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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肖英中摸着头上的小包,抬头看着对面的摔倒的人,他是肖英中在队里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瘦小的身材,眼睛冒着不怀好意的精光,怀中抱着个穿着灰色小衣服在酣睡颇有些眼熟的小男孩。

      “死小子,你走路不长眼,撞到老子了。下次见到你,老子必定好好教训你!”

      紧接着后面出现一个满脸着急的瘦弱男人,他愤怒指着矮小男人,嘴里啊啊叫着,视线担忧看着酣睡的孩子。

      哑巴叔?肖英中认出愤怒中的瘦弱男人是队里的哑巴叔,哑巴叔对他们小孩子很好,偶尔给东西他们糖吃。

      肖英中直觉矮小男人欺负哑巴叔,脑子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撞上去,“坏人,欺负哑巴叔,兄弟们冲呀!打死这个欺负老百姓的小鬼子!”

      “冲呀,打小鬼头!”小伙伴们听大人讲了打小鬼子的故事,小鬼子身材矮小,脸是狡猾狡猾,惯会骂人,还喜欢抱走小孩子,和这个陌生人一模一样,他一定是招人恨的小鬼子。

      “滚开,破小孩,你们快点给我滚,否则我要你们好看!”矮小男人威胁说,他看了一眼后面即将追上来的人,心里着急又愤恨,死哑巴,追什么追,你有媳妇,再生一个不就行了!多事的破小孩,下次看到你们。全都把你们弄到大山里。“啊!”

      下身脆弱的地方传来剧痛,矮小男人不由痛的弯下腰,但手还不忘抱着小孩。

      “我打我打!” “打小鬼头喽!” “叫你欺负哑巴叔!”

      哑巴叔气喘吁吁追上来,抢过矮小男人抱着的小孩,眼冒凶残,狠狠踹一脚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矮小男人倒在地上,身体弯曲,痛苦呻吟。哑巴叔爱怜摸着酣睡的小孩脸,当他发现小孩一直睡着不醒,慌忙起来。康康,你怎么啦,快点醒过来,别吓到爸爸。

      肖英中仰着头,疑惑问:“哑巴叔,这是你家的小孩吗?”

      哑巴叔点头,他指着地上的男人,愤怒啊啊大喊,还不忘补上几脚。

      肖英中若有其事点头,仿佛听懂了哑巴叔的指划。身后有黑色肤色的最高个子偷偷问肖英中,“你看懂哑巴叔在说什么吗?”

      “看不懂,反正我知道他肯定欺负哑巴叔。管他呢,跟着哑巴叔一起做表情就好了。”

      高个子听得有理,告诉其他小伙伴后,纷纷表现出与哑巴叔同样的表情,还不忘用从大人哪里听来的骂人的话,全都砸到矮小男人身上。

      哑巴叔蹲下来,拿起一块石头,毫不留情往矮小男人脖子砸去,矮小男人眼白一翻,整个人软瘫在地上。

      一群六七岁的小屁孩看着平时和蔼温和的哑巴叔脸露凶光,小心脏一跳,齐齐缩成一团。

      “哑巴叔,他是谁?”

      哑巴叔重哼,手摸着怀中儿子的额头,从路边摘来根草藤,绑着矮小男人的手脚后,赶着小屁孩离开后,他自己则去找大队长说事。大队里混进一个拐子,专门来偷小孩的。

      “英中…”

      “叫老大!”

      “老大,哑巴叔好凶,这个大叔是谁?”

      肖英中远远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人,小脸紧绷,“他是拐小孩的坏蛋,他抱走哑巴叔家的孩子,真是太可恶了。欺负哑巴叔不会说话。”

      “啊坏蛋!我们上前再揍他一顿。”

      “不行,万一他把我们抓走,卖到大山里怎么办?”

      “对了,我们扔石头砸扁他!”

      “妈妈,我回来了!我有件事要和你说!”肖英中自认为自己识破拐小孩的大坏蛋诡计,是个小英雄,丝毫不顾嘶哑的嗓音。

      听到肖英中嘶哑的公鸡嗓,董语皱着眉头,“英中你又玩疯,喉咙都喊破了。今晚做豆腐你不能吃了。”

      “不啊,妈妈我错了。”肖英中凄惨兮兮道歉,妈妈做的豆腐最好吃,麻麻辣辣下饭更好吃。

      “别囔囔,多喝点水。”

      哈哈哈,小崽子被糖果卡住喉咙了吧。叶晓花幸灾乐祸想,叫你抢我叶大坏蛋的糖果,会遭报应的。

      灌下一大杯水后,肖英中兴奋说:“妈,你知道吗,我今天做了件大好事,抓到大坏人,帮哑巴叔抢回孩子。我厉不厉害!”他将自己描述成为一个大英雄,完全忽视自己的糗状才导致的阴差阳错。

      董语笑眯眯揪着肖英中的耳朵,“厉害?妈妈是不是应该给你颁个奖,小英雄?”

      “哎呀,妈-妈,你干嘛拧我耳朵,他是大坏人,是拐卖小孩的大坏蛋。我没做错!”

      “妈妈没说你做错,妈妈只是想‘摸摸’你的耳朵而已,你再给妈妈详细说说,你究竟怎样将坏蛋抓住的。”

      叶晓花即便仰着小脑袋累得慌,她还是坚持看热闹,揪吧揪吧,不听话的小孩子耳朵应该被揪下来的。

      肖英中余光瞄到奋力抬头的妹妹,顿时觉得内心臊得慌,连忙求饶:“妈,妹妹在看着我。”

      “呵,还知道丢脸呀。”

      “别呀妈妈,妹妹在笑话我呢。我说了说了,其实我和黑蛋他们分糖果的时候,我被糖果卡住喉咙,踩到石子撞上大坏蛋。哑巴叔追上来,打了大坏蛋一顿,还用绳子绑着他。你不信,问黑蛋他们!”肖英中委屈了,他不就是故意将自己的作用夸大一点吗,妈妈就爱大惊小怪,还揪着他的耳朵。

      嘎嘎嘎,叶晓花毫无同情心嘲笑肖英中,你这个坏小子抢别人的糖果吃,知道错了吧。矮墩墩的小人,还妄想打败大坏蛋。抓了拐子,小心有拐子同伴报复。

      董语叶想到这事,她严肃说:“这段日子,你乖乖待在家里,别到处乱跑。”

      “好。”

      “英中,董妹子!”外面人声逐渐喧哗,董语下意识出门,却被哇哇叫,唰存在感的画宝缠住,她抱起画宝出门。

      “来了,向男姐你找我有事吗?”

      肖向男放下咯咯叫的肥母鸡,她感谢抓住董语的手臂,一脸后怕,“我听阿巴说了,你家英中暂时拦截坏蛋,阿巴才追上拐子,否则阿巴不会说话,叫不了人,等我回来一切都晚了。”

      想想差点失去儿子,肖向男就后怕,她尤其痛恨欺负她家不会说话的阿巴的死拐子。她甚至后悔不应该将屋子做在荒无人烟的村尾,要不然别人看到阿巴着急的样子,定会上前帮助拦着抱着孩子就跑的拐子。照阿巴虚弱的体质,肯定追不上该死的拐子。

      肖向男不敢想儿子被当着阿巴的面被抱走后,阿巴的着急悔恨,身体彻底垮下来。她好不容易有的幸福家庭彻底崩塌。

      “向男姐这太隆重了。小孩子碰巧而已,算不上什么。”

      “不不,董妹子,你一定要收下,否则我良心不安,你家英中救了多康。我不敢想多康被抱走后,我们怎么办?”肖向男向来不轻易落泪,此刻眼泪却忍不住流下来。

      “哎呀,向男姐你别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多康是个有福气的,你别担心。”

      “你一定要收下。”

      “好好,我收下了。”

      “我要去找队长,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我怀疑我们大队被拐子盯上了。董妹子,你要看住家里的孩子。”肖向男咬牙切齿说,如果没人带路,她不相信拐子能熟练避开其他人,敢当阿巴的面抱走多康。她要把所有相关的人都揪出来。

      “谢谢向男姐,你慢慢走。”

      屋子里的肖婆子慢悠悠走出来,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母鸡,内心感叹想,好肥的母鸡,比她养的宝贝母鸡还要肥,如此肥硕的母鸡,下蛋一定勤奋的。

      “老三家的,你啥时候和向男熟悉了,她真会养鸡。不像我养的母鸡瘦不拉几,好几天才下一次蛋。”

      董语听出肖婆子的潜在意思,不就是想要这只母鸡,不过她不傻,白白让出母鸡。“哪有娘说的差,娘养的鸡很壮实,有好几个母鸡,每天都能收下一颗蛋。哪像我家一只鸡都没有,平时想给孩子蒸个蛋吃都难。”

      肖婆子脸一僵,老三家实在责怪她没有分鸡,可是家里的鸡都是她老婆子辛辛苦苦养的,管老三家的什么事。

      对于将鸡让出去,叶晓花是喜闻乐见的,反正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了,与其看着别人吃肉,馋的她流口水,还不如一家子都没肉吃。

      “不过也不是不行,娘如果想换,我拿这只鸡还鸡笼里的一只母鸡.吧。”董语做出这个决定,只是想让自家的日子平静一点。照她对肖婆子的了解,要是她没能满足肖婆子的要求,往后日子里少不了肖婆子找茬。虽然董语不将肖婆子的小动作放在眼里,但总归影响心情,好如一只在耳边嗡嗡叫的蚊子,不痛不痒,但烦人。而且董语目光柔和看着画宝,画宝正是学人说话的年纪,可千万不要变成她奶一样。

      安静的画宝突然啊啊叫了,董语摸着画宝的尿布,还是很干燥,她说:“画宝也同意妈妈的话,对吧。”

      肖婆子不屑撇嘴,一个丫头片子还当宝,不去关心传宗接代的儿子,偏去宝贝赔钱货。

      “你选一个吧。”肖婆子装作若无其事将最肥下蛋最勤的母鸡抓回鸡笼,她撞上董语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它翅膀被其它鸡哚伤了,不好养,你选其它。”

      董语在心里冷笑,娘还是一样的小气。当她不了解鸡笼里哪只鸡最会下蛋,鸡笼的鸡都是她喂大的,她眼睛瞄着第二个会下蛋的鸡。

      看到董语迅速找到第二个会下蛋的母鸡,肖婆子后悔了,早知道她将最瘦小,不会下蛋的小母鸡拎出来。少了任何一只下蛋的鸡,肖婆子都肉疼,但看到地上的肥鸡,心中稍有安慰。

      肖婆子紧紧盯着董语,她瞄到小丫头片子指着最不会下蛋的鸡,啊啊叫着。第一次对丫头片子产生一点好感,她麻溜抓起瘦鸡,塞到董语手中,以从未有的和蔼态度说:“老三家,你家画宝眼光好,一下子挑到最结实的母鸡。给你,鸡笼边脏,你别站在那里,赶紧回房吧。”

      董语拎着连挣扎都不会挣扎的小母鸡,哭笑不得,“画宝你呀你,专门挑只不会下蛋的小母鸡。我还想养只会下蛋的母鸡,等你长牙后,蒸个蛋羹给你吃。现在鸡又不下蛋,养着浪费粮食。难道要我们宰了它吃,你可是一点肉都吃不上哦。”

      画宝睁大眼睛,似乎听懂了董语的话,小表情全是不敢置信。董语摇头笑了,画宝表情那般丰富,还以为能听懂大人话了。不过她家画宝真聪明,才两个月,便会学着做表情。

      当事人叶晓花表示无比后悔,她怎么可以挑一只最瘦的母鸡呢。她心里浮出淡淡的复杂,她以为鸡蛋全是留给两个小崽子吃的,和她这个丫头没有一点关系。没想到坏女人还想着她,不过女人再好也与她无关,她又不是坏女人的亲生女儿。

      叶晓花恶毒想,坏女人一定想不到,她的画宝早就死了,留在她女儿身体里的是个死对头家的女儿,专门来搅和肖家的坏蛋。

      但是坏女人与娘迥然不同的做法,着实让叶晓花迷惑不解,甚至在她没发觉的内心深处升起一丝淡淡的羡慕。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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