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86、第 186 章

　　“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索尔道。

　　洛基并不理会。他手里拿着那个检测宇宙波动的装置，翻来覆去地看，仿佛这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洛基。”索尔不甘心地呼唤他的弟弟，“你不好奇父亲去哪里了吗？”

　　“神王奥丁的事情跟我关系不大。”洛基的绿眼睛冷冷地瞥过来，“这是你应该操心的问题，奥丁森王子殿下。”

　　索尔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对他很生气，洛基。”索尔试图把手搭在弟弟肩上，“但是他一直爱你……”

　　“滚。”洛基毫不留情地用一道魔法把雷霆之神的手震开。索尔看着自己那只手，总觉得刚才是不是通了电。

　　可是弟弟和父亲的小问题还是需要他这位哥哥来解决。索尔想，再次试图伸手去碰他的弟弟。

　　“我说了，滚。”这次洛基甚至没让他靠近，站起来瞪了他一眼。索尔神情讪讪，终于在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乖乖坐着了。

　　洛基继续把玩手里的小方盒子。

　　他知道拉蒙特很聪明，但从未想到过人类还可以如此智慧。这个精致的小盒子功能很简单，仅仅是捕捉宇宙中的某一种特殊波动并进行测量，波动越强，魔法回路就越亮。

　　但洛基根本无法把这个盒子拆开去看里面的构造，更无法改装。他的探测魔法告诉他，盒子里有一个严丝合缝的自毁魔法阵，或许是利用之前嵌合在外壳上的魔法回路绘制的。只要他试图拆开这个盒子，它就会自燃成一团灰烬。

　　他只能拿着这个盒子，观察魔法回路亮起的规律。

　　似乎的确有一定的规律……

　　洛基在魔法回路上附加了一个捕捉魔法，试图捕捉这个盒子测量到的波动究竟是什么东西。

　　“洛基，”神后的声音响起来。洛基抬头，看到弗丽嘉站在大厅的入口，正冲着他微笑。

　　“母亲。”索尔已经站了起来，顺着弗丽嘉的目光看向似乎仍在出神的弟弟。

　　只见洛基拿着那个盒子愣了几秒，忽然站起来大步走向弗丽嘉：“母亲，我想外出一趟。”

　　“去哪里？”弗丽嘉的声音仍然温柔，却带上了一些担忧：“九大国度范围内可能都不安全。你们父亲的神力尚未恢复，留在华纳海姆，我可以保护你们。”

　　“我想去找个朋友。”洛基道，“这个东西——”他把盒子递给母亲，“很不一般。”

　　弗丽嘉根本没有接过那个盒子。“洛基，”她神色稍稍严厉起来，“这个时候离开华纳海姆并不明智，我已经得到消息，末日博士在寻找你的踪迹。据说他也是个法力高强的法师，要当心，洛基。”

　　索尔在一旁听得蹙眉。

　　“末日博士居然还没死？”他问。他明明记得在阿斯加德时，末日博士的舰队已经被海拉覆灭了，想不到这位打不死的博士还活着，甚至还想继续找洛基的麻烦？

　　“他还活着。大概是阿斯加德毁灭的消息刺激了他，最近他在九大国度范围内活动很频繁。”九界第一女巫严肃地道，“所以，洛基——我不准你离开华纳海姆。”

　　洛基撇开目光。

　　“不管是什么原因，洛基，不准离开。”弗丽嘉又强调一遍，“如果你不能给我保证，我就要对你施法以确保你不会离开了。”

　　洛基：“……”

　　母亲前不久刚刚帮他解除了禁魔阵，大概还有些魔力反应残留在他身上。他觉得这时如果不低头，弗丽嘉的束缚魔法就会招呼过来了。

　　“我向您保证，母亲，我绝对不会离开华纳海姆。”

　　但是被别的什么人弄走就不是他自己的责任了，洛基暗暗补充一句。

　　在弗丽嘉看不到的时候，洛基的指尖亮起隐约的绿色辉光。这辉光跨越空间，通过先前战斗时两个法师之间留下的某种联系，到达了地球。

　　片刻之后，纽约圣殿。

　　躺在拉斐尔膝盖上沉睡的拉结尔之书忽然亮起一点光芒。

　　但亮光在被拉斐尔察觉之前就消失了。拉结尔之书不太愿意惊扰他的双生天使，小心翼翼地翻开一点封面，好像在偷眼观察拉斐尔在干什么。

　　智慧天使靠在沙发里，似乎在沉睡。灵魂受损让他变得容易困倦，这天刚刚给贝利亚使用过治愈术，拉斐尔就打了两个哈欠，还没来得及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床边就睡着了。

　　拉结尔之书小心翼翼地离开拉斐尔的膝盖——拉斐尔还是没有醒。

　　这可真是太棒了。

　　拉结尔变回光团的形态，从圣殿的空间术式之间穿梭了出去。

　　在他离开房间后，拉斐尔挣扎着睁开一点眼睛，但很快又被沉沉的睡意打败，再次睡了过去。

　　半醒半睡之间，他似乎在做梦。

　　天使很少做梦，但灵魂受损时做梦似乎无可指摘。他隐约梦见了过去的日子。那时路西菲尔刚刚成为天国副君，米迦勒还是力天使。拉斐尔跟他关系不错，经常跟他一起坐在生命之湖边上谈天。

　　“父神要给一部分高阶天使加翼。”他在米迦勒身边坐下来，似是无意说了一句，“神座下将会变成十二位炽天使。”

　　“这样？”米迦勒转过脸来，“你怎么知道？”

　　梦里的力天使栗色头发垂至脚踝，坐在湖边时长发很不讲究地铺在地面上。有几缕几乎垂到水里，拉斐尔看着很想伸手帮他撩起来。

　　但他没有。

　　他只是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刚才的话题：“今天父神问了炽天使的意见。”

　　“这样。”米迦勒道。力天使似乎不是很感兴趣，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问：“这件事父神还没有公布，这样告诉我没问题吗？”

　　“没问题。”拉斐尔当时这样回答。

　　他又坐了一会，忽然道：“我得走了。”他已经感觉有位炽天使正向这边走过来，似乎还有些生气。

　　事实上这不是感觉，是记忆——拉斐尔在半醒半梦中这样想。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他仍然记得那天路西菲尔盛怒的容颜。

　　他没来得及走开。路西菲尔已经到了，他带着怒意地看了一眼拉斐尔，目光转向米迦勒时已经变得温柔起来。

　　“米迦勒，”路西菲尔像是没看见拉斐尔一样，笑得两眼微弯，“陪我去创世山附近好不好？”

　　米迦勒果然没注意到两位炽天使之间的小矛盾。“去创世山那边干什么？”米迦勒也微笑起来。他的栗色发梢在路西菲尔的圣光映衬下带上了一丝金红色。

　　“散步。”路西菲尔道。光耀晨星向米迦勒弯下腰，在力天使疑惑地抬起脸时为他撩起了快要垂到湖面的发丝。米迦勒露出一个微笑，伸手帮路西菲尔把垂到眼前的头发别到耳后。

　　拉斐尔趁着他们相视而笑时，迅速站起来走开。他甚至张开了羽翼，快速向前飞去——他知道路西菲尔的怒意来自哪里。

　　当时神询问他们应当予以加翼的高阶天使都有谁，加百列推荐了乌列尔，沙利叶推荐了玛门。路西菲尔和拉结尔都没有说话，这时拉斐尔推荐了米迦勒。

　　当时炽天使们面面相觑。

　　拉斐尔冲着神点头，表示自己的意见十分坚定。

　　那天与神的会面结束后，拉结尔问过他为什么推荐米迦勒。

　　“米迦勒是力天使，虽然他的确有四翼……但直接升阶为炽天使，其他天使怎么信服？”

　　当时拉斐尔想了想，道：“他是战斗天使，总能信服的。”

　　拉结尔蹙眉：“我要是路西菲尔，我会跟你打一架。”

　　拉斐尔一耸肩：“那又如何。他是最合适的，第一位天使，所有天使的尊长——所以为什么不选他？”

　　本来米迦勒完全可以过得开心一些，也不必承担天国的诸多责任。虽然作为炽天使的确享有神的荣宠，但作为第一个诞生的米迦勒本来就拥有这些。成为炽天使仅仅是给米迦勒带来了更多沉重的责任——包括失去了任意堕落的自由。

　　是我给他套了枷锁，拉斐尔想。

　　这段回忆过于糟糕，以至于他一直把它压在记忆的深处。也许是因为不久前刚跟米迦勒聊过信仰问题，现在这段记忆又冒了出来。

　　他质问米迦勒在堕天圣战时为何从未怀疑——但他隐秘的内心，其实希望着米迦勒说出“我确实不曾怀疑”这样的话。

　　这样他会相信米迦勒之所以留在天堂，是因为绝对信仰着神。

　　但米迦勒没有回答……也许他也曾怀疑，但身为力天使擢升的炽天使，他背负着更多的期望。也许正因为当初拉斐尔的那句话，便彻底改变了米迦勒的命运。

　　拉斐尔睁开眼。

　　当他意识到眼角潮湿时，面前已经多了一个身影。

　　“贝利亚？”拉斐尔声音有些含糊，“你醒了？哦……对不起。”他用手撑着沙发试图坐起来，“我忘了你能听到……你还好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贝利亚摇头。

　　“你太累了，拉斐尔，”贝利亚道，“你受了重伤，还要照顾我。”

　　拉斐尔笑了。

　　“照顾你并不花多少力气，”他伸手揉乱贝利亚细软的黑发，“我的伤也没那么重。不用管我，安心休息。”

　　贝利亚撇了撇嘴。

　　“我还没有虚弱到那程度。”魔王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跟拉斐尔斜对面，“我听到你刚才的梦了——原来米迦勒成为炽天使也是你干的好事？”

　　拉斐尔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用词：“‘也’？你还知道些什么？”

　　贝利亚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这会看起来跟他没受伤的时候很一致：“我一开始就知道，伊甸园的那条蛇不是撒旦放的。”

　　他伸出食指，冲着拉斐尔的方向点了点：“是你放的。是你让那条蛇诱惑夏娃和亚当吃了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