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星屑晓榈》苍青连海

164、第160章 （爱随泪流）

　　奇犽他们直到5月2日能才有空聚集到一起，交换情报的同时顺带商讨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而这时已经距离鲸鱼岛4月26日发生的火灾事件过去了整整五天。
　　也是离“晓榈被人带走”这件事过去整整5天了。
　　这怪不了他们，毕竟这件事闹得太大，各种各样的因素让他们没办法碰头会面，连眼神交流一下都很难。

　　首先，虽然狂风与暴雨有效地阻止火势蔓延，但相对的也影响到鲸鱼岛附近的电波，导致鲸鱼岛发送的求助电报断断续续不够清晰，再加上风浪强劲，附近的岛屿不敢贸然派出支援的船只，救援人员就推迟到雨消云散后才抵达。
　　其次，鲸鱼岛内只有一名老岛医和三名护士，但在这次火灾中被直接伤害的患者就有8名，间接伤害有23名，加起来都有31人了。
　　——当然，奇犽和柯特都是看着脏但身上没受伤，倒是小杰受了点轻伤。因为他想救一只猫，燃烧的木梁砸下来，他把猫护在怀里，用背去扛，结果他的背后也着火了。
　　可想而知，米特看到他时真是吓坏了。幸好小杰还记得用念力保护自身，未经改变加工的念力虽然不耐高温，但多少起到了一点保护作用，所以受的只是轻度烧伤，等一两个月估计就好了，甚至可能不会留疤。
　　只不过其它受伤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鲸鱼岛大多都是三十五岁往上的中老年人，就算有人体力还行可以第一时间逃出来，但家中腿脚不便的老年人可做不到冲出火场。于是本来能逃的人都折返回去救老人，被浓烟大火困在屋内。就算是奇犽他们进去也不可能一次性全都带走，虽然全员都平安脱出，但多多少少都有点一氧化碳中毒与气道烫伤的问题。
　　鲸鱼岛名义上的医院实际仅是100㎡左右的小诊所，平日里也就接待岛民与游客的中暑感冒摔跤破皮之类的小病，真正需要拍片动手术的大病往往都会建议乘船去附近临海城市里的大医院问诊就医。
　　于是，这家诊所仅有的两张病床无法容纳那么多病患，再加上医护人员只有四名，无论如何都不够用，所以当附近岛屿派来的救援船只一抵达，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所有伤患都转移到附近的临海城市——乌兹塔拉。
　　部分病患家属跟所有老幼岛民都跟着一起转移去乌兹塔拉了，留下的岛民仅占少数，他们将配合政府派来的负责人一起统计鲸鱼岛受损情况与调查这次火灾事件的起因。
　　当然，米特也在留下的岛民名单中，毕竟她作为第一发现人（成年人），她的证词很有用。
　　而奇犽他们作为未成年人是不宜留在现在二氧化碳浓度过高的鲸鱼岛上的，再加上小杰已经负伤，所以他们就算不想离开也被米特劝他们带着米特奶奶离开了。

　　结果第四天，米特阿姨就出现在乌兹塔拉的医院内，她坐在病床边的折叠凳上很气愤地向小杰抱怨：“他们根本就不想管这件事！只会不停地推卸责任，我询问他们政府会给予多少救助金，他们说要先上报到市领导，再由市领导上报给国家，由国家去建立临时住所和重建基础设施，给予死难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员依法予以死亡抚恤金、丧葬补助金。但是！根据警方调查，这起火灾事件里的死亡人员都不是岛民，甚至不是游客！所以不会给予任何救助金，仅是灾后重建。而赔偿事项需要经过警方调查，由纵火犯出——那要到什么时候？这么多家店都被烧了！这么多人住在医院里，伙食费、住院费、医疗费、护理费……这么多钱，大家都需要钱！”
　　“既然这样，那么我来替大家垫付吧。”小杰拍拍胸脯说，“我在天空竞技场那里赚了一些钱，我没花多少，现在还剩很多，应该够付这段时间大家的费用。”
　　“不，其实钱不是问题，而且这笔钱也不该由你来出。”米特深深吸气，按耐住愤怒扶上小杰的肩，“最主要的是，他们不想在公民需要的时候出力！明明我们都有依法交税！”
　　小杰感觉这是一个很难理解的问题，但他还是不认为米特阿姨说的“钱不是问题”是真的，他尝试说服米特：“没关系，米特阿姨，我真的有钱。我跟奇犽在天空竞技场赚了好像八亿呢，足够的！”
　　米特一愣，随即惊讶起来：“你去参加猎人测试才只过去了三个多月吧？！那么快你们就赚到了八亿？！”
　　小杰不好意思地挠头：“实际上我们在天空竞技场只待了两个月就赚到了。”
　　米特：“那段时间你都不给我寄信，我怎么知道啊！”话锋一转，“那么现在还能赚到吗？”
　　“对不起啦米特阿姨——现在应该不行了吧，由于我们已经打到200层，再往上打也没有奖金了，而且200层之后遇到的人都很厉害，我们现在可能打不过他们。”
　　米特抱着双臂，长长地叹气了，视线落在地板上：“虽然我早就知道做猎人很赚钱，但没想到真的有那么赚钱……不过，你可不能因为自己有那么多钱就乱花！所以，这笔钱不用你出，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你就把它留给以后吧。”
　　小杰担忧地问：“咦？米特阿姨有那么多钱吗？”
　　“……虽然不想说，但实际上这也算是你的钱。”米特再次叹气，向他坦白，“在你出发之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其实你是我通过法院将你抚养权夺过来的事情了吧？其实在那个时候金付了巨额的抚养费。但是我当时很生气，认为他这是看不起我，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可以把你好好扶养长大，所以这些年来，那笔钱我丝毫没动，一直留在那张银行卡里……算上银行的存款利息，现在估计也一百多亿了。”
　　小杰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家是隐藏的亿万富翁。如果米特愿意，他们一家完全可以离开鲸鱼岛，去大城市里过上更奢侈的富饶生活！
　　不过，晓榈以前问过的问题现在有了解答——爸爸是给过抚养费的。小杰欣慰地想。
　　米特看他这傻样，笑着摸摸他的头：“没关系，你看，就算没有这笔钱，我们不也是过得好好的吗？而且鲸鱼岛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于奶奶来说，都是生养我们的地方。家在这里，所以我哪儿也不会去……不过这点，对你和金可能不奏效吧。”
　　小杰：“……”

　　米特明明有机会可以离开鲸鱼岛，但她却没有离开。因为她说家在这里，所以她哪儿也不去。
　　可实际上，金的家也在这里，他同米特一起长大的，他却离开了，哪怕儿子也在这里，他都没有回来过，一次都没有。
　　他也会像爸爸（金）一样吗？

　　小杰突然觉得有点难受。

　　这份难受不是因为他可能会像金一样一去不复返，而是他发现米特阿姨留下来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承担了世俗所要求女性应该承担的责任。
　　那就是——家庭。

　　他知道的，米特阿姨处理问题的能力很强，她的性格也很独立，就算去到陌生的大城市，只要有这笔钱作为启动金，她完全可以发展出一片自己的事业天地。但即使是独立女性的她也依旧被束缚在这小小的鲸鱼岛，只因为她出生在这里，这里有需要她照顾的老人与小孩儿，还有这些看着她长大的街坊邻居，那些富力士家族的回忆……他们把她困在了这里。
　　米特阿姨……她对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这些束缚的金到底抱有怎样的感情呢？
　　当时的金又能明白这些吗？他察觉到了吗？既然当时他已经是职业猎人了，不可能没想到。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留下巨款抚养费后就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过。

　　“其实我觉得……”小杰突然开口，他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着，“金……爸爸他当时留下这笔钱，可能并不是看不起米特阿姨的意思。而是他发现自己比不过米特阿姨，出于对获胜者的敬佩才留下的钱。”
　　米特轻轻地问：“是吗？”
　　“嗯……如果我真的和爸爸很像的话，我会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对手就是像米特阿姨这样坚韧的女人了，明明是女人却做到了男人做不到的事（照顾家庭）……这真的很厉害，我愿意把一切都给她。所以这笔钱，可能是爸爸当时的所有积蓄。”
　　“我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要小瞧女人啊。”米特再次露出笑容，但这次笑容里没有勉强的味道了，“不过，金这家伙……出去那么久居然只赚到一百亿！明明你只用了两个月就能赚到八亿呢！他真是——太逊了！！”
　　小杰豆豆眼：“呃……也有奇犽的份啦……”
　　米特对着虚空用力挥拳：“那他也是很逊！如果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要狠狠打他一顿不可！！”
　　“这样啊……”小杰突发奇想：爸爸该不会是怕被米特阿姨揍，所以才不敢回来的吧？

　　先跳过这个不谈，小杰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对了，米特阿姨你刚刚说有死者？不是岛民也不是游客，那是谁？”
　　“啊，这个。”米特冷静下来，她眉头紧皱，“通常游客来鲸鱼岛旅游都是通过旅游社来的，就算是自驾游的游客也会提前跟海关报备，但是这次出现的七具女尸，没有在任何资料上找到登记，也没有旅游社说游客少人，是完全不知道来历的一行人。”
　　小杰低声重复关键词：“七具女尸……啊！难道……？”
　　米特立刻肯定了他的猜测：“嗯，没错，应该就是那些要找晓榈和奇犽的人。我想她们跟晓榈的失踪也有关吧？因为上岛的时候有八个人，现在只有七具女尸，说明还有一个人下落不明，可能已经离开鲸鱼岛了。”
　　“嗯，晓榈跟奇犽去找过她，他们说她们可能是不好的团体派来的，想邀请晓榈去她们的岛上，奇犽说等第二天就让晓榈去拒绝她们，结果随后就起火了……”小杰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来，“对了！米特阿姨，警方有说起火的原因是什么吗？为什么她们都死了？”
　　米特闭目揉着眉心，她感觉自己脑门疼：“警方不肯透露更多讯息了，他们已经把尸体都带走了，可能是要进行尸检吧。但随行的消防员说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火灾——火灾最严重的地方都是旅馆和民宿，而起火源居然是人……这简直就像那种骗人节目里说的什么世界奇异现象……嗯……好像叫做人体自燃现象？”
　　小杰一愣。
　　米特阿姨还在抱怨着：“但人体不可能自燃啊，一个成人体内水分占体重的60%～70%，这种常识课本里都有吧？所以这一听就是骗人的！”
　　剩下的小杰都没听进去了，他满脑子都在想：人体自燃现象听起来是不可能，但如果是念能力者做的就有可能了！所以对方是念能力者吗？她可以把人体作为火焰的燃料？那么晓榈的失踪……晓榈有危险！这件事一定要尽快告诉奇犽他们才行！！
　　“米特阿姨！”小杰打断米特的话，着急地问，“明天可以让我跟奇犽他们见面吗？他们在临时安置点那里，我想要离开医院的话得先经过监护人同意，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跟他们说！”
　　米特一针见血：“是跟晓榈有关的事？”
　　小杰豆豆眼了：“呃……是的……”
　　米特再次叹气，这次她叹气后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小杰，虽然我不想干涉你的决定，也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但是我这三天不仅是跟那些官方人员打交道，同时我也在努力安抚这次的受灾人员……怎么说呢……已经有人询问我，这次火灾事件是不是跟晓榈有关了。”
　　小杰再次一愣，他心底慢慢涌出一阵恐慌，他感觉米特阿姨似乎在告诉他一件对他来说很可怕的事。
　　米特继续说：“大家虽然平时过得很悠闲，但脑子还是会转的。以往鲸鱼岛从来没发生过这些事，就这次……之前已经有人注意到枯枯戮山与天空竞技场的气候异常，而大家都知道你去参加猎人测试了，所以你在猎人测试里交到的朋友肯定也非比寻常。有些会上网的游客，在网上看到有言论说那道白色闪电发生的时候有一场恐怖组织预谋的暴乱，而现场有一个黑发小女孩和一个白发少年失踪了，巴托奇亚共和国正在寻找他们……这些线索串在一起，晓榈又在火灾现场突然失踪，于是现在不仅是游客，连岛民也怀疑这件事是因为晓榈而起。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把你跟奇犽他们隔离开？现在表面上是要保护奇犽他们，实际上是想要监视奇犽的行动，或许过不久巴托奇亚那边就会派人来带奇犽回去接受调查，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得先跟我们国家的领导人递交跨国执法的申请，我们这儿的要填的表格和要写的报告可是多得要死。”
　　说到最后，米特还笑着调侃了本国的文书工作，毕竟她当时在小杰去参加猎人测试后，作为监护人被政府要求填写了一大堆东西呢，实在是记忆犹新。
　　小杰明白了：“有人对米特阿姨说了什么有关晓榈他们不好的话吗？是哪个叔叔婶婶？说了很多吗？说了什么？”
　　如果仅仅是这些原因，米特不会这样详细地解释给他听。她只会提醒他要小心，晓榈的事情已经被人注意到了。既然她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说那些人说的坏话是有理由的，让他不要责怪他们。
　　米特：“……”
　　她注视着小杰，小杰也注视着她。
　　最终，米特投降了：“好吧，瞒不过你。查尔斯叔叔——他妈妈这次火灾里腿脚不好被困在火场，被屋梁砸到了，还吸入浓烟，现在还在重症病房里昏迷中；安德烈伯伯——他的旅社被烧干净了；丹尼尔叔叔的渔具店里的渔具被烧掉了3/4……”
　　米特一个个把岛民的损失情况报给小杰听，小杰静静听着，他的拳头慢慢攥紧，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最后，米特终于报完了，她哀伤地看着小杰，问他：“你发现了吗？”
　　小杰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这句话来：“几乎……所有人……”
　　……都在责怪晓榈。
　　“突然发生这种事，大家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需要一个宣泄负面情绪的出口、一个可以责怪的对象，而他们对晓榈了解太少了。”米特耐心地说，她真担心这孩子会因为想要袒护朋友而跟这些看着他长大的邻居们决裂啊。
　　“……所以他们就可以把责任都推到晓榈身上吗？晓榈明明也是受害者！她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害人的事情，就算不了解她，也应该明白她做不到多处着火啊，点火的人不是她！！”
　　“我们当然知道点火的人不是她，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这场火灾的关键人物，或许……我不是想要恶意揣测她，我也很喜欢晓榈，我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孩子。我只是在阐述大家对她的猜测，或许——如果她没有来到鲸鱼岛，鲸鱼岛就不会发生这起火灾事件了。”
　　“这……这是在说什么啊？！这说得好像一切坏事都是晓榈带来的一样！！”
　　“你说的话跟我当时说的一模一样。”米特无奈地笑了，她回想起她刚听到的时候，立刻就骂他们“你们听听你们在说什么？好像一切坏事都是那个孩子带来的一样！！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来找朋友玩，她给你们甚至提供了卫生间扶手的图纸！！一个陌生的孩子刚来到这里就在竭尽全力地想要帮助你们，结果发生坏事就把责任都推给她，不就是因为她是个外来人吗？！这就是我们作为年纪是她几倍的大人所应该做的？不第一时间想要去如何解决问题共渡难关，而是先计较是谁的责任然后把责任都推给年纪最小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
　　“米特，别说了……”凯特婶从后面轻轻拍米特的背，用被烟呛得沙哑的声音说，“别说了……”
　　米特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她怀着怒气回头，却看到以往那个总会袒护自己的凯特婶在流泪，米特只低喃一句就失去了声音：“凯特婶……”
　　有人的声音低低响起：“因为那孩子是小杰的朋友……”
　　有人接下去：“你只是想袒护小杰而已……”
　　“根本不考虑我们的心情……”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呢？
　　米特突然发现，她失去继续跟大家对峙的力气了。
　　现在看着因为不甘与悲痛而流泪的小杰，她好像看到了当时的自己，于是她心疼的抱住小杰，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小杰在米特怀里抽泣：“米特……嚇……阿姨……我、我本来，一直觉得，嚇……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大家一定能明白，这不是晓榈的错……
　　“但是……呜……我现在才发现……
　　“大家……我们……呜呜……都是弱小的人。”
　　他没办法因此去讨厌他们，他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他知道他们原来是多好的人。
　　是的，晓榈没错，那他们又做错了什么？这场无妄之灾摧毁了大家多年的心血，大家的负面情绪达到了巅峰，就像米特阿姨说的，大家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大家责怪晓榈，仅是因为他们作为受害者，找不到更弱的对象可以去责怪了。仅仅只是说几句坏话而已，几句坏话而已……！不代表大家就是坏人了……！
　　他都知道，他明白！但他就是控制不住眼泪流下来！

　　因为弱小，所以无法承认；

　　因为弱小，所以无法承担；

　　因为弱小，所以无法承受；

　　因为弱小，所以无法承诺。

　　晓榈现在在想什么呢？这份来自鲸鱼岛岛民的敌意迟早会被她知晓的吧，因为她那么聪明，所以就算他想瞒也瞒不住她的。
　　所以，现在他无法对晓榈表露自己的心意（喜欢）了。
　　因为这份感情会被她当作是对她的愧疚，愧疚不是爱情，而他也做不到跟她说过的“想要永远保护对方”。
　　他保护不了她。
　　好难过……还没有告白，就已经彻底失恋了，甚至连跟参加比赛的资格都没有，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小杰决定今天要好好哭，哭个够，哭到他放弃喜欢晓榈，哭到他不再奢望跟晓榈在一起为止。
　　把压抑住的感情都哭出来吧。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能够遇到的。
　　不需要比晓榈更好的女孩儿，而是需要比他喜欢晓榈的感情还要喜欢的女孩儿，他就要好好保护她，为她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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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金给米特巨额抚养费”是我的私设，下章是揍敌客兄弟的回合了。感谢在2023-05-07 07:38:36~2023-07-21 09:2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太南 67瓶；小兔子乖乖 18瓶；41714746 14瓶；下次一定 10瓶；汐月 5瓶；双木 4瓶；作死的存在 3瓶；nczyhhh 2瓶；小虞啦啦、苦苦、果子樱桃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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