
　　唐诗：“哎呀，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老板那个人还挺随和的，想干啥就干啥，我在那总是看不见他......咦？这么一想，那里应该不是老板家啊......就是是，感觉也没什么用的样子......”
　　「不是......吗。」
　　「啊，那不就完蛋了吗，一七那个家伙起码也得躲我一年。」
　　我朝她们笑了一下：“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不客气......”
　　「果然很尴尬。」
　　那个叫邱灵的姑娘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又开口：“老板说，你的刀在他那，告诉你如果要拿回去的话，记得下周来找他。”
　　「......」
　　「？！」
　　我：“啊，谢谢你告诉我。”
　　“没事没事没事......”
　　我们又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后，那两姑娘就离开了，但那时候，我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些东西身上，我在意的是——一七这，感觉，不止是变了啊。
　　「一七这是吃错药了吗？」
　　「不对，硬要说的话，他自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在吃错药。」
　　「性格的话，因为原本就是这样的，其实不太明显。」
　　「但如果认真思考一下，这家伙果然非常不对劲啊。」
　　「就像突然不在意了很多东西一样。」
　　「......」
　　「仔细一想，之前的行为也很像是没有以后的疯狂。」
　　「......」
　　「......」
　　「......」
　　空旷的房间里，我有一点迷茫。
　　“你，不会真的只是因为想回来，所以就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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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连载对我来说，果然痛苦无比。
我快坚持不住了，我觉得我对这本书的热情正在减退( ＿ ＿)ノ｜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