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44、第 144 章

　　忽然得知自己的小伙伴不是人类，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一点让马修不知所措。好在他这一天接受的冲击够多，此刻的反应甚至显得堪称麻木：“明白了，所以你们要把他带回去是吗？”

　　听到这句话，路西法眉头一皱，米迦勒的手一顿，魔法阵显出一个不太稳定的闪烁。在马修看来，就像视频卡顿一样。

　　“也许。”米迦勒道。他将魔法阵运行到最大程度才终于停止了圣光的灌输。以魔法阵为中心，圣光构成的每一条纹路都在无声地震动，这震动以一种科学家目前无法理解的方式扩散出去，试图寻找宇宙中微不足道的共振。

　　马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魔法阵，虽然他并不能看懂魔法阵一点微小的改变代表的意义，但求知的本能使他下意识去了解。他看到米迦勒用指尖抵着魔法阵，将它轻轻一推，那魔法阵就从空气里流畅地滑动，在路西法的指尖下拐了个弯，一头撞向航行图的投影。

　　路西法问：“超人有没有说入侵飞船系统的接口在哪里？”

　　马修愣了一会，直到那双黑眼睛看过来，才想到这是在问自己。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带倒了一张椅子：“呃，有——有的，在……在……在……在这里。”

　　他指着控制台上被他不小心搞出来的那个接口。

　　路西法满意地“嗯”一声，手指萦绕着丝丝缕缕堕落圣光，向马修走过来。马修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看着路西法将堕落圣光引入那个接口。

　　马修：“……”入侵系统还能这样做？

　　但路西法很快蹙起眉头。

　　“系统是氪星语的，”他转头对米迦勒道，“完全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马修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他居然从中听出了一种撒娇的意味？

　　米迦勒想了想：“问问外援？”

　　“超人？他在地球上。”路西法一撇嘴。

　　“我是说贝利亚。”米迦勒道，“你能不能联系到他？他也许有跟机器沟通的经验。”

　　一旁的马修睁大了眼——这个名字他好像也听过……

　　“那就试试看吧。”路西法道。

　　贝利亚曾经在他的允许下探索过他的精神世界。虽然贝利亚作为一个足够谨慎的下属，绝不会越轨去探索路西法不为人知的隐秘，但这种精神的联系程度太深，以至于在思维中留下了一些遗迹。

　　路西法就是依赖这点遗迹试着去呼唤远在地球的贝利亚。

　　令人惊喜的是，此刻贝利亚并没有在睡觉，而是神采奕奕地与利维坦一起围观人类与亚特兰蒂斯的谈判（一场长达数月甚至数年的谈判，也许永远不会有尽头的那种）。当然，是电视转播版。

　　“亚特兰蒂斯亲王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利维坦道，“但是那个国王似乎脑子有点问题。”

　　贝利亚歪着头，打量了那个长得像人类的亚特兰蒂斯王一会：“不像是受过什么创伤的样子。”

　　利维坦点点头：“说明他天生就傻。”

　　贝利亚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电视里人类代表和亚特兰蒂斯代表——亲王奥姆和公主湄拉（他懒得分清这些代表分属亚特兰蒂斯的哪个国家，在他眼里都一样）与人类代表有来有往，真正的海洋之王亚瑟却在一边走神。

　　“我有点疑问，”利维坦忽然道，“你今天清醒的时间好像格外长。”

　　除了战斗或者极少数工作的需要，贝利亚很少保持连续超过十二小时的清醒状态，但这次他的清醒状态几乎维持了二十四小时。在经历过一个完全清醒的夜晚——尽管游戏一直没赢过，起码他一直在尝试着通关——之后，又跟驻留复仇者大厦的班纳一起吃了早餐，白天围观了沙利叶与利维坦的对战训练，甚至到了现在——傍晚——还在跟利维坦一起看电视。

　　这种情况对于地狱同僚来说都是极为新鲜的：“现在又没有任务，你一直这么清醒干什么？”

　　贝利亚想了一会，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感觉最好不要睡过去。”总觉得如果睡过去就会错过什么……

　　“好吧。”利维坦耸耸肩。他转脸跟刚好经过的沙利叶打了招呼，就感觉身边的同事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

　　虽然贝利亚平时也没什么表情，但此刻的懒惰魔王看起来更加严肃一些。贝利亚闭上了眼，但周身溢出的一些堕落圣光表明他绝对没有睡着。

　　贝利亚听到了思维世界遥远的呼唤。

　　本来这种呼唤会被淹没在众多嘈杂的声音里，毕竟他无时无刻不能接收外界的信息。但这次的呼唤格外强烈，甚至带上了他十分熟悉的、七芒星的印记。

　　是路西法在叫他？

　　贝利亚立刻收敛心神，集中所有的精神力去捕捉那一丝呼唤所在的位置——非常遥远，几乎是快要丢失联络的距离。如果不是双方都有极强的堕落圣光支撑，这样的呼唤在到达贝利亚的思维之前就会逸散。

　　贝利亚立刻回应了路西法。

　　“贝利亚。”思维链接成功，路西法松了一口气：“你知道怎么跟飞船系统沟通吗？我入侵了一艘飞船的系统，但我听不懂这个系统使用的语言。”

　　贝利亚：“……”

　　就算是平时比较了解他的上司，贝利亚在听到这句话时也懵了一下。好在堕天使接受能力很强，立刻开始顺着路西法的话思考。

　　“可以跟系统的底层逻辑进行沟通。”贝利亚回答他的上司，“尝试去寻找系统最根源的信息……隐藏在语言之下的那些，像是低语一样的内容。”

　　“或者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直接深入你的思维之海，跟它对话……你要问它什么？”

　　利维坦和沙利叶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贝利亚。这位同事（算是他们共同的同事，毕竟沙利叶也是地狱的员工）看起来性格温顺，除了起床气比较大以外很少动怒，但所有天使和堕天使都知道，这只是因为他不愿意过分动用自己庞大的精神力去做什么事情。可一旦集中精力，贝利亚甚至能以一己之力毁灭整个地狱。

　　好在贝利亚虽然满脸严肃，堕落圣光因为过于集中偶尔溢出，甚至因为攻击性过强将周身环境弄得一片枯败，但并没有产生什么明显的破坏。沙利叶谨慎地将利维坦拉到一边，并在贝利亚周围设下守护结界，防止专心致志的贝利亚因为无暇防护而受到什么伤害，也防止溢出的力量再去破坏复仇者大厦的家具。

　　“人类似乎快要把那些怪物的问题解决了。”沙利叶道，“说起来，路西法和米迦勒干什么去了？”

　　“我不知道，我从来不问。”利维坦耸耸肩，“也许去找拉斐尔了。”

　　“或许吧。”沙利叶想了想，“不知道拉斐尔在什么地方。”

　　拉蒙特正掩护着洛基逃命。

　　这一点很奇怪，因为洛基是个魔法师，而拉蒙特此时只是个普通人——但因为洛基一时的失误，他给自己弄了一个时限一个月的高级禁魔法术。于是他就变成了一个身体密度是人类三倍、抗寒抗冻的……披着阿斯加德皮的普通冰霜巨人。

　　一点魔法也使不出来的那种。

　　末日博士的飞船已经准确地找到了洛基的位置。面对大规模魔法炮弹的轰炸，洛基的生存经验并不比受过神盾局训练的特工强。

　　拉蒙特一路拽着洛基躲进了山洞里。他喘了几口气才问：“这里离金宫还有多远？”

　　“不远。”洛基道，“穿过梵格尔夫宫殿就到。不过我们得先从这里的魔法阵跳到梵格尔夫——我记得我小时候在这里留了一个魔法阵，现在应该还能用。”

　　“不需要魔力触发的那种吗？”拉蒙特问。

　　“当然。”洛基得意地回答，“只要它还完整……”

　　话音未落，一枚巨魔炮弹从天而降，把山洞的后半截炸得塌了方。

　　洛基：“……”

　　拉蒙特叹了口气——这下完全没法期待魔法阵还能完整了。不过作为特工的本能还是让他一跃而起，拉着洛基开始了新一轮的躲藏。

　　“告诉我金宫在哪个方向！”拉蒙特在炮火声中喊，“或者梵格尔夫也行！或者是你其他的魔法阵！我们要快一些！”

　　这下洛基丝毫没有犹豫地指了一个方向。在真正进入金宫找到契约之书之前，洛基不愿意启用身上携带的任何魔法道具，在魔力完全封印的情况下，他只能依赖这位“人类”特工带他找到安全的路线。

　　“跟紧我。”拉蒙特道。

　　前神盾局特工此时发挥了他的专长，带着洛基躲躲藏藏，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金宫的门前。沉重的大门紧闭，似乎拒绝一切胆敢闯入的外来者。拉蒙特转脸看洛基——也许阿斯加德小王子有准入许可？

　　洛基活动了几下手指，拉蒙特这才注意到那修长的手指上戴了一枚精巧的戒指。金色的戒环上镶嵌着各色的晶石，在傍晚的余晖中看起来光彩夺目。洛基将那枚戒指贴在金宫的大门上，那看似厚重的大门竟泛起波纹，变成像水一样的质地。洛基一手钳住拉蒙特的胳膊，带着他直接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