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70、第 170 章

　　贝利亚睁开了眼睛。

　　自从他与路西法隔着宇宙链接过思维后，就一直在沉睡。此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床上坐起来。

　　思维触角几乎铺满整座大厦。没有异常。他蹙起眉头——刚才那种像是心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像是听到了天使的哀泣。那声音直直地穿进他的灵核，让他也为那样的哀伤感同身受。

　　是谁？

　　贝利亚跳下床打开了房门。

　　利维坦和沙利叶溢出的些许思维被他轻松地捕捉——利维坦觉得复仇者联盟的藏酒不错，沙利叶则是在想如何骗利维坦吃下一块抹了大量墨西哥辣椒粉的汉堡。

　　这两个傻子不可能是刚刚悲伤哀泣的那位天使。

　　来到这个世界的天使并不多，除了他们几个下属，就是两位上司。但上司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受？除非——

　　贝利亚的灵核像是被什么攥紧了。

　　能让路西法或米迦勒如此悲痛的，必定是他们中的另一方出了什么事。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天堂和地狱不愿意看见的。贝利亚急匆匆冲下楼，在复仇者们惊愕的眼神中拽走了利维坦。

　　沙利叶向复仇者们抱歉地笑笑，也跟着掠出了房间。

　　“贝利亚，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休养好——”利维坦的话戛然而止，他看见了贝利亚眼角的湿润。

　　嫉妒之君手足无措。

　　“贝利亚，贝利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谁让你哭了？”利维坦终于找回了作为地狱魔王的立场，“是谁欺负你？”

　　沙利叶走过来。

　　“贝利亚。”双面天使显然比利维坦有经验得多，他双手轻轻搭在贝利亚肩上，银色的圣光环绕着对方，像是一个不算温暖的拥抱：“怎么了？你又听到什么了？”

　　贝利亚抬起头，他的黑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

　　“是天使。”贝利亚道，“是天使的哀泣。”

　　沙利叶花了几秒钟思考这句话的意义。

　　“是谁？”

　　贝利亚明显感到了沙利叶手指的僵硬。他同样意识到此时沙利叶的思维世界一片空白——双面天使似乎想到了一些过于可怕的猜测。

　　而这些猜测，也许十分接近事实。

　　“我不知道是谁。”贝利亚声音有些发涩，“我希望……我希望是我听错了。”

　　利维坦低声问：“是我想的那样吗？他们当中有一个……”

　　“我不知道。”沙利叶截断了利维坦尚未说完的话，“要找到他们。他们在哪里？”

　　“呃……”这个略显尴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堕天使们转向那边，看到了一脸尴尬的班纳。

　　“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是说——”班纳停顿一下，左右看看，“你们看起来像是遇到了点麻烦。”

　　利维坦眯起眼打量着这位科学家。他知道人类一向聪慧，或许能够帮他们找到……

　　路西法或者米迦勒，或者路西法和米迦勒。

　　利维坦乐观地想，也许后者也不是不可行。

　　贝利亚的思维触角向遥远的地方延伸。

　　他并没有目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搜寻什么。就像普通人无助时在野外一圈圈地散步，贝利亚用他的思维触角一圈圈地在他能轻松捕捉的范围内逡巡。

　　在他第六次扫过威彻斯特郡时，终于被一位忍无可忍的人类截住了。

　　“日安，贝利亚先生，”查尔斯·泽维尔客客气气地问候他，“请问你在找什么？”

　　贝利亚一开始没有回应。

　　眼前这个人类实在太弱，他此刻心情不佳，并不想跟对方搭话。但他似乎也不是很想逃开，便停在那里。

　　查尔斯微弱地体会到了这位地狱魔王的糟糕心情。

　　“需要帮忙吗？”他稍微放软了语气。

　　贝利亚慢吞吞地开口。

　　“或许。”

　　查尔斯仍然是一头雾水，不过感觉到贝利亚似乎心情渐好，便继续问：“需要我怎样帮你呢？”

　　贝利亚想了想，将查尔斯拉进了自己的精神领域。

　　在他们的思维进行链接时，班纳正操作屏上输命令。

　　现在的人工智能管家仍然是较早一代的Autumn。人工智能用刻板的声音询问班纳博士的需求，班纳博士为难地看了看身边的双面天使。

　　“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班纳问。

　　“我只知道他们去地球之外找拉斐尔了。”沙利叶道，“唔……是拉蒙特。至于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我不确定。可能是距离太远，追踪术根本无法捕捉。你们在地球之外是不是有什么设备——卫星？我记得是这个名词。”

　　班纳露出了一个苦恼的表情。

　　“宇宙的范围太大了，”班纳道，“卫星也很难找到一个随机目标，即使他们有特殊的能量……等一下。”他凑近了屏幕，“这是什么信号？”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不间断的波形。波形看起来似乎没有规律，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又开始了最初的循环。班纳让Autumn记录这个波形，并且追踪它的来源。但追踪刚刚开始，仪器忽然发出了警报声。班纳瞪着屏幕上跳出来的警告信息，一把拍在通讯开关上。

　　“托尼，托尼！”班纳在通讯中呼叫道，“看到那个信号的波形没有——有神盾局的标记！”

　　利维坦和沙利叶看着人类丢下他们去研究宇宙中的某个信号。地狱魔王转向炽天使，神色带着些不满。

　　“人类都是靠不住的家伙。”利维坦抱怨道。

　　“毕竟他们确实追踪不到米迦勒和路西法。”沙利叶道，“你刚刚有没有试过追踪术？”

　　“试过了，但是……”利维坦道，“你的追踪术毫无反应，起码还有可能。可是我的追踪术好像出了问题，它告诉我哪里都是路西法——这怎么可能？”

　　沙利叶疑惑地蹙眉。

　　“这不应该。”他喃喃道，“或许……”

　　利维坦转脸盯着他：“你在想什么？”

　　双面天使看上去有些苦恼：“我只是希望米迦勒不要生气。”

　　他取出了来时便一直带在身上的权杖。

　　这把权杖的一端刻有米迦勒的召唤符文。当初摩西渡红海，便是手持神赐予的这把权杖，召唤米迦勒遵循神谕，为摩西分开红海，带领族人摆脱追兵。不过那时米迦勒不愿现出真身，在后世的传说里便成了摩西以杖指向红海，借用了神的力量分开海水。

　　那时炽天使之中只有沙利叶立于神侧，看到了这个场景。他至今记得那时米迦勒六翼舒展，手执真理剑凭空一划，红海上亮起耀眼圣光，海水向两边分开。偶尔他会有些遗憾，自己不是拉斐尔那样善画的天使，不能将这个场景永远记录在天堂的壁画中。

　　鲜红的符文被银月圣光催动，发出越来越亮的光。利维坦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眼角瞥见靠在沙发上的贝利亚，顺手给他加了个防护结界。但亮光并没有持续很久，沙利叶一脸遗憾地切断了召唤。

　　“米迦勒好像不愿意回应我。”沙利叶，“召唤符文有反应，他应该是听到了，但……”

　　他有些犹豫，毕竟这个召唤符文他并不常用：“或许是我弄错了。”

　　利维坦道：“一定是你弄错了。”

　　他回过头看到沙发上的贝利亚，懒惰之君眼睛微微睁开一点，昭示着他仍然清醒。周围有一两丝若有若无的堕落圣光，说明他正在尽力用思维的触角探索周围的世界。

　　查尔斯正在贝利亚深不见底的思维之海里扑腾。

　　虽然X教授不良于行，但他在精神世界里仍然可以灵活支配自己的四肢。他努力让自己不被海水淹没——与上次开放精神领域任他探索时不同，现在贝利亚的思维之海似乎不太平静。海水翻涌，查尔斯努力地避开了漩涡和急流。

　　“在这里。”贝利亚的声音响起，查尔斯发现自己坐上了一只不大的船。船所到之处，海水便安静下来。他乘着小船，很快就发现自己到了贝利亚的精神核心。

　　与上次见到的不太一样，这次他看到的贝利亚的精神核心像是一座美丽的宫殿。洁白的宫墙表面刻满金色的符文，看起来像是某种文字。那小船靠在宫殿前的石阶下，查尔斯离开小船，站在最下一级石阶向上望。石阶是黑色的，仔细看也刻着隐约的金色图案。他开始向上爬——石阶看起来好像有几百层，但似乎很快就到了头。

　　宫殿大门打开，查尔斯感觉自己被什么力量拽了一下，沿着长长的走廊飞速移动起来。他瞥见两边一些打开的房间，有的里面放满了兵器，有的整个房间都是白色或黑色的火焰。

　　他隐约觉得，那几个房间都是不能轻易碰触的地方——也许是精神世界的防御机制。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踉跄几下才站稳。这个房间从天花板到墙壁和地面都是白色的，不知从哪里来的柔光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

　　贝利亚就站在他身后。黑色的羽翼在他身后轻轻颤动，查尔斯觉得这位地狱魔王的心情似乎不够好。

　　“我找不到路西法。”贝利亚道。他的表情有些失落，“我找遍了整个地球，都找不到他。”

　　查尔斯有些惊讶。

　　他已经从复仇者联盟那里获知了来自异界的几位天使与堕天使的信息。路西法似乎是贝利亚的上司，看来是失联了？“你们之间平时是用思维触角进行了联络吗？”

　　“不是。”贝利亚闷闷地回答，“但是追踪术根本找不到他。”

　　“需要我帮忙吗？”查尔斯问。

　　贝利亚看着人类。蓝眼睛的人类十分诚恳，关心的神色不是作假。在他自己的精神世界，贝利亚能感知到查尔斯的真实情绪——同情、担忧，想要帮忙但有些茫然。

　　“你之前说，你有一个仪器帮助你增幅思维触角，”贝利亚道，“我想借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